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野心

轿车停在了血月基地的大门口。（）黑色的钢铁大门显得森严而神秘。但是这里面对于楚云和苏菲而言却并不神秘了。

苏菲对楚云说：“进去看看吗？”

楚云说：“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苏菲看了看楚云的机械铠右臂，说：“那我进去了。”

楚云点了点头。于是苏菲下了车，通过了大门，走了进去。楚云看着在苏菲身后轰然关闭的大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发动汽车，离开了这里。汽车直奔城东的森林。楚云要在那里进行修炼。楚云的心中由一个计划，要在十天之内就达到北冥炼术的第一层“化而为鸟”。因为楚云知道，第一层是最容易的，而要达到以后的更高层次就需要几倍、几十倍、几百倍的时间。因而必须有紧迫感并且加倍地努力。

楚云看了看放在自己休闲包里面的北冥炼术的秘笈。然后，加大了油门。红色轿车，以超过一百五十迈的速度开向了东郊。

……

当苏菲走进了端木锐光的第三组实验室的时候，端木锐光轻松地和苏菲打了个招呼。

“吃了吗？”端木问。像一个十足的市井俗人。

苏菲并没有笑，说：“刚在食堂吃过。”

端木走过来，将一摞资料递给苏菲，说：“那么，你把这份资料扫到电脑里存档。里面有一些重要的资料。记住一定在存档之后，加上密码保护。就是那个第三组通用的密码。”

苏菲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端木锐光说：“那么加油干吧。我想以后，当我们得到那笔酬金以后，你就可以和自己喜爱的男朋友一起去国外度假了。你喜欢去哪里？有过类似的想法吗？”

苏菲并没有回答，而且脸上也没有一点笑意。

端木锐光点点头，说：“好吧，你在这里工作。我去其他组巡视一下。”

苏菲忽然回过头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端木锐光：“父亲。”

端木锐光愣在了那里，因为苏菲平时都是叫他“端木”。很少叫他父亲。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听到苏菲直接叫他父亲，这还是第一次。

端木锐光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苏菲，问：“什么事？苏菲。”语气平和而温柔。

苏菲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中那摞厚厚的资料。并不抬头。说：“端木，……”苏菲又把称呼改了过来，这令端木锐光轻轻地叹了口气。

“端木，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你到底想得到些什么？难道你觉得你所做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得比任何其他人的生命都重要？”苏菲的声音有些细小，似乎有些惧怕端木锐光。

端木笑了笑，说：“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虽然你说的意义模糊，但是我还是明白了。你到底担心些什么？”端木反问。

苏菲说：“因为我知道你想得到的，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所以，我一直很担心你。”

端木看着苏菲低眉顺眼的样子，怜惜地走过去拍了拍苏菲的肩头，说：“不要担心我，我会安然无恙的。”

苏菲的眼睛忽然一红，说：“不。父亲。也许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你为什么非得要得到华夏国的政权？难道你非得站在国家的最顶端你才满足吗？我们现在这样，过着平静而丰足的生活，难道就不行吗？”苏菲的语气有些激动。端木的眼睛则诧异地望着苏菲。

苏菲说：“你知道吗？如果你非得推翻瓦格，这个国家会因此陷入动乱之中。将会有许多本来应该平静生活的人会因此丢失了性命。不仅如此，而且如果你一旦失败的话，你将会被送上断头台，这一点你知道吗？”

端木的眼睛里只是冷漠。端木回应道：“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但是，大丈夫生存于世间，就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金戈铁马。杀人如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难道一个男人生存于世间，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苏菲张了张嘴，有些愕然，她说：“难道一个人生存与世间就是为了这些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人的理想应该是为了人类谋幸福。让自己幸福，也让别人幸福。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就去损害别人的利益。更不能草菅人命、为非作歹。……”

“够了！”端木一声语气低沉的闷吼，“用不着你来和我讲这些大道理。我的主意已定。我也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的命运我自己会做主。不需要别人来干预。”

苏菲却激动地说：“可是，你可以为别人的命运负责吗？那些因为动乱而丧命或者失去亲人的人，他们痛苦都是你造成的，你可以为了他们的痛苦而负责吗？”

