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最后的柔情
作者:南海十三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78

原以为吃了面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江石铭老爷子兴致越喝越高起来,不顾江小洁的劝阻,径自又去拿了瓶精装五粮液来,说非要一醉方休不可。蛤蟆也正想说说下午纪委来调查的事儿,所以也就顺水推舟说也想再喝点。江小洁劝阻不住,就赌气不去炒菜,可这并难不倒江石铭,他还有一个能干的保姆呐,事实上刚才忙里忙外的也一直是卫玲,江小洁只不过是打个下手。所以江小洁不去炒菜,自然还有人去弄。更气人的是身为老爸的江石铭居然说:“让卫玲做菜更好,反正小洁从小也不会做什么。做出来也难吃的很。”

蛤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爷儿俩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开了,越喝越亲热,越喝越近乎,到最后居然喝的眼泪汪汪地勾肩搭背就差没有兄弟相称了。

蛤蟆的酒量并不大,不过他毕竟还年轻,而且江石铭在今天的晚宴上已经喝了不少了,所以到最后这场友好的酒局已江石铭老爷子醉倒而告终。只不过江老爷子一直掌握了说话的主动权,蛤蟆一直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

江小洁和卫玲把老爷子伺候躺下后回到客厅,看见蛤蟆也满身酒气地倒在沙发上,卫玲很善解人意地说:“要不今年你们就留下吧……”

她话音未落,蛤蟆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不不!有些事还是回家做方便。”说完拉着江小洁就往外走。蛤蟆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事脸上一般不会流露出来。他见老爷子已经累了,想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又想到老爷子一声宦海沉浮,信息掌握和事态处理其实比自己强的多。

虽然知道了岳父现在正被纪委调查。但是蛤蟆今天心里除却这一抹阴影外,心情居然还格外的好。这主要是因为今天他在白桦市第一次感受到了长辈的关心,因此心里格外的开心。于是一时兴起,他居然坚持要用自行车带江小洁回去,见他醉成这个样子,江小洁当然不让他骑车,两人拉拉扯扯了一阵,好象是为了证明自己完全清醒似的,蛤蟆趁江小洁不备,一把抓过单车飞伸身骑上便走,江小洁在后面追了几步,又哪里追的上,不过看到蛤蟆居然骑的很稳也就放下了几分心。

蛤蟆骑了一圈又把车骑了回来在江小洁面前停下,潇洒地扶着车把说:“江小洁同学,要不要搭我的车去学校?”

这句话勾起了江小洁昔日的记忆。当年二人还在上高中的时候,蛤蟆就经常用自行车带她去学校,即使在他们新婚之初,蛤蟆也还有时候用自行车带她上班。那可真是段美好的日子。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不愿意坐蛤蟆的自行车了呢?想起这些往事江小洁也来了兴致,加上今天看见翁婿二人完全和解了,也让她发起了少年狂,说了声:“好啊,搭我去学校!”

蛤蟆打趣道:“好啊,不过你不要抱的太紧啊,不然你那对小馒头抵着我,我很容易分心的……”

江小洁这次居然也认同了蛤蟆的“低级”玩笑,只是轻轻捶打了蛤蟆一下说:“好好骑车啦你。”

此时已是子夜十分,公路上的车和行人都很少了。

蛤蟆的车骑的很稳,完全不象是喝醉了的人在骑车。江小洁坐在自行车后坐上,抓着蛤蟆的腰。夜风吹来,给夜间赶路的行人送来清爽的感觉,江小洁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温馨,她又有自主地把头靠在了蛤蟆结实的背上。

他们很快就到了家。

虽然自行车骑的很稳,可蛤蟆先生的双脚一落地就立刻歪歪倒倒起来,如果不是有江小洁的搀扶,恐怕他连楼也上不了了。

进屋后江小洁把蛤蟆扶到了沙发上坐下,然后去浴室放水。放好了水,正准备回客厅把蛤蟆扶进来,一转身却发现蛤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后了,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不由自主“啊”地叫了一声,伸手去捶打蛤蟆,同时说:“要死了你!”话虽然顺利的说出来了,可她的手却被蛤蟆牢牢地抓住了。

