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作者:狂客      更新:2019-08-31 11:46      字数:6502

司马锦莞尔,心忖毕竟只是16岁的女子,即使经历坎坷,即使知书达理,也终究u不了孩子的心性。

司马锦一边摩擦着陆婉儿因天热而略微湿润的小手心,恨不得舒服的大声叫出来,一边无耻的拖延与陆婉儿肌fu相亲的时间,良久才解释道:“以海水为原料,以盐滩为主要场所,再以烈日晒之。待到曝晒成卤后,将卤水引入一宽敞盐池内,继续经风日蒸发,遂可成盐。”

陆婉儿安静的聆听着,初时只觉司马锦说的奇怪不切实际,到后来,竟兴奋的差点跳起来,那一双握住司马锦的小手不jin圈的更紧了。

“奴家怎么119.就没想到,简单的法子,效率却肯定会加倍提升。”陆婉儿感叹道。

其实宋时的人们也并非不曾想到过司马锦的晒盐法,实在是因为官家不许。试想,晒盐法取代当下的煎盐法后,许多昂贵的生产设备都不再必须,因此官家也无法有效控制原本贫困的亭户。

一旦大面积推广晒盐法,势必减少官家很大部分的盐税收入,而晒盐法之于贩盐的商人,也是弊大于利,原因是商人不再能榨取穷苦亭户们的剩余劳动力。

但从另一方面来,只要管理妥当,加之工钱合力,在短期内,亭户们并不会u离官家或大商人,因为他们没有在短期内购买晒盐所需田地的资本。为此,司马锦才急需陆婉儿出面调解生产方式。

既然解决了最重要的产盐方法,接下来的问题就相对容易多了。在挖掘了几个大面积的盐池后,陆婉儿又下令给亭户们加了一倍的工钱,同时司马锦又引入了公平竞争、多劳多得的工作机制。如此,亭户们的劳动积极性大幅度提119.高。

事实证明,用晒盐法产盐不但速度快,而且成本极低。又因为司马锦他们管理严格,亭户贩卖私盐的情况也基本得到杜绝。

最后,因为减少了柴薪等生产成本,又增加了单位时间产盐量,原本只能生产出5000石低纯度盐的5000贯铜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制取了10000石jing盐。

近一个月里,司马锦被烈日晒成了“黑泥鳅”,反观陆婉儿,因为心情大好,再加上司马锦呵护有加,倒显得更加滋润水mi。

离开翁州前一天晚上,陆婉儿突然提议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叔叔就让奴家替你做顿晚饭吧。”

司马锦哪里舍得细皮嫩肉的陆婉儿亲自下厨,闻言急忙阻止道:“不用,平日里怎么吃,今晚就怎么吃,嫂嫂勿要心费力。”

没想到已经习惯对司马锦言听计从的陆婉儿,来翁州后第一次坚持己见道:“奴家想么,叔叔不准拒绝。”

看着衣衫单薄的陆婉儿,司马锦不jin自语道:“这丫头今晚莫非怀春了,竟献起殷勤来。”

很快,司马锦面前出现了三样东西,一瓶正宗绍兴花雕,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一碟闪着油光的梅干菜。

司马锦早已饿得咕咕叫,见菜虽少,但陆婉儿做的jing致,便吃相恐怖的开始扫荡。

司马锦吃着,陆婉儿看着,司马锦知道陆婉儿在看他,陆婉儿也知道不应该盯着司马锦。

司马锦吃吃停停,看得陆婉儿芳心跳得时快时慢。

钱劲一如既往的闷不吭声,守候在两人旁边,像是石雕的塑像纹丝不动。

最后,司马锦因为连日的劳累,第一个扛不住沉沉睡去,陆婉儿还想多看几眼司马锦,却也终究敌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最后钱劲也倒下了。

第二天,在船上,司马锦指着陆婉儿笑道:“嫂嫂,你怎么变成熊猫了?”

“你不也是?”陆婉儿反驳道。

“两只熊猫。”钱劲少见的加入了司马锦他们的对话。

“不对,是三只熊猫。”司马锦和陆婉儿指着钱劲,异口同声说道。

已是六七月的盛夏,天蒙蒙亮,等太阳完全跳出了地平线,气温便直线上升,这对于行船和赶路都十分不利,因此司马锦他们出发很早。

老远的,司马锦看到一里外的海面上,急速驶来一条船身漆成天蓝色的铁头船,再看上面插着的旗子:画着一把大刀加一把大斧。

这是一条海盗船。

“你爷爷的,打劫也赶早!”司马锦不jin怒骂道。

“我们赶快掉头回去吧,迟了就糟了。”陆婉儿一听是海盗船,便急忙提醒道。

“已经迟了,”司马锦叹气道,“海盗船小速度快,又是铁头船,被他们撞一下,我们这趟就算白来了。”

