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109章
作者:狂客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955

王夫人心中怒气难平还要再问下去却被李茂堂喝止了。

苏东坡的这《江城子》一下子勾起了李茂堂太多的往事他想起了他死去的两个妻子正妻陈夫人和司马锦的生母纪云梦当初是同一天死的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多少次他午夜梦回醒来却只能以泪洗面空空如也。

“来人把司马锦拉下去杖责二十。”李茂堂头也不抬狠声下令道。

司马锦被几个下人毛手毛脚抬回自己居住的茅草屋的时候已经昏死的不省人事。

二十下板子是阿强打的别看那小子傻乎乎的甩起板子来那可真是深藏不露。

至少在旁人看来阿强打的很轻眼看李茂堂有意再给司马锦多加几板司马锦在挨到十一次的时候坚持不住终于昏死过去。

阿强的板子究竟打的如何只有司马锦心里最清楚。阿强每次把板子举得半高在靠近司马锦身ti的瞬间手一使力突然加。这样做的直接结果是司马锦内伤很严重。

司马锦突然想起在一本野史上看到过的故事故事说古时一个犯人在被杖责之前偷偷塞了3o两银子给打板子的差役另一个犯人则没送。结果送银子的犯人在当天晚上就步履如常而另一个犯人表面上也安然无事但皮肤下面早已深度内出血。司马锦就属于后者。

迷迷糊糊中司马锦被tun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惊醒。火la辣的伤口上隐约有些冰凉的感觉。

“嫂嫂你怎么哭了?”

“没这药味太浓奴家是被熏的。”原来陆婉儿正拿着小药瓶在给司马锦上药。

“啊痛……”陆婉儿一紧张手上的力量就大了点引来司马锦一声惨叫。

“对不起奴家不小心……”

“没事劳烦嫂嫂继续上药吧。”司马锦强忍伤口被陆婉儿指尖划过的痛楚额头上却早已汗如雨下。

话音刚落李盛杰屁颠屁颠的也跑到了司马锦面前。

“嫂嫂在帮司马锦上药啊臭么?”

“怎么会臭呢?”陆婉儿怪问答。

司马锦心中也是一阵纳闷上药和臭有任何关联么?

“嫂嫂对着司马锦的屁屁呢不会臭么?”李盛杰说的很无邪。

陆婉儿听闻此言不jin大窘羞得满脸通红耳根都怪滴下血来了便讷讷不再说话默默的加快了上药的度。

至于司马锦李盛杰的无心之话让他一下子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并开始浮想联翩。

“嫂嫂对司马锦真好。”司马锦说的很暧昧。

陆婉儿迟疑一会给出了和白天在画舫上同样的反应:“叔叔莫要多想这药酒是你大哥叫奴家送来的。”

司马锦听出陆婉儿话里有漏洞急忙反问道:“大哥没说让嫂嫂一并把药在我伤口上了吧?”

陆婉儿本性纯良不会说谎支吾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嗯。”

司马锦觉得这“嗯”说的真好听听一百遍一千遍都不会厌早知道就带个录音机过来录下来天天听。

陆婉儿手忙脚乱的帮司马锦上完了药然后又帮司马锦倒了杯水放在旁边就匆匆走出了司马锦狭小的茅草屋。

待陆婉儿走后李盛杰走过来道:“司马锦我问你个问题。”

司马锦想这小屁孩能有啥问题随口应道:“问吧。”

“为什么嫂嫂只帮你擦屁屁却不帮大哥擦?”李盛杰问的依旧很无邪。

“你大哥屁屁也要上药?”司马锦第一反应就是李盛英估计染上了诸如hua柳病之类的feng流病总不可能是挠痒痒吧。

“对啊大哥不但屁屁那儿要上药大tui也同样要上药。”

司马锦心想李盛英这hua柳病得的可真够凶猛大概是到晚期了。

转而一想司马锦激动的问道:“你大哥的屁屁是他自己上的药?”

