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相认
作者:慵白      更新:2020-02-11 03:26      字数:2263

沈砚却丝毫不理他,只是捂着自己的左肩低声哭自己的。x23us.com更新最快

挨了一巴掌,还被如此彻底的无视,司重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愤怒,他的双手垂在身侧,瞪大眼睛,充满了不知所措,伸出手想去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却被她躲开。

沈砚已经进入了自我放逐的状态,当看到司重那双手靠近的时候,她狠狠的甩开,怒道:“是,您是君,我是臣,您是天上云,我是地下尘,您开心的时候就拿我逗闷子,您不开心的时候就和我甩脸子,是,这些我都得忍受。但是皇上,我请问你,戏耍人真的好玩吗?自从你将我选为国师,哪天不是身后着法儿难为我?陛下您若是喜欢看我这幅丢人没脸倒霉的样子,那今天就请您睁大眼睛看个够吧!”

司重被她这番话堵的有些愕然,再次伸手的时候,一道飓风将营帐的幕帘掀开,将他的三千发丝吹起,影影绰绰的灯火中,他的脸如梦似幻,恍若天神。

他站在呼啸的风里,面容清冷,良久,才喃喃道:“我没有。”

沈砚站起身,有些踉跄,说出的话,有些飘渺:“是,您没有。”

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一步一步的冲着营帐前走去,风吹起她的袍子,烈烈作响,孤独又凄凉。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司重心底有种荒凉感在慢慢滋生,他有种感觉,今天她的离去,将会是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再也顾不得所谓的君臣礼仪、从容不迫,他冲着她跑了过去,从后面拥住了她,声音无比的悲凉,唤了一声:“阿袭…”

阿袭…

沈砚宛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喊她,阿袭。

他知道她的身份了?

沈砚只感觉手足无措,就连心底本来酝酿的那点儿悲凉,也都烟消云散,只感觉脑门儿有点懵。

他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的?

已经换了容颜,换了身份,一切都换了,为什么他还会将她认了出来?

司重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语气甚至是带了一丝的乞求:“阿袭,别走好不好?”

“你叫我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皇上,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他却语气肯定:“你我一起长大,我纵使不认得自己,却也不会认错你,更不会忘记你,你是阿袭,你是阿袭,这没错。”

他这句话,令沈砚心底那点儿坚硬瞬间烟消云散。

如今大师兄,是她在人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她不应该在伤害愿意留在她身边的朋友。

似乎忘记了生气,她转过身,伸手反抱住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大师兄……”

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跟方才哭的心境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清,像是有一种久别离的亲人,久别重逢一般,令人欣喜。

感受到她的拥抱,司重脸上泛起了欣喜,双手想用力抱住她,又怕像刚才那样弄痛她,只得双手僵硬的横在半空,感受着来自她的温暖,心底是前所未有过的甜蜜。

等沈砚哭够了,哭的累了,才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问道:“大师兄,你怎么认出我的?”

司重却没心思跟她叙旧,只是双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肩膀:“这些以后再说,方才你哪里痛?是不是受伤了?我马上喊御医来给你瞧瞧。”

沈砚没有再反驳,方才那阵子挣扎,将她的伤口确实是撕裂了,御医来上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司重的吩咐,竟然还有一名女医,那女医负责检查跟包扎她的伤口,然后将伤势告知外面的老御医。

怕被人发现自己女儿身,沈砚在御医来之前,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同时微微感叹,好在这箭偏离胸远一些,不然纵使她一马平川,也会被人看出点儿端倪。

许是因为是名女子,所以在看见沈砚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候,脸色都有些变,手也轻轻的发抖。

习医多年,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处箭伤,而那支箭,则是被主人生生的拔出体内的。

她并不知道国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里有些感叹,这样权倾朝野一人之上万分之下的国师,居然会被人伤的这么重。

很快,伤口便被重新包扎完毕,见御医出来,司重忙的紧走两步,问道:“怎么回事?国师伤势不严重吧?”

那女医只低头说没有大碍,却没有说是箭伤。

如果国师愿意告诉皇上,那势必早就告诉了,而不是等到她们来看过之后,又来询问。

自古朝野不太平,他们早就养成了说话留三分余地的习惯。

司重没有心思去注意御医们的反应跟脸色,只是听闻沈砚没事的时候,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而后将御医挥退。

沈砚已经理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气色也略微好了些,更是有力气跟眼前这个大师兄,好好算一笔秋后帐了。

她走到司重面前,原本想严肃的问他几个问题,可他硬生生比她高了一个脑袋,她仰着自己的脖子,根本没有办法释放出自己的王霸之气。

想了想,还是后退了几步,只需要抬抬眼就可以看见司重的面容表情,她干巴巴的咳嗽了一下,而后才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已经相认,司重也不想再瞒着她什么,如是道:“记不记得那日原非籍刚从雁荡山回来的那个接风洗尘宴?”

“记得。”沈砚思考了一下,又再次点点头:“确实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原家的一处梨花林里,你遇到的那个人。”

这话说的沈砚微微一愣,她似乎是思考了许久,才想起来司重说的是怎么回事儿。

那日她觉得宴会上琴瑟嘈杂难入她耳,闲来无趣,便在原非籍的家里消了消食儿。就是在那个档口,在一棵梨树下,遇到了一个姿态风流的少年人。

犹记得当时她来了兴,跟那个人攀谈了起来,最后还聊了聊原非籍的婚姻大事儿,实在是一次毫无章法的聊天,令沈砚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那日聊天逗闷子没有发挥出她真正的幽默实力,恨不得先给自己一锤子,然后在多读几天的书,再跟那个少年人好好的辩论一下。

可,这关大师兄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