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颜茴神情冷峻的看着陈波，状似平淡的眼眸中虽然并没有怒意，可那冰冷的语调却是散发出了一股迫人的气势，硬生生让人徒生了一种窒息感。“你被跟踪了？”

皱了皱眉头，陈波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了，被人跟踪却不知道，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中侮辱。握起了拳头，随着指关节的“嘎嘎”作响，他那身充满爆炸力量的肌肉立刻紧随着鼓了起来，眼中浮现出了一股煞气。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陈波的煞气萦绕在了整个屋子里，本着习武之人的警觉，叶玉瑶顿时惊醒了，披了件睡衣从卧室中走出，看着两人沉重的表情，不由的微微怔了一下。

“咚咚咚……”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这次，则是换成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么晚了？是谁？”叶玉瑶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建议道，“要不，干脆不要理他，装做睡着了好了。”

“来者皆是客，没这个必要，去开门吧，叶子！”颜茴淡淡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门外是谁，但既然会半夜敲门，必然是确定了陈波在这儿，与其当鸵鸟，不如坦然面对的好。

见颜茴做出了决定，叶玉瑶便不再多说，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到了门边，声音沙哑中透着一丝慵懒，“谁啊？”

“是我！”一个稳重低沉的声音透过了门板，传到了三人的耳中。微微楞了一下，叶玉瑶本能的转过头，却见颜茴的眼中同样有着些许惊讶，本以为，来的人一定会是颜小龙，谁知，竟然是颜世衡！

“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打开了房门，叶玉瑶面带微笑的问道。

“这么晚了，你们不是也没睡啊！”儒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颜世衡别有深意的看了正正襟危坐的陈波一眼，以一种寒暄似的口气说道。“怎么，师徒俩是想秉烛夜谈吗？”

“世衡少爷！”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礼。陈波从来都是个直爽、自傲的人，凭着龙爷的默许，他在双龙会中成了个另类的存在，没有实权，却偏偏不受谁的管束。因此，虽然是面对颜世衡，他却是没有太大的拘束感。况且，深夜造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恐怕是来者不善！收敛起了杀意，陈波若有若无的向着颜世衡瞥了几眼，脑中的思维程序，则是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爸，有什么事吗？”沉吟了一会儿，颜茴淡淡的开口问道，一边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接过茶杯，出神似的看着在水中杯中慢慢散开的茶叶，直到茶色溢满了水杯，原本剔透无色的水泛出了茶水特有的青绿色。颜世衡才终于抬起了头，打破了这片沉默的气氛。“颜茴，我希望你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

“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聆听吗？”以一句犀利的反问作为回到，颜茴沉寂的面孔仿若静止的湖面一般，碧波荡漾，看不出水深浅。

犹豫了一下，颜世衡用力的点了点头。

“江山，美女，如此而已！”拱了拱肩，带着一抹讽刺的微笑，颜茴以极度霸气的口吻说出了心中的答案。然后，突然拿起了颜世衡放在桌上的茶杯，牛饮了起来，一边含糊不清道，“也就是男人都想拥有的东西而已。”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吗？”颜世衡的声音不高不低，低垂着的头颅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颜茴知道，他是在询问自己。

没有选择做正面回答，颜茴只是一脸平淡的将那仅剩一半水的茶杯递到了颜世衡的面前，“人生总会有取舍，取我所爱，舍我所恶。”

“爸，话说了这么久，你都没喝过茶呢！”一直沉默着的叶玉瑶突然出声说道。

楞了一下，颜世衡本能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杯子，由于只剩一半水的缘故，杯底的茶叶被完全浸泡出了茶色，深褐色的茶水与其说是茶，不如说更像是药。饶是如此，无论是叶玉瑶还是颜茴都没有起身为他倒茶的意图。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沉默的注视着他，或者说，是在等着他将这最后的一些茶水饮尽。

这……面对这样的场景，恐怕是任何人都会起上几分怀疑，颜世衡自然也不能免俗。况且，经过了那场劫祸，尝到背叛的滋味儿，他更是变得小心谨慎起来，颜茴和叶玉瑶如此奇怪的态度，这茶，会不会被……

各种念头立刻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纠缠了起来，“下毒”一词，犹如毒瘤般的扎固在了他的心中。颜世衡只觉得心绪大乱。原本，他只是想来提醒下儿子，或者说是劝说更为妥当。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亲骨肉为了夺权而互相残杀。可颜茴现在的行为，显然是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

“爸，你该不会是嫌弃我的口水吧？算了，我还是给你重新倒一杯吧！”颜茴口气不轻不重的说道，只是他的身体却是没有动上分毫。

咬了咬牙，颜世衡猛地拿起了茶杯，往嘴里猛灌了两口。然后，重重的放下茶杯，眼中满是一股决然，只是，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着。

冷眼旁观着他的一切反应，颜茴慢吞吞的站起了身，拿起了那个茶杯，将其中的最后一点水灌下了肚。捕捉到自己父亲嘴角的如释重负，一抹讽刺、心酸的笑容浮上了他的嘴角……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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