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泰国之行
作者:作家水上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601

经过近十天的航行,“海上幽灵号”货轮顺利靠泊在泰国一个名叫REYONG的小港。跑船十几年间,付涛从未到过泰国。早听说泰国是“人间天堂”,不仅美女云集,而且盛产人妖。人妖,作为泰国的特产,是吸引世界各地游客前来观光的一道亮丽风景。当旅游热在国内兴起的时候,许多人一掷千金,将新马泰之旅作为首选,并且以此为荣。帕塔亚,作为泰国一个重要的旅游景区,曾令许多游客趋之若鹜。

早在船去泰国途中,船员们心里就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一提及泰国的人妖与脱衣舞,船员们无不垂涎欲滴。

REYONG港,离著名的旅游景区帕塔亚只有一小时车程。就在船靠泊码头的当天傍晚,船上那些下地先锋三五成群,争先恐后,朝帕塔亚蜂拥而去。

自幼在穷乡僻壤里长大的田艳,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能跟随丈夫免费出国旅游一趟,激动而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以前,陈青山常批评田艳,说你们女人向来闭关锁国,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才有了“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一说。田艳自然不服气,说只因我们女人头发太长,见识相对较短罢了,而你们男人头发本来就短,见识自然要比头发长些。再说,我们女人没有出过国门,与世隔绝,缺少长见识的机会。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田艳又怎肯轻易错过。陈青山拗不过,索性依了田艳,但又惟恐人多嘴杂,迟早将田艳随船之事捅出去。权衡再三,陈青山决定等到天黑以后再相机行事。可是,没等夜幕降临,该走的人基本上都走了。陈青山一时找不到同伴,心急如焚。毕竟,身在他乡,人地生疏,语言又不通,多一个同伴,就等于多一份安全,多一份放心。

后来,陈青山在卫生间里碰到付涛,就问:“你怎么不去帕塔亚玩玩?”

“去啊,正准备动身哩。走吧!将田艳也带上。”付涛一边梳洗打扮,一边说。

“可惜田艳没有护照,万一被移民局官员查到就麻烦了!”陈青山显得忧心忡忡。

“泰国是旅游圣地,每天来这里的游客成千上万,警察才懒得去查外国人的护照和证件什么的。没事的,有事找我!”付涛拍拍胸脯,又说,“这个港口许多人都来过,熟悉得很。你尽管放心去玩!对了,实习船长请客,不去白不去。”

“我刚才还纳闷呢,你这个吝啬鬼怎么也舍得花几十块美金去看脱衣舞呢?”陈青山恍然大悟。

“实习船长是officer(官员),在船上属于高收入人群。他不请,难道还要我请?”付涛当着陈青山的面,又将如意算盘敲打了一遍。

“好吧,既然实习船长请客,就让我和田艳也沾沾光!”陈青山喜不自胜。

一听说陈青山要带田艳下地,付涛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于是一溜烟跑到楼上去找实习船长。

陈青山摇摇头,笑道:“你这个老色鬼,一听说看脱衣舞就浑身来劲。”

不一会,付涛和实习船长来敲陈青山的门。推门一看,发现陈青山的房间里有个女人,实习船长大吃一惊,遂指着田艳问陈青山:“她是谁?”

陈青山尴尬地笑笑,嗫嚅道:“贱内。”

陈青山牵着田艳走下舷梯时,又碰见在梯口值班的大喇叭。大喇叭嬉皮笑脸地问:“哟,这是谁家的妹子?蛮漂亮!”

陈青山没理睬大喇叭,心里却在盘算着:反正纸里包不住火,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田艳跟船的事。再说,这次我和田艳准备移民美国。何必在乎那么多?

付涛、实习船长、陈青山和田艳四人刚一走出港口大门,守候在那里的出租车司机一哄而上。和其中一个外表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司机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来回两趟车费共计50美元,待四人安全回船后一次性付清。四人上车后,没等屁股坐稳,司机已迫不及待地发动引擎,松开离合器,猛踩油门。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沿着海边一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颠簸起来。