端木冷笑了一下，说：“别人的痛苦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苏菲有步步紧逼，说：“可是，如果你失败了，你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你想一想，你那时会不会后悔？”

端木冷冷地咬了咬牙，说：“我不会失败的，你等着瞧吧。你们这些人，到时候还要因为我而分外荣光。而且，即使我失败了，我也不会后悔。因为如果你想得到巅峰的感觉，就需要付出自己的努力，甚至，生命。这就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

苏菲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好像被人浇上了一盆冷水。苏菲又瑟瑟地说：“但是，端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失败了，就连我这个你最爱惜的女儿也要陪着你掉脑袋。难道你就从来没有为我想一想吗？”

端木眼都没有眨一下。说：“你能够为我的事业殉葬，是你的荣光。”

苏菲听到了这句话，忽然觉得好像有一柄大锤打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有些站立不稳。苏菲扶着自己身边的炼制台，摇了摇头，说：“父亲，你真的不可救药了。”

端木锐光笑了笑，说：“今天的谈话，真是没有意思。我没有想到我自己的女儿都没有站在我的这一边。”于是端木锐光转身要走。

苏菲则有一次叫住了他。“端木。”

端木锐光又一次站住，回过头来说：“还有什么事？不会还想和我说这些大道理吧？”端木锐光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

苏菲摇了摇头说：“不。我知道劝说你的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端木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对话而生气，从收养苏菲以来两个人因为意见不合，已经不止一次激烈地争吵过。端木还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争吵而生过气，不知道端木为何会具有这样的气度。

苏菲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问：“父亲。你知道我父母原来有一个朋友，叫做小四吗？”

端木锐光听到了这句话，尤其是听到“小四”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有几分不安。端木锐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第五十二章：退出血月

端木锐光听到了“小四”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苏菲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很快，端木锐光就恢复了常态。

苏菲又问了一遍，“你知道这个叫小四的人是谁吗？”

端木锐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苏菲说：“我在母亲的日记里，看到了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叫做小四的人很有可能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所以，我想问一问你，是否知道这个人。”

端木的眼睛里有一些模糊的锐利。端木锐光说：“你在你母亲的日记里还看到些什么？”

苏菲说：“到目前为止，母亲的日记里提起那个人的时候，都是用小四这个昵称，所以我不知道小四这个人在现实中的名字。我想，你是我父母的友人，也许你会知道这个小四是谁。所以，我想问一问你……”

端木锐光眼中的锐利消失了。神情也放松了下来。端木说：“你母亲的日记里只提到这些吗？”

“是的。”苏菲说，眼神里有一些迷惑。

端木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小四是谁。我还有一些事情……”端木锐光希望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苏菲看到端木要走，于是，对端木说：“父亲。我还有一个请求。”

端木有些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情？”

苏菲看了看端木，说：“难道我们就不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吗？”

端木锐光说：“这要看你想和我说什么了。如果是那些大道理，我想，就不必谈了。”

苏菲说：“我想退出血月。”

苏菲短短的回答，却让端木锐光吃惊地微微张开了嘴巴。“为什么？”端木锐光问。

苏菲说：“因为，我想得到自由，像其他正常人一样的自由。可以自由地谈恋爱、自由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自由地干自己想干的事情。难道这些自由不是所有人应该具有的人权吗？我又不是犯人！”

端木锐光说：“可这是你的工作啊！难道你不想要那笔酬劳了？”

苏菲说：“不要再提你的那笔酬劳了。楚云曾经和我私下里谈过。让一个人复活过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所炼成的人造人虽然在外貌上和那些死去的人格外相似，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是独立于被炼成者之外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同于那些我们想要炼成的死去的人。而且从审判之门里面出来的也不是死去的人的灵魂。楚云说，审判之门是一个恐怖而奇异的大门，它是连接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途径。如果炼金术师不顾禁忌强行打开它的话，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端木锐光听了这些非常生气，一张本来就有几分威严的脸，憋得确青。

苏菲接着说：“我想，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想要回我的自由。这的确是我的工作，但是难道我就不能够换一个工作吗？难道我没有权利重新选择自己的工作吗？”

端木锐光的嘴唇紧紧地闭着。眼神里有气愤的凶光。苏菲感到这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自己以前也和端木吵过架，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端木如此生气。

