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二章 妖娆莲动下的圈套
作者:喻林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71

时间刚入辰时不久,绫太贵人宫的总管太监米玉山便出现在慈宁宫太医值房外,见到门外站着正在伸展筋骨的马、向、汪三位太医,顿时一怔,可能他觉得为何潭林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正迟疑间,嘴比较快的汪太医便对米玉山道:“米大总管,里边儿身子又有些不适了?”

马太医见汪太医语气轻浮,忙拉了拉他的衣脚,示意他禁言,然后陪着笑脸对米玉山道:“米总管,潭太医正在屋里,他对绫太贵人的症状最熟悉,不妨还是让他前去应诊?”

米玉山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请潭太医!”

马太医走上前一步,将米玉山拉到一边,轻声问道:“米总管,听说前天晚上我们当值时,宫里出了命案?”

米玉山在医药上受过马太医的恩惠,所以关系算是较为亲近,便对他实言相告:“浣衣局的喜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敬事房正查这件事儿呢!”

“哦。”马太医点了点头,觉得事情比较严重,“有什么要忌讳的,你得及时告诉我!”

米玉山点头道:“您放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准儿给你信儿!”

“好,好!”马太医退了几步。

米玉山掀帘进到值房内,见潭林一人坐在桌前,便低声道:“东西已经在我们主子那了,她这会儿正要见见你!”

这在潭林的算定之中,所以他不慌不忙,拿了医包,起身道:“走吧!”

米玉山引着潭林从慈宁门进入,一路折而向西,来到了通往绫太贵人住处的夹道中。米玉山见四下无人,便说道:“你把那些画弄进宫来,究竟想做什么?”

潭林微微一笑,说道:“怡情而已!”

米玉山见他神情轻松之极,便提醒道:“宫里的事复杂得很,别怪我没有提醒您。浣衣局的宫女喜姑前天晚上失踪了,说是为一个生病的宫女抓药时失踪的,现在敬事房正在查这件事。今儿早上我听到查这件事的御药房总管贾玉湘,在昨天指名要传见你,你可要留点神!”

潭林心头一震,说道:“浣衣局没有随驾到圆明园,也是这个原因?”

“没错儿。”米玉山道,“在敬事房没有调查出眉目之前,浣衣局暂时留在宫里。”

潭林一边思忖,一边问道:“那个御药房的总管要见我做什么?”

米玉山道:“喜姑是拿着你开的方子去抓药时失踪的,所以,他们要查一查你!”

潭林一时想不出这件事是吉是凶,他也来不及细想,此刻他最想知道的是悦珺现在的情况,但是,对于米玉山,他又不便于询问,所以就说了句:“承蒙相告”,便不再说什么了。

一路随着米玉山来到了绫太贵人的院子里,脚刚迈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清雅的花香,透过花架向里望去,见绫太贵人正在窗台梳妆。她身后站着的宫女湘儿,高挽着袖子,正在给她梳旗人的发饰“两把头”。

素颜的绫月缇眉淡眸明,比带妆时的样子更显得清秀,如果不看她丰腴婀娜的身姿,仅从这窗格之中观其面目的话,便可看出她当年的风采,也可以理解道光皇帝动情于这个年纪相差甚远的妃嫔了。

潭林走到花架下,停了下来,对米玉山道:“我在这里等候太贵人梳妆吧!”

女人梳妆之时,难免身衫不整,潭林不愿再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所以就要求要花架下等着她梳妆完毕。

米玉山也不好强求,便道:“我给您倒杯茶来!”

潭林把视线移到脚下,见左脚踩着的位置正有一处排水的“眼钱”,此前潭林在这里已经注意到这处“眼钱”,但一直没有机会仔细查看,此时正好有个借口,可以独自研究一下。

米玉山捧着茶具走来,斟上的还是绫月缇调制的花茶,奉上茶水后,米玉山说道:“您先少坐!”说罢,便转身去做别的事情。

潭林在石凳上坐下,背对着屋子的方向,低头仔细观察眼钱下的排水暗沟。透过眼钱的空隙,可以看到暗沟中十分潮湿,虽然此时并没有水流痕迹,但是在这个酷暑时节,沟内还能保持潮湿,那说明,眼钱下的排水暗沟并没有闲废。

潭林最初制定的“逃宫”路线里,是没有这处眼钱的,但是当时制定的路线完全参照着那些图纸而定,虽然想得周全,但可行性还有待亲身探索。所以,潭林决定也对这处眼钱进行测试,当下他从腰间挂的香囊中拿出那个事先做好熏香小球,趁人不备,投入眼钱之中。

