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者:星汉乘槎可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71

贯良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将信一点一点看完,这才小心翼翼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在香囊里,又珍而重之的放进怀里,这才快步往家中跑去。

贯良回到家中,将房门关得紧紧的,犹自不放心,他又将平时放东西用的桌子顶在门前,做完这些贯良这才拍了拍胸口,喘了几口气。适才从状元楼那的街道,贯良便一直快步前行,足足走了两刻钟,这才回到家中。一路上不管是何家娘子异或是张大力的招呼,贯良都只是草草回应,虽然这样做有些不礼貌,但贯良也顾不了许多了。在他心中能联系到王惜君,这才是最高兴的事,而且也只有王惜君能让贯良暂时将心头的烦恼忘却。

贯良坐在床头,又重新将香囊拿了出来,不过这时的感觉已经跟往昔大不一样了,香囊便如千斤之物一般,压在贯良手上。贯良将香囊的红绳解开,轻轻的,轻轻的将香囊打开。便在那香囊打开的一瞬间,贯良看到几道微微的霞光,从里透将出来,正是那珠子发出的。

贯良小心翼翼的将那珠子取出来,轻轻的放在自己左手掌心,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珠子。那珠子通体晶莹剔透,宛如用一颗水晶打磨出来一般,而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大大的泪珠。虽然房间的窗门紧闭,但是透过窗纸的光亮,仍然使那珠子流光溢彩,分外的光亮。以前放在香囊里的时候,贯良感觉不到这珠子有何异常,此刻放在掌心,才发觉从珠子上竟然传来了一阵阵淡淡的凉意,便像是一颗冰珠放在手上一般。

贯良望着眼前左手托着的珠子,但觉这珠子无比的美丽,想起信中王惜君所说的话,要捏碎于它。贯良心中竟是油然生出一种不忍,心中但感自己要摧毁如此美丽的东西,便是一种罪过。

仔细的端详着掌中的珠子良久,贯良这才狠下心来,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珠子,闭上双眼,咬住牙齿,同时双指用尽全力,猛的一下捏去。

没有料想中的手指被硬物刺痛的感觉,贯良但听得“噗”的一声,那珠子竟是应声而碎。本来他以为这珠子非金非玉的,便像是一颗水晶一般,虽然不知道是何物做成,但一定的非常坚硬很难弄碎,但一捏之下,那珠子便像是一个毫不受力之物,除了那“噗”的一声,贯良便只感到自己手指相触,这种出乎他意料的感觉,让贯良不由的将方才紧闭双眼睁开。

这双眼一睁开,贯良心中便是一阵惊讶,此时,他正看到一平生从未见过的景象,自己的两指间,正有一股浓浓的白雾喷薄而出。眼前,这凝重的白雾不像平素所见般,飘荡到空中,再然后散去;而是在自己的两指上方,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浓重的白雾,便像云彩一般。

看到这,贯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张口,呼出一口气,便会将眼前这团白雾吹散。那白雾喷薄了大约十几息的时间,终于停止了,而聚集在自己双指上空的白雾团,也形成了大约一尺大小。贯良看着眼前的这白雾团,虽然感到异常神奇,但是对于这雾团能将王惜君带来,心中却越发的不解起来了。

贯良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东西,便在他以为这雾团便要散去之际,突然奇像发生,那雾团便像有人在操控一般,慢慢的舒展开来,又像那破壳的鸡蛋一般,从雾团里渐渐幻化出一只白鹤的形象。那白鹤幻化成后,便像有意识一般,冲贯良点了点头,同时贯良彷佛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鹤唳,便见那白鹤展翅像窗外飞去。

贯良看到那白鹤直冲窗户而去,不由的喊道:哎,你停停,那窗户是关着的”,贯良这一喊纯出于自然,心中但将它当成了自己联系王惜君的信使一般,生怕它出半分差错,又像那白鹤能听懂自己所说的话一般,自己这一喊,便能让白鹤停下。

不过那鹤,没有被贯良喊住,也没有被窗户纸拦住,更没有将窗户纸撞破,而是像虚无之物一般,径直透过那窗户纸而出。便在那白鹤飞出房屋之际,贯良的整个房间都爆发出一阵光亮,银白色的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同时在白鹤的身后也拖着一道长长的光亮,便若那白鹤的尾巴一般。

