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殒
作者:一具腐烂尸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53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那秦红棉就算是个先天弱智后天脑残也应该知道自己不但被一向信任的师妹当了枪使,而且还险些被师妹害了。

秦红棉咬了咬牙,说道:“我,我定要去问个明白!”说罢,转身离去,前往万劫谷。

段正淳想追出去,刚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慕容公子,我有一事相询。阁下今日曾说有人到苏州刺杀……,可否详细告之?”

慕容复面带冷笑:“镇南王如今已有娇妻美眷,这些事倒是不劳王爷操心了。”

言下的意思很清楚,你现在有老婆情人,又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事情?

段正淳自然明白慕容复的话中之话,却无法反驳,只能叹了一口气,还想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慕容复心里很清楚这个王爷的秉性,接着说道:“有我慕容复在,自然可保得家人平安,只要无人故意骚扰,家人自然能过上平常的安稳日子。”只要你不来害她,她的日子就很安稳。

段正淳听闻此言,便不再言语,默默离开。

……

秦红棉一路急行,来到万劫谷,只见谷中下人走的走,散的散,那钟万仇在大厅中喝得烂醉如泥,仰躺在地板上,偶尔立起身子大声吼道:“段正淳,你祸害了宝宝,又叫你儿子来祸害,你这个禽兽,老子和你拼了。”然后又倒在地上。

秦红棉心里暗中叹气,若非你执意要与段郎为敌,又怎么会落得如今下场。于是不再停留,往谷内行去。

来到甘宝宝的居室,推门进去,只见甘宝宝却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听见门响,转过头来。甘宝宝此时云鬓高盘,容颜娇俏,实在是美到极点。

见是秦红棉到来,甘宝宝却是微微一笑:“师姐,你来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的。”人虽然娇艳,可是脸上的笑容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凄苦落寞。

她插上最后一根发簪,从怀里拿出一个黄金钿盒放在梳妆台上,双眼空望,继续说道:“师姐,你知道吗,许多年前,你和段郎在一起的时候,你性子刚烈急躁,总是惹得他生气,他被你气着了,便到我这儿来坐上一会,说上一会话,等你气消了,他又跑回去哄你开心。当时呀,我便想,这个男人仪表堂堂,身世不凡,又如此体贴,你为什么总是要气他呢?若他是我的男人,我一定好好待他,不惹他生气,两人快快活活过日子。”

甘宝宝回忆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后来,你又把他气跑了。他走了以后,你才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便躲到深山里去孩子了。可你走了以后没多久,他又回来寻你,他找不到你,很是伤心,便经常到我这儿来诉苦,这个多情的男人呀,来得多了,他也就和我好上了。”

秦红棉听到甘宝宝这么说,也面带黯然之色:“这些你曾跟我说过,我也没怪你,只怨自己命不好。”

甘宝宝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曾经以为,我只要好好待他,顺着他,便能把他留在身边。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也错了。师姐,不论是你,还是我,或者是那苏州的王家女人,在他心里,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心里头呀,最重要的始终是他段家的大理江山。为了这个江山,他可以娶那摆夷女子为妻,绝不纳妾;为了这江山,不管出来玩了多久,不管我对他有多好,他总归是要回到他那个镇南王府去。”

说着说着,甘宝宝留下泪来:“可是他不知道,在我心里头,他却是最重最重的。他走了以后,我总是想着他念着他,要是他不是这大理镇南王该有多好呀,哪怕他是个乞丐是个强盗,我也随他去做那乞丐妻子强盗婆娘。”

秦红棉听着也跟着掉下泪来,这甘宝宝的心声,又何尝不是她的心声呢?

“我心底里一直盼着有一天能回到他身边,后来你来了,我叫你去杀那王家女人和他的妻子刀白凤便是存了这心思,若这两个女子都被你杀了,他心里自然苦闷,便又会来我这儿诉苦了,若他要再娶,娶的也一定是我了。”甘宝宝的语气渐渐凄厉:“可惜今日……什么都完了。今日我名节全毁倒也算了,可那偏偏却是他的儿子。他是大理镇南王,又怎能和儿子一起跟同一个女人不清不楚?若是让人知道,整个大理段氏的声誉就全毁了。所以,他今后就算去寻些猫儿狗儿说话,也不会来找我了。”

秦红棉又怜又气,说道:“师妹,你我亲若姐妹,我一直将你视做最亲近的人,什么事情也不瞒你,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若要杀那两个女人,你另外找人去杀便是,为何骗得我去,你怎能如此狠毒?!”

甘宝宝忽然大笑两声,说道:“我本就是个狠毒之人,你今日才知道吗?”说罢,从墙上取下佩剑,拔出便向秦红棉砍了过去。

秦红棉也怒火攻心,闪出屋外,从腰间取下双刀,两人在屋外便打了起来。

这两女本是同门师姐妹,一同习武,一同长大,相互间的武功招数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两人乒乒乓乓打了好一会,却是不分上下,就如同年少时师门姐妹间互相对练一般。

习惯使然,一刀格开甘宝宝劈向左肩的长剑以后,秦红棉便将另外一刀向甘宝宝腹部刺去。

若是在以往,甘宝宝定会侧步让过,再用长剑顺刀直削手臂。

可现在,甘宝宝脸上一笑,不但不加闪躲,反而挺身迎上,只听得“扑嗤”一声,这修罗刀已经深入腹中。

秦红棉这下惊呆了,她虽然恼怒甘宝宝欺她骗她,毕竟几十年的师姐妹情谊尚在,却从来没想过要伤甘宝宝。她嘴中喃喃说道:“你怎么不躲开,你本应当躲开呀!”送开手,一步步地往后退着。

甘宝宝捂着伤口,脸上却依旧笑着,慢慢地靠在身后的树旁。

“宝宝!”一声大吼,段正淳急奔而来,手指急点,想为甘宝宝止血,只是,这么大的伤口,却如何止得住。看着甘宝宝腹上伤口涌出的鲜血顺着插着的修罗刀流到地上,他猛然转头,愤怒地对着秦红棉吼道:“她始终是你的师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段郎,不怪师姐,是我逼她出的手。”甘宝宝沾满鲜血的手抚上段正淳的面颊“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我有件礼物送你,本想使人送交到你手上的,你来了倒也正好,那礼物就在我房里梳妆台上,你去取来。”

段正淳看着甘宝宝,依言闪身进入甘宝宝居室,片刻便奔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黄金钿盒。

甘宝宝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段正淳揭开盒盖,见盒中有块纸片,色变淡黄,显是时日已久,纸上隐隐还溅着几滴血迹,上写“庚申年二月初五丑时女”十一字,正是甘宝宝的笔迹,翻过红纸,只见背后写着几行极细的小字:“伤心苦候,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字休纤细,若非凝目以观,几乎看不出来。

段正淳突然间心仿一动,顷刻间便明白了这几行字的含义:“宝宝于乙未年五月嫁给钟万仇,钟灵却是该年十二月初五生的,多半便不是钟万仇的女儿。宝宝苦苦等候我不至,说‘是儿不能无父’,又说‘迫不得已’而嫁,自是因为有了身服,不能未嫁生儿。那么钟灵这孩儿却是我的女儿。正是……正是那时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欢好未满一月,便有了钟灵这孩儿……”

想及此处,段正淳便说道:“原来,钟灵这丫头是我们的孩儿!”却不见甘宝宝回答,抬头看去,只见甘宝宝已闭上双眼,面带微笑,已是芳魂西去,没了半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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