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向挪威的方向驰去。岸边上黑压压的一群人，似乎都风化成了石块，屹立峰巅，崤然寂籁。

没有人看见，高高的壁垒上，那十字形成的金色箭翎上，滑落下一滴血泪。

嘀！

血珠沿着箭翎滴落下来，落到了美人鱼的雕像旁……再滚进湛蓝的海水里……

风中似乎传来极尽伤感的竖琴曲调，仿佛揉合了复杂甚至对立的情愫。

岸边有人在轻唱着歌谣，很轻，很轻的歌谣，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

挽留与离别，永远只能选择其一。

选择离别，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下去。

所以，即使你剥离了我的血

肉，我也依旧祝福你。

原谅我不能给你什么。也不能来送你。

我曾经用迷迭香做过你的花冠。

紫兰藤萝，如此美丽。

希望能，回到开满了迷迭花的地方，

让芬芳永驻你心里。

希望能，再一次背靠背看烟花，

灿烂又迷离。

希望能，再与你共撑一把伞。

因为那一刻，如此甜蜜。

即使所有的一切，只是短暂的一瞬，

也会让我用一生去追忆。

我的回忆是迷迭香的花语。

花语里，你曾是我的妻。

离别与挽留，我只能选择其一。

如果你要自由，那么我给你。

外面的世界很大，如果受了委屈，

请回来，我会永远守在这里。

亲爱的，你知道的，

你永远是我心底最宝贵的秘密。

……

…………

“他们在唱什么？”

雪儿惊讶极了，因为这首歌的调子太低缓悲凉，让她的心沉入谷底，透着惆怅。

“不知道。”

木木抱膝坐在船栏旁，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她很悲伤，莫名地悲伤……

逃离的喜悦都无法掩盖这种悲伤——心刀割般的撕裂。

“我现在唯一的疑问是谁在中途中救了我们？那支金色之箭的主人是谁？你们发现没有，当那支箭出现后，他们就都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与其说是我们逃跑成功，不如说是有人故意放走了我们。从他出现后，没有追兵，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梅丽儿终于把困惑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可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回答。

木木看着海水，也看着天空，可是它们都沉默着。

海水呀，你说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疑问。

天空呀，你回答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