一路上,黑灯瞎火。大约45分钟后,视线由模糊变清晰,马路两旁的霓虹灯依次亮了起来。灯下,三三两两的人群往来穿梭。田艳见路边的广告牌上写着“帕塔亚”的字样,估计就快到达市区,于是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将头伸出窗外东张西望,边看边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车子终于在一块停车场前嘎然而止。保安迎上前来,将一张缴费单递向司机。司机见状,忙扭头朝坐在前排的付涛叽里哇啦地说了一通并不标准的英语。付涛没听清司机在说些什么,但是凭直觉,知道司机想让他支付停车费。由于双方事先没有声明停车费由谁支付,付涛于是装聋作哑,故意将目光移向窗外,独自欣赏起外面的夜景。司机继而扭头和实习船长嘀咕起来。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后面的车门开了,付涛估计实习船长已搞定一切,这才慢吞吞地拉开车门弯腰下了车。

由于担心司机拿到车费后中途离去,所以实习船长事先就声明等他们回船后再付车费。其实,司机也害怕被他们甩了。一旦被甩,这50美元的车费也就泡汤了。于是,司机和付涛等人形影不离,顺便给他们做向导,领着他们一路闲逛。

置身于帕塔亚的街头,一眼望去,到处是酒廊和舞厅。来自于世界各地肤色各异的人们,成群结队。他们要么漫步于街头,边走边看;要么静坐于酒廊,细品芬芳的美酒。在帕塔亚的街头,弱智的人也能总结出这样一条规律:这里的女人比男人多,外国人比本地人多。

“先生,想看表演吗?”一个清脆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付涛的目光随即循着声音的来向落在一个女孩身上。那是一个非常美丽性感的女孩。女孩披着一头如瀑的秀发,白皙的脸庞在闪烁的霓虹灯的辉映下,微微泛着羞涩的红晕,里里外外散发着一股清纯而自然的美。付涛心想:该不会是仙女下凡了吧。谁知身旁的实习船长咬着他的耳朵说:“那个女孩是人妖。”

“人妖?你说她是人妖?”付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实习船长教给付涛一个判断人妖的小诀窍:“人妖虽然命根子已经退化萎缩,有的在胸部填了硅胶,还有的植了人工**,但人妖的的喉结还在。不信你瞧她的咽喉部位!”

付涛顺着实习船长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人妖的喉部围着一条丝巾,丝巾早已错位,将高高的喉结袒露在外。付涛于是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实习船长得意忘形地说:“以后跟我多学着点,不用交学费的。”

来泰国之前,付涛就一直期盼能亲眼目睹人妖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但那份猎奇的心理早已荡然无存。一种莫名的恐惧将付涛团团包围,令他恶心难受,忍不住当街吐了一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孙悟空的72变,在现代人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女人能将自己变成男子汉,男人也可以将自己改成女儿身。变来变去,令人眼花缭乱,而最终博取的只是旁人同情抑或鄙视的目光。这是人们对人性的扭曲,是对自然定律的公开挑衅,是万万不可取的。

……(删去6000字)

且说实习船长、陈青山和田艳三人走出舞厅门口,一直等在门口的出租车司机马上迎了上来。司机本来也想进去观赏脱衣舞,但因想到自己挣钱不容易,于是缠住实习船长,要求实习船长为他买门票。实习船长见司机得寸进尺,心里特别烦燥,干脆对司机不理不睬,买完门票就自顾自地溜进舞厅,留下司机在身后哇哇乱叫。司机守在门口苦苦等候了三个小时,寸步不敢离开。这会儿终于见到了实习船长,于是不停地催促他们快去别处逛逛,尽兴了就趁早回船,趁早结账。司机在前面引路,三人跟在后面边走边看。转过几个小巷,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路上,田艳看见有人在卖烧烤,垂涎欲滴,嚷着要陈青山去买。烧烤的品种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烤鹌鹑,有烤牛肉,有烤鱿鱼……田艳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最后用目光锁定烤鱿鱼,说就要它吧。田艳一共拿了五串烤鱿鱼,取出一串叨在嘴里,先递给陈青山一串,转身又递给实习船长和司机各一串,再寻付涛,却已不见人影。街上人流如潮,三人站立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不觉已眼花缭乱。