“嘿嘿”蛤蟆不怀好意地笑着,眼睛里燃烧着情欲。在他们的夫妻生活中,江小洁素来是有些洁癖的,而且也有些保守。二人结婚这么多年,江小洁从未在灯光下为丈夫展现过自己的裸体,非但如此,有时侯蛤蟆想变换些花样也被她断然地拒绝了。而今天她意识到可能要发生些与以往不同的事情。

距离上次做*爱有多久了?谁也记不清楚了,似乎夫妻做久了,一些事情也就变的淡了,就算是有也和例行公事差不多,漏*点早已不在。可是今天久违的漏*点似乎又突然回来了,蛤蟆近乎粗暴地把江小洁抵在浴室的墙上,撕扯着她的衣服,江小洁徒劳的抵抗着,其实那抵抗不过是出于女性的羞涩而产生的下意识的动作,而她的内心不但早已经投降,甚至已经开始迎合,一股热流已经充满了她的下腹。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依然还在秋老虎的统治之下,夏季的余威依然让人们穿不了多少衣服。蛤蟆连扯带拽,很快就解除了江小洁上身的武装,江小洁从未在灯光下为蛤蟆袒露过身体,又急又羞,“哎呀”了一声,忙用双手误住脸背过身去,这样以来却又给了蛤蟆可乘之机,他又顺利地把她的裙子也脱了。

蛤蟆的热吻不停地落在江小洁的脖子上,后背上,同时双手还在蹂躏她的胸部,用力稍微有些大,令她在轻微的疼痛中体会着快感。渐渐地,她的身躯开始变的柔软,以便蛤蟆可以顺利地从背后进入她的身体。这种情景在两个人十余年的夫妻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发生。

随着蛤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侵入,江小洁也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她甚至还不有自主地呻吟了几声,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开始在情欲中沉沦了。

当蛤蟆最终在他体内爆发之后,江小洁觉得浑身酥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于两人来说也同样是第一次——鸳鸯浴。

被蛤蟆抱回床上后,带着舒适的倦意,江小洁依偎着丈夫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没有在意蛤蟆今天有什么不同。

当江小洁一觉醒来时,发现丈夫并不在身边,在看时,发现蛤蟆正坐在阳台上。江小洁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还是全裸着的,脸上一热,随手扯过睡衣穿上,下床走到蛤蟆身边说:“你怎么还不睡?”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对给自己带来莫大欢愉的男人产生一种依恋感,她的这句话问的格外的温柔。

蛤蟆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被江小洁一问才从思考中清醒过来说:“睡不着……”

江小洁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蛤蟆的膝盖仰头又问:“在想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你爸爸的事?”蛤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对于妻子他是了解的,恐怕一旦说出来,今天晚上来之不易的那点温馨就要化为乌有了,于是他掩饰着讪笑说:“怎么?你不喜欢?”同是又把手探向了江小洁的**。

江小洁脸上又是一热,道:“你讨厌……”却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蛤蟆站起来的同时也把江小洁扶了起来说:“那我们又继续。”说着抱起她又往床上走去。

“要死了你,你今天想把我拆散了啊。”嘴里虽然这么说,她的双手却紧紧地勾住了蛤蟆的脖子。

其实蛤蟆整夜一直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该不该不纪委的事情告诉妻子呢?道理上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的,可是蛤蟆是了解江小洁的,以她的个性一旦得知了这些,那么今晚来之不易的温情就没有了。”应该承认,人无完人,蛤蟆在一些事情上显的优柔寡断,甚至还有些自私。

“明天,明天再说今天的事吧。”蛤蟆心里这么想着。

又一次漏*点过后,蛤蟆也沉沉睡去,可是好象才刚刚才睡着,闹钟就不安分地叫了起来。蛤蟆虽然很困但还是条件反射地一骨碌爬了起来,江小洁躺在一旁哼哼唧叽的抱怨着,说些“都怪你,骨头都给你拆了之类的娇嗔话。”