贯良看着那白鹤飞走,心中但感一阵莫名心安,彷佛那白鹤便能将自己心中所要说的话带过去一般。

贯良在那白鹤飞走后,便不停的在房中踱着脚步,走着圈子。人在等待的时候,时间尤其过得慢。此刻贯良更是如此,但感内心焦灼,便如度日如年般。在贯良心中,王惜君会如何出现在他面前,贯良心中已经转了无数的想法,但又一一否定。便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房中忽然光亮大盛,刺得他的眼睛一阵生疼,让他不由的闭上双眼,不敢朝向那光亮所在。良久,贯良这才微微睁开双眼,透过眼缝看去,但见房中的光亮来自于自己前方的一个圆球。此时那圆球的光亮已经不如方才时那么刺眼,但依旧是光彩炫目,不过贯良的眼睛却已完全适应过来。贯良强忍住心头的讶异,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光球光芒变化。时间一点点过去,开始时还无比耀目的光球,现在也慢慢淡将下来。随着那光球光亮减灭,一个让贯良心中无比激动又无比熟悉的身影,从光亮中显现出来。

霓裳为衣,白雪为色,而那如云的秀发上,插着的金步摇便如贯良当初替她插上去一般,更无无半点分别。

贯良望着眼前的身影,心情一阵激动,探前两步,伸手抓向那人道:“惜君”。

光亮闪现,入手处竟然是一片虚无,贯良一个趔趄径直穿过王惜君的身体,险些摔倒在地。此情此景,如何不让贯良心中惊慌万分。贯良连忙回过身去,想要向王惜君一问究竟。话还未出口,贯良便听到王惜君道:“大哥,惜君现在只是一个幻象,并不是实体,不过与大哥一别数月,不知道大哥过的可好”。

贯良听得王惜君的声音,心中油然生出一分激动,走上几步,想要触摸于她,又怕自己再次失望,只是相思难耐,当下道:“惜君,我也甚是念想你,现在但想、但想牵住你的手,感受一下你手上的温度”。

眼前的王惜君,闻言脸色一阵飞红,竟是无限的娇羞忸怩起来,此时她身着洁白的霓裳,白色映衬着脸色羞红,显得分外的美丽。如此娇羞了好一阵,王惜君才伸出手道:“大哥,惜君也想念你的紧,只恨相隔千里,无法相见,要是、要是大哥不嫌弃惜君,惜君便陪你一起好吗”?

贯良闻言心中更是激动万分,向前踏上两步,伸出双手想要握住王惜君的小手,两手便要相接之际,贯良忽然想起方才的穿空而过,手上的动作不由的一顿,原本激动的心情,亦是一阵失望,看着面前的王惜君只是不语。

王惜君看到贯良这样,微微一笑,随着她的一笑,彷佛整个房间都增添了异样的色彩。

笑靥如花,却又更胜于那不会说话的花儿,让贯良不由得一阵赏心悦目,心中赞叹。

娇笑罢,王惜君面色一正,道:“大哥,正事要紧,你快说找小妹何事”。

贯良点了点头,但觉心中有万语千言滑过,但一时又不知如何说起。这几日到开封府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从心中一一闪过,自己如何来到开封府想要先与大哥童诚见面,如何到了童家,却发现大哥已然不在,整个童家便只有一位嫂嫂。见过嫂嫂后,自己如何有心生出一丝怀疑,自己又如何在状元楼听得沈旦与那王爷的密谋,等等尽皆在心中出现。

贯良回想着开封府的种种,但觉心中波涛汹涌,便欲将自己的一切,都讲与王惜君听。要知贯良在开封府的种种遭遇,如果身边有人在,还可以向人倾诉,只是他身边连一个可以倾心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的郁闷蓄积在一起自是非常痛苦。而现在可以倾诉的人便在眼前,这如何不让贯良心中激动万分。

当即贯良便将在开封府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讲给王惜君听了。

静静的听完贯良所说的,王惜君陷入了沉思之中,虽然只是王惜君的幻象,但无论一凝眉一挑嘴,便像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贯良面前。而随着王惜君的沉思,王惜君的幻象更是闪现出一阵七彩的光芒,甚是美丽。

王惜君思考了一番,这才微微一蹙眉头道:“大哥,我这个分身太耗费心神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现在我马上往你所住的地方赶来,贯大哥你还要等一下了”。说罢,她的身影渐渐的模糊起来,不到片刻,已然完全消失在贯良的视线中。

贯良看着王惜君的身影消失,犹自望着那虚空发了一阵愣,心中更是生出万分不舍。不过适才虽是幻象,却也算是见过面了,所以贯良不舍了一阵,也就慢慢的回复过来。

将掩着门的桌子搬走,打开门,贯良走到外面,让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夏秋之际的阳光虽是无比的炎热,但贯良却感到分外的温暖,照在他身上更是让他心生出一种无比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