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详细地解释一下吗？”贝露丹蒂不是很明白。

“详细解释的话就要涉及一个至今仍未被证实的假说了。”

“什么假说？”

“妖魔来源自人类。”提亚博士一边思考一边道，“具体点儿说，妖魔是由人类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转变来的。”

“这不可能！”不等贝露丹蒂开口，依修特丽就激动的道，“妖魔怎么可能是由人类变成的呢！”

“怎么不可能？”提亚博士反问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经过多年的研究，我反而越来越认识到这种假说的正确性了。”

“哦，有证据吗？”贝露丹蒂好奇地道。

“直接的证据没有。”提亚博士有些不满地道，“不过间接地倒是有几个。”

“能说来听听吗？”贝露丹蒂的好奇心更盛了，而躺在手术台上装作意识不清楚的薇安也竖起了耳朵。

“首先，妖魔和人类是可以通过交配产生健康的后代的。”提亚博士很直接地道。

“是真的吗？”依修特丽有些不信地道，“这不太可能吧？”

“是不太可能，但这是真的。”提亚博士微笑着道，“你们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证据哟！”

“什么？这个家伙吗？”贝露丹蒂指了指薇安，而被指的人也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的？

“没错！”提亚博士点了点头，“她就是妖魔和人类生育的后代，也就是我和你们所说的天然半妖。”

“有什么证据吗？”

“我特意调查过她的身世。”提亚博士的话让薇安一阵惊讶——虽然她表面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刚进入组织时，我就对她银色的眼睛很感兴趣——根据我的研究，天生就拥有银色眼睛的，有超过50%的可能是天然半妖。当然，不一定是人类和妖魔的后代——只要父母中有一方可以产生妖气，那他们的后代就可能是天然半妖。不过调查的结果让我很满意，她的确如我希望的那样，是妖魔的孩子——她的父亲是妖魔。”

提亚博士的话让薇安一阵的恍惚——虽然她自己早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当这个结果被别人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一阵的不舒服——看来对于人类的身份，自己还是不能完全释怀啊！

提亚博士自然是不知道薇安的想法，他继续道：“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后，我曾经想首领作过汇报，希望能把她调到我的手下——可惜，首领却对我的说法不太相信，最后也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不然……”

不然我就成了你的试验用小白鼠了！薇安这么想着，心中第一次对组织的首领产生感恩的情绪。而贝露丹蒂等三人的想法很显然和薇安也差不多，只不过她们都没说什么。

提亚博士却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虽然没有获得她的控制权，但在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她——虽然性格怪异，但她没表现出任何的异于常人的地方，而几次的身体检查结果也证明——她就是一个人类。”

“也就是说人类与妖魔的后代，所谓的‘天然半妖’，虽然有些特别，但其实依然是人类吗？”依修特丽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么想必在种类和遗传上，人类和妖魔应该是十分相近的，你想说明的就是这些吧，博士？”

“是的。”提亚博士点了点头，“当然，光靠这点还不能证明那个假设。但我还有一个发现——普通人类的内脏中一般都会含有少量的低浓度‘冥河之水’。”

“冥河之水？”依修特丽显得很吃惊，“我们进行复活试验时用的‘冥河之水’吗？那不是炼金术的产物吗？”

“是炼金术的产物没错。”提亚博士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但是炼金术也是需要原料的。”

“你是说……”依修特丽的声音有些颤抖，而薇安听了这话更是全身发冷。

“没错，炼制‘冥河之水’的主要原料应该就是人类的内脏。”提亚博士的言语中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毒气，“虽然我并没有真正见过炼制‘冥河之水’的过程，但以我的学识，我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见三个助手都有些恍惚，提亚博士就继续道，“你们知道吗？‘冥河之水’除了沟通生死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催化人类的血肉向妖魔血肉的转变，事实上，组织在给战士们融合妖魔血肉时，总是用‘冥河之水’作为中介的——不然的话，单纯把妖魔的血肉植入人体之内，又怎么可能成功地融合呢？”

“照你这么说。”贝露丹蒂怀疑地道，“组织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妖魔是由人类转变而成的吗？”