蛤蟆心中有事,顾不得此时的风情,几次想说些什么了,见到妻子那少有的妩媚样子,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蛤蟆到了办公室,白雪凝早已经到了,正在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她几乎一眼就看见了蛤蟆因熬夜产生的黑眼圈,就不怀好意地偷笑着问候蛤蟆,现在的女孩子啊,成熟的很。蛤蟆虽然心中有事,但是他是个颇能承受住风浪的人,到也强颜欢笑的回应,不过再也没有了串办公室聊天的兴致。

除了心烦意乱,蛤蟆先生还感到困倦。这也难怪,心里有事,晚上又没睡好,抓起电话来给岳父拨了几次电话,也不知道这老头在干什么,总是占线。

好容易熬到中午下班,蛤蟆急匆匆地往家里赶,打算不吃饭就先补上一会儿觉。可是等他一打开门,他就知道他这个午觉是睡不成了,不但是午觉,连今天晚上能不能睡清净还成问题,因为江小洁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归来。

一般情况下江小洁中午是不回家的,因为她上班的单位离家较远。看着她那铁青着脸,蛤蟆知道那件事情瞒不住了,事实上这件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

虽然明知道有一场风暴即将到来,蛤蟆先生还是强做镇静的地问:“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江小洁一下转过身来,开始发作:“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早说这事?”

“我……”蛤蟆有些结巴地说:“我是怕破坏了当时的气氛。”话一出口他才发现此时说这种话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这一点。他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江小洁“腾”的一下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事情吗?

蛤蟆继续辩解说:“我不是哪个意思……”

江小洁打断他的话:“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等我爸爸进了监狱你才说?”

江小洁指的那件事情是省纪委下来调查她父亲江石铭的事。原本江小洁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今天上午省纪委的也人找她谈了话,并且告诉他:昨天已经找他丈夫谈过了。江小洁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昨天蛤蟆显的有些反常。

江小洁原本就对此事大为光火,见蛤蟆又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火气就更加大了,指着蛤蟆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认识蛤蟆先生的人都知道蛤蟆是个性格复杂的人,一方面他胆子很大,几乎什么都敢干,另一方面他又似乎很能容忍,连他自己都开玩笑地说自己是个双重性格的人。另外他还有个绝招,就是可以在挨骂的时候让思维暂时离开自己的肉体神游一翻,这样别人骂他什么他就全都听不到了,听不到自然也就不在乎了。这个绝招还是他幼年时在严厉的父亲麾下练成的。原以为成年以后这个绝招就再也用不上了,没想到结婚之后,这一招还时不时的要用一下。

当他大部分的思维开始神游的时候,他的少部分的留守思维,还在支配着他的身体,为了让妻子相信他正在聆听着她的谆谆教诲,他用一种恰倒好处的目光注视着她——潜台词是:你骂吧,我都听着呢。

蛤蟆此时突然注意到,江小洁的脸虽然还如同上学时一样,依然是瓜子脸,但是下巴显的越发的尖了。江小洁婚后一直坚持的节食减肥,所以一直很消瘦,现在非但下巴比以前更尖,颧骨也凸了出来,皮肤也早已失去了少女时代的光泽。于是她也从瓜子脸的清秀少女变成了现在尖下巴的刁钻妇人。

胳膊上的一阵剧痛让蛤蟆从神游中迅速回过神来,只见江小洁拧着眉毛怒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蛤蟆连忙摸着痛处说:“有啊,我在听……”

江小洁不依不饶地说:“那你说说,我刚才在说什么?”

蛤蟆:“……”他当然说不出来,刚才他已经神游到二人中学时代去了。

江小洁冷笑道:“看来爸爸当年没看错你,你是怎么都扶不上墙的。”

蛤蟆先生虽说这几年混的比较窝囊,但偏偏又隐隐的有些“怀才不遇的心态”,他低声嘟囔着:“我混不好是我不愿意,做一些……卑躬屈膝的事情。”

江小洁道:“看看现在和你同岁的,哪个混成你这个样子?我好歹还是个副处呢。卑躬屈膝,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你总觉的你自己本事大发的很,没混好就怪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不好,那我问你,你今天一上午都干了些什么?”

