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尾声
作者:董竞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87

别了太子李艺豪与李来义,没走多远,天上便飘起了细小的冰珠。若翠伸出修长的玉手,将冰珠接在手里,一丝凉意过后,一颗小水珠在若翠的纤纤素掌中闪过一丝晶莹。若翠看着水珠在手掌中慢慢消失,轻叹道:“水珠死了吗?”一直盯着若翠的江冠笑道:“若翠,你别多想了,小水珠飞到天上,又落到其它的地方了!”若翠一脸犹豫道:“那若翠花也是这样吗?”

可文看着若翠道:“若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秋瑞山的时候,那只仙鹤将你种的芍药踩死以后,你几天没吃饭呢!”若翠眼里闪过一丝泪:“我好想孟叔叔!孟叔叔也会飞到天上,又落到其它的地方吗?”江冠和王赣修都把眼睛转向可文,可文赶忙闭嘴。

路上,几个人绞尽脑汁,用尽办法,想逗若翠一笑,可若翠始终是满脸忧愁。几天后,车到达陕州,这里的已经下了半尺厚的雪,天地间一片银白。

陕州城中车水马龙,路上熙熙攘攘,欢声笑语,鞭炮齐鸣,路两边摆了各式各样的卖服装、小吃、点心与迎春祭拜用品的摊位。江冠道:“若翠,看,快过年了!”可文叫住古朴埂道:“在这里打尖!”古朴埂应了一声将车停下。自从这几个千牛卫兵士被李来义斥喝之后,再也不敢对若翠等人有丝毫不敬,任由车晃晃悠悠的走着,一直没追上前面拉着花枝的马车。古朴埂让一匹快马追赶,回信说:那些重车竟把若翠等人落下几十里路。

下车后,可文走到旁边小摊上,买了两合桂花糕塞到若翠手里道:“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等下你要把它吃完!”若翠刚把桂花糕接到手里,就见一个四尺左右的小脚老太太端个破碗,走到自己面前道:“姑娘,给口吃的吧!”若翠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两合桂花糕递给老太太。

看着老太太高兴的离去,可文向她嗔道:“哎,你怎么会部给她了!”若翠道:“我看她挺可怜的!”江冠笑道:“你把可文的一片心意转送别人了,难怪可文会不高兴了!”若翠道:“我觉得那个老太太比我更需要!”可文道:“以前我在雉山县的时候,就见有人专门乞讨为生,可日子过的比我们都还好呢!”江冠道:“咦?你好像挺羡慕的!”可文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王赣修马上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象嘴里从来不吐狗牙!”

一脸委屈的江冠冲若翠道:“若翠,你看他们两个欺负我,你快来帮忙!”若翠笑道:“要帮我也帮我可文姐!”可文在江冠肩上用力一拍道:“知道什么叫姐妹了吗?”江冠把眼睛转向王赣修叫道:“兄弟!”王赣修正色道:“你放心,我把义气看的很重,把爱情看的很淡,但是,为了爱情,我不会在乎牺牲一个兄弟!”看着江冠的脸色由晴转阴,古里古怪的变化,若翠与可文同时大笑起来,这么多天以来,若翠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哎呀!”一声惨叫声传来,若翠转头望去:身边的糖果摊前,一个汉子拿着木棍,正在敲打刚才向自己讨桂花糕的那个老太太,若翠不及多想,一下扑倒在那个老太太的身上。“嘣”的声,棍子落在若翠的头上,顿时,鲜血顺着若翠的头流到脸颊上!