当下,三人打算照原路返回寻找付涛,但因那家舞厅位于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里面,就连司机都毫无印象。无奈,三人只好坐在原地歇息,但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付涛。三人只好跟随司机继续向前闲逛。逛到一个不知名的交叉路口时,站在舞厅门口招徕游客的美眉们一哄而上,强行拉扯他们进去观看表演。实习船长和陈青山都异口同声地说已经看过了。拉客的美眉就说这里的表演与别家不同,别家都是女人表演脱衣舞,而她们家是男人表演脱衣舞,并且还有人妖表演,这可是泰国的特色节目啊,不看会后悔的。于是,三人透过门缝朝舞厅内斜乜,只见舞台之上站着十几个一丝不挂的舞男。那些舞男见门外有人在观看,不但没有丝毫羞涩之感,反而朝他们暗送秋波,并且不停地变换姿势,试图从不同角度展示人体的魅力。其中一个舞男的屁股上还纹着一只青龙。陈青山看了一眼,就恶心得不行,回头见田艳正看得出神,遂用手在田艳的脑壳上重重弹了一下。田艳疼痛难忍,当下痛苦呻吟起来。

田艳挨了打,自然不服气,噘起小嘴,一边向前迈着碎步,一边嘟哝着:“你刚才还说我思想保守,要学习人家老外,这会儿我看一眼就犯法了?”

陈青山粗着嗓门说道:“艳,那是一群赤裸裸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田艳气咻咻地说:“刚才那家舞厅里的女人全是光着屁股的,你不也看了吗?”

陈青山咽了一口口水,欲言又止。俩人遂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相互间保持沉默。过了一会,陈青山走近田艳,将田艳搂进怀里,轻声说道:“艳,你是我老婆,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不想让你看其它男人的身体。难道这也有错吗?”

田艳也学着陈青山的口气说:“你也知道,我是学医的。以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我也经常接触男人的身体。可是,因为我心中有你,所以也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产生过‘性’趣!”田艳说到性趣的“性”字时,也故意加重了语气。

陈青山想想田艳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其实,在医生和护士看来,人体的任何部位,充其量只是单纯的器官而已,毫无神秘可言。这样想着,陈青山遂将田艳搂得更紧了,而后满怀歉意地说:“艳,对不起!”

田艳见陈青山向自己主动认错,气早消了一半,顺势将头紧贴在陈青山的胸口,露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忽然,陈青山一把推开田艳,紧张兮兮地说:“船长来了,你快躲到一边去!”说罢,自顾自地向前跨了几步,故意和田艳分开一段距离。

田艳没有见过船长,于是呆立原地举目张望,果见一位50多岁的男人搂着一个20几岁的女人迎面走来。田艳猜测这俩个人就是陈青山所说的船长和他太太阿玉。不一会,田艳看见陈青山和实习船长都跟在船长后面往前走。刚开始,田艳还看见陈青山一步三回头。一眨眼的工夫,陈青山随着人流不知去向。田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见四周人头攒动,就是不见陈青山。田艳揉揉双眼,发现每个人都像陈青山;再一揉,又发现都不像。田艳心里害怕极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田艳一边垂泪,一边骂:“该死的陈青山,你在哪里啊……该死的胆小鬼陈青山,嘴上说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了一个船长……该死的乌龟王八陈青山,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有一天,别人也会知道我在船上。知道就知道,他们又能拿你怎么样……”

田艳因为过于紧张,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不觉已晕头转向。田艳环顾一周后,认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跑一程就停下来看一看街道两旁的酒廊和舞厅,并暗暗记下酒廊和舞厅门口的摆设以及贴在玻璃窗上的裸体画。实在找不到陈青山,田艳打算沿着原路返回。田艳断定陈青山就在这条直街上,心想只要不离开这条街,就一定能够找到陈青山。

田艳又跑了一程,到达一个路口,见一家舞厅的玻璃窗上画着一个男人的生殖器,感觉特别熟悉。田艳朝舞厅里面扫了一眼,见舞台之上有几个舞男正在表演脱衣舞,并且一眼就认出那个屁股上纹着青龙的舞男。田艳确信自己和陈青山曾路过此地。

这家舞厅正好位于一个十字路口,早已晕头转向的田艳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往东还是往西?往南还是往北?田艳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但她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田艳疲倦不堪,索性一屁股坐在舞厅门口的台阶上,守株待兔——等候陈青山的到来。

