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人不如鱼
作者:温瑞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64

只是烟而已。

那是紫色的烟。

那就够了。

钟午一见见鱼好秋手上的管子喷出了紫烟,大叫一声,撤招撒手撤腿撤头撤面就跑——还是没命似的跑。

他明明扩要一击得手,也不管了:池们怕死了畏杀了畏极了那一蓬烟,说什么也不再让它沾上一丁点!

他跑得快。

所以避过了烟,到了两丈开外的门前,犹有余悸,屏住呼吸,技铭回望,惊疑不定。店内客人,也纷纷掩鼻走避。

鱼姑娘却笑了。

笑得花落枝头春意闹,喜上心田英气扬的说:“你跑得好快——”

说着,竟埋首向一蓬几自未散的紫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很享受、颇受用他说:“你都傻的!这是丹桂紫萝芝香雾罢了;这儿有那么多客人好友,小女子我怎敢公然用毒烟、迷雾!好生生一个大男子汉,怕成这样子,未免太瞧得起小女子了。”

鱼姑娘也许说得大快了。

也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她才语音一落、“呼”的一声,钟午已连人带钻飞掠了回来,冲入雾里,钻身候长,钻头绽光,一钻刺向鱼天凉。

“是你说的,烟没毒的!”钟午眼看鱼天凉已目力之眩、无法招架,恨声道:“你这是自找死路!”

强光暴绽,鱼姑娘在厉光里花容夫色,退无所倚,招架无及。

眼看就要死于钻下。

不料,只闻一声痛极也怒极的大吼,“挡”的一声,长铬落地。

钟午瞪大了怪眼,看着自己的拇指头,些眶欲裂的怪嘶道:

“你……你这妖婆!——又说这烟投毒!?”

鱼姑娘嘻嘻笑着,徐徐睁开了眼帘:“没错,烟没毒。”

钟午吼着,拇指开始抽搐下已,好像在里边溜入了一条会动的刀子:“那……这又是什么!?”

鱼姑娘耐心地道:“这是针,不是毒。”

钟午现在五指都像在弹琵琶似的搐动着,“什……什么针!?”

鱼姑娘和气地道:“女人心,海底针——这支就叫‘女人针’。”

钟午一听,整只手臂都完全不受控制的痉挛不已:“它……你是怎么将它发出来的!?”

鱼姑娘巧笑情今地道:“我一早就已将它发出来了。它就定在那紫烟里。紫烟投毒,可是有针。我刚才不是跟你们介绍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呢?这管子叫‘一喷发情剂’,紫烟只香,闻之生情,却无毒。不过,浓雾里却有三根针,只要一遇上人气,就会专钻指缝趾隙,只要扎一个小洞就钻了进去,您这可是要掏也掏不出来,掘也掘不回头下”

钟午骇怒道:“三支针!?……还有两枚呢?”

鱼姑娘笑嘻嘻的道;“哪,不就在你那两位同伴的身上么?”

钟午这才发现,鱼姑娘身左身右,各有一人,神色惨淡,呆如木鸡的愣立两旁,一个是“自热枪”吴夜,一个是“落日杆”黄昏。

钟午讶然道:“你们……”

吴夜吃力地道:“我……我们……也……中……了……”

黄昏艰辛的说:“我也握了……一针……在耳背……”

钟午咬牙切齿地道:“好毒的针!”

鱼妨娘好像当作是赞美一般,欣然受之无愧:“名字就叫‘女人针’嘛!——女人心,尚且如海底针,何况是女人使的针呢!”

吴夜千辛万苦地道:“这针……可有……有有有毒?……”

鱼姑娘倒是立即回答:“无毒,此针绝对不淬毒。我还有一种‘妇人针’,是由‘下三滥’何红火提供的,那才是真正见血封喉,逆脉穿心的毒针。”

黄昏嗫嚅道:“那我们……当怎么办是……是……是好?”