那汉子一愣,也吓的呆在那里。

江冠掏出手帕按在若翠的头上,扶着她道:“若翠,你流血了,我们快去找大夫。”若翠却向自己护住的老太太道:“老人家,您没事吧!”老太太笑道:“还好我躲的快!”江冠气道:“你倒是躲的快,若翠为了保护你,头都被打伤了。”若翠道:“我没事!”江冠道:“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可文飞起一脚就将糖果摊掀翻,若翠忙拦住道:“姐姐!”可文道:“若翠,我给你报仇!”若翠忙拦住道:“姐姐,算了!”那汉子早被吓的贴在墙上,他结巴道:“偷我东西,还掀我的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可文一愣:“你说清楚,谁偷你东西?”汉子指着老太太。若翠看着老太太道:“你偷人家东西?”老太太道:“我饿。”若翠道:“刚才不是给了你两合桂花糕了吗?”老太太道:“那还不够我塞牙缝呢!”王赣修苦笑道:“暴殄天真!”若翠愣了王赣修一眼,王赣修忙道:“我是说老太太牙口真好!”老太太笑道:“我身体这么好,活这么大年纪,凭的就是饭力了。”江冠道:“若翠,还是先给你找大夫吧,伤口感染就麻烦了!”若翠叫上老太太道:“老奶奶,你跟我走吧,我们去吃饭!”

老太太高兴的跟若翠离去。

几人没走两步,却听后面的汉子喊道:“你们掀了我的摊,就这么走了?”可文道:“你把人都打伤了,还想怎么样?”汉子道:“如果那老太婆不偷我东西,你家姑娘怎么会受伤。”可文道:“你……”王赣修拉住可文,给那汉子扔出一块银子道:“这个够了吗?”汉子眼睛一亮,将银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朝着若翠等人的背影叫道:“以后常来啊!”

江冠掺着若翠满街找药店,无奈大过年的,大部分都关门了,江冠正在焦急,却听老太太道:“不是吃饭吗?我们都过了好几个饭店了?”江冠道:“若翠为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只知道吃!”若翠道:“江冠,你再跟老奶奶发火,我就不理你了!”老太太笑道:“原来你们找药店哪,怎么不早说呢?我身上带的伤药,只要一颗就能止血消肿。”江冠没好气道:“老人家,如果真的有这好宝贝,那您干脆去卖药得了,也不用饿的去偷东西了。”若翠狠狠在江冠身上拧了一下,江冠这才住嘴。

老太太走到若翠前面认真道:“姑娘,你不信我?”若翠哭笑不得道:“我信,我当然信。”老太太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伸手在腰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淡黑色小丸。他将黑色小丸递到若翠嘴前道:“姑娘,吃了它。”

若翠愣道:“老太太,您这……”老太太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止血消肿的药丸。”若翠正在犹豫间,江冠道:“老太太,咱们还是去找大夫要紧,等下我请您老人家吃好吃的啊……”

这老太太却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哭道:“还说相信我,分明就是骗我,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骗我……”若翠忙道:“老人家,您先起来吧!”老太太道:“你吃了我就起来!”

若翠犹豫着将药丸接过,一张嘴就放了进去,可文道:“若翠,你真吃啊?”若翠道:“这么冷的天,我不忍心让她坐在地上。”看着若翠将药丸放入口中,江冠一阵担心,可文也怒视着老太太。

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小药丸入口之后,竟散发出一阵清香,像玉液一般,暖暖的顺着若翠的喉咙流进*,若翠觉得身上一下暖哄哄的。

老太太看着若翠将药吃下,这才笑着从雪地爬起来道:“现在可以把你头上的手帕拿开了!”若翠将信将疑的拿开手帕,只见她头上不但不再流血,流出的血似乎还在渐渐凝固。老太太道:“还痛吗?”若翠轻轻摇下头。

老太太道:“我没骗你吧,现在可以带我去吃饭了?”若翠赶紧笑着跟老太太道谢。

可文道:“若翠,你真没事了?”若翠把头伸过去给可文看,可文一脸吃惊的看着老太太道:“老人家,您是不是经常被人打?”老太太笑道:“小姑娘,就你这句话就该打。”

江冠见若翠无恙,高兴的指着旁边饭店道:“若翠,我们就在这间宾悦楼吃饭如何?”若翠看着老太太道:“老人家,您觉得呢?”老太太道:“有吃就不错了,在哪儿吃都行!”

