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茜茜公主(上)
作者:黑脸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14

4月7日。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市中心广场上,人头攒动。

由于匈牙利政府出兵帮助奥地利和普鲁士作战,国内兵力空虚。共产国际和匈牙利独立同盟秘密的把武器运送到首都,并发放到起义市民的手中。在起义的当天,起义部队就控制了整个首都,警察和驻防部队全部临阵倒戈。

起义委员会宣布,匈牙利完全摆脱奥地利的控制,成立真正民族独立的国家。由共产党、民主党以及一部分民主派匈牙利贵族成立联合政府。

共产党匈牙利革命委员会主席欧文发表演讲,号召同样被奥地利占领的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立即采取行动,争取民族独立,摆脱奥地利的奴役。同时他还鼓动东欧的波兰、巴尔干地区的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希腊一起起来摆脱被民族奴役的命运,争取民族独立。号召英国、法国、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意大利各国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支持匈牙利民族革命。

匈牙利起义震惊欧洲各国。仿佛1848年的欧洲革命即将再次在欧洲爆发。

奥地利为了摆脱困局,立即在维也纳和普鲁士签订合约。几百年来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一直担任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如今奥地利却永远的退出了德意志联盟。不但如此他们还可能失去匈牙利,甚至捷克和斯洛伐克。

作为交换,普鲁士和奥地利签下同盟条约,共同镇压匈牙利起义。

另外一方面,为了讨好法国人,让法国支持奥地利。奥地利把威尼斯的归属权转让给法国。法国正希望加强和奥地利的合作关系,法国皇帝投桃报李,邀请奥地利皇帝弗郎茨-约瑟夫的弟弟费迪南-马克西姆廉去墨西哥做皇帝。法国此举的目的除了加强两国关系之外,还希望以此拉奥地利真正加入对中国的战争,不要因为国内的困局而中途退出。另外,法国在南美实力单薄,墨西哥的情况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各地民众的起义此起彼伏,法国需要一个同盟来加强对南美殖民地的统治。

因此维也纳和谈意大利的利益被出卖了。威尼斯的命运交给了法国人,意大利什么也没有得到。

维也纳和谈虽然结束,但是维也纳并没有因此冷清。相反她成为欧洲政治的焦点。镇压匈牙利革命的欧洲同盟国中心设在了维也纳,各国政要密使云集维也纳,反中国同盟的中心也渐渐从巴黎转移到维也纳。

4月的欧洲大地,春机盎然,风和日丽。

同样,蒋益澧也是春光满面,春风得意。他骑着名贵的奥地利西班牙名马,缓步进入久闻大名的世界名城维也纳。哈布斯堡家族统治这片土地已经有600多百年的历史。曾几何时这里是一个世界王朝,日不落帝国的首都。奥地利如今虽然开始衰败,但是作为那时起的首都,过去的辉煌仍然可以清晰的感受。

蒋益澧身旁同行的是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一侧的窗户开着,坐在里面巴的伐利亚公主索菲和蒋益澧愉快地交谈,不知不觉中他们进入了维也纳市中心。很快马车走上了一条宽阔的环形大路,马路的宽度接近60米。索菲公主告诉蒋益澧,维也纳人叫这条路为“戒指路”,这种叫法很贴切,因为这条路是一条环城马路,正像一枚多瑙河边的圆形戒指。这条马路的历史并没有像哈布斯堡家族一样历史悠久,才短短几年而已。它是现在的奥地利皇帝,也就是索菲的姐夫弗郎茨-约瑟夫下令将原来的维也纳环城城郭推倒,填平了护城壕沟,然后修筑而成的。

刚踏上戒指路不久,众人由北向南走,马车经过维也纳大学,在感叹大学拥有600年历史的时候,蒋益澧扭头远远看见戒指路外一对高高的白色尖塔。他兴奋的说:“索菲,那就是你告诉我的Stephan(斯特凡)大教堂吗?哈布斯堡家族内脏的保存之地?”

