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青蒙大会战(十二)
作者:老实人12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30

蒙古军中的重骑,并不是全甲的重骑,他们只是穿得多了一点,并在身上关键的部位上用了铁甲,可不是说全副的武装。相比之下,青党骑就不一样了,他们用最坚固的钢甲,组成了最强劲的甲衣,而他们胯下的马也许不是很利于冲刺,但却是最善于负重,这种情况下,一支在近战中堪称无敌的铁军也就出来了。与这样一支铁甲重骑对面硬干,无疑是不智的。但是,铁木耳没有办法,如果他不管这支青党骑,那么这支铁骑会如刀劈豆腐一样,把在前方与青军打得死去活来并一点点取得优势的蒙古军主力削得个大败亏输,前功尽弃,那样的话,蒙古军兵想要再打出这样的场面,就不知道要再投入多少兵力,抑或说是要再死上多少人才行。所以,在这种不去不行的情况下,铁木耳只有带着他的大军向青党军率先发动进攻,因为他们的弓箭不足以克制青军,如果他们可以自由做战,铁木耳一定会选择与青党骑游战,可是他没法子,如果他只是在一边射箭,那么在青党军冲击到蒙古军前军主力时,也幸运的话能射倒下一百个骑兵,还不确定会射死他们,这样等于没用,算来算去,为了保住前军的优势,铁木耳要在必要的情况下,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对冲过去,看一看,到底是青党骑真个无敌,还是他的骑兵也能发挥点作用,怎么说,用骑兵打骑兵也是好事,总比硬冲那些盾墙要好得多,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个样子!

“大帅……你看……”青党军的出动如何能逃过兀良合台的眼睛,这个老儿一直死死盯着青军的一举一动,他渴望着青军犯下大错,好让他能有机可乘!此时,狼烟升起,这正是兀良合台备下的信号,狼烟就是用狼粪制成的燃料,一点烧起来,会形成柱状的黑烟,用来发信号,是最最妙用不过的了。老远看到天上那一点点好不容易扩散开来的狼烟,苏末吉看得个一清二楚。手下千户叫道:“将军,正当我们立功时!”苏末吉冷笑一声,回手就是一个马鞭子,道:“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千户一怔,道:“末将失言了……”苏末吉哼了一声,不再声张,道:“全军继续休息,不得本将之令,不得出动!”他心里自有他的算计。蒙古人用兵,讲究因时应势,也就是说不是死按规章来打的,一旦事情有变,大军主将可以自行其事,这一点上的灵活造就了蒙古军兵的军事奇迹,事实上,中华自古用兵,兵书上说得和自己做得总是不同,历代以来,最好的兵法大家也就是白起与韩信,一个是聚散为常,一个是多多益善,说到底,讲得还是用兵的灵活性。只是如两人大才的,整个中国历史才得几人?白起用兵,士兵将军全都不用想,白起说什么就是什么,时候到了,自行其事也就是了,用起兵来如臂使指。韩信用兵更是阴毒,大军不出则已,一旦出动了,立时将敌军杀得个干干净净,就连霸王也给他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要说霸王没有逃回江东,真正的原因是江东早已经让霸王抽光了兵血,就算霸王到了江东,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个痛快来得好。)而蒙古用兵虽无白起韩信这样的大将,但成吉思汗喜欢发动自己的将军一起动脑子,打起仗来只论成绩,不论别的,所以,苏末吉只要能在这一战上立下大功,兀良合台不旦不会怪他不从军令,反而会大为赞赏,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狼烟一起,刘志恨也是发觉了,当下喝道:“法明大师何在!”法明道:“贫僧在此!”刘志恨道:“敌人放出狼烟信号,必有后手,我料其必会攻我后方,你的僧兵可以用上了,我再许五千禁卫骑军和两万私军,虎王殿下!”那句策骑过来道:“大帝有何吩咐?”刘志恨道:“孤方才却是忘了,法明大师不通军务,还是由大法带着他的僧兵,五军禁卫甲骑和两万私军由殿下来指挥,可行么?”虎王此行随军出征,万万不想还真有用上他的时候,他本就是豪勇之人,哪里会拒绝,当下道:“请大帝放心,小王一定死守我军后方!”当下带着身边的亲兵调兵去了,自有刘志恨的瘊甲卫跟上说明,不然那句也调不动军队。转眼间,青军大动,两万私兵把后方再度守住,五千甲骑在后方,并着五千僧兵,暗伏下杀机!旁人不知,哪会知道,这平静中掩藏的杀机,莫看私兵软松松,无限杀招还在后头。