江冠快步走进宾悦楼招呼小二要了一张桌子,正要叫菜,却见老太太眼睛一翻,身子抽搐着倒在地上。若翠忙招呼小二过来去请大夫,片刻之后,小二带着一个瘦高个子,向若翠道:“这位是我们陕州城杏林堂的李郎中,他的医术可是赛过神仙哪,好多洛阳的王公贵族都来找他看病呢!”

若翠起身向李郎中行礼道:“李郎中,请您救救这位老太太吧!”李郎中放下药箱,翻开老太的眼皮观察一阵,为老太一把脉,冲着若翠道:“姑娘,您是她的女儿吗?”若翠摇头。李郎中又道:“那你和她什么关系?”若翠道:“我们只是路人,看她可怜,所以带着她!”李郎中道:“那姑娘为她准备后事吧!”

若翠急道:“为什么?她已经没救了吗?”李郎中道:“此人脉相凌乱,气涌血翻,被寒毒所侵入骨,命难保矣!”若翠道:“您做为这里最好的郎中,难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李郎中面色微变,道:“办法是有,只是价格不菲!”可文接道:“你是想趁火打劫?”李郎中道:“这位姑娘,请息怒,我只是看你们与这位老太不过是路人关系,不忍你们破费而已!”若翠道:“您有办法救治这位老太?”李郎中道:“体虚身寒,只要在一时三刻服下一株千年人参,我保证她可马上苏醒!”

江冠道:“你们悬壶济世,难道不知道救人要紧?”李郎中道:“这世上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了,如果每个人都需要千年人参这种东西,那我们杏林堂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关门大吉了!”若翠道:“不知道这千年人参价值几何?”李郎中道:“纹银五百两!”可文道:“你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李郎中道:“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千年长一参,就算花万两纹银又有何妨?”若翠向王赣修道:“王大哥,我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王赣修苦笑:“不足二百两!”可文劝道:“若翠,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也为她浪了那多么血了!”江冠道:“是啊,天下可怜的人那么多,你救的过来吗?”

若翠不管他人劝说,将颈间挂着的高宗李敬文送的龙凤戏珠玉珮拿下来,递给李郎中道:“李先生,您觉得这块玉珮值多少钱?”李郎中接过玉珮一看:这玉珮做工精美,浑然天成,活灵活现,并且上刻本朝皇上的年号等字样。他稍一愣,忙下拜道:“姑娘,小的不知道您是何来路,能佩戴当朝皇上钦赐之物,但是小店本微利薄,还望您体谅!”

若翠扶起李郎中道:“先生,我与这位老太数次碰面,定是前世有缘,还望您能救救她!”李郎中犹豫道:“这块玉珮虽然是上等和田玉精琢磨而成,但最多也就值三百两银子!”若翠转头向王赣修,王赣修一声轻叹,将手中的银子交到若翠手中,若翠又把耳朵上的玛瑙耳环取下,与银子、玉珮一起交到李郎中的手里道:“先生,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这位老太太。”

李郎中凝色道:“姑娘,毕竟是萍水相逢,还是请您三思而后行!”若翠正色道:“谢谢您的提醒,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李郎中见若翠如此坚决,只一声长叹,又朝若翠道:“姑娘,请稍等!”

一柱香过后,李郎中拿着一包中药与一个精美的盒子走到若翠面前:“只要把千年人参与这副中药一起煎汤给病人服下,我保证,病人立即苏醒!”

若翠千恩万谢送走李郎中后,向店家借了厨房的火台亲自去煎药,店家见这么有情有义的漂亮姑娘,也欣然同意。若翠将药煎好,一勺一勺的喂老太太服下。

片刻之后,果然如李郎中所说:老太太缓缓睁开眼,从床塌上翻身而起!若翠喜道:“老太太,您病刚好,还是再休息一下吧。”老太太看着若翠笑道:“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姑娘!”江冠愁眉苦脸道:“她对您老人家倒是好,可怜我们都要跟着她饿肚子了。”

若翠正欲责怪江冠,却见一个四十左右的庄稼汉,在小二的带领下,推门而入。那汉子一进门,便跪在老太太面前到:“娘,孩儿可找到您了,快跟孩儿回家吧!”