端木锐光用锐利的眼神看了苏菲一会，忽然软了下来，他说：“好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懂事了。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想，我也不能够强迫你去做什么。我知道，即使我强迫你留下来，你也不会开心。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答应你。”

端木锐光无奈地笑了笑。

苏菲听到这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苏菲跑过来，抓住了端木的手，说：“谢谢你，父亲。”

端木锐光轻轻地挣脱苏菲的手，说：“你收拾收拾东西，然后离开这里，回家吧。”

端木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苏菲在端木的身后大声地说：“父亲，你……一定要保重啊！”

端木没有回头，大步地消失在苏菲的视线里。

苏菲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摞厚厚的资料，然后把它放在了端木的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提包，就离开了第三组的实验室。在门口处，她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己曾经熟悉的房间。许多场景在自己的眼前过目。然后，苏菲决然转身，离开了实验室，穿过了林间小道。路上有几次，遇到了其他组的成员。有殷素素、陆瑞、尖牙和游媚。苏菲只是对他们微微地笑了笑，就黯然地走过去了。苏菲想，自己以后和这个地方、这些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了。虽然以前曾经是好朋友。但是，以后，却是陌路人。真的。道不同不与为谋。而且，也许这些曾经的队友们也不知道血月的内幕。他们只是被金钱驱使的奴隶。是端木锐光手中的小小的棋子。将来，也许他们都会成为这场动乱的牺牲者。想到这里，苏菲感到心中格外地悲凉，于是再也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苏菲走出了那扇巨大的黑色铁门。站在血月的门口，看着川流的人群，不知道何去何从。

苏菲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楚云的电话号码。

苏菲听着楚云手机的彩铃，神思有些发呆。

“喂？是苏菲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楚云的声音。

苏菲顿了顿，说：“是我。……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楚云有些意外，说：“怎么？工作这么快就结束了？”

苏菲说：“嗯。你把车开到血月的门口，我在这里等你。等见面之后我们再深谈。”苏菲挂断了电话。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忽然，有一个人用手拍了拍苏菲的肩膀。苏菲回头一看，竟然是安如烟。

苏菲捂着心口，说：“天啊！小烟，怎么是你啊？你吓了我一跳。瞧我的心脏跳得！”苏菲拉过安如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安如烟说：“你要离开血月了是吗？”

苏菲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安如烟说：“直觉告诉我的。”安如烟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混了。记得以前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们是多么开心啊！现在，我们似乎都有了心中的悲伤。苏菲，你的心中是不是也有悲伤啊？”

苏菲拉着安如烟的手说：“一会，楚云的车就要开过来了。我们一起走，找个地方好好地聊一聊吧。”

“嗯。”安如烟并没有拒绝。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微笑着看着天空。天空中的云彩，压得很低，似乎在蕴蓄着一场暴雨。

第五十三章：精神失常的人不止一个

楚云的红色轿车停在了血月的门口。楚云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和两个美女打了个招呼。

苏菲笑着拉着安如烟的手，坐进了宽敞的车厢里。

楚云回头看了看安如烟，说：“小烟。很久没见了。”楚云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近一个月前，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安如烟笑了笑，说：“所以，我才冒着被开除的危险，在上班时间和你们鬼混啊！就是因为太想你们了。”

苏菲笑了笑说：“能开除你倒是你的幸运了。”忽然她注意到了什么，说：“哎？没想到楚云你还挺有女人缘的。连我们美丽脱俗的小烟同志都想念你了。哈哈哈。”苏菲没心拉敞地笑。

安如烟被说得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苏菲偷偷地看了看安如烟的苹果似的的脸色，惊诧地说：“不会吧？我们小烟居然不好意思了！难道……”苏菲看了看楚云又看了看安如烟，说：“小烟。你不会爱上楚云了吧？”

安如烟窘的不行。抬头对苏菲说：“苏菲姐，你说些什么啊？我安如烟是那种第三者插足的人吗？楚云早就是你的人了。”

苏菲听到安如烟说楚云早就是她的人了，就捂着嘴笑。

楚云也笑着说：“小烟，你是不是说反了？弄得我好像是个小妾似的。”于是三个人笑成了一团。苏菲说：“没事。如果小烟妹妹喜欢的话，尽管拿去用就好了。我不会吝啬的。”说罢，又大笑起来。楚云一边开车，一边瞪了苏菲一眼。