盐遇水即化,面对一船海盗,司马锦他们进退两难。

“传令下去,船队停止前进,所有船员进入船舱,等待我的指示。”司马锦很快恢复了冷静,按目前的状况,掉头而逃不是出路。

命令传下去后,主船甲板上便只剩下司马锦、陆婉儿和钱劲三人。

“嫂嫂,你也进船舱躲躲吧。”司马锦担心的劝说道。

“不,奴家和你都是话事人,奴家要和你们一同应对危机。”陆婉儿说的很坚定。

司马锦无奈的接道:“嫂嫂不相信司马锦?”

陆婉儿怎么可能不相信司马锦,现在她甚至觉得,司马锦的肩膀靠着肯定比夫君的更有安全感,不过她还没机会真正体验一次。

“那奴家就站在你们旁边,行了吧?”陆婉儿讨价还价道,其实内心里,她喜欢观察司马锦冷静时候的样子。

司马锦拗不过陆婉儿,便只好随了她。

两个海盗登上盐船的时候,司马锦的脸上挂着笑容,钱劲虽然没有笑容,却也没有一点惧色。

“老大你看,美人。”一个独眼海盗指着陆婉儿,笑着说道。

“废话,老子两只眼睛雪亮着呢。”被叫作老大的海盗,一张国字脸,浓眉密须,身材魁梧健壮,乍看之下,还有点正义的气质。

“你们谁是老大?”海盗老大举着一把大刀,粗犷的大声喊道。

“正是区区在下,请问两位是海盗?”司马锦站出一步,顿顿说道。

“海盗,他说我们是海盗,哈哈哈哈……”司马锦话音一落,海盗老大就带头哈哈笑了起来,很快,独眼海盗和留在海盗船上的海盗们也都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满是嘲讽。

司马锦一个反问,就判断出这群海盗素质很低,可惜五条眼船上没有一件像样的兵器,要不然即便硬拼,己方的胜算也肯定过半。

“金银财宝通通留下,美人么,老子看你们俩挺配的,就不做那硬拆鸳鸯的折寿行当了。”海盗老大早把五艘盐船视为囊中之物,却也不想把坏事做绝,“老七,另外给他们腾条船。”

“老大,兄弟们难得遇上个女人,而且,”独眼海盗老七贼兮兮的盯着陆婉儿一阵猛看,“还是个大美人,留下吧。”

“留你个鬼!”海盗老大用力踹了老七一脚,啐了一口,“替你弄个婆娘你不要,非要做那伤风败俗的龌龊事,真丢我们海盗们的脸。”

司马锦听得有趣,心想,强抢民女是伤风败俗的坏事,抢船越货难道就不是?不过他那句“你们俩挺配的”,司马锦听得很爽。

“可否告知在下尊姓大名?”司马锦试着问道。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余姚县闻人兴霸是也。”

“是个好汉子。”司马锦见他身为海盗,却丝毫不隐晦自己姓名,毕竟这是在南宋行在临安府附近作案。这要放在北宋末年,倒也有资格上梁山水泊。

“兄弟们,登船搬东西。”闻人兴霸一挥手,大声吆喝手下们上船抢劫。

陆婉儿见司马锦只顾与海盗对话,却不想办法,便小碎步走到司马锦身边,用力拽了把司马锦的衣衫。司马锦却不理她,附到钱劲耳边轻声问道:“我要你劫持闻人兴霸,小劲有几分把握?”

“十分。”钱劲自信的答复道。

司马锦心想这小子恐怕是闷得慌,爱上吹牛了,至少从外形上对比,闻人兴霸是泰森级别的,而钱劲估计打泰拳都轮不上。

擒贼先擒王,海盗们人多势众,手上又握有武器,动起刀子来,司马锦他们肯定要吃亏。为了保证人货两全,钱劲成了关键。

司马锦一个响指,钱劲觑准机会闪电般前移,旁人只听到了宝剑出鞘的声音,却一点没看清宝剑是怎么抵在闻人兴霸脖颈上的。

“住手,通通住手。”冰冷的宝剑,让闻人兴霸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前一刻,他甚至还在小心提防这个年轻人。

闻人兴霸横行杭州湾近二十年,什么样的高手他没见过,但是今天,他栽在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手上。

钱劲的速度超出了闻人兴霸的预想,也大大出乎司马锦意料。这个简洁明了的少年,动作和剑法同样简洁明了,让人无法捕捉到一丝痕迹。

不过现在不是赞赏钱劲的时候,司马锦面前还站着一群着大刀大斧的海盗们。

“如果我放了你,你会放了我们么?”司马锦缓步走到闻人兴霸面前,沉声问道。

闻人兴霸没有回答,独眼海盗替他回答道:“当然会放了你们。”

“当真?”

