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女秘书走进甄总办公室，却见一位女孩子对她微笑，问她有事吗？问她是不是找甄总？女秘书迷惑了一会，马上就明白了，眼前这位更年青更漂亮的女孩子应该就是甄总的新秘书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想真是后浪推前浪，才这么几天，就有人接替她了。

女秘书说：“我在这等一等甄总吧！”

新秘书说：“他可能要晚许多才回来。”

女秘书说：“没关系。”

说着，就在甄总会客的沙发上坐下来。新秘书也不再跟她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忙。女秘书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想不知什么时候，你迟早也会被甄总甩到一边，迟早也会成某一个客户床上的菜！她想，你是肯定没我那么幸运的。虽然，甄总想把她送进狼嘴里，但她遇到的却不是狼！

然而，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看到新秘书把甄总办公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便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对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当甄总的秘书？你连他的习惯和嗜好都不清楚。她说，甄总不喜欢办公桌太干净，他昨天看过的文件应该放在办公桌的右边，他还没审阅的材料应该放在办公桌的左边。这样，他才知道，他坐在办公桌前，应该先看文件，还是先看材料。

新秘书愣了一下，看了她好一会，似乎有点明白了，问：“你是他以前的秘书？”

女秘书点点头。

新秘书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他以前的秘书。真不好意思，真对不起。他说，你荣升了，调到市政府跟大领导了。她说，我真笨，怎么没想到你会回来。她说，你可是我的师姐。你看看，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跟我说，甄总都有哪些习惯和嗜好？甄总平时都喜欢些什么？

女秘书反而不理她了。如果刚才的冷落让她感到不舒服，那么，现在她要让新秘书知道，她很介意她对她的怠慢。她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甄总，一边对着新秘书很讨好的笑脸还了她一个冷笑。

她对着手机说：“甄总，我现在在你办公室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话的口气很点大，有点叫甄总马上回来的意思。她想，现在她可不是她自己。你甄总不是把我送给李向东了吗？那我就是李向东的人，我就可以狐假虎威，你甄总就不得不忌讳我几分。

甄总笑得很有些猥琐，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总得睡睡懒觉呢！没跟李常务市长闹得太晚吧？”

女秘书不接他这话，问：“我在哪等你啊？你办公室都没我坐的地方了。”

甄总“嘿嘿”笑，说：“这也是为了工作嘛！你跟了李常务市长，他那边总有许多事找你，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事……我哪还敢再像以前那么使唤你，哪还敢要求你随叫随到，所以，从有利于工作出发，你还是别再跟我了，还是干一些清闲点的工作。”

女秘书说：“我干什么无所谓，但是你给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甄总说：“我回去再谈吧！”

女秘书说：“还用谈吗？不是一早就谈好了吗？”

她离开坐着的沙发，向办公室外走，走到走廊，见四周没人，才说，本来，我也不想追得那么紧，但你答应过的，每月十号结一次帐，我应该拿的，一分钱也不会少。但都过了好几天了，我跟李常务市长跑上跑下，也没太多计较。这闲下来了，我想，还是先把帐结了吧！甄总说，小意思，小意思。你还担心我会少了你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女秘书说，我也够听你的话吧？甄总说，当然，当然！他说，我先打个电话给财会那边，向他们交代交代。我拖欠谁的钱，拖欠什么样的钱，也不会拖欠你的钱，也不会拖欠你这种钱！

女秘书也不客气，就往财会那边去了，见财会经理在接电话，一边对着电话说知道了，知道了。一边就看着走进来的女秘书。放下电话，他对女秘书说，甄总刚交待了，我这就办。他问，三万够吗？女秘书说，甄总说多少就多少！每一次领取这类报酬，甄总当然不会明说，只说那是出差的预付款，叫财会经理把预付款交给她。隔上三几天，再让财会经理想办法把帐做干净，把这笔预付款抹了。财会经理明知这么做违反财会制度，但财会制度算什么？那只是写在纸上的东西，董事长总经理的指示才是必须执行的。

女秘书拿了报酬，再回甄总办公室，甄总已经回来了。他问，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他“嘿嘿”笑着说，我是不会欠这种款赖这些帐的，欠这种款赖这些是会遭雷劈的！女秘书便问甄总还要她具体干些什么？

甄总回头看了一眼新秘书问：“我昨天叫你找的那些资料呢？你都找齐了吗？”

新秘书说：“还有两份统计资料没齐，我马上就去拿。”

女秘书说：“这种办事效率怎么行？甄总要你办的事，你必须第一时间就要办好。”

新秘书不高兴了，她知道，这个所谓的师姐非常妒嫉她，妒嫉她抢了她的位置。刚才女秘书给她一个冷面孔，她还能忍，现在在甄总面前说她的不是，她就不能忍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叫你一声师姐是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你什么也不是！

她说：“我昨天就办这事了，昨天就叫统计部门统计了。他们说，今天才能统计出来，他们一统计出来马上就送过来。”

女秘书也不客气，说：“你就不能让他们加班，不能叫他们连夜统计出来，一早放在甄总办公桌上。”

新秘书说：“我怎么做事，轮不到你来管！”

女秘书说：“我才懒得教精你！”

甄总听出点火药味，说，好了，好了。他对新秘书说，你去把那两份统计资料拿过来。他对女秘书说，有些事，我要单独跟你谈。新秘书出去前，背着甄总，横了女秘书一眼。女秘书也没等新秘书走出办公室，就大声说，你这新秘书素质也太差了。甄总没有马上说话，等新秘书出了办公室，关上门，才说，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在乎我的秘书是否称职，只要听我的话，关键的时候，能帮我摆平我需要摆平的客户就行了。

女秘书听了这话很不舒服，想甄总这话是在指桑骂槐，把她也一起带进去了。于是在心里反击道，我是称职的秘书，不是称职的娼妓！

甄总要新秘书找的资料放在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他把档案袋推到女秘书面前，说，这是我们企业改制的所有资料，你交给李常务市长。他说，其中，有几个文件必须要他审核签字的。如果按正常程序，他签字前要到企业来了解情况征求意见。我希望，你想办法，或者说，发挥你的魅力，让他省去这些程序，不用审核，就把字签了。

女秘书再傻也知道，甄总费了那么多周折，最终就是希望李向东不走任何程序就把这几个文件签了。这文件一签，很必然地，企业就可以改制了，甄总就可以通过企业改制得到许多好处。她打开文件袋，把所有的资料拿出来，翻找着，找出那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核实似地说：“就是这几份文件吗？”

甄总接过去看了看，说：“就是这几份。”

她问：“你什么时候要？”

甄总说：“越快也好！”

她说：“再快也不会是今天吧？今天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