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马钕
作者:圣斗士宅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978

初chūn三月,清晨的香山县,太阳像一位披着薄纱还没睡醒的年轻少女,笼罩在一片苍茫的雾霭中,氤氤氲氲,朦朦胧胧,多彩绚烂,那秀美的轮廓让人不禁产生意yù一睹芳容的冲动。

片刻,朝阳终于挣脱了云海的束缚,喷薄而出,霎时,万道霞光沐浴着大地,如同晶莹的珍珠熠熠生辉,就像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夜明珠,冉冉而升的太阳光芒万丈,飘然洒落,将积雪悄然融化,化做清澈透明的雪水,静静地流淌,化作片片雾气。

楼榭房舍在缥缥缈缈的雾气中忽隐忽现,恰似海市蜃楼,静谧的晨曦里,公鸡司晨的啼音打破了沉寂,阵阵悠扬的梵声似从远处飘来,提醒着还在衾窝中的人们,一天之计已然开始,须臾,袅袅炊烟拌着慵懒的空气弥散。

不久之后,城中市门中开,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绝于耳,慢慢地,各种吆喝响彻上空,临河桥畔,栏门移去,停泊一夜的大船、小船争先恐后驶来,交织如梭,才过栏门,又要小心翼翼地避开与迎面来的船只碰撞,在船头的篙手不停地向掌橹声发出jǐng告或口令,相互呵责之声分外热闹。

船只艰难进入城中,金sè的朝霞象点点碎金洒落在停泊的小码头上,把河岸的早晨装点得格外妖娆,码头之上,早有人群等候多时,见到货物或亲朋好友,连忙挥舞招手呼喊,又掀起了一阵新的喧嚣。

城东角落坊间,街道特别狭小,而宅第则厅堂深广,仪门jīng雕,一阵寒风呼啸,犹如刀锋割过,chūn寒料峭,反而要比冬季更加寒冷,丝丝缕缕的冷风掠过层层回廊,渗透门窗侵袭入房屋之内,寒气如霜,帷幕似乎也多了层薄薄润湿。

清声咳嗽,难以承受湿寒之气,刘明从舒适的睡眠中悠悠醒来,眼睛依然紧闭,只是扯紧衾褥,蜷缩着身体,抵御寒冷。

然而,门窗好像没有关牢,冰凉的气息不断涌来,在双足缭绕,像要刺入骨髓,而且披身的衾褥似乎也不够宽厚,身体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同时,干涩冒火的喉咙、昏沉涨痛的额头也在提醒韩瑞,自己或许生病了。

无可奈何似的,从卷得严实的衾褥中掀开一丝裂缝,伸出一只纤白细润,如同女子的手臂,习惯姓朝身侧摸去,却扑了个空,仔细摸索片刻,

却见四方草帘帷幕悬挂,从屋顶直落垂地,把卧睡的地方密合围封起来,如同一个读力的空间,偷偷从后门溜回来的刘明支臂盘坐,衾褥圈围着身子,眨眼观望,

披衾站了起来,刘明推开帷帘,走了出去,这是一间古sè古香的房屋,除了几个矮小的案几之外,再无其他家具,门窗是用纱纸贴糊的,明媚的阳光洒落其上,投shè了许多斑驳的光点进来,五彩斑斓,光芒绚丽。

打量着房屋装饰,突然之间,恍然若失,不经意回首,刘明目光落在角落的妆镜之上,模糊的人影闪现,。

镜面处显示的是一个清逸俊俏的少年,年约十七八岁,头发束在脑后,还有几分稚气的脸庞泛着苍白憔悴颜sè,一双眼睛,有如墨玉一般,暗淡之中隐约蕴藏着光泽,目光呆滞迷离,却是没有丝毫的焦距。

下意识地,伸手触摸铜镜,却发现镜中影像动作如一,刘明惊骇难言,,居然换了模样,看情形起码年轻十岁,掐了下大腿,阵阵作痛,不像是在做梦,明悟自己是灵魂附体到这个刘明身上,现在的身体才是十来岁的少年。

嘶,像是撕纸的声音,门扇轻轻挪动,门,开了,温暖的阳光立即倾泻了进来,照耀在韩瑞身上,风,也从外面钻了进来,透过门,可以看到庭院中垂下的绿柳枝条。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道yīn影从门外投shè到房间里,档住了部分的阳光,微眯起眼,刘明抬头望去。

“少爷醒了。”

这个时候,伴随着欣喜的声音,一名少女迎面快步走来,“身子可觉得好些了?外面风大请少爷回房取暖吧!”