“当真。”独眼海盗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当真个屁,”闻人兴霸陡然喝道,“老子二十年海盗生涯,只抢不骗,今天老马失蹄,老子也绝不破例坏了规矩。”

“既如此,就只好请闻人兄陪我们走一程了。”司马锦如此说道,“叫你的兄弟们都退回去。”

闻人兴霸见无隙可乘,便只得让海盗们退回了海盗船。

“传令下去,船按原路继续前行。”司马锦大声吩咐道。

在快到钱塘江的时候,司马锦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跟随他们的海盗船,俯身对闻人兴霸说道:“如果我把你送官府,你的兄弟们,也只能干瞪眼瞎着急。”

闻人兴霸闻言愣了愣,想要破口大骂,却硬生生忍住。

“小劲,给他一条小船,放了他吧。”司马锦突然笑道。

闻人兴霸闻言又愣了愣,看着一身简朴青衫,却依旧难掩飒爽英姿的司马锦,动作别扭的拱手道:“洒家敢问小兄弟大名?”

司马锦爽然一笑答道:“临安司马锦。”

闻人兴霸闻言,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司马锦”,然后又重重拍了一下钱劲肩膀,佩服道:“这娃剑法不错,至少比洒家使的好。”

钱劲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没答应。司马锦以为钱劲承受不起人家的夸奖,和陆婉儿一样脸皮薄,动不动就害羞,便替他谦虚道:“高手尚未练成,小劲尚需努力。”

也不知道闻人兴霸听懂没有,司马锦紧接着拱手道:“闻人兄快快回去吧,钱塘江上不比杭州湾,朝廷的水军随时都会出现。”

闻人兴霸当然知道司马锦说的都是实话,便抱拳道:“两位告辞。”

闻人兴霸上了小船,突然意识到忘了什么,又站起来转身抱拳道:“李夫人告辞。”

待闻人兴霸远去,陆婉儿娇羞的哀怨道:“谁是李夫人了,奴家才不是呢。”

司马锦听她说的小声,便打趣道:“嫂嫂不是李夫人,是什么?”

陆婉儿发现自己失言,与司马锦也好,与李盛英也罢,她都是李夫人,于是娇声骂了句“坏蛋”,便疾步躲进了船舱。

司马锦随后也进了船舱。

“那海盗好大的力气……”跟在后面的钱劲终于忍不住说道。

不过现在不是赞赏钱劲的时候,司马锦面前还站着一群着大刀大斧的海盗们。

“如果我放了你,你会放了我们么?”司马锦缓步走到闻人兴霸面前,沉声问道。

闻人兴霸没有回答,独眼海盗替他回答道:“当然会放了你们。”

“当真?”

“当真。”独眼海盗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当真个屁,”闻人兴霸陡然喝道,“老子二十年海盗生涯,只抢不骗,今天老马失蹄,老子也绝不破例坏了规矩。”

“既如此,就只好请闻人兄陪我们走一程了。”司马锦如此说道,“叫你的兄弟们都退回去。”

闻人兴霸见无隙可乘,便只得让海盗们退回了海盗船。

“传令下去,船按原路继续前行。”司马锦大声吩咐道。

在快到钱塘江的时候,司马锦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跟随他们的海盗船,俯身对闻人兴霸说道:“如果我把你送官府,你的兄弟们,也只能干瞪眼瞎着急。”

闻人兴霸闻言愣了愣,想要破口大骂,却硬生生忍住。

“小劲,给他一条小船,放了他吧。”司马锦突然笑道。

闻人兴霸闻言又愣了愣,看着一身简朴青衫,却依旧难掩飒爽英姿的司马锦,动作别扭的拱手道:“洒家敢问小兄弟大名?”

司马锦爽然一笑答道:“临安司马锦。”

闻人兴霸闻言,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司马锦”,然后又重重拍了一下钱劲肩膀,佩服道:“这娃剑法不错,至少比洒家使的好。”

钱劲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没答应。司马锦以为钱劲承受不起人家的夸奖,和陆婉儿一样脸皮薄,动不动就害羞,便替他谦虚道:“高手尚未练成,小劲尚需努力。”

也不知道闻人兴霸听懂没有,司马锦紧接着拱手道:“闻人兄快快回去吧,钱塘江上不比杭州湾,朝廷的水军随时都会出现。”

闻人兴霸当然知道司马锦说的都是实话,便抱拳道:“两位告辞。”

闻人兴霸上了小船,突然意识到忘了什么,又站起来转身抱拳道:“李夫人告辞。”

待闻人兴霸远去,陆婉儿娇羞的哀怨道:“谁是李夫人了,奴家才不是呢。”

司马锦听她说的小声,便打趣道:“嫂嫂不是李夫人,是什么?”