李盛杰点头道:“至少我看到过的几次都是大哥自己擦的屁屁。”

司马锦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的消息要不是tun部和后背受伤太严重他肯定要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大喊几声。

“司马锦司马锦……”李盛杰把司马锦从胡思乱想中推醒两只小手握着司马锦的右手一边不停摇摆着一边央求道“今天晚上再给我讲个苏大学士的故事好么我想听。”

司马锦开始还纳闷这小少爷怎么会好心来他屋里看他原来是为了听他说书讲故事。

这一晚司马锦讲故事讲到凌晨最后还是李盛杰见司马锦的抱病残躯实在扛不住才放过了他。

第二天大哥李盛英出面替司马锦求情帮他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本来司马锦在李府的职责是洗厕所倒马桶这活如果让穿越后的司马锦来做没准吐的比倒的还多。

一连躺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司马锦最痛苦的不是伤口而是排泄问题。

因为自己行动不便所以每次大小便司马锦都必须假借他人之手幸好陆婉儿每次都会差人过来帮忙可惜每次来帮司马锦解决问题的都是老嬷嬷。

白天反正闲来无事司马锦便向李盛杰要了不少诗词歌赋之类的古书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学修养。

眼看一个月就快过去了司马锦已经有了行动能力但伤口的痂还没全部掉落自理固然已没问题干粗活却是万万不能。

这天晚上李盛杰照例来司马锦的茅草屋听故事司马锦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李盛杰。李盛杰年纪虽小倒颇讲义气。爽然应道:“你放心吧我明天就跟父亲说让你做我的书童。”

翌日早上李盛杰去私塾上学之前拉着司马锦来到了他父亲李茂堂的书房。

司马锦虽然因为李茂堂下令杖责自己的事而对他耿耿于怀暗里更是誓要报仇雪恨。但当前的环境远未成熟司马锦知道自己必须忍否则等待他的就不是板子而是大刀。

“父亲。”李盛杰任性的破门而出高声喊道。

“杰儿这么早有事么?”李茂堂正在喝着早茶看书抬头却看到小儿子后面还跟着个人“司马锦这地方也是你能进来的?”

“不父亲是杰儿拉司马锦进来的。”李盛杰义气的替司马锦辩解道。

李茂堂朝小儿子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步履略显蹒跚的司马锦眼神中闪过一丝矛盾。

“父亲杰儿请您答应让司马锦担当孩儿的书童。”李盛杰认真的陈述道。

“胡闹哪有这么年长的书童。”李茂堂反对道。

“那”李盛杰眼珠一转“伴读就让司马锦作我的伴读吧。”

“伴读?”李茂堂为人老道两人之间的这点小把戏怎么会看不透见状质问道“司马锦这都是你的主意?”

李茂堂不怒而威换成是以前的司马锦肯定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但是现在的司马锦已经不是曾经的司马锦他没有回答因为他早已策划妥当。

“父亲这都是杰儿自己的提议跟司马锦没一点关系。”李盛杰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李茂堂闻言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司马锦一眼然后背过身森然说道:“司马锦如果你想走仕途出人头地那是做梦。你不要忘了你是我李府的奴隶不能考功名。”

其实司马锦也没想在这末世通过科举考试拿个一官半职他只是想离开李府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古代社会至少去外面陪着李盛杰逛逛看看风景也比窝在李府强。

“父亲你答应了?”李盛杰焦急的追问道。

“去吧别迟到了被先生打手心。”李茂堂最后挥手道。

李盛杰也是极聪明的孩子听父亲这样说自然知道他已答应便急忙起身和司马锦一起退出书房边跑边对司马锦要求道:“说话要算数以后你白天也得给我讲故事。”

司马锦本以为李盛杰会拉着自己一阵疯跑毕竟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教书先生怕是在开始上课了。

没想到走进闹市后李盛杰倒开始悠哉起来东逛逛西瞧瞧没一点急着去上课的意思。

“小少爷你就不怕上课迟到挨先生尺子?”司马锦问道。

“怕什么先生昨天说了今上午有个在刑部做官的大人物要来叫我们填饱了肚子再去据说他要讲很久。”李盛杰解释道。

司马锦心想朝中若有人来给读书人讲课照理说派个礼部的或是吏部的才对什么时候轮到刑部官员难道是来进行普法教育提防李盛杰他们成为少年犯?