蛤蟆道:“还能干什么?上班啊?……其实……我有给爸爸打电话的,打不通啊。”

江小洁道:“邓秋枫!拜托你说谎专业一点好不?上班?还不是看看报纸又混了一上午?电话打不通,你不会亲自跑一趟啊,能累死你?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既然知道我爸爸出事了,就不能想想办法?”

蛤蟆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但依然辩解道:“这次是省纪委的人,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如果不是省里的人,也就用不着我想办法了,你爸爸以前可是打个喷嚏,白桦市就要感冒的人物。再说了,我可一直没沾过他什么光。我最多能做到的就是: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给爸爸养老送终就是。”

这话虽然是蛤蟆发自内心的,可惹的江小洁怒道:“你不帮忙就算了,干吗还冷嘲热讽的?我知道,你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可他怎么也是你的岳父吧。你混不好是你自己没本事,不要怪在我爸爸头上。你现在说这话就是忘恩负义!”

蛤蟆被骂了半天也有点忍不住了,他反击说:“我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耿耿于怀?再说了,我就不知道你爸爸什么时候对我有“恩”了。”

蛤蟆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当年双方的父母都反对这门婚事,蛤蟆也算是离家出走来到白桦市的,由于没有服从学校的分配,以至于找不到合适工作,为了生存他什么活都干过了。偏偏江小洁当时又中什么邪似的,开始也对他也不冷不热的,正当他快要绝望的,已经开始想回家向父亲认错的时候,江小洁突然对他好了起来,甚至和他发生了关系。蛤蟆才因此受到了鼓励,重新复习了功课,后来以全市第二名的成绩靠考上了公务员,日子才算稳定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机关的人都把蛤蟆当作“绩优股”看待的:人有才华,岳父又有势力,按理说升迁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一点连蛤蟆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谁知道他们看走了眼,蛤蟆的个性根本不适合在行政机关发展,而且也不愿意为之改变,岳父也对他冷淡的很。所以说蛤蟆走出校门之后,唯一的值得骄傲的成绩就是以全市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了公务员。

对于岳父的冷淡,蛤蟆心离也是有些埋怨的,但是他也经常开导自己:“人家本来就不喜欢你,又不欠你什么,不帮忙也在情理之中。今天江小洁说他忘恩负义,他自然是心中不服气的。

江小洁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吗?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别以为自己是才子,了不起。其实你屁也不是,不是我爸爸,你连现在这个饭碗也没有!”

蛤蟆一惊:“你说什么?把话说明白!”

江小洁见蛤蟆脸色突变,心中有些害怕,但是话已经出口就硬着头皮继续说:“你别以为你考了全市第二,公务员的位子就非你莫属。实话告诉你,你这个位子是我去爸爸那里给你求来的!为这个我都给爸爸跪下了!。”

“你说什么?”蛤蟆觉得心口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同脑袋嗡的一声,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看着蛤蟆痴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江小洁知道自己闯祸了。作为妻子她是了解丈夫的。蛤蟆的脾气虽然很好,可是一旦超过了忍耐的限度,发作起来也格外的可怕,这就好比蔫炮仗,不炸则已,一炸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这个打击对蛤蟆来说确实很大。多年以来在单位里郁郁而不得志,说心里一点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既然再也得不到什么至少也不要失去什么”就成了蛤蟆近几年的阿Q心态。可是现在突然一下子连唯一值得自傲的东西都没有了,或者说这个骄傲就从来没有存在过。这对于作为一个参加工作十来年30多岁的男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一事无成,再麻木的人也会感到震撼。

蛤蟆崩溃了。

江小洁不敢再说什么,毕竟爸爸还没进监狱,而现在丈夫的表现却已经象个精神病患者了。她扶着蛤蟆在沙发上坐下,蛤蟆瞬时抱了自己的头,闭上眼睛倒下了。

江小洁不敢再说什么,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发着呆。屋里一下变的安静的可怕,只有墙上石英钟响着单调的“哒哒”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小洁也不知道该怎样收场,一方面她为父亲的事情着急,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这次把伤丈夫伤的很重。正胡思乱想间蛤蟆突然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江小洁吓了一跳。

