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男寡女(下)
作者:廖抒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90

时间逾过凌晨。梁君山夫妇都安详的进入了梦乡,鬼叟和幻龙马也在梁易安排的房间闭目修行。

梁易别墅二楼。

“砰、砰、砰。”

连续的响动在梁易房间里作祟,隔音禁制的包裹下,房间外的走廊依然寂静一片。

本元境里的几日,足够梁易把《匠道下卷》的内容记熟,完全领悟只是时间问题。

“砰、砰、砰……”

大锤锤打的不是什么炼器材料,不是任何一件成品灵器,竟然是在无尾狗那藏宝室里一见即惊的三品仙器武仙刃。三品仙器,也被仙界称为下位金仙器。

床边,梁易那张脸上有着难得的专注,可这专注却不像是对眼前的仙刃。

“仙器依靠仙灵力催动,低一层次的真元力发挥出的威力起码受限九成九,和那些一个意念就能驱动的仙宝根本不能比啊。以我这种修为,就算拿着极品灵器,那些高手对我‘咔嚓’一招,身份证也得直接被吊销呀。哎,要是仙器也能供自己使用的话……”梁易很异想天开的托着下巴。

包括鬼叟、幻龙马在内的四个“保镖”,让梁易刚好琢磨出四个保护的对象。

以后和修真界免不了会有交接的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小作打算。他可不愿意像邪匠一样整天龟缩在老巢里。况且老家伙虽然足不出户,好歹也有天刑后期的实力。

必须承认的是,人是很不容易满足的动物,其中尤以梁易为魁首。

修真界的人若是听到他那几句嘀咕,势必会气得吐血。别说什么极品灵器,就是一品灵器,也是他们做梦都梦不到的。

而事实上,他的担心却又显得那么多余。修真界虽然存在危险,但没有谁会像他运气这么好,接连无尾狗、双邪邪宗的瘟疫、本元境这种把天刑期、大乘期高手都被折磨得找不着调的人和事。往往一个金丹期的人,如果不主动去招惹什么,安度此生是没问题的。

想到邪匠,梁易兀自仰了仰头,眼中有着一丝他这些日子都不曾完全修复的哀伤。

“那铁血无情的老家伙到天刑后期好像也有那么些日子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渡劫。我可不像他这么吝啬,跑来求我个三年五载,倒是可以施舍张刑仙符给他。”

梁易忽然流露出一丝积存了八年的小幽怨。

“该死的老家伙,说你吝啬你应该没意见吧?哎,我梁易这么个乐善好施的大好人,怎么有你这么个师父呢?帮人炼了这么多年的器,我就不相信连本像样点的功法都没有,当初传给我的,却是篇连名字都没有的功法给我,而且……”功法一事,一直是梁易耿耿于怀的东西,若是稍微有套像样的修真功法在身上,他对自身安全的担心也会少很多。

同样是金丹后期的境界,纵观之下,自己的真元力竟然只有别人正常情况下的七成左右,论真正实力,比金丹中期高不到哪去。别说《忧云录》那种金丹中期相当于金丹后期的奇功,就连从未修炼任何功法的诗怡妮子,自己都比不上啊。

修真界的功法从高到低,有天阶、地阶、玄阶、黄阶、白阶之分,《忧云录》是当之无愧的天阶上品,自己这功法,根本就连白阶下品都不如!

现在这情形都还是算不错的了,想当年还是触灵期的时候,比起同境界的人,真元力更是只有别人的五成!

梁易坚信,邪匠会如此虐待自己,是因为他自己当年修炼的也是这套破功法。虽然现在地位尊崇,上等功法无数,但那颗小心眼却见不得徒弟的功法强过他这个做师父的。

要不是明白修到金丹后期的修为来之不易,梁易还真想就此散功,拿成堆的奇晶去换本天阶功法使使。

偶尔梁易还真有点不知足的觉得,自己父母为什么不是仙人那样强大的存在。

≥老家伙的不可靠消息称,修真者和凡人生的儿子,往往有可供单种功法修炼的灵根就算不错了,很少出现“变异”的情况。仙人体质生出来的孩子,大多却有与身俱来的仙根,虽然用灵识查探起来和灵根没啥两样,却可以容纳两种功法同时修炼,自己也只有眼红的份!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眷弄出一把自身条件非常非常配合的极品灵器。刚才炼制六品灵器时间为六分钟、炼制五品灵器为十六分钟、炼制四品灵器只用了不到三十九分钟,都比以前快了近两倍不止,《匠道下卷》的内容领悟完后,材料合适的情况下应该有希望炼出极品灵品灵器,先把这一步做好再说吧。”

