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笔买卖
作者:皓月当空      更新:2019-07-22 02:48      字数:2509

云开详细地把自己的铁钳子拔毛计划讲了一遍,安其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奈何最后云开以梅氏急需将养身体为由将他拖上贼船。

安其满一咬牙,“干了!”试试呗,就像闺女说的一样,大不了不成,反正又不损失什么!万一成了呢,没准就能熬过这一段日子了。

父女俩凑在一起商量半夜,第二天一早安其满趁三弟进镇读书前借回纸笔交给云开,他依旧去村南的稻草房里收拾。

梅氏睡醒时觉得比精神比昨日好了很多,她慢慢坐起来,见女儿正趴在炕桌上提着笔写字时,惊呆了,“我这是在做梦吧"

全身灌注回忆繁体字写法和拼命挖掘记忆中的诗词的云开听到娘亲的声音抬起头笑了。见到云开脸上斑斑点点的墨汁,梅氏也忍不住笑了,“开儿在玩什么,哪来的纸笔?”

"爹从三叔那里给我借来的,我不会磨墨,所以溅了一脸。"云开不好意思地抹把脸,脸上直接开了墨花

梅氏这次没有笑,她凑近看着纸上工工整整的小楷,又惊呆了,“开儿居然会写字?”

云开欢愉地点头,“会写。”

“怎么会呢?”梅氏喃喃问道,女儿几天前还是个傻姑,话都说不利索的,忽然不傻了已够惊人了,现在忽然又会写字了,一般人家的姑娘哪会握笔写字啊!

云开依旧笑得开心,“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前天晚上梦里觉得我会写字,然后今天一试就真的会了。”她看了安其堂的书,这里用的是繁体汉字,她在“国学”孤儿院长大,认得繁体字,毛笔字也学过,不过写的一般般罢了。

梅氏立刻双手合十,给云开找到极好的理由,“开儿不傻了,还会写字了,这是菩萨和祖宗保佑啊!”

云开笑得更欢了,她放下纸笔先帮梅氏穿衣下地活动一会儿,然后又看着娘亲吃过简单的米汤和黑窝头,再是熬药,一通折腾完后扶着她到南墙根坐下,自己跑去给爹爹送水。

送水的对象除了爹爹,当然还有丁异。

云开见丁异的腿还跟昨天一样瘸之后,有点担心是发炎了,“你去刘神医那儿一趟,让他给你看看。”

丁异摇头,他没有钱,刘神医怎么可能给他看呢。

“你不是答应要帮刘神医种的草药吗,还没种完吧?你也别说看病的事儿,就过去帮他种草药,我看他挺喜欢你,看你腿不舒服应该会帮你治的。”刘神医虽然看着丁异没好脸色,但云开就是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丁异的。否则怎么会跟着他出山,还叫他回去帮忙种草药。

“好。”丁异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喜欢过,他觉得刘神医顶多是对他没有恶意谈不上什么喜欢,不过云开说了,他就要去,大不了被赶出来。

云开回到家继续写字。

待安其满晚上回来见到她写了满满当当的三十页诗稿时,也惊呆了,“这些都是?”

云开愁眉苦脸的,“我只能记得这么多,爹说能成吗?”

安其满只是识字,评价诗词的水平却没有,待晚上安其堂回来了,安其满把他找来抽了一张给他看。安其堂轻念道,“谁将微雨送黄昏,谁将清风碎鸣噙?谁将鹅黄换绿柳,谁将鸦髻染白云?虽格律尚有不足,但立意极好,比兴工整,甚是不错”

“三弟以前见过这诗没有?”听着他一顿文绉绉地评价完,安其满心里算是有了点底。

“没见过,二哥,这是谁写的?看字体稍显稚嫩,应是还个孩子吧?这孩子能有此等才思,前途不可限量——”安其堂温和的声音里带了些怅然。

“三弟写的比他好多了。”安其满立刻安慰。

安其堂苦笑,“二哥,我什么水准我自己晓得。”

待安其堂走后,梅氏见自己的丈夫和闺女又凑一块嘀嘀咕咕地商量事情,好奇问道,“你们俩在算计什么?”

安其满颇为神秘地讲,“我俩打算去把这些诗卖了。”

梅氏睁大丹凤眼,“这也能成,不是云开胡乱写的吗?”

“娘,这不是我写的是我梦到的,三叔也说好呢。”云开喜滋滋的,其实这些古体诗都是她穿越之前长大的那个孤儿院的老师们古诗词比赛写的,其中还夹杂了清代两位名家的几篇诗作,从刚才安其堂的评价来看,糊弄曾春富应该够了。

“能行吗?”梅氏不相信地望着丈夫。

安其满咬牙点头,“一定成!”

成与不成,就在今日了!

云开拉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破衣裳,这是她从洗衣盆里刨出的安大郎的脏衣服,又在脸上化了几道,弄出凄惨落魄地模样。安其满也不她“易容”成一个车胡子邋遢的憔悴大叔,俩人跪在一个新堆起的土包前烧纸。这一片埋的都是逃荒过来饿死病死的灾民,父女俩跪的这个土包最新。安其满打听过来,这是曾春福每天出城必经之地。

“来了!”安其满提醒云开,烧纸的手都紧张地发抖。

云开用眼角的余光望见两匹吗,前边高大的马上是个样貌长得挺顺眼中年男人,这和她想象中的肥头大耳的财主模样实在相差太大,尤其是他那双一看就挺精明的眼睛,云开忽然觉得没底了。

不过既然来了,成与不成的也要硬着头皮上!

“少爷,您一路走好啊——”云开把一根竹管当成笔扔进火堆里,“您的笔带着,您最爱写字了,到了那边也别荒废了——”

安其满也硬着头皮要烧云开写的诗稿,云开立刻抢回来紧紧搂在怀里,“刘叔,您这是干什么!”

女儿唱作俱佳的表演带动了安其满的情绪,他悲痛地道,"咱们去哪找银子刊印啊,还不如一并烧了让少爷带去给阎王爷看,或许阎王爷看了喜欢留少爷在地府里做个小官"

曾财主的马蹄声慢了。云开听见了抽抽嘴角,爹爹这后半句加的好啊!

“不成"云开死死把诗稿抱在怀里,大声嚷道,“少爷有笔,阎王爷想看他会再写,这些是少爷留给咱们的,我一定要去找人刊印成书,让少爷的手稿流芳百世!好几位读书先生都说少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这都是少爷近一个月呕心沥血才写成的,刘叔不能白白烧了少爷的心血!”

曾春富的马停住了,云开眼里燃起希望。

“少爷写得再好,这鬼年头有人看吗!我就是把你卖了也凑不够银子去济县或登州寻人刊书啊!少爷啊,您怎么就这么会给我俩找事儿呢,我俩不认字儿啊,咋给你刊书啊——”安其满嘶哑着哭了。

“少爷不是说只要找到书肆把书稿递进去,识货的东家准给刊吗!刘叔,咱们去试试吧——”云开泪水涟涟地不肯放弃。

在俩人争执不下时,小厮接了曾春富的眼神,大声道,“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给我家老爷瞧瞧。”

云开泪眼模糊地抬头看到曾春富盯住她手中诗稿的贪恋目光。觉得这件事,没准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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