“老板来两碗雪泡豆儿水。”李盛杰拉着司马锦走进了一家凉水店。

“哟两位小爷里面慢坐豆儿水很快就来。”店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司马锦为了犒劳你给我讲了那么多名人故事少爷我今天请客请你吃好东西。”李盛杰老气横秋的说道。

司马锦心中暗笑什么名人故事大多是他临时瞎编的。再说了历史上那些趣闻轶事还不是后人穿凿附会胡诌的试问哪个大人物闲着蛋疼去记录自己的丑事比如那个苏轼与牛屎的故事就肯定不是真的。

正这般想着店小二熟练的端上来两小碗凉水光看凉水表层的颜色司马锦就已食指大动。

只见似融非融的冰块浮在碗中其间飘散着几颗嫩黄绿豆和朱红豇豆再衬以青蓝色的薄釉越瓷碗。单这颜色就搭配的让人心旷神怡。

司马锦试探的泯了一口顿觉这凉水甜而不腻凉而不寒四五月间喝它再好不过。

看着司马锦一脸陶醉李盛杰得意的问道:“怎么样好喝吧。”

考虑到面子问题司马锦厚着脸皮点头答道:“尚可尚可。”

司马锦咕噜咕噜三大口就搞定一碗雪泡豆儿水抬头看见李盛杰那小子才喝了一小口就推开不喝不jin大呼浪费。

李盛杰咯咯笑了会儿砰一声把一贯钱压在桌子上带着司马锦潇洒的离开了凉水店。

司马锦心想这小子长大以后必定是个纨绔子弟无疑他来南宋虽才一月但一斤米价值5o文钱他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说那一贯钱足够让穷苦的一家三口吃三天。

李盛杰和司马锦进的第二间店铺是家豝鲊店司马锦支吾半天不知道豝鲊俩字怎么读。

原来豝在宋朝是猪肉干的意思而鲊则是指海鲜干。

“两碗豝鲊炒饭。”李盛杰用稚气的声音叫喊道。

豝鲊炒饭论色泽当然没有刚才那碗凉水鲜艳夺目但豝鲊饭很香而且油光四射看得一月不知肉味的司马锦狂吞口涎。

“吃吧不要客气。”李盛杰很慷慨。

司马锦夹了一块豝放进嘴里蒸的烂熟的豝肉一入口即化油而不腻醇而不浊再尝鲊干鲊干是由糖酒、醋、香料等调料混合泡制而成其味可用鲜而不腥脆而不焦来形容。

司马锦一口豝鲊干一口炒饭三下五除二把一大碗炒饭瞬间吞进肚皮最后更是不顾形象的tian了半天碗碟惹来李盛杰一阵嘲笑。

这次李盛杰吃了半碗然后又随手掏出一贯钱放在桌上和司马锦一起来到了一家果脯店门口。

“嫂嫂喜欢吃甜食我得给她买点回去。”李盛杰喃喃自语道。

“买mi枣儿吧补血。”司马锦建议道。

“补血?嫂嫂为啥要补血她又没失血。”李盛杰不解道。

司马锦也懒得跟小屁孩解释只是认真的重复道:“听我的没错你嫂嫂肯定会喜欢。”

“哦那就买mi枣儿。老板给我来两斤mi枣儿。”

买好东西等司马锦和李盛杰缓步走到太学馆门口的时候两斤mi枣儿已经剩下不到半斤。

“司马锦不能再吃了再吃嫂嫂就没的吃了!”李盛杰警告司马锦道。

其实司马锦本来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更何况mi枣儿这种女孩子才吃的东东他也不太感兴趣。实在是因为穿越后的这一个月里他没吃过一顿荤菜不但如此就连白米饭他也只能吃到七分饱。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当然要趁机大快朵颐非吃成上火不可。最后考虑到陆婉儿对他照顾有加司马锦决定嘴下留枣傍晚放学了让李盛杰带回去给她补血。

宋朝的太学馆李盛杰本来没有资格就读作为商人的儿子李盛杰连参加科举的权力都没有。工、商、杂类不得应举这是从隋唐就传下来的铁律。

但时过境迁现在的南宋小朝廷已是日薄西山朝野上下贪官与污吏齐飞昏君与奸臣共舞。皇室为了筹备足够的军饷供应前线打仗的军队破例允许李盛杰等商人子弟入读太学馆交一百贯铜钱他们就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再交1ooo贯将直接被授予九品官职。

所以大多二十出头的商人子弟贪图光宗耀祖就干脆直接花钱买官做。至于李盛杰这种年龄小一点的商人子弟大多先在太学馆糊弄几年等到成年了再交那1ooo贯买官费。

司马锦看到太学馆门口的梁柱上写着一副对联:有头陀寺无官御史台。

由此可见早年的太学学生读书是非常清苦的且他们可以随意表政见作为较高层次的读书人他们受到朝廷保护。

太学馆分两部一为词赋一为经义就课程分类来说相较专为官宦子弟设置的国子监少了一些。

在两个部下面又依成绩好坏、境界高低分为外、内、上三舍。每一两年便会举行一次综合考核成绩优秀者可逐级升迁。最优秀的上舍生被称为“释褐状元”不用应举便被授予补承事郎即正宗正九品京官。