陆婉儿发现自己失言,与司马锦也好,与李盛英也罢,她都是李夫人,于是娇声骂了句“坏蛋”,便疾步躲进了船舱。

司马锦随后也进了船舱。

“那厮好大的力气……”跟在后面的钱劲憋着红脸,终于忍不住说道。

司马锦他们走到李府的时候,正好碰到李胜雄两兄弟。李胜雄和李盛豪装模作样向陆婉儿打了招呼,忽然看见司马锦身后几十个下人抬着盛满jing盐的麻袋,于是惊讶的愣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二哥,他们怎么只比我们慢了一天?”李盛豪纳闷道。

“看来大哥藏了不少私房钱。”李胜雄故意提高音量讽刺道。

原来李胜雄他们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生产出5000石jing盐,无他,正是靠着王夫人从他们姨妈那里借来的一万贯铜钱。花钱请更多人,租更多盐场,甚至直接购买成品盐,那速度当然要快上许多。但这样折合下来,李胜雄兄弟的成本足足是司马锦他们的三倍,到头来jing盐的产出却不过司马锦他们的一半。

陆婉儿并不理会他们,只是娇哼一声道:“司马锦,我们走。”

屋里,李盛英早已收到消息,一见陆婉儿和司马锦,急忙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和陆婉儿深情一抱,看得司马锦心中醋意浓浓。

李盛英瞧出司马锦心思,谦谦一笑,递过来一杯茶道:“司马锦,你没有让我失望啊,辛苦你了。”

李盛英说的话不多,神情却很诚恳。司马锦见状,惶惶接过,道了声谢,然后一饮而尽。

“小劲也喝一杯吧。”李盛英也递了一杯给钱劲。

钱劲难得露了个笑容,恭敬的接过。

四人坐定,李盛英开始讲解前线襄阳城的战况,又说了一些朝中新颁布的御敌政策。他说的唾沫横飞,司马锦只是愣愣盯着大理石地面,敢情还没从刚才那一幕恢复过来。

嫂嫂终究是嫂嫂,终归要嫁作他人妇。

“司马锦,司马锦……”李盛英喊了半天,都没把司马锦叫醒。

“大少爷,您说什么?”司马锦回过神来,无奈的说道。

李盛英大度的哈哈一笑,重复问道:“从临安出发运盐到襄阳,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司马锦也不思索,直言道:“自然是水路。”

“水路,理由呢?”李盛英追问道。

“陆路变数太多,不如水路来得干脆。”司马锦解释道,“再说了,司马锦对陆路实在不熟悉。”

确实,陆路可供选择的路线太多,远不如水路来得简单明了,一条长江一通到底。

李盛英顿了顿,接道:“司马锦说的很有道理,倘若走陆路,我们就不得不考虑沿途受到各地官府剥削和压榨的可能,就这点来讲,显然更适合走水路,但是还有一点,司马锦你想过么?”

“大少爷是想说水路更危险,陆路会相对安全妥当,是么?”司马锦反问道。

李盛英应道:“正是如此。”

襄樊之战已经进入到第四个年头,襄阳和樊城两城虽然固若金汤,但元军的攻击同样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生死战,拼的不是一时之得失,而是战斗下去的勇气。然而如果没有最基本的战略物资供应,那么勇气就是傲气,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战斗的力气。

与外界彻底隔绝联系的襄樊两城,必须依靠外界的物资供应,于是宋廷数次纠集长江沿岸的水军,以作运输之用,但至今为止,尚未成功一次。

由此,长江沿岸剩余的宋朝水军就屈指可数,除了建康和鄂州等比较大的驻军港外,其余地段已是水患盗匪横行,普通船只通行会非常危险,甚至有遭遇蒙古水军袭击的可能。

“大少爷,生意原本就是冒险的代名词,而这趟买卖本就荆棘密布,要成功,只能靠运气。”

司马锦的意思既然陆路或是水路,把握都不大,干脆破罐子破摔,选择速度较快的水路,尽量缩短运输的时间,或许尚有一线希望。

“没错,生意就是冒险。”李盛英鼓掌叫好道,他jing于商道,却从未听过这般jing辟的见解,“兴许你说的走水路,尽量缩短时间,减少变数,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