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回 迷惑
作者:义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16

方荣哼一声道:“凭你们也能擒住他们?”

周云哪里敢反驳,只不住点头道:“是我们不自量力,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方荣这才又扒了他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道:“你们可有什么暗语?”

周云忙道:“没有,铜牌便是暗语。”

方荣又问一阵,果然问不出什么,只得走出船舱,思量着到什么地方放了他。

司马飞燕见了方荣出来,嗔道:“方哥哥真是坏死啦。”说着上前搂住了他手臂道:“方哥哥,船老板说马上过济南啦,我们把他杀了吧。”

方荣笑道:“要言而有信,我说过要放他,自然要放的,反正杀不杀都一样,不如做一回好事。难道这几天我杀的人还少么?”说完叹了口气,坐在了船头,忧伤道:“到下一个码头,我们便放了他吧。”

司马飞燕忙道:“方哥哥,你杀的都是恶人,你不用难过。”

方荣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了。”

夏如月忙也坐到他身边,将脸靠在他手臂上,道:“燕儿说得对,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老天也不会惩罚你的。”

到了下一码头,方荣起身将那周云拉出来,解开穴,船也不靠岸,方荣聚气于臂,往岸上一抛,周云被扔上岸去。周云摔到地上,慢慢爬起来,飞也似的逃了。

司马飞燕失望道:“他骨头还真硬,一点事也没有,竟让他跑了。”

夏如月笑道:“这可能有你方哥哥的功劳。”

司马飞燕明白过来,喜道:“方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方荣笑道:“你不用夸我,我会骄傲的。”

又行了几天,一切都畅通无阻,三人也没心思留意两岸美景,只希望快点到杭州。一路上也有十几道关口,不过都平安无事,也正因为有官船,那些在河上打劫船只的也少了很多,终于到了杭州,司马飞燕一阵激动,而方荣要见她爹娘,要去她家了更是高兴。

三人下了船,方荣也不想去义贤庄,一来怕从此出不来了,二来也怕自己能出来,但知道了义贤庄所在,那么自己将来会不得不攻打义贤庄。于是跟司马飞燕说只在杭州玩几天。

司马飞燕也怕自己爷爷或父母会对方荣怎么样,也不希望方荣去义贤庄。

三人正要入城,那水中龙与那众锦衣卫拦在了城门口。锦衣卫越来越多,足有三十人,将三人围了起来。

水中龙笑道:“小子,到了杭州,瞧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方去。”

其间那周云也在,这时厉声喝道:“大胆狂徒,快快束手就擒,免你两个美娇娘不死。”

司马飞燕怒道:“水中龙,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方荣接过司马飞燕手中剑道:“我很久没用过逍遥剑了,这回再用一回吧。”

众锦衣卫都是一惊,有人惊道:“逍遥剑法?”

方荣身子一晃,剑一抖,在眼前划了个剑花,方荣面前五人手中刀已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这时才道:“你们几个我还没放在眼里。只是我不想杀人了。最好不要逼我。”

锦衣卫统领惊道:“你是剑王什么人?”

方荣笑道:“亦师亦友。”

那统领哼一声道:“得罪朝廷都是死罪。快快束手就擒。”

方荣正色道:“我说过,不要逼我。”将剑又是一划,又有六人手中刀落在了地上。要知这六人手中剑高低不同,远近也是不同,但方荣随手一划,六人刀尽数落在地上,这份本领,他们是不敢小瞧的。若这剑是往脖子上划的,那他们可没命了。

几人不禁退后几步,余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方荣暗哼一声,拉了二女往前走。众锦衣卫也只跟着,却不敢动手。

进了城,方荣怒道:“若再跟来,我可动手了。”

水中龙这时跑至那统领耳旁道:“七位爷来了。”

众人这时似乎松了口气,那统领哼一声道:“这回瞧你往哪里跑。”

这时七乘快马奔来,方荣一瞧,暗哼一声,原来这七人不是别人,却是七杀手。司马飞燕喜道:“熊伯伯,你们来啦,快帮燕儿教训他们,他们欺负燕儿。”

七杀手已至近前,瞧了方荣三人,那熊伯伯道:“方公子,小姐,夏姑娘,想不到你们这么快便回来了。小姐,你全好了么?”

