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子为了让梁明山更相信自己，简单地把她在市县开广告公司的事告诉他。她说，他当了市县的书记，就不再让我在市县做生意了，就把我的财路给断了。梁明山说，他也太嚣张了，他就不知道你老爸是谁？你就不叫你老爸把他给撤了？枝子说，很多事说了你也不懂。她又问，你说，你帮不帮我吧？

梁明山说：“帮，我当然帮。我这不仅仅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枝子便笑了笑，说：“你对那个表妹还是很痴心的嘛！”

梁明山说：“那个表妹算什么东西？我并不是为她，我完全是为了出出心里的恶气。”

枝子说：“你不要骗人了。”

她说，我认识表妹，也跟她接触过。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性格很温柔的女孩子，每一个与她接触的男人都有可能喜欢她。

她说，如果，你心里没有她，你会那么记恨李向东吗？仅仅是她不接受你，你还不至于闹到市政府去吧？是因为你认为她跟李向东有一脚，你彻底绝望了，才要把他们搞臭吧？

梁明山说：“我不跟你争。就算当初我喜欢她吧！但现在，我对她就像对李向东一样，只有恨！”

他要说明这一点，他要澄清，他梁明山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绝对不会爱得粘粘糊糊。他说，说老实话，我近这三十年，还没认真谈过恋爱，本来，还想着跟她认认真真谈一回，没想到竟遇上这么个女人。他觉得这是他的一大优势。他要告诉枝子，这么些年，他还是一个纯情的小男人。他想，没有那个女孩子不会不喜欢纯情的小男人吧？现在什么世道，到处都在说，要想找处*女，只能到幼儿园地找。那意思不也说，找处男也要去幼儿园吗？然而，他就是一个近三十岁有大处男。

枝子却误会了，说：“看来表妹对你真的很重要。以前，跟女孩子在一起都不是认真的，只有对她才认真。难怪你那么憎恨李向东。”

梁明山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

他真不知该怎么说清楚。

枝子问：“我怎么就误会了？”

他说：“我，我以前从没谈过恋爱，这一次是想谈一回恋爱的。”

枝子好一阵都没反应过来，嘴里说：“什么？你说什么？”

她笑了起来，笑得靠在椅背上喘不过气来。她说，不是吧？你不是吧？她说，你怎么也不会差到那个地步啊！你应该也有三十岁了吧？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年级，不满三十也二十九了。她说，你要不是骗人，那就是一定有问题。梁明山说，我有什么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枝子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那方面的问题。说了，又是一阵笑。

梁明山很懊恼，想这世上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这宝都不当宝了！

枝子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坐直身子，说：“不说你那些乱七八糟事了。我们谈正事吧！”

说着，她又忍不住笑，忙看了一眼梁明山，说，我不笑了，保证不笑了。她说，总可以告诉我，那个知情人是谁了吧！

梁明山还是很不爽，说：“你知道了也没用，她也不会告诉你。刚才，我以为你是办公事的。办公事的，你可能还可以B她告诉你，只是私事，她也一样不会告诉你。”

枝子说：“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告诉我呢？”

梁明山说：“我怀疑她跟李向东也有一腿。”

枝子吓了一跳，问：“不可能吧？”

梁明山说：“完全有可能，否则，她不会包庇他。”

枝子说：“当时，不是省里有调查组在吗？怎么就没有调查她？”

梁明山说：“问过她的，她就是说不知道。后来，杨晓丽来了，担保李向东是清白的，调查组好像也没她办法，就不了了之了。”

枝子问：“你跟她熟不熟？可以叫她过来吗？”

梁明山叫小郝记者过来还不容易吗？他倒想知道枝子有什么能耐撬开小郝记者的嘴。他打电话给小郝记者，问她在干什么？问她是不是可以过来聊一聊。小郝记者说，她在报社赶稿。说你还想怎么样？她说，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要告诉你的事，一定会告诉你，我不想告诉你的事，你怎么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何况，你问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上哪去找表妹？梁明山就说，你别误会好不好？别认为我还叫你来打听表妹的事。他说，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以后，我们谁也不再提这事好不好？他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因为表妹的事，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毕竟，我们还是朋友不是？我只是想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还做好朋友，有时间大家出来坐一坐，聊一聊。

小郝记者问：“你不再提那些事？”

梁明山说：“绝对不提。”

小郝记者便说：“那你再等我一会，我先把稿子改一改。不会太长时间。”

梁明山说：“你还是以前的习惯，还是要我等你。”

小郝记者笑着说：“你不是说，还做以前那样的好朋友吗？”

放下手机，枝子说，我倒觉得，你跟这个小郝记者更像是男女朋友。梁明山摇头说，你不了解她，她这个人，更像男孩子，我们只能说是好兄弟。枝子心里便想，那李向东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他们之间肯定没有梁明山说的那种关系。看到小郝记者的时候，枝子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这个小郝记者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打扮也十足一个假小子。

梁明山向小郝记者介绍枝子时，说：“这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也曾是我的梦中情人。”

枝子说：“有这么介绍的吗？”

梁明山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枝子说：“坐吧！”

小郝记者坐在梁明山身边。她问，这餐谁埋单？梁明山说，谁埋单都一样。小郝记者说，不行，先说好了。你埋单。枝子笑了笑，说，你想吃什么就点吧！她倒很有点喜欢这个豪爽的女孩子，想这女孩子应该不难对付。小郝记者摇头说，要他埋单我才点。梁明山说，好，我埋单。小郝记者便举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枝子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小郝记者问梁明山：“也不算很久吧？”

枝子说：“你们有一种很默契的感觉。”

小郝记者笑起来，说：“让你说对了。我们打乒乓球，拿了好几次全市机关运动会的混合双打第一名。”

枝子便说：“那为什么他要你帮他的时候，你却不帮他？”

小郝记者说：“只要我能帮他，都会帮他。”

枝子说：“表妹的事你就没帮他。”

小郝记者看了梁明山一眼。

梁明山忙狡辩，说：“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问你。”

枝子说：“的确不跟小山子的事。是我想要问的。我也没想要知道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帮他。”

她说，其实，我比你还早认识表妹。小山子要想了解表妹的事，想在哪找到表妹？我完全可以告诉他。

小郝记者有点不相信，问：“你怎么认识表妹的？”

枝子说：“我不但认识表妹，还认识李向东，认识杨晓丽。我和他们都是好朋友。我在市县呆过，做过生意，他们都给过我很多关照。当然，认识表妹是因为李向东和杨晓丽认识的。”

梁明山说：“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是副省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