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醉酒献计
作者:三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58

话说弧厄继任御庭侍郎以来,一心yù将尹球等三人杀之而后快,却苦无良机,这rì,弧厄于太史府中拜访伯勉,二人叙旧长聊,把酒谈天,酒至星夜,已然大醉,二人塌足而卧,忽听弧厄言道:“乱臣贼子,我弧厄若不将你等一一杀死,世不为人。”

“兄长要杀我,我便取刀于你,只是杀了我可没人在陪兄长喝酒聊天,兄长岂不寂寞?”若以伯勉平rì言仪,此番话绝不可能从他口中而出,如今如此调笑,显然已是仈jiǔ分醉意。

“先生说笑了,先生饱赋才学,德高望重,又怎得是乱臣贼子?我所说的乱臣贼子是祭公易,尹球等一杆误君误国的jiān臣。”弧厄也是醉意横生,此番话前端说得甚为小声,有如蚊吟,但“祭公易,尹球等一杆误君误国的jiān臣”这后半句却说得声洪如钟,吐气如牛,言语中渗出一股杀气。

“该杀!此班佞臣,欺君弄朝,人人得而诛之”伯勉此话也说得甚为大声。

“哎!连先生也这般认识”只听弧厄顿了顿,又道:“可惜我有杀贼之心,却无杀贼之力,此杆贼子,名列三公,位高权重,进出王城定是前呼后拥,声势好不浩荡,即使我武艺再jīng,恐怕也难以入手。”言毕连身叹息。

“哈哈哈!”只听伯勉笑道:“我当何事令兄长如此烦恼,原来今rì兄长来找我喝闷酒,便是为此?”伯勉拿起酒盅递于弧厄,又为自己满了一盅,两人卧地而饮,一盅黄酒尽入腹中。饮毕,伯勉长袖抹了沫嘴,又道:“山尽於慌,水穷於源,兄长yù杀贼子,我倒有一计,定能让兄长为国除害。”

此话一出弧厄醉意大减,猛的坐起身来问道:“此话当真?”只见伯勉自顾自的饮酒,面带微笑,显然醉意更胜,弧厄好生失望,轻言道:“先生又说笑了,只怕我弧厄再有通天本领,也难近贼身”

“倘若贼人势纵,此事固然难成?假如贼子只支身一人,兄长要杀之那便有如饮酒吹灰一般,又有何难?”伯勉笑道。

“话虽如此,可这班贼子平rì里欺君弄朝,早已怨声载道,世人皆想嚼其肉、啃其骨以泄恨,恐怕就连上茅厕都有侍卫同行,要其只单身一人,如何做到?”弧厄问道。

“若是旁人,自然无法做到”只见伯勉面带微笑,不漫不紧的又满上一盅酒,却不急于拿起,突然比出右手三根手指言道:“能令其单身一人,孤立无援者普天之下只有三人。”

“哪三人?”弧厄此刻酒劲已去了一大半,正正经经的问道。但见伯勉仿佛醉得厉害,恐其方才所言只是酒后妄语,心下有些失望,又想若真能手刃贼子,为父兄报仇,为国除害,即便陪上自己的xìng命也是要去做的,哪怕有丝毫可行,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想至如此,心中好不焦虑。

“兄长不防猜猜”话毕,伯勉这才摇摇坠坠的拿起时才满上之盅,又是一饮而尽。

弧厄低头沉思片刻,微言道:“这第一人自然是当今天子,这第二第三人嘛……”又苦思片刻,始终不解,早已是憋得心急如焚,侧身从伯勉手中抢过一盅酒,“咕嘟”一口,一饮入腹,言道:“先生好生为难我,若要我上阵杀敌,我弧厄勉强可行,但论才智计谋,我弧厄怎及先生万一,先生既已成竹在胸,不防直言相告,如我这般蠢人,那里猜得到。”

“哈哈!”见弧厄如此焦急,伯勉不慎笑道:“伯勉并无捉弄兄长之意,兄长且勿动气,只是这般道理若不象兄长言明,此计难成,我来问你,尹球等一班贼子最听谁人之言?”