没等田艳的屁股坐稳,一个外国佬迎上前来和田艳搭讪。田艳见对方是黄头发蓝眼睛的怪物,当场就惊悚得缩成一团。老外将左手握成一个拳头,故意让拇指和食指松开,形成一个酒瓶盖大小的洞,然后用右手的食指朝洞里来回**,笑着问田艳:“JigiJigi,howmuch?(作爱,多少钱?)”田艳听不懂老外说什么,单看老外的手势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走开!走开……”惊恐万分的田艳一边嚷,一边本能地用手朝身后乱摸一气。无意中,田艳摸到一只空酒瓶,并迅速将酒瓶抢在手里,举起来向老外示威。老外不但没有被田艳吓退,反而朝田艳越逼越近。情急之下,田艳将手中的酒瓶朝老外抛掷过去,没想到被老外一把接住了。

老外扔下酒瓶,走近田艳,撩开田艳额前的秀发,开始抚摸田艳的脸庞,嘴上却说:“Howbeautiful!(你好漂亮!)”说罢,强行和田艳接吻。田艳拼命挣扎,但哪里是老外的对手。瘦弱的田艳被强悍的老外紧紧搂在怀里,根本无力反抗。即使反抗,也是徒劳。这时,正好有几个游客从田艳身旁经过,但见田艳没有反抗的迹象,还以为他们是俩口子,于是识趣地走开了。

可恶的老外得寸进尺,将手从田艳的裙底伸了进去。田艳心想这下完了,没想到那只手在摸到她的腹股沟时突然打住。等田艳睁开双眼,老外已经蜷卧在地上痛得直打滚,头部插了一块玻璃,鲜血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这时,有人大声吼道:“Foolishman,sheismygirlfriend!(蠢蛋,她是我的女朋友!)”

田艳猛地抬头,见是付涛,又惊又喜,当下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付涛的怀里,委屈地抽泣起来。田艳哭了一会,听见付涛自言自语:“我杀人了!”

“你杀人了?”田艳抹了一把泪水,扭头看见那个可恶的老外还在地上挣扎,知道他还没死。于是,气愤地冲上前去,用高跟鞋在他的裆部狠狠踹了两脚,并且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死老外,去死吧!”田艳骂毕,拉起付涛撒腿就跑。

跑了一程,俩人放慢脚步。付涛气喘吁吁地问:“陈青山和实习船长在哪里?”

田艳没好气地说:“死了!”

“死了?”付涛望着惊魂未定的田艳,想了想,又问,“你在开玩笑吧?”

田艳于是将自己如何走失如何遭受老外凌辱的悲惨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付涛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一边替田艳擦拭泪水,一边埋怨陈青山:“这个混球怎么能这样,就算带家属被船长发现了,那又怎么样?其实,那个香港船长是个好人,不怎么管闲事……”

付涛嘴上这样埋怨着,心里却感觉美滋滋的。付涛想起今天遭遇的一连串不幸,看似意外,却又像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先是自己走丢了,接着是田艳迷了路,后来田艳遭受老外凌辱,从而为他创造了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

“我们还是沿着这条大道往回跑吧,兴许能碰见陈青山。”说这话时,田艳心里毫无把握。

“好吧!”付涛说毕,拉紧田艳的手,跟着田艳沿来时的路线一路疯跑,感觉像是在飞翔。

说来真巧,刚跑过一条十字路口,果见陈青山疯疯颠颠地迎面跑来。后面跟着实习船长、司机,还有船长和阿玉。见陈青山来了,田艳赶紧挣脱付涛的手迎上前去。谁知陈青山竟然怒目相向,并且二话不说,照准田艳的脸庞重重扇了一记耳光。田艳又白又嫩的脸庞上当场渗出五条大血印。

原来,陈青山和实习船长遇到船长后,船长执意要请他们去喝酒。陈青山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跟随船长进了餐馆,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脱身,且又不引起船长怀疑。陈青山原以为田艳会跟过去,于是透过临街的玻璃窗朝外面张望。这时,实习船长发现田艳不在,就轻声问陈青山:“你老婆呢?”船长问:“谁老婆?”实习船长说:“陈青山的老婆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会就走丢了?”陈青山见实习船长已经说露了嘴,也就顾不得多想,于是急匆匆跑出餐馆寻找田艳。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又垂头丧气地折了回来。回来后,也没心思喝酒吃菜,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众人快吃,吃完了一起去找田艳。自从和陈青山走散后,田艳开始下意识地记住沿途的一些建筑特征和标志。由于田艳是按照原路返回的,而且她与付涛手牵着手在街上疯跑特别引人注目,以致于让陈青山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她。