“哧~~”蛤蟆冷笑一声道:“我一向自视甚高,可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更可悲的是居然这么多年都把自己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怎么怎么地!其实一直在靠人家的施舍活着。”

“你……没事吧”江小洁怯生生地说。

“没事!”蛤蟆说着站起来:“上班去了,好歹也是个饭碗。”

如果这个时候蛤蟆和她大吵一架或者大哭一场江小洁都会觉得正常,可是蛤蟆这个人越是故做镇静或者毫不在乎,那么可能到来的风暴就会出乎想象的猛烈。

看着蛤蟆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江小洁突然觉得很无助。

今天蛤蟆到单位的时间比以往早的多,但还是白雪凝先到。蛤蟆一进办公室时她就发现蛤蟆的脸色不对,以往脸上那自信的傲气不见了,步履也有些蹒跚。

昨天白雪凝宴请全局的同事,惟独蛤蟆没有来,原打算今天单独再请上一次的,可看见蛤蟆今天这个样子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同时她也觉得奇怪,中午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平时看起来开朗的人顿时变成这个样子呢?

蛤蟆虽然在精神上遭到了重创,但是依然不失绅士风度,进门时他甚至对白雪凝友善地笑了一下,虽然这笑比哭还难看。

进了办公室,蛤蟆就一头趴在桌子上。这是蛤蟆独特的至于心灵创伤的手段,他此刻并没有睡着,也不可能睡着,虽然姿势不同他此刻的心里犹如老僧坐禅一样,进入了虚空。

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进行了多久,蛤蟆才在白雪凝的呼唤声中返回现实,他干搓了一把脸,感到舒服多了。

“有你的信。”白雪凝递给他一个信封。

“怎么如今还有人写信吗?”确实,在信息泛滥的现代,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坚持使用书信这种通讯方式了。蛤蟆疑惑地接过信,信封上发信人的地址是松林省电子科技大学。

“松林电子科大?是我的母校啊。”蛤蟆有些感慨,一转眼毕业已经十几年了。在这十几年中,蛤蟆从未回母校去看看,他甚至连省城都没有去过一趟呢。

蛤蟆撕开信皮,里面有两张请柬和一封信,信是用电脑打印的。蛤蟆把信大致看了一下,发出一声冷笑,把信丢在了一边,至于请柬,他也没有兴趣去看了。

白雪凝没话找话地问:“什么信呀。”

蛤蟆不屑地说:“我上大学的母校要搞校庆了。”

白雪凝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松林大学要校庆了?好啊!肯定很热闹,还能遇到很多老同学呢。”

蛤蟆道:“我想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一般搞校庆都是些成功人士才能受到邀请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属于什么成功人士。”

白雪凝一撇嘴说:“切!既然邀请你了,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到是想去,可人家不邀请我呀。”

蛤蟆眉毛一抬说:“怎么?你也是松林大学毕业的?你还别说,邀请你也比邀请我好,好歹你父亲也是个大款,一高兴说不定还可以给松林大学搞点赞助。”

白雪凝小嘴一撅:“别把我和我爸爸扯到一起好不好?我是我,我爸爸是我爸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松大的自费生啊。当然了,我们这些读自费的不象你们哦,硬邦邦考上的。”

蛤蟆微微一笑说:“千万别这么想,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我的学生,看不起你不就等于看不起我自己吗?”

“这还差不多……”白雪凝装做出一副消了气的样子。她看见了躺在桌子上的两张请柬“哎,请你一个人怎么有两张请柬啊。”

蛤蟆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虽然两张请柬的颜色大小不一样,他还是不已为然地是说:“可能是装信封的时候装重了吧。”

“不对,不对。”白雪凝一边说一边拿起较小的那个请柬打开读到:“恭请“两栖动物”乐队创始人及首任队长邓秋枫先生,提前一周来校对乐队进行指导……哇塞!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蛤蟆啊!!真没想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睛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瞪的溜园。

“蛤蟆?”蛤蟆先生苦笑着“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