老太太将她拉起,指着若翠道:“孩子,这位姑娘是娘的救命恩人,还不快谢谢人家!”汉子转身朝若翠一行礼,算是谢过,然后又朝老太太道:“娘,我们回去吧!”老太太应了一声,在汉子的掺扶下,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可文朝若翠道:“你把我们的钱全部花光,还卖了身上的东西来救她,你看结果,人家连个谢字都不跟你说!”若翠道:“姐姐,是我们自愿救她的……”可文打住道:“是你要救她的,我可没想救!”江冠道:“我也没想!”王赣修连忙道:“你们也别怪若翠了,现在钱都已经花了,再吵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去弄点儿钱,别让我们饿肚子!”可文没好气道:“把若翠卖了!”江冠连忙道:“那不行!”可文道:“那把你卖了!”王赣修一拉可文道:“可文,别说气话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否则小二要来赶我们了!”

几个人出了宾悦楼,古朴埂、高志雨上来道:“公主,刚才的事我们都看见了。”若翠只是淡淡一笑。

高志雨递上来几颗碎银道:“公主,我们知道您还没吃饭,请您吃点儿东西,我们还要赶路呢!”若翠将银子推回道:“有劳几位久等了,我们不饿,现在就起程走吧!”古朴埂道:“公主您侠义心肠,我们弟兄几个自愧不如,这点儿银子是我们孝敬您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若翠又要推辞,可文却伸手将银子抓过,到旁边买了一大兜馒头,塞到若翠手里道:“公主,您侠义心肠,小女子也自愧不如,这兜馒头算是我孝敬您的,请您把它吃完吧!”

江冠抓过两个便往嘴里塞,边吃边道:“我已经饿的不行了!”若翠笑着,向古朴埂、高志雨道:“两位大哥,谢谢你们了,等我有钱就还您!”古朴埂高志雨见公主称自己为大哥,受宠若惊道:“小的不敢当!”

王赣修也抓起两个馒头边啃边朝两人道:“还是快走吧,赶路要紧!”

邙岭山与洛阳城相距不过百余里地,但不知什么原因,此山一直被黑雾笼罩,山上更是寸草不生、怪石突兀,石头细似鬼手,又有锋有刃。晚上风起时,黑雾聚在一起,一会变成张牙舞爪的猛兽,一会儿变成飘飘乎乎的鬼魅,满山传来的尽是鬼哭狼嚎之声,恐怖至极。这里与车水马龙,人烟稠密的洛阳城形成鲜明的对比。

若翠等人到时,千牛卫与车夫们已经将花枝搬至山顶,并且在山顶建起了一间逐花亭与几间茅棚。见若翠等人到来,千牛卫头领向若翠打了一声招呼,便匆忙离去,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呆。而负责看管若翠的古朴埂、高志雨等人看着满山的黑雾,也是一脸惊悚,紧紧跟在若翠等人身边,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鬼怪抓去。几个人在山上还没走几步,衣服就被石头挂出好几个窟窿,再加上三九寒天,风冷地冻,每个人都是浑身发抖。

若翠见此,一脸愧疚对高志雨等人道:“几位大哥,皇后罚我在这里受罪思过,没想到竟然也连累到了你们!”高志雨忙道:“没事,没事!”若翠道:“如果你们不想在这里,可以到山下去住!”高志雨等人如获大赦,忙向若翠跪谢:“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吩咐一下就行了。”说完便一溜烟向山下跑去。