鱼好秋好言好语好心地道:“没事。放心。你们已给那些暗算入的药物弄成这个样子了,小女子我哪还忍心折磨你们?你们只要不乱动,不擅运真气,这针一如木刺,过几天就会枯萎,会自动在皮层外倒迫出来,并无大碍,只有些痒痛,死不了人的。”

钟午仍提心吊胆的问:“真的没事?”

鱼天凉笑眯眯的道:“当然不会有事。小女子我哪敢犯得起这杀官大罪!只不过,你们这几天,不得擅自妄动肝火,也不可打打杀杀,还有,不要洗澡沫浴——嘻,像你们这种大男人,三几天不冲凉洗澡当然也不算什么……要是都犯上了,万一针尖逆走,钻入心肺,可不关小女子的事了。”

三人这才放了半个心。

原来,在那两个来犯的高手,一前一后滚下楼梯之际,钟午立即向鱼天凉出手,黄昏、吴夜,两人本来正与孟将旅和何车对峙,但都虚晃一招,实闪身偷步,要夹击鱼好秋。

他们这样做,甚有默契,除了因为曾在鱼姑娘手下吃过大亏誓要报仇之外,他们要认定了这三名对手之中看来鱼好秋毕竟是女流之辈,比较弱,而且,他们一旦制住了鱼天凉,便可以此来威胁其他的人不敢妄动,他们从而可以完成此来的任务。

可是事与愿违。

可惜低估了敌人。

鱼好秋忽然喷出了一团雾,就叫黄昏、吴夜两个愉袭的人,各吃了一针,最笨的是钟午,还倒掠了回来,也吃了一针。

三人如同哑子吃黄连,有苦自知。

何车冷哼不忿地道:“真是不够意思,几个大男人,什么对手不好找,偏欺负女人,却又偏给一个小女子放倒了——男人打不过女人,当什么男人,撤泡尿淹死了好了!”

孟将旅更正道:“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男人本来就是斗不过女人的,天生如此,怨不得人!”

何车皱起了眉头,额上又出现了一个火字,足足现出了四条青筋:“你这哭倒长城的女僵尸又有啥歪论!”

孟将旅道:“可不是吗?天生下来,男人吃不了女人,女人却吃得下男人。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还有,天生女人就吃定男人的,可不能男人吃女人的,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已,只有女人可以生女人,生男人,男人却不能。就算给男人干了,就不愿给男人生,男人也没她办法——男人又不能自己生——所以男人斗不过女人,既应该,也活该!”

何车扳起了脸孔:“有趣,有趣,对女人那么有兴趣,何不当女人去!你这歪论,现在只说到男不如女,再推论下去,只伯还人不鱼哪!”

“这也对!”孟将旅仿佛又有了新鲜话题儿,“咱们确是几个大男人都不如一个鱼姑娘!”

他们虽然这样泛论着,但也并未闲着。

对手给“女人针”“定”住了三个。

却还剩下了一个。

一个独眼的:

“明月钻”利明。

利明没有动。

至少还没有妄动。

可是他的眼睛只转了一转,孟将旅已发出了警告:“我劝你还是别打那两个小孩的主意了。——,他们两人虽然年纪小,可是也扎手得很。二,这年头的女人如小孩,都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三,你只要一乱动,我们就一定会打死你,而且,你的那三名同伴也必然遭殃——那你还要不要试一试?”

利明问:“我可不可以不试?”

盂将旅很爽快地答:“可以。”

利明又道:“我能不能不动?”

这次是何车回答:“能。”

话未说完,只听楼上十九房砰砰碰碰连声大响,忽又听一声怪叫,哗啦啦连声,一人破板而出,手挥足撑,庞大如象的身躯扎手扎脚的直摔了下来!

这个人跌得个灰头土脸的,可是却令孟将旅和黄昏几人都变了脸色。

孟将旅与何车定睛一看:知道连这人也来了,情势就严重也凝重多了!

吴夜、黄昏等发现连此人也给撵了下来,这才对今次行动绝了泰半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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