此时,青党骑已经和铁木耳的轻骑冲在了一处,结局就如预想的一样,青党骑可怕的战力立时就显出来了,只见一名名蒙古轻骑如尘土一样给青党骑消灭,三棱刺枪的可怕,不仅仅是步下,在马上同样让人难敌,那尖锐的枪头轻易的就能破开蒙古轻骑的破皮衣,然后刺到里面去,让蒙古兵在中毒的同时,还要面对大量的失血。随后,一名名青军从身后拿出了投矛,不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可它的威力是那样的明显,在这种短近的距离下,短矛不会比刀短,却更能发挥战力,一下掷过去,没有盾的轻骑兵只能在这矛下一一饮恨,别无它法,纵然是骑术高超,玩蹬里藏身也是用处不大,因为青军射不到人就会射马,马倒下去,就会压得人生死两难,运气好点自是没事,但运气不好的,就要体验一下肋骨插进肺里面的感觉了。还有的就要面临给重甲马踏的感觉,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好。一时间,人叫马嘶不绝于耳,青党军与铁木耳的轻骑就如两条大蛇对撞过去,看上去铁木耳的骑军要多一点强一点,但是纷纷落马一一死去的却是他的人,轻骑兵,只是游斗的骑兵,他们可以磨死他们的敌人,但是,如果和重骑硬碰硬的对杀,那实是和自杀没多大区别!可问题来了,铁木耳只有这个法子,因为,如果他调头走人,青党骑也不会理他,他铁木耳是没事了,但蒙古军的前军就要面临青党骑的冲击了。所以,铁木耳这时要发挥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给自己的先锋前军创造机会!三万人,硬打下来,就算青党军打败了这支骑兵,也不得不稍事休整一下了,不然的话,马力不足的重骑只是一个笑话!“杀——”铁木耳大喝,弯刀指出,吼叫着的蒙古人不要命的冲向了青党骑,这也是蒙古军兵的一种大无畏精神,一打起来,军令一下,就算是死,这些草原的男人也会直冲着上去。在蒙古纷乱的时候,蒙古人的战斗就是这样,两边分开来,形成一支支的军队,打仗,就是两队人在一起杀,死光一批投入另一批,人头如韭菜,一茬一茬地割杀着,就看谁受不了,谁吃不住,谁一退兵,谁也就完了。在这种局面下,成吉思汗发明了种种战法,比如袭扰战,冬天战(蒙古人一般不会在冬天打仗,原因大家都知道,那是养膘的时候,冬天马瘦,牛羊瘦,本来吃一只羊可饱,到头来要吃两只。),埋伏战等等,可是,虽是如此,蒙古人打仗向前冲,视死如归的战意却是保存了下来。

眼见着自己就要撞上了青党骑,忽然身边的一名万夫长打手一鞭子抽在了铁木耳的马上,那马一跳,往边上跑开了。铁木耳一惊,心道:“要是这样跑开了,我也就得没事了!”只是这样想总也是不对的,他当然不想这样,方要勒马,可又顿住了,心道:“青狗无耻,兵器上都涂了毒,我这样的大将冲杀在第一线,可不是找死么?”忽然耳边惨叫响起,铁木耳一个回头,只见那名万夫长给一名青骑借着马力用枪挑起。那名万夫长还用刀挥着想斩那青骑一下,可却是够不着,青骑哈哈大笑,一下子把他丢在地上,看也不看,自有后面的青骑过来,两蹄子就踏碎了他的头。铁木耳大怒,拿出大弓就射,一名青骑见了,当下就用臂盾挡了,只见那火星子嘣起,可就是一点事也没有。那名青骑叫了两声,向着铁木耳杀来,每时每刻,都有蒙古人给青骑杀死,但蒙古人视死如归,其实,这并不是全蒙古人,有色目人,有契丹人,有女直人,但怎么样都好,他们现在都披上了蒙古人的战袍,叫着向青骑冲上。残余的蒙古军兵一一冲向青军,这时,效果到底出来了,虽然铁木耳的轻骑付出了难想的损失,可是,青骑的速度却是放下来了,对于青军来说,别的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就是重甲骑兵的速度,和那不堪一提的马力。乌蒙马的确是神品,负重力强不说,翻山越岭也是独到,可问题就在于马太矮小了,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蒙古军的马现在已经用上了西征中得来的大好良马,一匹匹高大神骏,蒙古马也不是一般的强,与后世那种矮驴子样的马大不同是大不同。换言之,马有高下,再加上重甲,这个分别就更明显了,这不是么,青党骑兵才不过一冲,马力就不足了,当然,这并不是说青党军就没了战力,而是他们要蕴养马力进行持续的作战!蒙古兵叫着拿出弓来又射了起来,“叮叮当当”,火星四起,又有两骑给射倒了,青党骑也怒了,只见一名名骑士拿出了手弩对回去射了。当然,弩这种东西并不是所有的青骑都有,可也是够了,让蒙古军大吃了一个大亏。当蒙古骑兵跳马跑远了,弓箭更是没有用了,连火星子也溅不起来了。青军也借此养着马力。