若翠看着小山一样的若翠花枝,又忍不住流泪。可文道:“这个狗皇帝真是可气,把若翠花烧了,还要拉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让若翠也来受罪。”王赣修叹道:“可文,这都是政治阴谋!”可文道:“若翠一向独来独往,又不是官,怎么跟政治扯上关系了?”江冠道:“当今朝廷,谁的话算数?”可文一想道:“当然是那个心如蛇蝎的皇后!”江冠道:“这就对了,她这是杀鸡给猴看!”可文道:“什么意思?”王赣修道:“这件事看似与若翠有关,实则若翠只是一只替罪羔羊,如果我与江冠猜的没错,皇后武沛凝就是个野心**的阴谋家,企图让李唐江山改名换姓!”可文惊道:“没这么严重吧!”王赣修道:“看下若翠的结局就知道了,她这是在警告朝中官员,如果有不顺从她的,就和若翠一个下场,甚至比若翠还要惨!”江冠道:“是啊,李唐江山可能就要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了!”

高志雨、古朴埂每两天都会上来一次,送些柴米油盐菜等生活用品,这天,他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包,可文玩笑道:“高大人,古大人,今天什么日子,带这么多东西?”高志雨道:“今天三十,明天过年!”可文惊道:“过年了?”高志雨道:“是啊,您几位也真是可怜,连要过年了都不知道!”可文苦道:“我们在这荒山之上,不死就不错了,年不是给我们过的!”

一直沉默的若翠突然道:“年是给我们过的!”大家都把眼睛投向若翠,若翠又道:“她不是想我死在这里吗?她不是想我的若翠花也永无翻身之日吗?我偏要活的好好的,我也要让我的若翠花在这里生根发芽!”高志雨惊道:“公主,您……”江冠笑道:“若翠说的对,人生如浮云般变化多端,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好好把握今天,来,我们一起过年!”可文也笑道:“对,我们好好过年!”若翠拉着可文道:“姐姐,骆大哥,王大哥,还有高大哥,古大哥,谢谢你们陪着我!”可文轻轻揽住若翠道:“傻丫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若翠抬起头,看着可文道:“那还像在家里一样,我们一起包饺子!”可文道:“嗯。”

几个人将春帘、福字贴好,然后贴上神位祭拜,最后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一起过着快乐的除夕。

春节这天一大早,正在熟睡的若翠与可文被鞭炮与欢笑声吵醒,起身到外面,江冠与王赣修,两个人正像小孩子一样在玩儿着,可文道:“你们这么高兴?”江冠道:“若翠、可文,难道你们没发现,今天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吗?”可文四处一看:“不就贴了几副春联吗?”若翠道:“姐姐,以前这里都是黑云密布的,今天竟然可以看到蓝天白云了!”

可文抬头望去:只见蓝天明媚,白云*,东方一抹青色中红红的太阳正欲升起。可文喜道:“真的是哦,我怎么没发现。”江冠道:“你的眼睛被鞭炮的烟迷住了!”可文道:“我的眼睛被烟迷住了,可是看不清,你要小心噢。”

可文说着,将王赣修手中的火褶拿过来,又拿过两枚炮,点燃后朝江冠扔去,吓的江冠连忙跑开,趁机还了可文一枚,追逐欢笑声与鞭炮声在空山回荡,久久不息。若翠看在眼里,开心的笑着,仿佛一朵美丽的若翠花!

初二这天,天刚微明,若翠便早早起来,走到堆成小山的若翠花枝旁边,脸上闪过一丝坚毅之后,便抱起一捆走到远处,将它们一根根的插在雪地上、石缝中!每插完一枝,她都要跪在那里,满脸虔诚磕一个头,然后才去插下一枝。

可文睡醒后,不见了若翠,心中一惊:这个小懒猪,平时都没有自己起的早,来到这里的这几天,更是每日躺在床上流泪,今天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待她出门后,眼前的一切立即让她一呆。

可文跑到满身碳黑的若翠身边,将她拉住道:“若翠!你在干吗?你疯了?”若翠挣开道:“你别拉着我,我要将若翠花都栽在这里!”可文道:“若翠花已经死了!”若翠甩开可文大喊道:“若翠花没死,若翠花永远不会死!”然后流着泪,继续去插去她的花。可文呆住,这是自己那乖巧似木偶、柔弱似细柳的妹妹吗?

