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决战的时刻了。

大家都知道。收视率究竟意味着什么。电视台给的合同上面有收视的要求，百事可乐的赞助有收视率上的要求。即将到来的即将开展的推广工作也有这方面的要求。换而言之，观众手中的遥控器每按一下都是可以直接触摸到的真金白银。

可是，最恼人的是，一部连续剧的播出周期很长，不到中途你根本就看不到揭盅的时刻。更何况这才是地一晚。

样片早送电视台了。那边扫描一遍回话说，没问题，可以上了。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所有的剧组成员都没有回家。这个晚上就快要来临。

现在是下午五点，正是吃饭时间，却没有人提议集餐。大家都守在林玉婷的录音室，默默抽烟、默默喝水、默默想心事。

黄昏公司的所有员工基本上都是事业上的失败者。除了张中还侥幸拍过几套连续剧外，其他人都近乎于被主流圈子屏弃的边沿。就连黄昏这个看起来风光独高的超级男生、武侠作家、八零后青春偶像派写手现在也是负债累累一穷二白。

有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什么叫决战。决战就赌，赌个人和集体的命运。也许在下赌的时候有过些许的忧郁。但事到临头却顾不得了。扑上去了。沸腾了。燃烧了——

这是黄昏集团此刻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不行啊！怎么感觉到士气低落的样子？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啊！呸！怎么变成大喜的日子了，难道说在我的心目中总是在幻想着那个日子？

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吓了一跳，黄昏有点流汗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和自己感情上有所交集的女子实际上屈指可数。苏迎袖就不用说了，那是心中的疼和屈辱；而林玉婷这个人虽然和自己老吵架，但实在是想不到那方面去，大家甚至连一个朋友基本身份也维持得有点困难；也许，最终无怨无悔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王茹这个傻东西吧！

可她真的傻吗？

想到这里，黄昏目光扫过去，正看到那一双柔和的眼睛。

王茹悄悄走过来，悄悄说：“这样下去没意思。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是不是另外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要不，我们去酒吧？”

“可是，可是都等着看电视呢？可是，可是，我们都等在看效果呢！”

“走吧！”王茹似乎在叹气：“就算现在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来。当局者迷。”

“不错，当局者迷。那么旁观者呢？”黄昏突然跳起来，大声说：“那么，我们就去找旁观者好了。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茹疑惑地问：“什么旁观者，哪里去找，找谁？”

黄昏高兴起来：“这部戏说到底就是拍给那些十六七岁，十八九岁，二十四五岁还有梦想的花季少女看的。戏好不好，她们才最有发言权。我就去女生最多的地方。”

黄昏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拍《流星花园》就像是在做一个实验。打个比方，这部戏就是一大堆原材料，在被送来时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含量和成分。要想知道就得自己去测定。可是你又不可能全部用来做实验样。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只能随机取样作出一个参照数据。

数据的准确性和取样量的多少以及所取样是否具有代表性有关。

就拿这部《流星花园》来说。取样量不可能很大，全上海几百万人口你不可能都去调查。电视台通常都有自己的收视率流量分析和检测，黄昏不可能弄到他们的数据。他只能在第一时间内和最可能多的观众接触。随机所取的样是否有代表性这点现在已经可以锁定为女性、年轻、未婚范围之内。就黄昏的知道的，这批人才是自己这部戏最大的买家。

好吧！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办。那么，现在只要找一个女生最多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们知道女学生们晚上都会在什么地方集中吗？”黄昏问。

“不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开玩笑，现在是暑假，学生们都分散开了。从那里去找那么多女学生。再说，现在的社会非常开明。外面的世界很警精彩，天一黑，家长根本都不敢放自己家孩子出门。

“伤脑筋啊！”黄昏将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然后拍着脑袋感叹。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有的说去酒吧，那里不良少年比较多；有的说去网吧；还有人说去公园树丛中，路灯下，长椅上。其结果都是馊主意。黄昏的意思是弄一个盛大的首映仪式，没有一百个以上的观众，他进不了状态。

“或者你可以联系一下林玉浩。”林玉婷过来，说：“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孩子们究竟想些什么也只能凭想象推断。还有，玉浩整天和女孩子混在一起。找他没准有办法！”林玉婷对自己那个未来的花花公子弟弟很是恼火。心中早就决定，等他大学一毕业就送到英国去留学，顺便打职业台球。绝不能让他闲下来。

“好主义！”黄昏眼睛一亮立即打进林玉浩的电话：“喂，淋病吗？我是黄教授。”

“淋病！”这么一个外号！众人大惊。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林玉婷颜面大失。

电话那边传来打台球的声音：“老哥，我正和几个女生赌脱衣服呢！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别打搅我。”

“混蛋，我有事要你帮忙。帮我弄点东西。”

“什么事，你要什么？说。”

“女人，很多女人。”

“多少个，双飞还是3P、4P？”

“一百个，百飞。”黄昏想笑。

“我的妈呀！你是青蛙？”

“这话怎么讲？”

“公青蛙只需要将精子直接排放到水中就可以了，一次性可以让N颗卵子受孕。”

“靠！你这个淫荡的家伙！别想歪了。这么说吧，我弄的电视连续剧今天首播，想弄个首映仪式。需要很多女生。帮我弄。”

“每人劳务费三十，五星酒店，酒水随便吃。另外给我包一个八百元的红包。你也知道的，我家老姐根本就不给我零花钱。”林玉浩亮出他的条件。

“成交。”黄昏爽快地答应。“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地点，宁夏路喜来登三楼小会议厅。一百人。”

挂掉电话，黄昏对吴青云吼了一声：“马上去给我弄一百张调查表出来。”

“什么选项？”

“很简单，你最喜欢那个男主角。你最喜欢那个镜头。你觉得你会追看这部戏吗？你能够忍受多长时间的广告，仅仅是为等看下一集。”黄昏邪邪地一笑：“最重要的一项是：你觉得女主角怎么样，漂亮吗，可爱吗？如果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你，你会比她还出色吗？如果将你放在同样的环境之中，你会所有的男生都爱上你吗？”

众人大寒。

孙芊芊“腾！”地一声跳起来，大叫：“我抗议！”

“抗议无效。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