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仔去市政府办当一位普通科长后，一点不怪李向东。自从知道小军与美玉有那种无法想像的关系后，他就承认他们都掉进了美玉的圈套了。就认为，李向东要他离开他也是迫不得已了。

有时候，你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这是李向东经常告诫他的。这会儿，他就这么对自己说，换了你，你也一样会那么做的。毕竟，文仔跟李向东那么些年，有些道理他还是懂的。当然，文仔也认为，自己跟了李向东那么些年，李向东对他是有感情的，有时候，那感情甚至于比小军还深，因此，他想，有那么一天，李向东知道他文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与美玉有任何瓜葛，他还会像以前那么对自己的。于是，在市政府办，文仔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心里只是记挂着两件事。

一件就是与美玉侄女分手的事。那个女孩子再没来找他。他想，如今，她就更不会来找他了，本来，他们的爱情就是建立在某一种基础上的，当那个基础崩溃时，他们的爱情就不成立了。这么想，他反而意识到李向东让他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了，甚至想，他是不是就是用这个办法证明美玉的侄女对他有没有真正的爱？

他很坦率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向东。他说，非常感激李书记给我这么个机会，让我认识到什么是爱情？他说，自己还年青，不懂爱情，因此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轻易就相信别人的别有用心。他说，请李书记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走出阴霾。

李向东说：“真正认为到自己的错还不仅仅是这些吧？”

文仔难堪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知道我对小郝记者的态度。”

李向东点点头。

文仔说：“再容我考虑吧！”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你还没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文仔说：“我与小郝记者分手是一种性格上的不和。”

李向东问：“你还坚持你的观点。”

文仔说：“是的。”

李向东问：“是不是因为你们离得远，接触少了？”

文仔说：“应该不是。”

李向东说：“那就是说，即使把她调到东江市来，你们也会重归于好？”

文仔说：“如果，你不强迫的话。”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说，如果，我把你与小郝记者重归于好当成一个条件，只要你还和小郝记者重归于好，我再让你回来当我的秘书，你或许会考虑？”

文仔便支支吾吾，说：“这个，这个……”

李向东说：“你还是继续当你的科长吧！”

他也不是那种固执的人，他似乎也意识到文仔与小郝记者分手是另一码事，细想想，他们在性格上确实有许多不和，以前，觉得这种差异可以互补。如果，不能互补，自己也不能太勉强。

然而，他又不愿意看到文仔没有原则地迁就自己。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人反对自己，但又不希望他一点个性也没有。李向东希望文仔能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而不是一味地服从。

因此，这次谈话，李向东还是有些失望。

对于文仔来说，自己的事还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军还执迷不悟。在与李向东谈话时，好几次他都想提到小军与美玉的瓜葛，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很清楚，李向东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小军不但掉进了美玉的圈套，却还把自己送给了美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送”这个字眼。然而，他觉得，这个字眼才准确无误。像美玉这样的女人与小军在一起，完全就是一种戏玩，有钱的富婆在戏玩小靓仔。

他还是觉得不能让李向东知道这事。

自己应该在李向东不知情的状况下处理好。他知道小军，美玉未必会要他帮她，那只是一个圈套，她的真正目的就是引诱你，让你成为她的性奴隶。他说，你虽然不在乎，但你不能不为你老爸着想，如果，别人知道你与美玉有那么一种关系，他这个市委书记的脸往那搁？在中国，许多事不是自己想去做就能做的，还要考虑到影响，考虑到这事会影响到你的家人。当你家人不是普通人的时候，这种影响会更大。

小军很不高兴他说他是美玉的性奴隶。他觉得，他们是平等的，虽然，他们年纪悬殊。她在他这里得到欢悦的同时，他也一样在她那里得到欢悦。而且，事实证明，他小军要求更多一些，最近几次小军要见她，她都避而不见。硬要说，他们之间只有性，那么是她把他当性奴隶，还是他把她当性奴隶呢？很显然，是他小军更需要她。

文仔劝不了小军，只希望小军快点离开东江市回美国。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小军回美国后，要是瞒着李向东回来是不可能的，想小军回美国，有一段时间的冷静，或许就会放下这段荒诞的感情。

后来，知道李向东同意小军不回美国，文仔急得跳起来了。

他说：“你爸怎么会同意你留下来呢？”

小军说：“他为什么就不同意？我留下来有什么不好？”

文仔说：“他真是糊涂了。”

小军说：“他不是糊涂，他是为我好！”

文仔说：“他要知道你与美玉老板有一脚，绝对不会同意你留下来。”

小军说：“你不准告诉他。”

文仔说：“我敢告诉他吗？我是不敢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不知会多伤心。你比我还让他失望，你是他儿子，你不应该这么伤他的心。”

小军说：“我是他儿子没错，但他必须尊重我的选择。”

文仔说：“你这是什么选择？你这是让所有人都讥笑的选择。”

小军说：“你没权教训我。因为，你不懂爱情，连自己的爱情都不争取的人，根本没权力跟我谈爱情。”

文仔说：“你这是爱情吗？”

小军说：“就因为她比我大二十岁，我们之间就没有爱情吗？”

文仔说：“她对你根本就没有爱，有的只是占有，只是戏耍。甚至于是一种手段，通过你控制你爸。”

小军说：“你们当官的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总觉得人家跟你们在一起，就是要纠结你们，就是要想在你们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美玉老板有这必要吗？她需要你们帮助吗？她是做正经生意的，没有你们的帮助，她一样能赚钱。”

文仔说：“你收手，你快点收手！”

他知道自己的话很虚弱无力，但是，他又找不到更能劝服小军的理由。

一个人，一旦陷得太深，是很难回头的。此时的小军谁的话都听不进，即使李向东的话他也听不进。

这天，小军又打电话给美玉。那时候，美玉刚离开李向东的办公室。她一看到小军的电话号码，刚才那股气就上来了，就在心里对李向东说，你别得逞，别那么一本正经，我美玉并没有败在你手里，真正败下阵来的是你李向东。这么想，她就叫小军去她那个办公室兼卧室。

她把气都撒在小军身上，疯一样的地折腾他。她说，你老爸真够可以的，竟然会同意你留下来，竟然允许你当我的马，当我随意地骑。她骑在小军身上，揪着马尾巴，直到他走火缴械。

她想，如果，李向东看到小军这副狼狈相会怎么样呢？我美玉不一定就要得到你的好处，但把你的儿子玩耍在掌股之间也足于让你威风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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