安如烟看了看车窗外的天空，说：“好像要下雨了。”

十五分钟之后，轿车停在了楚云家的楼下。

三个人坐电梯来到了七楼。

当三个人走进了楚云的家中的时候，由于过于阴暗，楚云打开了电灯。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咔嚓一声雷响。骤然下起雨来。风雷大作，雨点唏哩哗啦地落在玻璃上。

楚云坐下来，打开了一瓶红酒，给两个美女倒上。

苏菲品了一口，说：“我就喜欢楚云家的这种红酒。第一次喝就爱上了。”

安如烟也品了一口，说：“嗯。虽然味道有些怪，不过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楚云笑了笑，说：“苏菲，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苏菲说：“我辞掉了血月的工作。”

楚云抬起头看着苏菲，说：“端木他竟然答应了？”

苏菲说：“不答应又如何？反正我不想干了。他也知道，强迫我也没有用。”

苏菲放下酒杯，转而对安如烟说：“小烟。你也离开血月吧！虽然是我把你们拉入血月的。但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血月的内幕。现在……总之，你最好也快点离开血月。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安如烟说：“其实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苏菲讥诮地看着安如烟说：“你知道些什么？不要自以为是好不好？你不会知道的。”

楚云也奇怪地看着安如烟，心想，血月的内幕安如烟不可能知道的。因为这是一件非常机密的事情。如果泄露出去，马上端木锐光就会被通缉和追杀。

安如烟微微地笑了笑，说：“哼。反正左右无人。说出来也无妨，不就是端木锐光要造反嘛？”

“什么？！”楚云和苏菲瞪着一双眼睛吃惊地看着安如烟。

安如烟品了一口红酒，说：“难道我说错了？”

苏菲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如烟说：“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是知道了。”

楚云于是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既然你知道了这个内幕，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血月？难道你不要命了？”

安如烟说：“我只是觉得这很有趣。好像一次探险。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探险。如果，端木锐光能够继续折腾下去的话，我倒是很愿意陪着他一起折腾。我这样做，只是觉得这很好玩！”安如烟平静地看了看苏菲和楚云。好像她所说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

楚云压低了声音说：“好玩？！你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掉脑袋的事情，还好玩？”

安如烟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很好玩嘛！大不了，玩不起了，我和父母一起回兰蒂斯去。”

“回兰蒂斯？……”苏菲不知道安如烟在说些什么，长了这么大，也没有听说过兰蒂斯这个地名。难道是国外的某个地方？苏菲摸了摸安如烟的额头，问：“你没有发烧吧？”

安如烟翘起了一条美腿，放在自己的膝头上。悠闲地说：“反正我觉得这很好玩。你们就算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退出血月的。我还要等端木锐光取得了政权的时候，到总统才可以进入的紫禁城里面去看一看，还要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坐一坐总统的龙椅。……”

“疯了！”楚云看了一眼现在才十九岁的安如烟，说：“难道你是五六岁不懂事的孩子吗？”

安如烟翘了翘自己的长腿，说：“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人生有什么啊？不就是过吗？愁眉苦脸是过，快快乐乐也是过。玩，就是人生的真谛！”

楚云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说：“小烟。我算是服了你了。反正你跟着端木锐光，是掉脑袋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够让你跟着端木瞎干。”

苏菲按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楚云，说：“不要管她！就让她去玩好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够玩成什么样子！”其实，苏菲也是非常气愤的。不过她想了想自己的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养父，觉得现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正常的人越来越少了。

安如烟微微地笑了笑，继续一边品酒，一边晃动自己的二郎腿。

这个时候，苏菲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着安如烟说：“你这丫头和我那个养父一样，都精神失常了。我不管你们了。管也管不了。”于是苏菲摇着头，走进了楚云的书房。

苏菲打开了楚云的抽屉，寻找自己母亲留下的日记。可是当苏菲打开楚云抽屉的一刹那，就呆在了那里。只见，抽屉里的那十来本日记，踪迹不见了。

第五十四章：读心

苏菲呼喊楚云：“楚云，你抽屉里的日记放在那里去了？”

