第十八章古北口
作者:山樵野夫      更新:2019-07-22 07:56      字数:2926

是夜,陈正涵叫来了总旗级军官开会。冯兴也被叫来!

“告诉你们一件事,本少爷今天得了官身,现在是古北口千户所千户,明天便要走马上任!”陈正涵平静地道。

“恭喜少爷升官发财!”十几号人齐贺道。

“现在我虽要调一部分人和我一道前往古北口,当然我知道军户在大明如同乞丐一般低贱,但我陈正涵决不是爱喝兵血的那种人,大家跟着我无论从事什么,日子都是只会更好过,不会倒退。现今本少爷费尽千辛万苦换来这军户头衔,绝不是脑袋被砸坏了,而是依世而治。现今内忧外患,正值乱世,只有手上有军权,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才能安身立命。所以本少爷要从军,从千户到指挥使,到守备,到总兵,直到封候拜相。这样本少爷的家产才能保住,你们及你们的亲人才能在本少爷的治下平安富足地生活。今晚叫你们来便是想问一下,你们有谁愿和本少爷一道投身军伍,去立那不世之功?”

“属下愿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场内响起了哄亮而又统一的回答。

“好,大家都是铮铮男儿汉。陈三,吴大狗,吴大力,赵虎,陈芬,杨仲,张兵,刘民,牛二。你们几个带领各自队伍明天随本少爷出发。牛壮,赵忠详,吴柱子你三人带领队伍留守白河村及安定寨。牛壮升任团练代百户一职。赵忠详,陈福也带领队伍留守,你二人负责招募安置流民,并挑选青壮加入队伍,三月二十日前本少爷要求你们增加二百名士兵以上!冯兴,从今日起你负责管理咱们的产业。我已吩咐我爹娘寻找多些能写会算的读书人协助你管理!另外本少爷教你的温室育红薯苗法,你要马上实行,四月份要将育好的红薯藤芊插上山上的旱地!事情很多,辛苦你了!”

“是,少爷!”

古北口,历来都是兵家重地,京北咽喉。不过明末这里却和其它卫所一样武备松懈,军心涣散。军户们死的死,逃的逃,早已失去昔日的活力。对于今天的古北口来说,今天是新任千户前来任职的日子,不过管他呢,现今卫所里刚遭叛乱,仓库里的钱粮早已洗劫一空,军户们为了活下去,这卫所内外能吃的都早已吃个干净,现在只好饿着吐子躺在家里。就连平时过得滋润的百户,现今也只好两天一顿。现在大家已失去逃跑或叛乱的力气,只是慢慢地熬着,希望在饿死前能获得上头的接济。不知那儿,传出了凄凉而又无力的哭声:“娘啊!……呜……!”

“哎,又有人饿死了!”一名四十左右,身穿旧青袍的男子有气无力地摇头道。

“王赞画,走吧。这事在咱们这儿已不新鲜了!”一名身穿鸳鸯战袍,脸上满是沟渠的中年男子道。

“哎,这世道……你是严总旗,那新上任的千户会不会带来些粮食钱银?”

“王赞画,这个我可不知。但希望如此吧!”

“不说了,咱们出去等候便知!”

官道上,一支队伍整齐朝古北口走去,队伍中间二十两马车装满了货物,这支队伍,正是陈正涵一行人。

“少爷,还有十里便是古北口。”牛二在前面探完路后回来报道!

“还真快,才走一个多时辰就快到了!”陈正涵道。

“少爷,我们村本离古北口就近,如果选择爬山直行,十里都不道。现在走官道也就三十里的样子,咱们这行军速度当然快了!”牛二故作聪明道。

“看来本少爷踹你屁股是对的,踹着,踹着你就变聪明了!”陈正涵邪笑着道。

牛二习惯性地摸了摸屁股,很是委屈地道:“少爷,咱牛二的屁股都让爹和你踹得皮厚了不少了,不过少爷要是喜欢踹,咱牛二也不生气的!”

“谁喜欢踹你那嗅屁股了,这不是你喜欢把屁股当脑袋使,本少爷懒得踹你。本少爷踹你,那是教你做事要经过脑袋,懂吗?”