尽管陈青山又气又恨,但当他第一眼见到田艳时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待陈青山定睛一瞧,发现田艳和付涛在一起,而且还手拉着手,当场气冲斗牛,于是不由自主地扇了田艳一记耳光。没想到下手太重,一巴掌扇起了田艳对他的仇恨。田艳杏眼圆睁,狠狠瞪视着陈青山,像瞪着一个陌生人。陈青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生悔意,赶紧将田艳一把搂在怀里,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向柔弱的田艳,生气的时候力大无穷。田艳一把推开陈青山,捂着脸向街道对面跑去。跑到路中央时,高跟鞋掉了一只,田艳也不停下来捡鞋,反而一脚高一脚低地继续往前跑。这时,一辆出租车正好从对面斜插过来。伴随着田艳一声尖叫,出租车嘎然而止。陈青山如梦初醒,慌忙朝田艳跑去,只见田艳已经笔直地躺在那辆出租车前方两米处,昏死过去。陈青山一把抱起田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铿铿锵锵落了一地。

这时,众人陆续赶到,将田艳抬上出租车。陈青山、实习船长和付涛紧跟着上了车,催促肇事司机开车前往附近医院。先前送他们前来帕塔亚的司机,暂时还没有拿到车费,眼看他们四人即将离开,当即拉开车门拼命往里面挤。实习船长说救人要紧,他们马上就会回来,并且叫司机耐心等候。司机跟着车子跑了几步,方才松开双手,回过头来形影不离地跟着船长和阿玉。后来,司机将船长和阿玉送回船上,船长付给他50美元。

其实,那辆出租车根本就没有撞到田艳,车子在离田艳一寸距离处刹住了。田艳一时判断失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受了惊吓后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接着就地十八滚,滚出两米开外。

出租车上,陈青山搂着田艳哭成了泪人。陈青山哭道:“老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更不该打你,我不是人,我是畜牲!”说罢,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接着,又用力地摇晃着田艳的肩膀,大声哭叫:“老婆,你醒醒!你醒醒……”

不一会,田艳慢慢睁开双眼,感觉像是睡了一觉。陈青山见田艳醒来,将田艳搂得更紧了,像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陈青山用手轻轻抚摸着田艳淤血的脸庞,豆大的泪珠像雨滴一样吧嗒吧嗒地溅在田艳的秀发上,也溅在了田艳的心坎上。

肇事车很快抵达附近的一所医院。经过一番仔细检查,田艳并无大碍,只是脚崴了。医生为田艳作了简单处理,开了一些伤药和膏药,又如此这般叮嘱一番后,四个人便坐着肇事车径直回到船上。考虑到田艳伤势不重,陈青山最终没有为难肇事司机。

回船后,田艳在床上躺了三天,基本可以下地走路了。田艳卧床期间,船长特地为陈青山批了假,指示陈青山好好侍候田艳。经历这次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陈青山更加懂得珍惜和疼爱田艳。陈青山整日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榻前,无微不至地照料着田艳,并且再三向田艳忏悔:“艳,请原谅我的冲动!我以后再也不骂你!更不会打你!再打你,我就连猪狗都不如了……”说罢,陈青山又落下几滴真诚的泪水。

田艳叫陈青山将脸凑到她跟前,接着用手帕为他擦拭泪水,并且不无心疼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以后对我好就行!”

陈青山使劲点点头,当即搂着田艳发起毒誓:“以后我再打你,就让我下辈子变牛作马,任由你打骂!”

田艳忙用嘴堵住了陈青山的嘴,不让陈青山乱说话。陈青山本能地伸长舌头,并用舌头撬开田艳的牙齿,然后和田艳的舌头紧紧缠绕在一起。田艳的脑袋扭向这边,陈青山的脑袋就自然扭向那边。如此这般亲了几个回合,田艳忽然捂住脸庞喊痛,俩颗脑袋顿时分开五寸距离,但目光依旧缠绕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陈青山用手轻撩起田艳的秀发,望着田艳脸上的指印,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的鼻子碰到你的伤口了,我小心一点!”说罢,又来亲田艳。

田艳轻轻推开陈青山,害臊地说:“不能亲,下面出水了。”

陈青山伸手去摸,果然摸到湿淋淋的一片,就说:“我也不行了。”

田艳于是也伸手去摸陈青山,果然摸到一根直挺挺硬梆梆的肉棍,一只手竟然握不下。

“来吧!”陈青山抱住田艳,开始动手动脚。

“不理你了。”田艳羞涩地背转身,用屁股对着陈青山。

陈青山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背后抱住田艳强行进入。田艳一个劲地喊痛,陈青山这才发现自己插错了地方,拔出来想从另一个孔进入。田艳不允,要求陈青山先洗一洗……

完事后,田艳刮了一下陈青山的鼻子,埋怨道:“记住,乱插不卫生,容易染病,下次可得长眼睛!”

