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合作 第二节
作者:老螃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70

世界上有些事情不必非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底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即便在起初的一刹那,陈无咎还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情况因何而生,那么等看到这个契灵的出现,心计败露的吉菲鲁先生就什么多余的话都不必讲了。

陈无咎站起身,强自抑制住怒气,沉声说道:

“既然阁下信不过我的商业信誉,那么这笔交易大家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告辞了!”

自知理亏的吉菲鲁一再赔不是,一五一十地讲明自己的顾虑,最后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陈无咎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怒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听他解释。

喝下一口冰水,稳定过波动的情绪之后,陈无咎说道:

“姑且算是刚才的事情事出有因,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你就准备好变成死人吧!你随时可以选择欺骗我,但是要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付得起这个代价。”

不敢再小瞧这位背水一战的商人为了牟取最大利益不惜冒着上绞刑架的无比勇气。一贯喜欢做事稳妥的陈无咎干脆用一丝精神力量侵入吉菲鲁.哈斯廷斯的意识之内一通大扫除,在确定这家伙的确是心口如一之后,陈无咎才消了气。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气愤难平的陈无咎顺势提出了一桩额外的补偿条件,算作是对吉菲鲁合作不老实的惩戒措施。

陈无咎冷笑一声,说道:

“继续合作当然可以,不过咱们刚才谈好的那些条件就要改一改了!”

暗中耍手段,结果被陈无咎抓了个现行的吉菲鲁只得苦着一张脸,点头表示同意。

如今非但在道义上站不住脚,尚且有求于陈无咎,吉菲鲁已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由陈无咎宰割。完全落于下风的吉菲鲁只能寄希望于陈无咎别太过狮子大开口,不要提出什么自己绝对付不起的代价。

金钱的损失还在其次,失去这个宝贵的发展机遇,哈斯廷司家族可就真的要变成历史了。

看穿了吉菲鲁外强中干的本质,陈无咎哼了一声,说道:

“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容易,今后如果需要我提供技术支持,每一次出场费一千G,而且不可以拖欠付款,这一点有问题吗?”

如蒙大赦的吉菲鲁赶忙摇头,一口气说道: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都是应该的!”

大事议定,麻烦不断事故频出的这一餐终于可以吃得比较安宁了。

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原本打算体验一番住在豪宅中滋味的陈无咎很干脆地提出要求,让吉菲鲁赶快给他腾出房子。

这桩交易成了,陈无咎没道理还要留下不速之客在自己的地头上碍眼。而一心想要弥补关系裂痕的吉菲鲁好意询问过陈无咎不大算留用原来的那些仆人之后,当晚便带着他们离开了这座庄园,庄园里原有的家具和一切陈设全部奉送给了陈无咎做了搭头。

于是在洛桑的第一夜,占地面积相当于一座城市公园的偌大一座豪宅内,仅有一个不大的房间在入夜后亮起了昏黄的烛火,远远望去是那么的寂寞冷清。

一夜无话,到了翌日清晨,陈无咎早早地便起身,开始在新家里散步,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在新家转悠了一圈,陈无咎发现照顾这样一座庞大的建筑群超出了他个人打理的能力范围,今后必须雇佣一些园丁,清洁工之类的专业人员前来负责清理养护这栋豪宅,否则光是想象一下应当如何着手收拾多达几百个的房间就已经足够让人当场吐血身亡了。

“主人,早饭已经做好了,请您用餐!”

遥望着东方天际即将破晓而出的太阳,若有所思的陈无咎听到身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温丽莎准备好了早饭,来通知他用餐。

对于陈无咎来说,温丽莎就像是他身体自然向外延伸的一部分,如同四肢一般可靠,如果一把刀刺向他的心脏,相信温丽莎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她的躯体挡在陈无咎前面。

作为被陈无咎只配的个体,卓尔精灵温丽莎虽然可以保留原有的思考能力和成长记忆,并且可以透过与陈无咎的精神交流从操纵者那里轻松地获取新的知识和力量,但温丽莎思考立足的中心点都不再是她自己,而是怎样做才能最大限度地符合陈无咎这个主人利益。

陈无咎看着没有戴上墨镜的温丽莎,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你的眼睛受不了这种刺激。”

卓尔精灵千百年来的进化选择使得这个高等精灵的分支种族完全适应了地下世界的幽暗环境,即便是戴着墨镜的时候,温丽莎也不会喜欢太阳这个火辣辣的大火球。既然陈无咎吩咐下来,温丽莎便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望着温丽莎的曲线曼妙背影,陈无咎说不上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操纵一个和自己一样能够思考的智慧生物并不是从前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原世界二十年来灌输形成的道德观念是那样根深蒂固,虽然陈无咎知道许多规条在这个世界上纯属多余,但道德观念仍然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在陈无咎身上,叫他难以挣脱。

虽然陈无咎一向认为自己为求自保而做出任何血腥恐怖的事情都是合理的,但又禁不住经常会猜想处在这种严密的精神控制下,温丽莎究竟该算是死掉了,还是继续活着。

如果说她仍然活着,那么没有了自己的意识的活着算是什么呢?仅仅是一个漂亮的人形傀儡吗?要么是一个玩偶,抑或是一具行尸走肉?良久,陈无咎长叹一声,放弃了对这个深奥哲学问题的深入挖掘。

古语说,仓禀足而知礼仪,有时间为了道德和良心去反省自己的行为,从这个层面来说也许陈无咎现在算是混得不错吧!