“身为臣子,自然是最听大王之言”弧厄道。

伯勉摇了摇头言道:“非也,身为臣子,王命虽不可违,但这帮贼子如今身份地位确是拜一人所赐。”

“何人所赐?”弧厄又问道。

“此人乃当今王后,褒姒。”伯勉道。

弧厄低头蓦然不解,满面疑容,又听伯勉言道:“褒姒此人乃当年下大夫洪德为救其父褒响,在褒国寻到的美女,洪德以三百匹布帛买来此女,献于大王才换的其父褒响免受牢狱之苦,岂知此女疏不简单,刚一入宫,大王便十rì不朝。后又频繁招尹、祭、虢三贼入**相续,此等贼子如今能平步青云,相信是此女于大王的耳语之谏。而此女如今能贵为王后,三贼可算功不可没……”伯勉顿了顿,又道:“恐怕三贼如今最听的,并非王命,而是后令。”

弧厄恍然,说道:“如此说来,先生所指三人,褒似便为其二,那这其三又为何人?”

“这其三嘛,不是别人,正是兄长你”伯勉道。

“我?如何是我?”弧厄更加不解,心想我只不过驱驱一王城侍卫总管,这帮贼子位居三公,怎会将我放在眼中,更莫说能令其支身一人乖乖前来会我,简直比登天还难。

伯勉言道:“原因有三,其一,兄长有任意进出王城**之印鉴;其二,兄长职责所在,必须贴身保卫大王跟王后;其三,兄长虽为官却不参政,平rì不喜言语,不露深sè,真可谓是出其不意啊。”言罢,哈哈大笑,便又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弧厄沉思片刻,仿佛有所悟,问道:“莫非先生要我假传王命?”

“非也!”伯勉摇头回道:“王命如天,凡受命者必见王鉴,若无王鉴,贼子定当生疑。但若假传后令,此计定成。”

“可是……这……”弧厄不暇细想,却总觉不妥。

“兄长还有疑虑,我便再送三理于兄,疑虑定解。这一理,兄长进出宫中容易的紧,相信要取得王后所用一件饰物也定非难事;二理嘛,尹、祭等贼唯利是图,若是王后有何差遣,便是要其爹娘xìng命,恐其也会一并送上;这三理,传言王后从未开颜一笑,如今普天之下四处张榜,榜文有言,谁若能令其开颜一笑,便赏黄金千两,布帛千匹。”话到此处,又饮一盅,笑道:“此乃三原三理,今一并送于兄长,祝兄长早rì为国除jiān,为民除害。”言罢,终于酒足意浅,沉沉睡去。

弧厄见伯勉已然醉倒,喊了两声,不见作答,这才唤来府中下人,将伯勉扶回房中就寝。再回想伯勉方才所言,觉得却是道理,又自行勾画了其中细节,如此这般一番,感觉已甚为合理,万无一失,心中大喜,便连夜离开太史府,回宫去了。

伯勉一觉醒来,以是次rì晌午,只觉头晕目眩,浑身酒气,浑浑噩噩的好不难受,方知乃昨夜贪杯所致,逐摇头叹道:“我腹无疆能吞海,却做鱼虾戏于池”这才叫下人打点起身,至厅中进餐,不见弧厄,以为其昨rì定当大醉,尚未酒醒,唤来下人言道:“快去请纪爷出来,昨rì未成尽兴,今rì再饮。”岂料下人答道:“昨夜少爷醉了,纪爷吩咐小的好好照料,连夜回宫去了。”伯勉只道其xìng格豪爽,不拘小节,怨其酒醉回宫,也不等天亮再行,正yù进食,突然想起昨夜恍惚中似有三原三理之说,心下骇然,大叫不好,猛得跳起身来言到:“弧厄此命休矣!是我酒后妄语,害你xìng命…是我害你啊…”逐令下人取来朝服,匆忙换上,直奔王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