楚云从客厅里走进书房，说：“我没有动那些日记啊。应该还在抽屉里。”可是当楚云来到书桌前的时候，却发现抽屉里空空如也。

楚云发现抽屉里留下了一个纸条。上面有两行字。楚云大吃一惊。展开了纸条仔细端详。只见上面是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一行字：“日记，我已拿去，替你们保管起来。奉劝你们一句话，兔子永远跑不出猎人的枪口。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笼子里。”

楚云大吃一惊，来到了窗边，检查了一下窗子，只见窗子严严实实地锁着，并没有被人撬开的痕迹。又来到了房门旁，打开门向门外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苏菲来到楚云的身边，说：“好像是有人潜入了你的房间。拿走了日记。”

楚云没有说话，他感到一股凉气从自己的后背窜过。

苏菲问：“到底是谁呢？谁竟然有这种本领？……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他偷走日记又有什么用？他有什么目的？”

楚云沉默了半天，才说话：“看来日记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我想，一定是那个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偷走了这些日记。因为，那些日记里只是你父母的一些私密的记录。根本就不涉及其他的内容。试想，偷走这些日记的人，一定是害怕这些日记的内容会泄露他的身份。所以才偷走了这些日记。”

“是吗？”苏菲有些害怕。说：“也就是说，那个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不但活着，而且还就在你我的身边，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还可以轻易地潜入我们房间。如果他想杀死我们的话，也许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的容易。”

楚云点点头，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早不偷、晚不偷，非得现在来偷？难道是才知道日记里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内容？”

楚云于是转头对苏菲说：“苏菲，你最近和什么人提起了这本日记？”

苏菲说：“没有啊！我没有和什么人提起这本日记啊！”忽然，一个念头在苏菲的脑海里一闪，苏菲说：“等等。”然后苏菲的脸色变得煞白。苏菲结结巴巴地说：“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和端木锐光的谈话中提到过这本日记。但是端木不可能是杀害我的父母的凶手啊！”

楚云听了也是一惊。说：“难道你没有和别的人提起过日记的事吗？”苏菲又想了想，说：“没有。”

楚云说：“难道端木锐光会是杀害你父母的……？”

楚云还没有说完，苏菲就打断了楚云的话，苏菲有些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不可能！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是谁也不可能是端木！绝对不可能！”

楚云见苏菲的情绪有些激动，于是来到苏菲的身前，抱住苏菲的头，用手抚摸着苏菲的头发，说：“我们不提这件事好吗？”

苏菲挣脱了楚云的双手，抓住楚云的肩膀，摇晃着说：“你说！你说端木不可能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你说啊！”

楚云不说话。最后说：“苏菲，我想，你也许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虽然现在我不能断言，但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苏菲冷笑了一下，说：“那么，你说，既然如此，为什么端木锐光不杀了我？在我小的时候，他应该很容易就杀了我的。又为什么养虎为患？为什么又要收养我？”

楚云皱着眉头说：“这当然解释不通。”他看了看情绪有些失控的苏菲，急于想安抚苏菲的情绪，于是说：“也许这只是一种巧合。也许我说错了。也许端木锐光并不是偷走日记的人。也许，端木锐光并不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苏菲将耳畔的长发甩到脑后，说：“不！不是‘也许’，而是‘一定’！一定不是端木锐光，一定不是他！”

楚云看出，父母双亡的苏菲，长时间以来，已经对端木锐光具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厚感情。有时候，就如同对于自己亲生父母的感情一样，是一种扯不断的亲情。如果让苏菲接受端木锐光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这个情况，是不可能的。而且，从道理上讲，如果端木真的是杀害苏菲父母的凶手，那么也绝无可能收养苏菲，他一定会斩草除根，所以从常理上来讲，端木锐光也不会是杀害苏菲父母的凶手。

于是楚云拍了拍苏菲的肩膀。苏菲则受了委屈似的，不断地抽泣。楚云说：“你说得对，端木不应该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再仔细想一想，也许还有什么被我们遗落了的线索。你仔细地想一想。”

苏菲则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安如烟，则呆呆地看着苏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苏菲。

安如烟站起身来，对苏菲说：“苏菲姐，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如何死的。但是，如果真的是端木锐光杀死了你的父母。我可以去证实这是不是真的。”