沉迷的目光闪动了下,刘明只觉脑袋yù裂,一阵眩晕昏沉,眼前突然发黑,身体摇晃了下,差点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不由自主,喃声唤道:“chūn香……。”刘明一下子忘记现在自己是病人,而且自己游历县城大半天,早已饥饿不堪了。

“少爷!怎样了?”少女也就是刘明的贴身侍女chūn香微惊,连忙上前搀扶,发现刘明气息平稳,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身子未愈,还需静养,快些躺下。”

微声答应,在chūn香的扶持下,刘明回到暖床上躺好,心乱如麻,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只是知道,自己今生,恐怕是再难见到家人了。

细心掩盖衾褥,仔细打量,发现刘明病情没有加重的迹象,反倒是脸上泛起一抹红润,像是准备康愈的症状,chūn香心中喜悦,小心翼翼摆拿碗盏,执壶微倾,一道浓墨油黄似的药汁注入碗中,蒸气弥漫,散发出浓郁的黄莲气味。

“少爷……。”chūn香轻唤,双手微捧药汤,心里却没有底,根据以往经验,以前刘明生病时都是使用针灸治疗,不饮用药水的,这个时候,刘明应该是躲藏在被窝里,拒绝饮用苦口的良药,昨天还是因为刘明昏迷,自己才能帮他喂食药水的。

然而,出乎意料,未等chūn香耐心劝勉,许下只饮一口的谎言,刘明就伸出瘦削的手臂,接过药汤,壁沿微碰嘴唇,浓郁刺鼻的味道就让他皱起眉头,还好,已经不是畏苦的年龄,轻轻昂首,碗盏已经见底,留下一层粉渣。

还真别说,或许是没有受到污染,纯天然的草药味道十分明显,特别是那苦涩的黄莲,让刘明愁眉苦脸,咋舌不止。

脸上悄然浮现欣慰笑容,稍稍敛熄,chūn香和声道:“少爷放心,只要再服一次药汤,待身子好些,就不用饮用了。”

所谓一而再,再而三,分明是在哄小孩,刘明下意识地撇嘴,突然醒悟过来,在他人的眼中,自己不是小孩又是什么。

察觉不出刘明的心思,站了起来,chūn香微笑道:“少爷,才饮了药汤,先休息片刻吧,我再去厨房煮些肉粥送来。”

可能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刘明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轻轻点头,合上眼睛,似乎要睡了过去,chūn香轻步退出,穿妥屐鞋,小心挪合房门,悄然无声而去。

房中,刘明睁开眼睛,长长叹气,心事重重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困意,无论是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异世界,恐怕也睡不踏实吧。

我有一个梦想,自己是地主家少爷,家有良田千亩,黄金万两,终曰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就是带着一帮狗腿子上街调戏良家少女!

不经意间,往昔与好友打趣的笑语在脑中掠过,刘明心中苦笑,从记忆中了解,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自己附体的少年也叫刘明,家中殷实,固然没有万两黄金,不过良田千亩还是有的,也算是香山县排上名号的小地主。

以刘家的资产,只要不挥霍败家,锦衣玉食谈不上,却也不愁吃喝,终曰无所事事,十分正常,期待已久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刘明却没有丝毫欢喜,想到自己在也不能侍奉另一个世界的双亲,心中暗自悲痛。

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

刘明怀思,滴泪。

叹了口气,慢慢平复心情,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当然,确切地说,以后世的标准,灵魂不算,身体肯定熟于未成年,就算现在是大华明华年间,也还是半大小子,因为古代衡量是否成年的标准,不在于年龄大小,而是在于是否已经娶妻生子。

脑子闪过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阵疲惫掠过,迷迷糊糊之中,还在念想,

难得回到传说中繁荣昌盛、辉煌壮丽的古代盛世,如果不趁机见识其中繁华,留下零星半点属于自己的痕迹,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机遇。

刘明思cháo起伏,慢慢回忆起今天在香山县的遭遇。

“刘兄安然无恙,小弟就松了一口气了。”

刘明回首,离自己数丈地方正站立着一名十来岁的少年,话语正是从此人口中道出。

用「美男子」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rǔ白sè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jīng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sè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古代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潘安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sè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刘明脑中急速转动,幕然想起,这位美少年正是自己的同窗好友-马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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