李盛杰入太学馆不久自然是处在外舍又因他选择修习词赋所以他是一个词赋外舍太学生。

李盛杰没有去他原先上课的教师而是直接按照昨天先生的吩咐去了太学大厅等待那个刑部大人物来讲课。

太学大厅至少宽3o丈至于长度司马锦目测的结果是至少五十丈至少比一个普通netbsp;司马锦本来预估着身为伴读大概就是待在李盛杰身旁帮他磨磨墨翻翻书想不到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实在太重。他被请到了太学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倘若讲课人站在大厅中央司马锦想他应该可以辨清讲课人所穿衣服的颜色若是站在大厅最前端那他就只能辨别讲课人是男还是女了。

很快太学大厅走进来一个人然后太学馆馆长沈仕途就说话了。

“文大人您多有辛苦。”沈仕途施礼道转头又招呼学生道“诸生还不快快行礼。”

话音一落李盛杰他们也毕恭毕敬低头下跪行礼道:“文先生。”

那被称为文先生的大人物并不说话只是很有风度的举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才朗声道:“文某今天讲课的题目是‘还我河山’。”

司马锦心头一震暗忖此人不可能是岳飞莫非是岳飞的远房亲戚。

只听讲课人的声音司马锦判断那文先生应该是个3o几许的中年人而且中气十足不绝如缕。

讲课开始时学生们的打嗝声不绝于耳看来同学们早餐都吃得不少到后来窃窃私语声在各个角落而起甚至包括太学馆里的那些教书先生们。

放眼望去有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打瞌睡有的唾沫横飞的在唠嗑家常更有夸张的不停跑去上茅厕最没礼貌的是借口跑去上茅厕而一去不复返。

三个时辰的讲课司马锦听懂的不多文先生所讲尽是文言文而且多是经义类关于如何做人如何治世的大道理。

司马锦不得不承认文先生所讲很空洞实践性更是几乎没有不过他又觉得文先生身上有种坚持不懈的倔强jing神这种jing神是古代读书人所倡导和追求的却很少有人真能做到。

听三个时辰的演讲听者难受的坐立不安讲三个时辰讲者该有多么辛苦啊。

最后文先生说道:“前日文某偶得半句诗却苦思不得下文今日斗胆说与诸位在座的先生和太学生们大可试着对出下半句文某当不剩感激。”

太学馆馆长沈仕途自负才高八斗倨傲应道:“众人拾柴火焰高。文大人说来便是我太学馆必能给出一个您满意的结果。”

文先生微微一笑掸了掸白色长衫高然吟道:“上句是人生自古谁无死。”

沈仕途轻松一笑心想这上半句诗虽然怪了点意思倒是易懂对出来应该不难。

只有司马锦闻言瘦高身躯再次猛烈一震自语道:“此人莫不是文天祥?”

“文大人不如让我这些不成器的太学生试试。”沈仕途自信的提议道。

“请。”文先生很谦虚。

“张乙令尊前些日子给你捐了个九品芝麻官你若能对出文大人的下半句就证明你有当九品官的资格。”沈仕途含沙射影用九品芝麻官来暗喻文先生的上半句诗简单易对。

“是沈先生。”那叫张乙的青年倏然站起来信口对道“下半句是光宗耀祖最要紧。”

这话听的众学生爆笑不已沈仕途原本春风得意的脸上立刻蒙让了一层乌云。

“混账刘三你来。”沈仕途厉声责骂道。

那刘三五短身材年纪倒比文先生小不了几岁搞不好是个留级生:“各位先生学生已有佳对。”

“那还不快快说来。”沈仕途不耐烦的催道。

刘三故作清高的捏了把稀疏的山羊胡沉吟道:“传宗接代很重要。”

“你想气死我啊!”沈仕途气的拿起一旁的戒尺就飞了过去所幸刘三个子矮竟然没够着。

这时戒尺凑巧飞到了李盛杰面前李盛杰下意识的伸手把它抓住却被沈仕途误以为李盛杰要自告奋勇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