苏菲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说：“小烟，你如何去证实这件事呢？”

安如烟说：“实不相瞒。我……”安如烟低下了头，说：“我会读心术。”

听到了这句话，苏菲和楚云互相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安如烟的话。安如烟则一笑，说：“虽然，我的读心术还处于初级阶段。有的时候好使，有的时候不好使。对于这个人好使，对于那个人却不好使。但是有效率还是在百分之五十左右。也就是说，十个人中，有五个人的心思是我可以看透的。”

楚云微微笑了一下，说：“那么，我和苏菲的想法你也能够知道了？”

安如烟不太好意思地说：“苏菲姐的想法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可是楚云的想法，我却无法看透。”

“真的？”苏菲问：“那么我现在想的是什么？”苏菲并不相信安如烟的话。

安如烟笑了笑，说：“苏菲姐，你现在在想，‘小烟一定在说谎，我现在想吃一个巧克力圣代冰激凌，小烟一定猜不到。’”

苏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你真的可以知道我的想法？！天啊！也就是说，无论我想什么，你都可以知道？”苏菲几乎又一次要哭了。但是这一次不是伤心的要哭，而是羞愧得要哭。

安如烟微笑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如血往事

在血月基地。主楼的六楼。在独孤雨燕寓所的隔壁——端木锐光的寓所里。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只是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点着一个瓦数很小的台灯。并且把光线调到最弱。

窗帘死死地拉上。

而端木锐光正坐在卧室的中央的一个小凳上，面前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火焰忽明忽暗。把暗红色的火光照射在端木锐光有些狰狞的脸上，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是的。端木锐光正在烧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就是苏菲父母的日记以及楚云父母的日记。

的确。就是端木锐光把日记从楚云的家中偷了出来。对于端木锐光来说，出入楚云家中并不复杂的防盗门确实像出入自己家一样方便。而以他的身手，要完成这次行动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为什么，端木锐光清楚地知道日记所存放的位置？为什么，端木锐光能够达到如今的高度？为什么他没有看错过一个人？为什么端木的手段总是能够切中要害？肯定地说，端木一定具有某种超越常人的本领。除了炼金术之外。是的。端木锐光也和安如烟一样，他拥有读心术。而且，相比于安如烟来说，具有更高程度的读心术。他几乎可以看透任何一个人的心思，除了楚云之外。

因此，端木锐光，通过对苏菲的读心，很清楚地知道了日记所存放的位置。而且利用自己超凡的炼金术能力，轻易地打开了楚云房间的大门，取走了日记。临走前，还不忘记留下一个事先打好的纸条。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对苏菲和楚云这两个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助力的人，轻微地警告了一下。告诫他们不要作出出格的事情。不要做出损害血月的事情。不要成为阻碍他庞大野心实现的事情。端木锐光认为，那张纸条肯定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做，也许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端木觉得暴露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即使苏菲知道了自己就是杀死她父母的凶手，也无关紧要。何况，端木十分了解苏菲，她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

端木锐光看着面前的火光，邪恶地笑了笑。顺手将最后一本日记扔在了火盆里。

哼哼哼哼……端木终于抑制不住，发出了令人恐怖的笑声。现在，没有人知道以前的事情了。所有关于他杀害了苏秦、娈婉、以及楚天、欧利亚的线索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他所犯下的罪行了。

端木锐光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盆里的日记本。忽然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往事。往事强横地闯进了端木的脑海。顿时，端木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回忆，渐次展开，如果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

……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少年的端木锐光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欧利亚、苏秦、娈婉和端木锐光，都非常荣幸地师从于炼金界的泰山北斗——人称“炼金圣女”的爱玛。

那个时候，爱玛还是一个五十多岁中年的女性，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是还是美丽异常。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容貌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

爱玛十分爱惜这四个徒弟。而这四个徒弟也都是年少有为，聪明颖慧。爱玛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各种本领交给了这四个徒弟。爱玛发现，如果按天赋而论，端木锐光绝对是超过其他徒弟的。如果端木能够勤学而进取的话，将来的炼金界的江山将由这个孤傲的少年统领。