紫禁城的排水暗沟是北高南低,虽然其间纵横交错,但大的排水流向不会变。慈宁宫在北,慈宁宫花园在南,中间相隔较远,并且东西横向之间也有很长的距离,所以,这处眼钱是否能够和慈宁宫花园相连,还是个未知数。潭林此时只能先投下小球进行测试,但是测试的结果在哪里能够看到,何时可以看到,他暂时还想不明白。

两杯茶饮尽,凌月缇已经梳妆完毕,宫女锦儿来到花架下,请潭林入内。

潭林起身随着锦儿进屋,锦儿将他引到屋中后,便关了房门,退了出去。这时,屋子里又是只有潭林和绫月缇两人。

绫月缇其实并没有梳妆完毕,发髻虽然已经盘好,但并没有插上头饰,身上也没有穿旗袍,只是身着一层轻纱,赤足倚在竹编的矮榻之上,单手支颐,眼神迷离地望着潭林。

美色在前,潭林不可能丝毫不为所动,但是,他毕竟心有所属,于是定了定神,在门口的桌前坐下,正要说话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绫月缇便开口了。

绫月缇昵声问道:“潭太医,看到此刻的奴家,难道一点都不动心吗?”

“奴家”这种****里的词汇都出来了,潭林不禁觉得好笑,他摆了摆手,说道:“这样的语调太像戏台里的人了,我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是吗?”绫月缇依旧是那样的语调,“你让我把你留在宫里,昨天一日未曾见面,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潭林笑道:“话可以待会再说,我先给你请脉吧!”

绫月缇长舒右臂,露出翠镯环绕的皓腕,一边抚动手指,一边说道:“潭大才子今天最重要的事,恐怕不是给我请脉吧?”

既然请脉不是最重要的,那必然有更重要的事,这当然是在暗示那十二幅山水画。潭林明白她的心意,绫月缇与潭林只不过相若识一日,潭林便托人带画入宫,把这样秘密的事情透露给她,并由她代为保管,自然是对她极其信任,这让独居宫中的绫月缇极为欣然。所以,今天早上一相见,她便半开玩笑似的,用这些画向潭林进行某种意义的“要挟”,其实并无恶意,只不过贪恋潭林的俊雅罢了。

潭林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道:“若不请脉,我该怎么写脉案呢?重要的事一会儿再说不迟,先让我把差事做完!”

绫月缇妩媚地一笑,说道:“那好吧,不过,我正好有些不适!”

“哦?”潭林问道,“哪里不舒服了?”

绫月缇伸出右足,笑吟吟地道:“昨夜睡觉时,脚被蚊子叮了,现在又疼又痒,潭太医得给我看看!”

潭林低头一望,见她嫩白的脚背上的确有一片红晕,是被蚊虫叮咬的痕迹,但是,她这个挑逗式的姿态,完全是在对自己进行性暗示,自己若上前去握着她的脚,那下面的事该如何收场。

所以,潭林说道:“屋里有没有消肿清热的药膏,我给你抹上即可。”

“当然是你给我抹了,不过,”绫月缇一脸坏笑,“屋里可没有药膏啊!”

“那我写个方子,”潭林道,“让他们取来!”

“别费事了,”绫月缇道,“都说唾液可以止痒,不妨一试啊!”

潭林知道她的用意,于是佯问道:“用我的唾液吗?”

“当然了!”绫月缇道,“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潭林突然大笑,说道:“哈,我若是这样做,那岂不是要演《金瓶梅》吗?”

《金瓶梅》中,西门庆桌下借寻箸之机,握了潘金莲的绣鞋,于是才与之有了私情。

这么一说,绫月缇也笑了,她边笑边念道:“‘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多好的时机,你这个书呆子就是不上道儿!”

这还是《金瓶梅》里的诗句,既然她的语气已转为调侃,潭林也就把拘谨放开,自嘲地笑道:“只可惜我没有西门大官人那‘潘驴邓小闲’的五事俱全啊!”

《金》书中,西门庆托王婆拉线的时候,王婆曾提出“五事俱全”,方才可以“偷情”,这五事分别是:“潘安的貌”、“驴大行货”、“邓通般有钱”、“软款忍耐”和“闲工夫”。

“五事俱全啊,那我得算一算!”绫月缇装出可爱的模样,一边算着,一边道,“第一条貌比潘安,倒是不错;这第二条嘛,……我要是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呢?”

潭林略窘,他没想到绫月缇说话这么放得开,于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认输,柜上的药酒或许也可消肿,我帮你擦上!”说罢,走到柜子上去拿药酒。

绫月缇大喜,将右足伸长,宽薄的裤子被撩得很高,露出了雪白的小腿。她见潭林背着身子在向杯中倒药酒,心中窃喜道:“今天吃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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