“这我不知道。”提亚博士摇了摇头，“也许组织也只是单纯因为意外炼制出了‘冥河之水’也未可知。不过，通过这点，却可以一定程度上为那个假说提供间接的证据。”

“因为‘冥河之水’的催化作用吗？”依修特丽想了一下道。

“是的。”提亚博士很高兴地道，看得出来，他对依修特丽在这方面的领悟力很是满意，“虽然低浓度的‘冥河之水’的效果要比我们现在用的差上不少，但基本的作用还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即使那些普通人，也是存在妖魔化的倾向的——只是，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他们体内的‘冥河之水’浓度毕竟太低了。”

“那不正常的情况呢？”贝露丹蒂冷冷地道。

赞赏地看了贝露丹蒂一眼，提亚博士才接着道：“所谓的不正常情况，就是人体处在濒临死亡的状态下时——大多应该是疾病的状态吧，只有那个时候人类才能在濒死的状态下停留一段时间——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想死的话，据我推算，‘冥河之水’的作用就会被大大的放大。最终，人类就会变成妖魔。”

“因为求生的意志而把自己变成妖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存的代价吧！”贝露丹蒂讽刺地笑着，“这就是妖魔的来源吗？有什么直接的目击者吗？博士，在那转变的一刻？”

“怎么可能有？”提亚博士没好气地道，“在濒死状态下的转变，人类的意识可以说是弱到了极限，转变成妖魔后，大概也没有之前的记忆吧！它大概只会认为自己吃了那个人，然后伪装成了他罢了——而其他的人，在发现后大概也只会这么认为吧？”

“的确。”依修特丽点了点头，“根据统计，的确有很多起妖魔袭击的案件是完全搞不清它们是怎么出现的，而那些案件中大部分被伪装的，往往是在最近生过重病的人，照博士的说法，倒是可以解释的清楚。”

“不过再怎么说没有直接的证据，那也就只能是一种假说了。”贝露丹蒂无奈地道，“可你说半妖战士不会有这种转变，又是为什么？”

“很简单。”提亚博士笑了笑道，“体内已有的妖气会抑制这种转变，所以半妖不会在濒死的状态下变成妖魔，但是那也好不了多少。”

“的确。”依修特丽郁闷地同意道，“相比于成为觉醒者，反倒是成为妖魔要好一些，起码它们比觉醒者好对付多了。”接着她又看了贝露丹蒂一眼，“当然，我不是在说你，贝露丹蒂！”

“我知道。”贝露丹蒂更加地郁闷。

“至于为什么这个叫薇安的女孩会出现刚才的那种状况。”提亚博士进一步解释道，“我猜想，应该是与天然半妖的特殊体质有关——他们体内妖气与‘冥河之水’的平衡点应该更靠近妖气一方，所以他们也可以出现这种向妖魔的转变——当然，是在濒死的情况下——恩，这种死后复生应该也算吧！不过，她现在应该还不算是真正的妖魔，估计是因为融合的妖魔血肉的作用吧！只是转变恐怕已经停止不了了。”

“就是说她迟早会变成真正的妖魔吗？”依修特丽问道。

“是的。”提亚博士点了点头，“快则几个月，慢的话几年。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们有很多办法可以控制她。”

“是这样吗？”贝露丹蒂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哎呀，博士，又到了该给米尔坦喂奶的时候了，晚了的话那个小家伙又该大吵大闹了。”

“哎呀，真是的！”提亚博士一拍额头，“那个麻烦的小家伙！依修特丽，拉拉斯，你们跟我来！贝露丹蒂，你把这收拾一下，顺便看着这个家伙，虽然注射了遗忘剂之后，她现在应该和一个婴儿一样，但最好还是以防万一。”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

很快，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薇安和贝露丹蒂了，薇安继续躺在手术台上装蒜，绿头发的美女却突然伏在她的耳边道：“刚才的话都听明白了吗？你很快就会变成妖魔了！内脏的滋味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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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妖气与“冥河之水”的关系，请参考可逆式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