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昭云似有些站立不稳，无力的后退几步，眼睛里的惊骇却丝毫没有减少。

心脏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竟慢慢的有着一拨一拨的痉挛；胸腔亦剧烈的起伏着；头脑隐隐有着窒息的轰然。

她说了什么？他的菱儿……到了西夏？！即使早就想过，可潜意识里他总是拒绝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可能，如今竟然亲耳听到——

不！

不可以！怎么可以？！

他的菱儿……不可以成为别人的王妃啊！

他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心跳了，还有没有呼吸了，还有没有声音了，还知不知道痛了……他就要倒下了——

“不！”

“菱儿！我……玉儿！”

管不了那惊心动魄的痛楚，他忽地上前重新抓住臻玉公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玉儿，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摇晃着她，眼中闪着近乎绝望的急切与期待。

臻玉沉默良久，然后冷笑一声，凄然无限。

“放你出去？做什么？你要去找她吗？”

龙昭云并不反驳，眸中凌光一闪后又剩下急切的期待。

“玉儿，求你！菱儿不能……我不能……不能没有菱儿！”

他怎么可以忍受心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怎么可以？！不可以！

看着他，臻玉愤怒的眼中又增添了些许不可思议的疑惑，却是怒火更盛，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喊道：

“你疯了吗？她已经是大宋皇帝乃至西夏王亲封的王子妃了！你还要怎样？！想从夏王手中抢王妃吗？想抢我们大宋的和亲公主吗？想置家国安康于不顾吗？想让我大宋万千子民深陷于水火之中吗？想让你的父母遭人唾弃羞愤而死吗？！你还是不是我大宋男儿？还是不是大宋少将？还是不是那个我从小爱着的壮志凌云却又豪迈温厚的龙昭云了？！”

臻玉恨得咬牙切齿，他简直疯了！疯得不可救药！

龙昭云瞳眸已睁得老大，内里却掠过一拨又一拨令人惊惧的痛。那痛，浓重，深沉，悠远，无助……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些？怎么可能？！可是……

轻眨了眸，他眯了眼睛，重又看向她，沉声道：

“玉儿，放了我。我要去找菱儿……”

“你……”

臻玉的嘴唇不可思议的抽搐起来，眼中的波光更是凌厉却又凄楚的急闪。再也忍受不住，她倏地抬手，纤纤玉掌狠狠地扫了过去——

“啪”的一声，空气似在这一刻停止流动了，四周一片寂静，一瞬间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良久，龙昭云转过头来，眸光低垂，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巴掌，打得他头冒金星，却也清醒一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