司马飞燕点点头,又气道:“可是一路上这水中龙都想杀燕儿。”

那熊伯伯望了一眼水中龙,那水中龙吓得已忘了求饶,只颤抖地望着几人,他现在终于知道眼前如此厉害之人是方荣,那小姐是司马飞燕。那熊伯伯道:“水帮主,走吧。”

那水中龙也忘了道谢,带了众喽啰出了城。

那统领更是心惊,想不到眼前之人便是方荣,只暗暗庆幸方荣没有杀他,忙道:“熊爷,原来是场误会,我们告辞了。”说话之声还在颤抖,定了定神慌慌离去。

司马飞燕忙又不停问家里情况,得之哥哥有了小孩,自己当了姑姑,更是高兴,恨不得马上飞了回去抱抱小外甥,又嗔怪起方荣这么久不告诉她。

最后七杀手提出要他们回义贤庄,方荣一口回绝道:“请熊前辈转告燕儿父母一声,就说燕儿已好了,不用他们当心了,方荣会好好照顾燕儿的。”

那熊伯伯瞧了一眼娇羞却又坚定的司马飞燕,道:“明白了。”给了她一张金牌,掉转马头而去。司马飞燕瞧了那牌,知是官府通行金牌。

方荣叹口气道:“想不到才入城便碰上你们义贤庄之人,真是省了我们许多事。既然如此,燕儿,我们直接回贵州吧?”

司马飞燕轻声道:“方哥哥想东方姐姐了,是不是?”

方荣脸上一红,骂道:“不许胡说八道。我想我爹娘了。”

司马飞燕瞧他反应已然明白,却是无可奈何,忙搂了他手臂道:“那我们走吧,燕儿也想爹娘了。”

方荣忙笑道:“在船整日吃些干粮腊肉之类,这回我们去大吃一顿。”二女齐声叫好。

于是在司马飞燕带领下找了一家杭州最好的酒楼,点上最好的菜,三人一顿大吃。三人终于吃不下了,这才收功结账。司马飞燕对之一点也不心疼,倒是夏如月心疼不已。她虽生在官宦之家,却也没这般花过钱,不住地打算着这一路怎么精打细算。

司马飞燕笑道:“夏姐姐,不要紧的,我们便是全身没了一分钱,方哥哥也会有办法的。”

夏如月惑道:“什么办法?”

司马飞燕笑道:“其实方哥哥是大坏蛋,他专偷别人钱,燕儿还是他徒弟呢。”

夏如月无奈道:“真拿你们没办法。”

三人出得门来,忽然一队押送犯人的官兵经过,方荣凑热闹地瞧了一眼,暗惊,囚车里的不是别人,却是崆峒派的屠用。

司马飞燕这时也见了,拍手笑道:“方哥哥,他这是罪有应得。哼,是他害方哥哥以前武功全失的。”

方荣万料不到屠用会被官兵擒住,再往后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义贤庄四神中的凶神梅浩、残神盛谷也在其中。

方荣正思索着如何救屠用,忽然从青楼与客栈中跃出十几个黑衣人,一下将十几个官兵刺倒在地。

司马飞燕大急,叫道:“方哥哥,快去帮我梅伯伯与盛伯伯,不能让他们救走这混蛋。”

方荣气道:“你少说两句。”

司马飞燕乍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又伏在夏如月肩头哭。

方荣也知自己心急之下话说得重了,忙上前搂了她道:“燕儿,对不起,你不要哭了。我现在身为他们盟主,现在他有难,我不得不救,说不定还要与凶残二神打起来,你们在这里不要出来。燕儿,不要哭了。”

司马飞燕止了哭,道:“那你还对燕儿凶么?”方荣忙又不住道歉。

这时,凶残二神身子离了马,梅浩一爪将一黑衣人头抓了下来,盛谷一掌将一黑衣人击得骨头尽碎,方荣瞧在眼里,好不凶残。二神一出手,一下杀死八人。

这时一黑衣人,飞身而前,使了一套追风神剑,将梅浩缠住了。方荣认得追风神剑使的这么好的,只有华山掌门梁和了。

梅浩也怕了他的剑,疾退几步,锨起一剑在手,招式一变,使了落梅神剑,道:“梁掌门,你终于来了。”

梁和哼一声却不言语,又换了一套剑法。毕竟梁和以剑术见长,又与梅浩不相上下,梅浩剑术不济,一下被逼得后退。那一边盛谷知梅浩能对付梁和,先不理二人,竟又施毒手将其余黑衣人杀了。

方荣一念之差,黑衣人竟然只剩下梁和了,忙抢过司马飞燕手中剑,飞身而下,拦住了正欲攻向梁和的盛谷。

盛谷退后几步,叫道:“方荣?”