于是爱玛又特意地培养了端木。使他成为了四个徒弟中的佼佼者。

其他的三个徒弟，苏秦（苏菲的父亲）、娈婉（苏菲的母亲）和欧利亚（楚云的母亲），岁数都比端木大，因此，作为哥哥姐姐都十分爱惜端木这个小师弟。然而，看似温馨的同门关系，其实暗藏着波澜。

端木十七岁情窦初开，就深深地爱上了自己美丽的师姐娈婉。而娈婉虽然对端木很好，却是一种姐弟的感情。娈婉实际上爱的是苏秦。端木看出了这一点，因此，那时，就非常地记恨苏秦。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午后，端木在他们修炼的龙首山的后山的那片玫瑰园里面，采下了十八支玫瑰花，然后将它们束成了一束。用一条粉红色的纱巾包裹好。然后兴高采烈的像前山跑去，想要献给娈婉。他想象着娈婉得到这束玫瑰花时候的样子，不禁嘴角勾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

可是，当端木来到了前山，看到得却是另一幅景象。

只见，在远处的桃林里，娈婉坐在苏秦的身边，苏秦笑着将一朵桃花插在了娈婉的鬓发间。娈婉微笑着拉着苏秦的手，正在甜蜜地说着情话。

看到此情此景的端木锐光，心中仿佛被什么人用利刃砍了一刀。他的心在不住地流血。为什么，自己那么地爱娈婉。而娈婉对于自己的感情却视而不见？端木不能够理解这一切。由此，他对于苏秦的恨意也越来越强烈。端木咬紧了牙关，右手用力地攥住那束玫瑰，手掌被玫瑰暗藏的针刺刺破，鲜血顺着火红的玫瑰流淌下来。而他却浑然不觉。

这是，端木锐光关于少年时最深刻的记忆。

接下来的记忆，却是另一种惨烈的记忆。

在出徒之后，四个徒弟各奔东西。欧利亚进入了血月，而苏秦和娈婉，则进入了死神。那个时候，血月和死神还不是相互对立的组织。只是分离的炼金组织而已。苏秦、娈婉和欧利亚的关系很好。而他们对于端木的感情也都是善意的。而端木却把自己孤立起来，他不能够原谅娈婉对他的无情（爱情），也不能够原谅苏秦把娈婉从自己的手中抢走。因此，一出徒之后，端木锐光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端木想利用远离而忘记娈婉。忘记对于娈婉的爱情。但是端木没有想到，他在外面闯荡了十年，自己已经三十岁的时候，也依然没有忘记娈婉，对于娈婉的爱意依然没有变淡，反而因为分离而越加浓烈。可以说，端木锐光还是一个多情而深情的人。

于是，端木在一个雷雨大作的夏日午后，来到了娈婉的家。这个时候，娈婉的女儿苏菲已经十二岁了。当端木看到娈婉和苏秦的女儿苏菲的照片的时候，端木的心中涌起了一团不可遏止的怒火。端木问娈婉，如果苏秦死了，她会不会嫁给他？娈婉没有犹豫地回绝了端木锐光。端木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滋味。端木自认为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不输于苏秦，但是端木锐光不知道有时候爱情是不能用指标来衡量的。

于是，在两天之后，端木在娈婉的家中，将苏秦杀死了。苏秦临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竟然会杀死自己。当苏秦见到端木的时候，还高兴地伸出手去，想和这个分别了十年的小师弟握握手的时候，端木一匕首，就划破了苏秦的喉咙。

当苏秦睁着不解的眼睛，倒地身亡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端木会对自己下此毒手。然而这就是现实。

几天之后，再次拒绝了端木的娈婉，同样死在了端木的手中。

端木在愤怒过后，非常后悔自己的行为。因为，他还是深深地爱恋着娈婉的。他不能够原谅自己竟然杀死了自己所爱的人。

当他再次来到娈婉的家中，看到了她的可爱的女儿苏菲的时候，仿佛在苏菲身上看到了娈婉的影子。端木的鼻子一酸，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也许端木是想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也许在端木的心中也有些后悔了吧。谁知道呢。

……

端木锐光从自己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发现面前的火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如同自己某种感情的消逝。于是，端木锐光站起身来，将火盆里的灰烬倒入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也都没有结束。

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