天际边,一抹亮丽的鲜红色冉冉升起,这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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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买下的住宅到学校的路程不远,陈无咎便选择徒步的方式,尽管这么节省并不符合他的贵族身份,但是陈无咎也没有把自己是什么贵族真的当成一回事。

半个小时之后,顺路欣赏了一番洛桑城的街市景色,陈无咎来到了洛桑学院咒法系分院的大门口。

洛桑学院的咒法系创立的历史非常悠久,差不多可以上述到洛桑学院建立的年代,从那时起咒法系就一直是学生选修的热门院系。站在这里看着四周清一色穿着黑色见习法师袍的学生出出进进,不免让陈无咎回忆起了曾经就读的东山高中。

陈无咎不禁感叹人生的际遇总是充满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能再靠作弊混日子了,学不到真本事陈无咎可就真是连自己都对不起了。

整理一下身上长袍的褶皱,陈无咎迈步走进这座庞大而古老的石砌建筑。

咒法系分院是一栋十一层的城堡式建筑,占地面积为一万平方米,而且内部的空间非常宏大,足可以容纳上千人。只是陈无咎尚未来得及感受一下这座建筑的风貌,便以被眼前人头涌动的景象惊呆了。

奋力杀出人丛之后,陈无咎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咒法系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口中不禁开始抱怨人太多。

远道而来的陈无咎当然不晓得,今天是学院周年庆祝后第一个点名签到的日子,不管平时是不是逃学专家,此时所有在咒法系报过名的学生都要在上午准时签到,否则到了学期末计算成绩的时候,缺席的人一定会被风纪委员会扣分扣得凄凄惨惨。

从值班的教授手中领取了一份课程表,陈无咎找到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开始仔细读了起来。

在奥术的传统八大院系中,咒法系的理论课程相对要少许多,只要晓得咒法系唯一的一个零级奥术都是杀伤性法术,就可以想见这是一门十分注重实践与实用的课程。课程表注明,咒法系每个学期的期末成绩都以进行个人擂台战来计分的。

如果某位学生对自己的战斗力格外有自信,那么他完全可以申请免修咒法系的日常课程,在期末直接参加残酷的单淘汰赛。因此,陈无咎在计算过必修的课时,发现没有预想的那么繁重,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在咒法系院系共下辖有四个分支子学派,分别是呼唤、创造、医疗、召唤,算起来在洛桑学院也是仅次于幻术系的第二大奥术院系,报考的人多也是很自然的。

这座城堡式建筑则是咒法系的中心教学楼,不过这里主要是供教授初级课程和一般教员办公的场所,平时上课使用的大教室和实验室都分散在城堡附近的几栋建筑里面。

收起课程表,陈无咎奋力挤出一条道路到了外面。

有了上次被萨兰多**师揭穿的前科,陈无咎已经不敢贸然跑去位面研究院系这么冷门的地方惹人怀疑,干脆拿着学院地图按图索骥,来到了通用系所在的学区。

通用系奥术,简单来说就是不限制个人研修的学派和门类,凡是法师职业都可以学习并且使用的法术。事实上,大多数人都认为街头杂耍艺人施展的那些诸如吞刀吐火之类的小法术都应当归类在通用系门下,虽然高傲的法师们绝对不喜欢这个调侃的说法。

通用系奥术就像是万金油一样,无论态度怎样矜持的法师,多少还是会研习一下这门最常用的法术,因为通用系的最大特点就是实用。

这门不起眼的学问修炼到了高级阶段同样不容小窥,甚至可以模拟许多特定学派的法术,这一点对那些需要预先准备下法术才能使用,但是实践中又很可能碰到意料之外变故的法师非常重要。

大家都知道一个基本事实,即是一个法师的生存往往取决于他能够施展的最后一个法术是什么,所以通用系奥术也属于一门法师必修的课程。

通用系分院的建筑格局与四周庄重古朴的城堡式建筑格格不入,雪白的墙体和金色的琉璃瓦只能使人联想起金壁辉煌这句话,完全没有那种统一的学习氛围,反而气势逼人。

与正规的见习法师们不同,类似陈无咎这样的贵族旁听生在洛桑就读的几年时间,几乎无一例外地都会待在通用系分院混日子。

魔法是一门对于天赋要求极高的学问,就像地球上每年都有数不清的年轻人满怀希望地踏入了大学,但是他们终其一生,能够在科学领域有所建树的都是极少数的天才和幸运儿,余下的大部分人仅仅学会了如何去使用前人创造的知识,这其中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天赋。

发明家爱迪生说过,成功需要百分之九十的汗水和百分之十的天分,而决定一个人的奋斗能否成功的关键就是这不起眼的百分之十的天分,显然勤奋并不能代替天份。

那些贵族子弟一生下来就可以享受着别人为之奋斗终身才能辛苦得到的东西,他们中除了少数能在物欲的侵蚀下保持住一份难得的毅力与恒心,其他人就已经彻底沉沦了,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享受人生,终日与醇酒美人相伴。

当陈无咎第一次走入通用系学院,就从空气中嗅到了这股**的气息。

就在距离大门不远处,几个醉醺醺的学生互相搀扶着在走廊里呕吐,空荡荡的大厅里只能听见他们那令人作呕的声响。

冷冷地哼了一声,陈无咎厌恶地扭过头,突然感到眼前一亮,他惊奇的目光开始转向大厅墙壁上面的巨幅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