方荣道:“不错。”

盛谷忽地长啸一声,梅浩忽地跳出战团,两人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方荣忙砍断囚车索链,将屠用救了出来。屠用被点了穴,方荣又解穴问道:“你没事吧?”

这时梁和走了过来,又惊又喜道:“盟主,你怎么还在杭州?”

这时夏如月与司马飞燕跑了下来,夏如月道:“官兵要到了,我们快走吧。”

梁和瞧了一地的尸体,点点头,又一声长哨,从青楼客栈中又跃下几人,将黑衣人都带走了。梁和这才扶了屠用,方荣跟在后面。

五人至一户人家,还好屠用只被点了穴,并无大碍。安顿好屠用后,梁和对方荣道:“盟主,现在天下之势你明白么?”

方荣道:“梁掌门请说。”

夏如月忙道:“方哥哥,你饿了吧,我与燕儿去给你们做饭。”司马飞燕虽知自己刚吃过饭,但也知梁和想对方荣说的不愿自己知道,忙与夏如月出去了。

梁和这时道:“因魏忠贤之死,现朝廷捉拿各大门派之人,我们只躲藏起来不是办法。”

方荣问道:“那当如何?”

梁和正色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而且现朝廷昏庸无道,早已怨声载道,盟主,只要你一声令下,定会一呼百应的。”

方荣并未激动,只道:“目前应该先救各大门派之人才是。也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

梁和道:“自从各大门派离开了杭州后,便没了他们消息了。”

方荣大惊,忙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梁和叹口气道:“各大门派之间都有互相联络的方法,可是这回没了他们消息,现又是这乱世,只怕……他们已遭不测。”

方荣道:“看来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他们下落。梁掌门,你可有何良策?”

梁和咬牙切齿道:“此事与义贤庄绝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事非得盟主亲自查不可。”

方荣点点头,心中已打定主意,道:“我理会得。梁掌门,我去准备一下。”说完走出房间。正撞上司马飞燕从厨房出来,忍不住笑道:“燕儿,瞧你成个花脸了,还没学会做饭?”

司马飞燕哼一声,忙又跑进厨房去了。方荣想马上出去,可是又当心着梁和等人会对司马飞燕不利,忙入了厨房道:“月儿,燕儿,我们走吧。”

夏如月惑道:“到哪里去?”

方荣道:“到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司马飞燕叫道:“啊,要去见爹娘啦。那走吧。可惜了我们才煮好饭,菜还没炒呢。”

方荣忙笑道:“难道你在那酒楼还没吃饱?”

于是二女又梳洗一番,这才拿了行李跟了方荣走。

方荣知各大门派若真遭不测自己现在急也没用了,如果只是被朝廷囚禁起来,那么再多些时间也没关系,本来还只是打算在杭州另找一处地方安置好二女,经司马飞燕一提,那么不如回去见父母他们,还可问问东方齐天应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太久没见东方妍雪了。想到此,便恨不得马上到家了。

一路倒也顺利,只因司马飞燕手中有一块金牌。三人星夜赶路,累了困了只在路上休息,其间甚至还换过马,几日至贵州,又到了那一处入口,方荣心中万分激动,只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终于可以再见到爹娘,终于可以再见到东方妍雪了,终于可以见到于婷等人了。这次自己出来差不多一年,也不知众人如何了。

夏如月在旁轻声道:“方哥哥,进去吧。”

方荣忙道:“燕儿,我的脸全变了,你说我娘还记得我么?你东方姐姐还记得我么?”

夏如月奇道:“方哥哥,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模样么?”

方荣忙道:“燕儿,你可要为我作证。”

司马飞燕笑道:“你可知于姐姐还会书画?于姐姐早将你现在的画像画了出来啦。而且,燕儿才希望都不认识方哥哥了,只有燕儿认得方哥哥。”

方荣笑道:“胡说八道。不过于姐姐会作画,我倒是不知的。”

燕儿哼一声道:“你以为只有东方……其实燕儿也会,夏姐姐也会,嗯,朱妹妹也会。不过以于姐姐最为惟妙惟肖。于姐将你画得八九不离十啦。”

方荣放下心来,道:“我们走吧。”又行一段路,眼前忽然站着许多熟悉之人,有爹娘,有众女,有东方齐天、叶若玉。方荣泪水马上夺眶而出,跪倒在地,道:“爹,娘,荣儿回来了。”