陈青山笑道:“天下哪个鸡ba会长眼睛?长眼睛也就不叫鸡ba了。”

田艳埋怨道:“就算不长眼睛,总得长记性。”

陈青山知道田艳有洁癖,只好迁就她:“好好好,下不为例!”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下次我还要乱插,插一次赚一次。

田艳似乎猜透了陈青山的心思,遂又用手刮了一下陈青山的鼻子,以示惩罚。见陈青山默不作声,田艳噗哧一声笑了。

陈青山望着田艳,情不自禁地夸道:“你长得美,笑起来更美!我陈青山真有福气,讨了你这样一个美人坯子做老婆。”

天下的女人都很在乎男人的夸奖,田艳也不例外。田艳格格地笑个不停,早将一切不愉快忘到了九霄云外。

且说付涛从帕塔亚回到船上,已是凌晨四点,尽管疲倦不堪,但睡意全消。于是,就着一小袋花生米自斟自饮。酒劲上来后,昨晚英雄救美的情景历历在目,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正当付涛心花怒放地想着,水手洪七公推门而入。洪七公受船长指示,前来请付涛去船长室。原来,船长是想打听陈青山和田艳的事。船长见到付涛,开门见山:“根据《SOLAS公约》,即《国际海上人命安全公约》的规定,所有船员和随船家属都必须参加专业培训,取得《海上求生》、《海上救助》、《救生艇筏》和《精通急救》四个专业合格证。陈青山未经公司批准,私自将田艳藏在船上,显然已违反了公司纪律。况且,田艳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也不符合SOLAS公约的要求。一旦被查出,受牵连的不仅仅是陈青山本人,还有我这个船长,以及船公司……他这样做,分明是想砸自己的饭碗嘛!”

付涛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他对此一无所知。等老船长发完牢骚,付涛就说时间不早了,起身准备告辞。老船长说这事就你们几个人知道,先不要说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公司知道这事,就连我这个船长也吃不了兜着走。付涛当场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回到房间,付涛静静地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船长找他谈话的事和陈青山当面说说。于是,径直从卫生间穿到陈青山的房间。陈青山一听见响动立即从田艳身上滚了下来,扯起被子胡乱蒙在田艳身上,又急匆匆套上三角裤,这才打开床头灯。见是付涛,陈青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狗日的进来也不敲门?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付涛唐突地立在原地,支吾着说:“我本来想敲门,可是一抓住门把手,门就开了,真不好意思!”

陈青山怒气冲冲地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付涛遂将船长找他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谁知陈青山并不领情,反而怒不可遏地吼道:“反正他妈的我也不想干了,他爱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我无所谓!你也不需要为我操那份闲心!”

付涛知道陈青山正在气头上,不便多作解释,于是匆匆告辞。

付涛走后,陈青山又骂:“付涛这王八羔子总是鬼鬼祟祟的,真他妈的扫兴!”

陈青山骂毕,脱下三角裤,钻进被窝,搂着田艳想要继续。田艳止住陈青山,将昨晚在街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直听得陈青山如坠五里雾中。

过了好久,陈青山才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那个死老外没有占到你便宜吧?”

田艳说:“幸亏付涛及时赶到,要不然,你的戴绿帽子戴定啦!”

陈青山气咻咻地说:“亏你还笑得出来,我戴绿帽子,你就光彩了?”

田艳不悦,背转身,不再搭理陈青山。彼此僵持片刻后,陈青山又忍不住伸手来摸田艳,并且死皮赖脸地说:“艳,我说错了!更正还不行吗?”

田艳淡淡地说:“我累了,睡吧!”

陈青山犹豫了一会,伸手将灯熄了。俩人背对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着各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