梁易悻悻把大锤和武仙刃,连同床上一把紫色的二品灵剑收进储物戒指。紫剑本身附带好几个有助于真气控制的禁制,对稍有点修为的人来说本是鸡肋,却成了梁易精心挑选它送给沈诗怡的原因。

顺带着,他把用心捣鼓出一个禁制一分为二,分别加在了这把紫剑,以及他端详半天研究不出个门道的武仙刃上。以武仙刃上的禁制为主,紫剑上的辅。

这一对禁制的作用很简单,施加起来却出奇复杂,也是老家伙引以为豪的发明之一。

他真气一旦导入这把暂时无用的武仙刃,顺带着催动上面的禁制,几十里范围内,仙刃就会产生一种拉扯力,很快直接把他带到紫剑身边。这不仅可以让自己和小妮子见面更加方便,可能还能避免她遇到什么措手不及的危险。

两脚一抬,琢磨良久的梁易将整个身子缩到床上,一摊手倒下,便准备睡个大觉。

“光…光头。”门外忽然传来秦晗月的声音,竟好像带着几丝腼腆。

“这女人,那么晚了还在瞎转悠。”梁易犹豫了一下,最终身子还是纹丝不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怕和这个女人交涉。

这似乎是那颗良心,对自己已经左拥右饱这事实有所谴责,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可似乎,又有些担心那种关系消失。

若非如此,秦晗月沐浴前那会儿,梁大色狼大概也不会丢掉饱揽春光的大好机会。

若非如此,秦晗月说明天就要赶回忧云,梁大色狼也不会令人失望的没说出半句挽留的话。

真不该把她放在隔壁房间。

“光头,开门。”梁易索性眼睛自顾自的闭上,选择了逃避,浑然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架势。

“光头,你到底开不开门。”

这女人咋一点都不识趣,非要把我“叫醒”才满意吗?

“吱——”心里正想着,经不起折腾的门锁已经被一缕真气打开。

“噔。”伴随着梁易心里使劲的怨骂,不偏不巧,秦晗月按亮的,正是房间里三盏灯中最晃梁易眼睛的床头灯,然后赤之脚丫,大大摇大摆走到梁易床边很随意的座了下来。

见梁易正酣声叠起,秦晗月眼里露出一丝把人整个看穿的笑意。好半晌,她微微弯着身子,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后,就那么一瞬不瞬间的打量着梁易那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整过了四五十秒,隙着一小丝眼缝,原以为她会“知睡而退”的梁易被盯得心里发毛,他可不愿意自己睡觉时一直有双眼睛看着。

脑里狡光一闪,先是“唔唔”两声表达了一下此刻“浓浓的睡意”,借着一个翻身,贼手顿时“不经意”的向秦晗月身体的某个部位袭去。认定这女人虽然能轻易躲过去,但见识到睡梦中的自己仍是一条“狼”,总该闪人了吧。

然而接下来,梁易后悔了。因为他分明感觉到,手竟然触到了那团柔软的东西。这样的情景,明显是在滋长那层关系嘛。索性,梁易决定来个“睡不认帐”,就任那只手搭在那上面,留着的那丝眼缝也轻轻关上。

秦晗月脸上有着一丝错愕,但也仅仅是错愕而已,对梁易的那只手,她似乎根本没有去躲开打算。

“他这么快就要……”秦晗月心里这样自语着,便是将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接着身子轻轻的弯下。

很快,鼻前一缕带着丝丝红酒味的呼吸,让梁易慌忙的睁圆眼睛。

映入眼帘的,正是秦晗月那张离他不到一个拳头距离的脸。

“喂喂喂,我说美女,我可是只矜持的狼,妳这明显是要把我身上那层羊皮拔下来嘛。”梁易忙不迭的说道。

“你这人。”秦晗月见他这副惯有的夸张表情,竟露出三分幽怨七分妩媚的笑意。

根本由不得梁易多想,只听“滋”的一声,突如其来的香吻让梁易打了个激灵,恍惚了一阵,赶紧在那条小蛇伸进牙关之前,和这个不知哪根筋又犯糊涂的女人分开,起身靠在床头。

乖乖隆叮咚,就算暗恋我也犯不着这样吧?

梁易总觉得,就算蛮女人对自己“想入非非”,之前沐浴时开开玩笑也就罢了,深夜里无缘无故跑来突然“袭击”,而且是货真价实的“袭击”,不应该是她这类人做得出来的。

梁易复杂不解的看着秦晗月。赫然发现,秦晗月脸上的不解之色,竟然比自己还要多几分。

刚才自己让嘴唇摆脱她的突然袭击,也算是情理当中的事,这种举动也值得她那么不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