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思慕而不可得
作者:闲挂银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68

抱歉,周末忙碌,昨天没有更,今天争取更两次。

虽然不是什么红文,而且看的人多少和钩子也没有经济利益,但是,钩子一定会为了包月的各位每天更新的,也会努力在这个月写够10万字,争取解禁。不过,因为还有其他事情,稍有拖延什么的大家谅解,我有时间都会补上。除了唐谧和另外几个不会骑马的剑童在学习骑术,其他人都跑去打马球。唐谧练了一会儿骑术,听见马球场那边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心思也飞了过去,见殿监李训看管得也不严,便催马悄悄溜了过去。

这世界的马球与唐谧熟悉的差不太多,也是两队人各自手持长长的马球杆追打一支皮子缝制填满兽毛的小球,场地两端各有一个竹竿搭起的球门,在规定的时间内入球多的一方为胜。

场上的剑童们在腰间分别绑了黄色和绿色的绸带以区分成两队,白芷薇被分在了绿队,张尉则在黄队。此时比赛激斗正酣,那两人俨然成了场上各自一方的核心人物,烟尘之中,白芷薇驾驭着坐骑左冲右突,靠着出色的技术一次次抢回那只小球,提缰冲向球门,一击得分。而张尉虽然骑术上要比白芷薇还好些,可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和队友相互配合,呼喊着他们补防或者截击,而自己则是冲向最紧要的地方。

两队的分数一直胶着没有拉开,眼见场边计时用的漏壶中水已经不多,张尉开始顶上去。和对方的主将白芷薇正面相搏。张尉地骑术明显高于其他一干剑童,再加上用的是自己的马匹,对坐骑地统驭力上也有优势。渐渐便占了上风。但白芷薇绝非一个轻易可以击败的对手,虽然骑术和马匹略逊。仍借着灵活地应变能力一次次把就要失去的小球抢了回来。

此时两队平分,剩下的时间只可能进一个球,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哪一方先进球哪一方就获得了最终的胜利。球还控制在白芷薇手里,她已经压过半场。只要冲过张尉便再无人可以阻挡,只是张尉的马术远在她之上,她突击了几次,仍是无法越过这个障碍。此时,她心生一计,惊叫一声,身子一斜,仿佛失去平衡般坠向马下。张尉见了,伸手要去拉她。谁知白芷薇一拽伸向她地那只援手,将张尉往地下摔去,自己则借着这股力回到了鞍上。催马冲向前去。

张尉被白芷薇这一拽之下失去了平衡,好在他自小就在马上玩耍。斜挂在马侧仍然能操纵马匹奔跑。再加上他的黑色翼马好胜心极强,不等主人的号令已经追了出去。但白芷薇此时已经占了先机。眼见球门不远,挥杆就要击球。就在这个瞬间,那匹黑色的翼马仿佛感到胜负一线的紧迫,原本夹在两侧的黑翼瞬间张开,腾空而起。

白芷薇只感觉到似乎有一片黑色乌云越过头顶,还未来得及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尉已经驾着翼马从天而降,挡在了她的面前。只见张尉的马一落地,他马上拨回马头,面冲向白芷薇,笑道:“你没时间了。”白芷薇瞟向场边,果然看见计时的剑童正要举起宣布比赛停止地红旗,她明知道以现在距离球门的距离,若是张尉挡在前面,她很难将球送入球门,仍是一咬牙,将球击出.wap,16K.Cn更新最快.

那球越过张尉的头顶,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地弧线,最终落在了离球门不到两尺远的地上。

场上欢呼声和叹息声夹杂在一起,忽然一声骏马地嘶鸣冲破喧嚣,那只黑色地翼马再次展开双翼,飞上了天空。

张尉想要控制翼马转回降落,谁知那翼马此时过于兴奋,已经完全无法操控,兀自扇着双翼越飞越高。好在张尉不是一个慌张的人,见一时间也没办法让坐骑平静下来,干脆方松缰绳,让翼马自己随意飞行。