天上,乌云日娜目光烔烔,只见老丑大雕向着青军而来,翁吉乃合木看了她一眼,也是没法子,这鹰最是听她的话,现在莫名其妙来了这一出,可真是怪了。当下大叫道:“乌云日娜,你不要急,我们接着打!”乌云日娜心里发毛,没想到青军也有这样的大鸟,不过翁吉乃合木说是对,现在也看不出害来,再者说了,对方看上去,一只大老雕怎么看也不是个会飞的,而那两头会飞的,也只是两头,身边到是有八只小的,可也说是小的了,哪里还用放在心上?再一看,可是不好,青军又要组弩阵了,这要是一成了,前军就会完蛋。现在前军杀得如火如荼,正是一鼓足气的时候,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让敌军的弩阵再度发威?当下道:“好,翁吉大师,我与你看住那两头大的,请黎想大师与丹珠大师一起破坏敌方弩阵,切切不可让他们再成阵势!”她声音高远,金属音又重,黎想尔乐门自是听明了,道:“斩妖除魔,正当如此!”就见青军的弩阵勉强再成,而黎想尔乐门与丹珠骑着巨鹰却又是来了。

青军的弩兵方自成型,黎想尔乐门与丹珠布宁又来了,还有一头受乌云日娜控制的巨鹰,三头巨鹰原也算不得什么,但是从高自下,就是不同,这便宜那叫一个大,而这三鹰也不是一般的品种,天地异物,自有神妙之处,要知道,在草原上,普通的鹰已经可以抓着头羊儿飞到天上去了,更何况这种异种的巨鹰,五爪如钢勾一般,抓谁谁死,捞到谁谁亡,没一点道理好讲,穷凶霸道到了极点,青军官兵不自觉地放起箭来,只是,这边的瞄准与那边的射出,早让这些巨鹰飞出了八丈远,就算是射到了,这巨鹰本身就是在活动中,一双大翅扇动强风,哪有能中的,最多也就刮下巨鹰的几根软毛。三只大鹰三抓两捞,才有了点型的大青弩阵立时又不似样了。高龙飞气得大叫,可恨他却是动惮不得,有力也施不出,更何况,失血过多的他,本也就无力可施了。忽然高龙飞灵机一动,叫道:“用炮打!”李庭芝道:“用炮可以打这鸟怪么?”高龙飞怒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下好了,众军士抬着炮对上天,可是这事哪儿有这么容易的,对着人轰也就算了,到底是在对面,抬将过去也就行了,可是那巨鹰却是在天上飞着的,如何可以瞄准?青军官兵们晃了好一会也定不好形。

这时,前方越来越紧,大有给突破之局,高龙飞别无它法,只得道:“对着他们轰,先轰他们再说……”李庭芝等人又转过炮来对着蒙古人轰。随着“叮咚——”一声炮响,这下可好,那原本要杀上来的蒙古军兵到底给这一炮吓退了,现在,这门青钢炮已经成了前军青军的救星,而蒙古军兵也惧怕起这门炮了,青军士兵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端着炮向前轰的作风,教这些打惯了顺风仗的蒙古军兵吃足了苦头。一名士兵到了高龙飞的身前道:“大人,炮管有些烫了……”这便是说,这门青钢炮开得太多了,本来,这门炮小心一点,连发炮击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但他们几次开炮都不是走寻常路子,而是几个人端抱着炮伸到敌人的面前轰,这样一来,多多少少会有不便,一炮过后,三三两两的人便会因这炮的作用力而震飞,因此这是要不断换人来的,便算是这样,这门炮一次次跌摔在地上,对炮身本身来说,也不是一点影响也没有的,而现在炮管发烫了,说是发烫,其实早就烫了,士兵只是寻个因头,好让这炮歇上一歇。高龙飞明白这个道理,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先把炮装好,却不要急着开炮,红披风……向前……撑不住了……再打*炮……”顿了一顿,高龙飞大喝道:“士兵们,兄弟们,你们看,那边是我们的青党甲骑,他们已经出动了,现在给敌人缠住了,不能过来,可是他们一来,我们就胜利了,现在,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在他们来之前打退这帮蒙古人?”红披风们率先叫道:“红披风上,百死我在前!”只听得“铛”一声响,一支支的臂刀从那钢臂中弹了出来,蓝汪汪的,这帮红披风不仅止如此,还从自己身边抽出了下弧形勾刀,这种勾刀由于它的下弧线,战斗中切割最是厉害。只见这支红披风一窝地冲出去,他们可说是青军禁卫军里最强的步人甲,甫一出,就让蒙古军兵吃了个大亏,一名蒙古军一箭射去,这一箭本是要射在一名红披风的脸上的,箭这个部位最是毒辣,一旦中了箭,没个不死的。哪知这些青军无一不是戴着面具,箭头在那面具上擦出了火星子,反是这青军大笑,这些红披风,个个都是悍勇的主,不受伤还好,不受攻击也罢了,一旦打上了,见了伤,受到了攻击,没有不发狂变态的,顿时,只见红披风嘶吼连连,一名力大的,竟是把自己的勾刀都劈断了,他也不惧,反手就抽出了两只短矛,对于很多青军士兵来说,他们越发的喜欢上了这种可以大肆放敌人血的三棱刺头的矛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