索菲笑盈盈的回答:“不,那不是斯特凡大教堂。那是沃蒂夫教堂。”蒋益澧信服的点点头:“也对,你告诉过我斯特凡大教堂位于市中心,这里明显远了些。”“这所教堂是纪念十一年前奥地利皇帝,也就是我姐夫弗郎茨-约瑟夫被谋杀未遂,为感谢神助而特意修建的。”索菲像一位向导细细的给蒋益澧解说教堂的由来。

索菲见天色还早,说:“我们可以先不去王宫,我带你四处兜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蒋益澧呵呵的笑了。(地名和建筑的中文翻译可能会和其他翻译不一样,我这里是简单的音译。其他翻译也是这样。文中不能介绍拥有107米尖塔的维也纳市政厅,以及雅典风格,广场上竖立着雅典女神像的国会议事厅,因为这两幢维也纳标志性建筑都兴建于1864年以后。)

索菲特意让马车绕行,先到教堂参观。马车离开戒指路,在白色的城堡剧院前转弯进入内城,不一会,蒋益澧看见了王宫的侧面,同时也看见了斯特凡教堂的尖顶。不远处有一座华贵漂亮,闪着金光的纪念柱。那是为纪念1679年欧洲鼠疫神灵护佑,当时的奥地利皇帝下令修建的。

马车在维也纳市内缓缓绕行,道路并不平直,时常需要转弯。这让蒋益澧想到了巴黎的香舍丽榭大街,那条经过改建的大街平直宽阔,横穿巴黎市中心,两旁是时尚聚会地和上流社会的聚集地。虽然拿破仑三世拓宽它的目的在便于军队开入制止骚乱,以及避免骚乱者修筑街垒对抗政府。

蒋益澧这样思索着,他们便来到了斯特凡大教堂前。教堂的外观果然不同凡响,气势磅礴,教堂的尖塔高耸入云。教堂南北两侧各有一座高塔,南塔顶端还挂有一口巨大的铜钟,听索菲说那是一百多年前土耳其入侵奥地利失败,维也纳人融化了他们遗弃的大炮铸造而成的。如今的蒋益澧早已不是从前的蒋益澧了,游历欧洲的他并没有被眼前教堂宏大的气势镇住,他觉得教堂正门给他的印象很像巴黎的巴黎圣母院同样是哥特式的建筑风格,不过门洞有罗马的风味,但没有巴黎圣母院正门那么柔和、吸引人。不过他们的历史却一样的久远。教堂的主体建筑很庞大。教堂的尖顶的确很高,可惜没有同样坐落在多瑙河边的乌尔姆大教堂高。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口巨大的铜钟。时间的关系,蒋益澧并没有下马进入教堂参观,索菲告诉他,教堂的内部古朴、简单,但是气势宏伟。他的地下除了保存有哈布斯堡家族成员的内脏,还保存着当年因为鼠疫死去的2000多人的尸骨。在索菲看来这真够恐怖的。

离开斯特凡教堂,在索菲特意安排的路线下,在斯特凡大教堂附近,他们路过一处外观极为简朴的小教堂。像欧洲各地所有普通的小教堂一样,从外表看这所教堂毫无特别之处。如果索菲不说,蒋益澧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但是当索菲告诉蒋益澧它的特别之处时,蒋益澧真是大吃一惊。原来它竟然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纳骨之处,它的地下室里安放着哈布斯堡家族历代皇帝及其家庭成员的棺椁。想想中国历代皇帝的陵寝,蒋益澧不由得感慨万千。不过蒋益澧心里对这些欧洲帝王落葬的传统颇感奇怪,就拿统治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来说,他们把除心脏之外的内脏保存在斯特凡教堂的地下室,尸体保存在这里,一座叫做卡普蒂纳(Kapziner)的小教堂内,而心脏保存在另外一座教堂—奥古斯丁(Augstiner)教堂的地下。那座教堂和皇宫相连,也许因为这个,所以用来保存心脏吧。蒋益澧心中这样猜测。

索菲让马车掉头,重新回到原来进入内城的位置。她想让蒋益澧从正面好好看看奥地利皇宫。

他们回到戒指路并且穿越了一个大花园,这原是王室花园,不久前刚刚对普通市民开放。花园中种植的花木正抽枝发芽,迎接春天的到来。花木丛中随处可见奥地利历史上往昔名人的雕塑,有皇帝、皇后、作家、画家和音乐家。在树木的映衬之中还有一座罗马风格的小神庙。