翼马向蜀山深处飞去,张尉索性在空中欣赏起蜀山地景色。那些自己往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青石阶,此时看起来,蜿蜒在青山之间,犹如穿流于山间的溪流,这让他忽然想起了一直和自己走在这漫长山路上的唐谧和白芷薇,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让那两个家伙也坐上来飞飞看。这念头一出现在脑海,他便又想起了君南芙,心里一颤,竟是不敢再继续揣测下去。那翼马飞了好一会儿,兴奋劲儿已经平息了下去,张尉见了,便准备拉起缰绳拨转马头回去。他手上刚一加力,忽听地上的山谷中一声野兽的低吼直冲云霄,闻声向下望去,才发现原来已经飞到了那黑雾弥漫的山谷上空。

不等张尉再多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翼马在那吼声中惊惧地一抖,瞬间失去了平衡,翅膀毫无韵律地乱拍着,一个猛子向下扎去。他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的坐骑是因为受了惊吓,又没有完全掌握好飞行的要领才失去了控制,于是赶忙向在地上御马一样,使劲提拉缰绳,口中发出吆喝,希望帮它镇定下来。

可是天空和地上本就是天壤之别,那翼马此时一失方寸,完全忘记了飞行的感觉,只知道四蹄乱蹬,带着张尉向下急速坠落。张尉眼看着黑色的雾气升腾着扑面而来,细长尖削的树枝如鞭子般抽打在脸上,他以为下一个瞬间,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了。

就在这时候,大约是生灵都有在生死关头自救的神奇本领,那翼马竟然在即将撞向地面的刹那之间找回了飞行的本能,双翅一展,飞向天际。

等到张尉降落回马球场的时候,唐谧和白芷薇已经等得一脸忧色。见他安然无恙回来,两人方才舒了口气。

唐谧看着他脸上被树枝抽打的伤口。关切地问:“怎么回事?难不成被你那半吊子翼马带到沟里去了?”

张尉听了笑笑,道:“可不是,差一寸就掉到山沟里了。你知道么。就是前几天我们见过地那个黑雾弥漫的山沟。那里面忽然传出来野兽的咆哮,吓到了我地老马。”

唐谧拍了拍翼马的脖子。说:“你现在还叫它老马,依我看,它根本是一匹小马。它呀,应该是那种能活百年千年地灵兽,它现在经历的几十年岁月对于它的整个一生估计也就是童年吧。”

张尉听了。觉得这个解释很是合理,但又想起来一个不太对的地方,说:“我的马胆子很大,一般地野兽绝对吓不倒它。要知道,一般打猎的时候,猎狗和马闻到豹子或者狼群的气味都不敢前行,可我的马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养它这么久,只见它害怕过一次,就是那次在楚国御试之中。那只穷奇让它有些害怕,所以我当时在出发前鼓励了它好久。这次的野兽一叫就能吓到它,一定也不是什么一般的虎豹豺狼。”

唐谧听了。脱口而出道:“该不会是穆殿监在那深谷里养……”她本来想说“养什么厉害的妖物”一出口才觉得这样说不妥,生生咽下去后半截。顿了顿。继续说:“困住了什么厉害的妖物。”

这冒出来的一个“养”字,让白芷薇在一边已然明白了唐谧心中所想。她心中没有唐谧那么多顾忌,道:“你是不是觉得那谷中妖物和穆殿监关系不寻常?”

唐谧沉吟不语,她权衡了一下,看看周围再无他人,才说:“我在藏书阁恰巧发现了穆殿监十分喜欢借阅妖兽一类地书籍。所以我想,他会不会也有兴趣尝试养一只呢?”

“养别的也就罢了,可别是一只穷奇。”白芷薇随口说道。“白芷薇你这么说未免臆断了。”张尉说道。

“不错,我最近就是喜欢臆断,而且专门臆断那些漂亮又聪明的女子。”白芷薇地话锋转了回来,瞪了一眼张尉。

张尉眼睛一垂,避开她的锋芒,嘀咕了一句:“怎么说什么都能撤到她身上。”

唐谧见了,赶紧打圆场道:“说起来,我们应该找时间去那峡谷中探探,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好,如果我地马习惯了那吼叫,不再害怕,它倒是驼得动我们三人。我这几天晚上多带它在天上转转,等它飞得熟练了,我们就去那峡谷看看。”张尉说道。可是他心里却明白地知道,自己这么讲,有一半地原因是想给自己晚上骑马飞行找一个借口,而心底更深处的希望则是,那个人会和自己一同飞翔。