江冠与王赣修听着两人的吵闹声,也赶过来,看着瘦小的若翠,看着这一朵黑若翠,两个大男人落泪了!

四人忙了十几天,才将若翠花全部插在邙岭山上。

逐花亭里,若翠躺在可文的怀里道:“姐姐,你说若翠花会活过来吗?”可文笑道:“死丫头,刚开始你不是挺执著的吗?现在把大家全部累的半死不活了,你倒不相信自己了?”若翠泪眼模糊道:“越是快插完的时候,我越是害怕,我怕看不到花开!”说完将可文抱的更紧了。

忽听江冠叫道:“天,你们快看!”若翠从可文的怀里起来,顺着江冠手指的方向看去,几只金龙,踩着五彩祥云向邙岭山飞来,在他们的身后,几只丹凤,踏着蔼蔼瑞气,紧紧相随,飞至逐花亭上,开始盘旋游跃。

与此同时,距邙山不远的龙门石窟贡奉的卢那舍佛祖与弟子迦叶、阿难的神像突然发出万丈金光,金光上达九霄,下耀黄泉,一阵山摇地动之后,卢那舍佛祖与迦叶、阿难腾空而起,吓的龙门石窟的官兵、石匠立即跪倒。

卢那舍佛祖飞至白马古刹上空,轻轻一招手,寺门口的两匹白玉石马头一摇,前蹄一抬,一声长嘶,踏着青云向佛祖跑去,直惊的寺院僧众齐齐膜拜!

卢那舍佛祖带着弟子与白马,至西天驮来圣泉之水,落在了逐花庭前。若翠等见天上下来的神仙,也连忙跪拜。卢那舍佛祖走到若翠面前,将若翠拉起道:“若翠,来,我送你几样东西!”若翠抬头,佛祖递给她一个黄锦包裹,若翠打开一看,一脸诧异,包里竟然是自己的玉珮、耳环与王赣修给的银子!

若翠向卢那舍佛祖道:“佛祖,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您这里?”佛祖笑道:“还记得你在陕州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吗?”若翠道:“您和她是什么关系?”佛祖转头看了看迦叶、阿难,三人相视而笑。迦叶道:“若翠哪若翠,那是我佛有意渡化你,变化试你的!”硕真一脸扉红道:“那我岂不冲撞了佛祖?”江冠、王赣修更是低头自惭。佛祖笑道:“呵呵,不知者不为过,起来吧!”一股软绵绵,轻飘飘的东西,将三人托起。

若翠向佛祖道:“佛祖,求您救救若翠花吧!”佛祖笑道:“你当我来,所谓何事?”此时,迦叶与阿难已将白马驮的水桶缷下。卢那舍佛祖向金龙、丹凤一招手,朝若翠道:“若翠,你看!”

只见那金龙、丹凤飞到水桶前,身子轻轻一掠后,冲上云天。金龙抖甲,山摇地动,利石磊沟填壑;丹凤展翅,霞光万丈,白雪缤纷飞舞。片刻之后,邙岭山由一个乱石岗变为一块儿平地。

这时,刮起的柳絮般的白雪纷纷落下,佛祖巨掌一招,雪地上便放出冲天佛光,若翠花枝由黑色变为青色,再变成绿色,继而吐出新叶,长出花苞,开出鲜花!一时间,天上金光彩云流闪,地上碧波千红怒放,邙岭山由一个鬼窟变成一片祥瑞冲天之地。

这天正是正月十五。晚上,清风淡浮云,繁星铺银汉。

百里之外洛阳城燃起的节日烟花,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七色光芒闪耀在每个人的脸上。

逐花亭里,江冠在若翠耳边轻唱那首欢快的《七色烟花》:七色烟花,将夜空点亮,点亮青春,点亮梦想;七色烟花,开在你心房,只要快乐,不要忧伤……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