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祸不单行
作者:水涟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55

第五回祸不单行

阿玳与徐老在天黑之前赶回扶郎寨。分别前,阿玳摸出个银锞子给徐老,答谢她这些天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可徐老说什么也不肯要,说她一个小姑娘,以后的日子还长,,没银子不方便。

阿玳见徐老如此坚持,只好作罢。只是时时刻刻不忘这段恩情,第二天便从清水河里抓了两条大鱼送过去,这回徐老没拒绝,,倒是欣然接收。

之后的几天,阿玳为自己的生计忙碌,渐渐地走出失去亲人地阴影,再加上阿玳平时为人和气,相邻相亲怜悯她孤苦伶仃平时也很是照顾,也因此阿玳的心情慢慢开朗起来。

故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转机是从徐老突然病重开始的。

徐老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乡里人听说徐老病重瘫痪在床,隔三差五地跑来探望。这本来没什么稀奇,奇怪的是当天晚上崔德海也带了厚礼亲自来看望。

这崔德海是什么品行,明白人是一清二楚。当下,就有人奇怪,这扶郎寨一向不入他崔老爷地法眼,,每次雇佣采玉人都是管家崔福来打点,这次为了徐老的病,巴巴地从县里赶到乡里来,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更加奇怪的是,本来徐老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可自从崔德海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要紧话,徐老又发病了,半身不遂,尽是比原先更严重了。

阿玳来看徐老的时候屋里弥漫着浓厚的药味。徐老躺在床上,话也说不清楚,看到阿玳进来后,眼珠子直打转。

阿玳以为徐老药要对她说什么要紧话要说,就凑了过去,可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到。徐老看上去很急,可阿玳看上去更急,勉强笑着安慰道:“徐伯伯,您别急,安心养着,病才会好起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来看你。”阿玳依依不舍的离开徐家,一颗心总是悬着放不下来。徐老的身子一向健朗,突然间说病就病了,这让很多人难以接受,难道实因为年迈的缘故?

但事实就是事实,阿玳万万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七天前,阿祥哥去采籽玉,结果夜黑路滑跌入河中,人是没大碍,可一天的辛苦劳动却毁于一旦。五天前,隔壁婶子家鸡鸭误食老鼠药,全部被毒死了。三天前,詹老伯上山砍柴,不慎跌落山谷,幸好发现及时,不过左腿骨折严重,没三五个月连床都下不了。两天前耿叔家走水,烧了好几间屋子,家中耿老太太腿脚不便逃离不及时竟给活活闷死。

短短半个月来,整个扶郎寨大大小小发生的不幸竟有十几起。寨子里的人本来没多大在意,只是在普通的意外如此连续不断,终究还是可疑。乡邻们私*传是妖孽再作祟。自清水河泛滥后,寨子里没少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阿玳也听到了不少,甚是担忧。徐老是一族之长,此刻病重在床,神智不清,寨子里又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此刻若没人出面主持公道,很快村里便会乱作一团。

阿玳一边愁眉苦脸,一边帮邻居张婶子喂鸡。才做到一半,静姝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阿玳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放下手里的活,问道:“静姝,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静姝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村里人,请了道士,现在正在祠堂前做法呢,阿玳,快去看看吧。”

“道士?”阿玳的父亲事汉人,但母亲是夷人,夷人多信奉鬼神,所以寨子里多有祠堂供奉着神灵。

静姝不由分说,拉起阿玳就往外跑,阿玳被她拽得生疼,说道:“静姝,你慢些。”

阿玳与静姝到达祠堂的时候,乡邻们到了大半,大家再祠堂前的神树旁围了半个圈,诚心祷告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道士拿着道具跳着驱魔舞。

阿玳与静姝凑到前面安静的看着。

那道士不知疲倦地跳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才停下。

他一停下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急切地问道:“道长,怎么样,到底是不是妖孽在作祟?”

阿玳认得那中年人,是徐老地独子,徐湛。徐湛平日安分的呆在家里不出门,这次徐老病重卧床不起,寨子里的人才请他出面主持大局。

那道士一身黑道袍不伦不类,一双招子贼眉鼠眼,尖瘦脸颊还偏偏续了一把山羊胡。此刻闭着眼睛,捻着胡子,语重心长道:“的确有这么个妖孽。此妖孽危害村子已久,只是当时法力尚浅,无所作为,才没有被发现,可如今”话说了一半,自己先叹了口气。

如此一来,徐湛更加紧张,“道长,那妖孽到底真么了?”

山羊胡的老道再叹一口气,夸张道:“这妖孽原本法力弱,不能为祸乡里,但是天生命克父母,克夫克子。如今这妖孽的法力越发强大,就跑出来为非作歹了。最近寨子里连遭祸事,全是因他而起。”

老道说的是栩栩如生,众人听得是惊恐不安。看着众人惶恐的神情,老道满意极了。

徐湛问道:“那道长,如今可有解救之法?”众人听了纷纷哀求:“道长,求您大发慈悲,把她收了去吧,您要多少钱都可以。”

老道颇有些得意,自吹自擂起来:“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了。那妖孽虽然法力强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制伏。”说了一半又苦恼起来。“不过这妖孽有形无体,只怕是寄在某人体内,这首先需要把她的本体找出来。”

“道长,你要救救全寨子的人啊?”

山羊胡老道感到兴奋。多美好的感觉,每个人都惊慌失措,眼巴巴地求着他,好像救世主一样,被人期盼着,奉承着。

“这个么小事一桩。”老道闭着眼睛掐指一算,恩了一声,“我之前也说过,这妖孽克父克母,克夫克子,所以家里的亲人大概都不在了,还有一点,此人有一半地汉人血统。”说罢就不做声了。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看过来,最后,他们渐渐把目光放到阿玳身上。

阿玳看到众人眼神变化,心一沉,老道所说的她样样都符合。当初母亲就是不顾家里人反对坚决嫁给父亲,并且在生她的那一晚由于产后出血而死,父亲曾处也在前一阵死于清水河。现在的她当真是无亲无故,也可以说,老道那些话,根本就是在说她。

静姝也觉得大家的眼神异样,拽着阿玳退开一步,懦懦道:“阿玳不是的。”

众人沉默了半晌,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定是她,我们这里还有谁克父克母又有汉人血统的?”

“没错,肯定是她。”

“对,就是她,快把她抓起来。”

呼喊声渐渐变成了愤怒的咆哮,“没错,跟她亲近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隔壁李婶子同情她给了她一篮子鸡蛋,结果当天养的鸡鸭全部给药死了,詹老伯帮她修屋顶,结果当天就摔断了腿,还有那落水的阿祥,失火的耿叔,哪个不是帮助过她的。”

这时,山羊胡老道走了过来,他盯着阿玳看了又看,最后大喝一声:“她就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