“少爷,你的话太深奥了,牛二我听不懂啊!”牛是摸着脑袋一脸茫然道。

“我说你爹那么聪明,咋就出了你个死脑筋,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现在你告诉本少爷,你在前面探路有什么状况?”陈正涵不好气道!

“是了,差点忘记了。前面一跳倒是太平,但路边偶尔有些军户们在路边找东西吃,有好几个还向我讨要吃食,我见他们可怜就把身上带的馒头都分给他们了!”牛二摸着脑袋如梦初醒地道。话刚说完,陈正涵便有一脚踹了牛二屁股道:“叫你做事丢三落四,不长记性。若在战场上你早就没命了,给本少爷站回队伍去!”

牛二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赶快站回自己的队伍中!

不完处,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军户在田间地头寻找东西。见陈正涵队伍走来,他们赶忙围了过来,并不惧怕全副武装的陈正涵一行人。不过他们也不过份,走近队伍,他们就在路边跪下哭诉道:“大老爷们,行行好,给我们一些吃食吧!……!”

陈正涵望着下跪的军户们,吓了一跳。只见这些军户衣着破烂,全身上下看不见一块肌肉,只有一层皮紧紧地裹着骨头,胸前两排肋骨清晰可数,手上腿上的关节突出,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难闻的气味。这些便是古北口重镇的士兵,是自己的手下?“你们是古北口的军户,对不?”

“大老爷,咱们是古北口军户,两月前有军户闹饷,最后叛变,把卫所里的粮食统统都给抢走了,求这位老爷给点粮食,好让我们活下去……!”一军户哀求道。

陈正涵重重地叹了口气后道:“所有人听令,将你们身上的水和干粮拿来,遇上军户们,便分发给他们。”

“是!”

七八名军户得了干粮,便埋头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陈正涵站在一傍无声地望着。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将干粮和水吃个干净,并不停地添着又脏又黑的手指。添完了,那名带头的军户领着几人向陈正涵叩头道:“本小旗官钟文响及下属多谢小爷救命之恩!”

“钟文响,你可知本官是谁?”陈正涵威严地道。

“恕在下冒昧,不知小爷是谁。”钟文响如实道。

“本官便是你们古北口千户所新上任千户,陈正涵!牛二,拿出本官官饱,本官要穿上!”

“是!”牛二回答完,便拿出官袍为陈正涵穿上!

军户们见陈正涵穿上官服,一个个大哭起来:“千户大人,千户大人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们吧,我们已断粮一个月了!求千户大人开恩啊!”

“既然你们是本千户治下,本千户当照顾你们,这日子会好起来的。但是现在你们一个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有军人的体面吗?现在尔等给本千户听令,将你们军容整理好,列队,随本千户一道返回卫所!”陈正涵威怒地道!

“尊命,千户大人!”钟文响回了个礼,便站起来朝八个手下道:“兄弟们,现在千户大人为咱们作主,这日子有盼头了,你们马上列队,为千户大人接风!”几人起身列队并大吼:“为千户大人接风,陈千户威武!”

很快,离古北口关口只有百步之遥。钟文响走在队伍最前列,看见昔日庄严威武的关口大门,钟文响撕着嗓子吼道:“千户大人驾到,快快开门迎接,为千户大人接风啊!”

吱呀,城门慢慢放下,里面六个人有气无力地走了出来。

“属下叩见户大人!”六人艰难地道。

“起来吧!你们的遭遇,本千户已了解,来人给他们干粮!”陈正涵道。

“是!”

“钟文响,带上你手下挨家挨户叫人出操场集合,不管男女老幼,若有差漏为你是问!”

“回大人,属下这点人手恐不够,许多人饿得走不动路虽人扶着出来不可,望大人增派人手!”钟文响回禀道。

“牛二,陈三,牛大力带上你们手下协助钟文响!”

“是少爷!”

“别叫少爷,叫千户!”

“是,千户大人。”

“陈芬,安排你手下,马上开火煮饭!”

“是,少……千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