骆琪瞧了一阵,上前抱住方荣哭起来。

方荣哭道:“娘,荣儿好想爹娘。”

方铖一边道:“快起来,哭什么,这么多人瞧着呢。”

骆琪这才扶起方荣,抹了泪笑道:“都说你变了模样,只道荣儿变丑了,想不到越发俊俏了。”

方荣红了脸偷眼瞧了一眼东方妍雪,只见她微笑着瞧着自己。脸上满是高兴。方荣心下一暖,又对骆琪问寒问暖。司马飞燕这时也扑入骆琪怀中哭起来。

夏如月跑到花语婕旁边,惊喜道:“姐姐,你终于好啦,毒王前辈真是神仙。毒王前辈呢?”

花语婕道:“他走了。”

方荣忙走到东方齐天面前,叫道:“东方叔叔,叶伯母。”

东方齐天笑道:“回来就好了。你不知她们多想你。这回可解了她们相思之苦了。”

叶若玉骂道:“乱说话。”又笑道:“方荣,你倒是艳福不浅啦,你出去没多久,又添几位红颜了。”

方荣脸上一红,道:“东方叔叔,我回来是向你请教的。”

东方齐天道:“我明白,现在世道又变了。好了,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往回走。宫珠娥与朱莹忙一左一右搂住了方荣手臂。方荣大窘,忙挣脱了道:“别人瞧着呢。”二女不得不放开了手,毕竟确实有这么多人瞧着。

方荣又有意无意的走到东方妍雪旁边,小声问道:“雪儿,你好么?”

东方妍雪笑道:“与众姐妹在一起很开心,只是偶尔想想方哥哥。”

这时朱莹又跑上前来,笑道:“方哥哥,莹儿与姐姐们学武啦。莹儿进步可快啦,现在可以跃上一棵两人高的树啦。”

方荣一把抱进她,笑道:“那让方哥哥试试。”说完举起往上一抛。朱莹一声尖叫,又落入方荣怀中。

朱莹羞红了脸,娇嗔道:“方哥哥坏,方哥哥坏。”

方荣这才放下她,笑道:“谁会欺负莹儿,学了也没用,自找苦吃。”

东方妍雪又道:“这样我们都有任务啦,都得教莹儿,谁也不敢怠慢。不过好开心。方哥哥,你有想雪儿么?”

方荣脱口而出道:“想。”似觉不对,忙又道:“我想爹娘,想东方叔叔,想叶伯母,想宫姐姐,想于姐姐,想雪儿,想你们大家。”

东方妍雪笑道:“嗯,雪儿也想方哥哥。宫姐姐最想方哥哥。”

骆琪忙上前笑道:“你们可不要说些羞人的话了,我们听到全身都打冷颤啦。”

方荣红了脸不敢再言,也不敢再与东方妍雪走一起了。众人也没提方荣变了模样之事,倒似乎方荣一直是这模样一般。一路上方荣跟谁也不好意思说话,众女也不好意思来与方荣说话,方荣只与方铖、东方齐天说些江湖经历,众女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众人进了屋,东方妍雪忙跑入厨房说给众人做菜。其实东方妍雪只是自己不吃禽畜而已,倒也没反对别人吃,众女又也在旁帮忙,生火煮饭洗菜好不热闹。不过洪慧、花语婕、骆樱、夏如月、司马飞燕、彩朵被挤了出来。

东方齐天这时也不与方荣提朝廷江湖之事,只与之闲聊。而骆琪更是握着方荣之手不愿放开,又说起骆樱身世来。一会,一道道菜上了上来,一桌哪里坐得下,又分了两桌来吃。

到得晚间,众人将要睡时,东方妍雪道:“方哥哥,雪儿有话要与你说。今晚方哥哥陪雪儿好么?”

方荣又惊又喜,在方荣心中,东方妍雪虽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但她的一颦一笑还是会对他产生喜怒哀乐,听了她这话如何不激动,也不管别人目光,忙点头答应。

东方妍雪牵了他手道:“方哥哥,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方荣点点头,浑忘了其他人,跟了她出了门。

东方妍雪带他至凉亭坐下,道:“方哥哥,毒王爷爷救了花妹妹一命。雪儿也又见到薄儿了。她长高了好多,真是惹人怜爱。”

方荣点点头道:“毒王前辈也救过我一命,我真不真怎么还他这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