果然,人是自己不能骗自己地,蓝衣的少年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唐谧来到藏书阁的时候,看到了多日不见的祝宁和欧阳羽。这两个人面色一样的苍白,眼睛周围泛着青色,让人不禁猜测他们到底有没有睡过觉。

好在祝宁看上去心情不错,见了唐谧就招呼道:“小唐谧,过来看看你的拜师礼。”

唐谧本来预计自己没干完活,怎么着也会被数落一顿,没想到上来就有礼物,有点心虚地探探头,问道:“师傅看上去挺高兴,事情都办好了?”

“嗯,明天就去飞飞看。”祝宁苍白瘦削的面孔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欧阳羽耷拉着脸,一幅强忍着才不会睡去的表情,嘟囔着:“师妹,最后剩下这些借阅录都是我整理的,到现在我还没睡过。”

唐谧一听自己的“天敌”遭此折磨,颇有些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感,不过脸上还是展露出一个深切关心的表情,道:“师哥,你辛苦了。”

祝宁打开早先给她看过那只四角裹金的檀木盒子,只见里面摆着一对好像扇坠一样的铃铛。这对圆圆的铃铛一只金色一只银色,分别挂在两条金丝细绳上,再用同心结拴在了一起,模样甚是可爱。唐谧拿起来端详了半晌,也看不出这么小一个东西上有什么机关,倒是越看越像一个定情的信物。

她正在糊猜的时候,抬眼却看见欧阳羽和祝宁脸上那种几乎一样的神情,仿佛笃定她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心中一个不服气,说道:“这个东西的秘密一定在声音上。”

祝宁微微有些讶异,道:“还真是有些天赋,那你到是说说声音上有什么秘密?”

唐谧原本见这小铃铛实在藏不下什么更多的机关,所以便大胆猜测定然是和铃铛的声音有关,听祝宁这么一说,知道自己推断的方向对了,便拿起铃铛轻轻摇了两下。照理说,普通的铃铛里都是放着一个金属的小球,小球一动,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而这一对铃铛,并没有发出那样金属撞击的“叮铃”声响,确切地说,这铃铛几乎没有发出声响,要不是可以感觉到铃铛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随着摇晃滚动着,还真要以为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有人会制造一对哑巴铃铛呢?唐谧凝神思忖,目光落在一金一银两个小铃铛上,开口推测到:“这铃铛的声音,我虽然几乎听不见,但我想,一定有某种东西可以清楚听到它们的声音。至于为什么是一金一银,那一定是因为这两个铃铛的声音一定是不一样的,虽然我听不出来,但是对于能听见这声音的东西来说,一定是有区别的。”

祝宁看看欧阳羽,笑着说:“你看,我说她不错吧。”

“她也就猜到了三分吧,师父过于夸奖她。”欧阳羽说道,声音糊涂成一团,仍然是快要睡过去的样子。

祝宁转回脸看向唐谧,道:“这个铃铛里装的是应声虫,金色的装公虫,银色的庄母虫。公虫不会说话,但是,只要他和母虫分开三尺以上,它就会把自己听到的声音传给母虫,而母虫则会把这些声音说出来。”说到这里,祝宁脸上漾起一层浅淡的笑意,仿佛回想起久远的往事,继续道:“这东西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做的,说起来,制作还真麻烦。且不说应声虫多么难找,只说先要配出珍贵的药水,浸泡它们,让它们以后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死,这就是一件很费功夫的事。”然后,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只可惜,终究没有派上用途。小唐谧,着个东西最适合你这个年纪。你若是想听谁说话,可是那人又不在身边,就让他配着金铃。只要你把银铃堵在自己的耳朵上,就可以听见他那里的声音,拿去吧。记住,要随身挂着,这应声虫挨着人气才有活力。”

唐谧听了,忽然想,那时少年的祝宁,究竟是为了想听到谁的声音,才做了这样一对铃铛呢?也许,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思慕而不可得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