穿过花园,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在蒋益澧眼前的是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宫,霍夫堡(Hofberg)。哈布斯堡家族不愧是欧洲数一数二的王族,他们的王宫不比任何欧洲王族的王宫逊色,甚至更加宏大。即使和巴黎的王宫相比也决不逊色。何况这仅仅只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冬宫,因为夏季还没有到来,蒋益澧来到这里准备晋见奥地利皇帝。

王宫正面是霍夫堡广场,圆形的广场面积很大,中央有两座骑马雕像相对而立。他们是奥地利历史上有名的两位元帅,尤金亲王和大公爵卡尔。霍夫堡的正面和广场和谐的相联接,成内凹的圆弧形,王宫正门两边各有10对圆形石柱,宏伟的巴洛克建筑风格给人震撼的印象。正门屋顶镀金的哈布斯堡家族双头鹰徽章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许多人认为双头鹰出自纳粹或者德国,实际上它是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以及哈布斯堡家族的象征。在维也纳随处可见这种标志。)

蒋益澧骑在马上远望王宫,加上先前对王宫的大致观察,王宫的整体并不对称,显得杂乱无章,各个主体建筑风格也不尽相同。这是历代皇帝不断扩大王宫的结果。

由于这次蒋益澧的到来表面只是索菲公主探望姐姐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的家庭之旅。蒋益澧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入皇宫,而是绕到王宫的侧面从边门悄悄进入。

索菲领着蒋益澧两人步行进入皇宫。皇宫内的装饰自然华贵精美,不过蒋益澧并不在意这些。此行除了薛福成交给他的任务,他最在意的是能见一见传说中欧洲最美的女人—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索菲亲切的叫她为“茜茜”。

在薛福成没来欧洲之前,李健就对他称赞茜茜公主的美貌,虽然李健宣称从未见过茜茜公主,当年他刚在欧洲游历的时候,茜茜公主还未出嫁。所以他一直称这位皇后为公主。薛福成虽然也没有见过茜茜公主,但是他继承了李健对这位巴伐利亚公主的称赞,并且和李健一样不叫她伊丽莎白皇后,而古怪的叫她茜茜公主。只有公主的家人才叫她的昵称“茜茜”,李健和薛福成也这样叫,多少有些奇怪。这些对蒋益澧造成了极深印象,对晋见这位皇后充满了渴望。在柏林卡洛滕皇宫的舞会上,他们意外的遇见了茜茜公主的表弟,巴伐利亚皇太子路德维希,还有就是茜茜公主的妹妹索菲。这更激发了他们对茜茜公主美貌的想象。在蒋益澧看来,索菲已经是美若天仙,他无法想象索菲对她的姐姐也是满口称赞。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了解到,伊丽莎白皇后今年已经27岁了,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蒋益澧看来欧洲女人在27岁的年龄很少能保持青春,更不要说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大多数已婚妇女在生完孩子之后都会拥有一个水桶般的腰身。

蒋益澧和索菲公主并没有在皇宫中参观闲逛,他们直接向迎接他们的侍从提出晋见奥地利皇帝。索菲按照规定替蒋益澧填写了晋见申请表。

弗郎茨-约瑟夫有一个习惯,就是一周两次接见帝国的臣民。任何一个帝国臣民都有权利提出晋见皇帝的要求,请求一旦被批准,宫廷总管就会给他安排时间和皇帝见面。作为中国的秘密特使,蒋益澧的申请自然更加能够得到重视。

很快,在例行手续之后。皇帝的贴身士官亲自将他们领到等候接见的等待大厅里等待。

接待士官离开后,大厅里除了索菲和蒋益澧没有其他的人,显得很空荡。厅里也没有什么摆设和家具,只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和一些长椅靠墙摆着。屋顶没有精美的壁画,只在墙上挂了几幅反映奥地利民族风情的油画。

蒋益澧没有坐下,站在那里认真的思考过一会该如何应对弗郎茨-约瑟夫的接见。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这次能作为中国特使来维也纳,除了薛福成的器重,也是一次机会。他如果真的想迎娶索菲做自己的妻子,那么他就必须在欧洲的上流社会崭露头角,不然怎么能够有资格娶巴伐利亚的公主呢?

这样的思考不免让他有些紧张,就在此时,边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有人喊道:“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