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斗酒
作者:水山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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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和尚闻言端坐不动,斜眼笑道:“袁兄,恐怕不会为一把兵刃而来吧?”

袁自凝目道:“孔兄什么意思?”

孔和尚道:“袁兄早上那手什么功夫?那可俊得很啊!”

袁自暗道,那是风之锁链,哪是什么功夫?说了你也不懂,只是口中应付道:“那种雕虫小技也就搏兄一笑而已,那里值得孔兄夸赞?”

孔和尚眯眼道:“袁兄这样的身手为何要来到此地?若我有袁兄那样的功夫,绝计不会来洪家干事,投入军中必能派大用场!”

袁自道:“孔兄过奖,孔兄一柄龙骨钺出神入化,江湖中何等逍遥自在,出现在洪家恐怕也不仅仅是享福那么简单吧?”

孔和尚似笑非笑道:“在下先问了袁兄,袁兄来此何为?受托?还是自家寻来?”

袁自暗道,你能说出这话怕是洪家包括你孔和尚在内的很多人都是受托,或是自己寻来了!所以说言多必失,只要你开了口,就算你是老狐狸,也总要露点马脚!

袁自一笑道:“袁某厌倦了雪山苦修生活,托人寻找入世之所,辗转相托朋友寻到了此地,所以孔兄所言自己寻来,也是对得上,嘿嘿,只是孔兄所言受托就不懂了,还请孔兄指点一二,这洪府之中还有人受托而来么?”

孔和尚已知失言,摇摇头笑道:“袁兄高人,和袁兄比起来,在下倒是庸俗了,江湖独行虽然逍遥,但尘世颠簸流离十分辛苦,如今孔某今年已过四旬了,自然希望安稳度rì,所以自己寻来,应聘入府中,至于受托一说,也是以常理妄加猜度,信口胡言,袁兄不要放在心上!”

袁自微微一笑,随即换了话头,海阔天空般聊了起来,只是孔和尚老jiān巨猾,口风紧得很,后面百般试探竟是再无没任何收获。

闲聊之际,袁自目光扫过能见之处,留心观察之下,也没有发现任何中空尖锐器物。

第二rì,农历九月初三,袁自被大公子叫去参与一个酒会。这是袁自第一次跟随大公子洪熙出行,只见大公子一人骑着一匹黑sè骏马走在最前面,那骏马并非帝国所出,格外高大神骏,十来个随从相拥而行,声势颇有些浩大。路人知晓这是权势人家纷纷避让,一路上没任何人敢稍有妨碍。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直接来到两江郡最好的酒家竹园香,酒保立即迎了上来。

洪大公子依旧混世魔王做派,立即要求整个二楼腾空。据说大公子每次设宴都像今rì一样从不提前告知店家,来了就把人轰走!

一行人大摇大摆上了二楼,楼上人大多很知机,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这个年月傻子都知道土豪不能惹,所以走得还是很快的,眼下楼上只剩下一对父女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也拎起花布包袱就要走了。那女孩儿眉清目秀,老者花白头发。

洪熙邪笑道:“女孩子可以留下!”

这对父女不敢答话,老者佝偻着背低着头,也不看众人,一拉女儿,匆匆下楼去了。

洪大公子哈哈大笑,并没有拦阻。

这个酒会排场很大,摆了数十张桌子。洪大公子作东,坐了首座,袁自和孔和尚两人站在洪大公子身后。来的人都是大公子的狐朋狗友,大多是些纨绔子弟,呼三喝四上了桌。

酒店楼下飞鹰犬马,也是热闹非凡,奴仆们大多在楼下用简餐。

时辰已到,楼上却还有几桌空着。

“习文,孔和尚你们两个带袁先生坐到那桌去!我叫你们坐,你们就只管坐!”洪大公子道。

他似乎无所谓客人来不来,只要够热闹就行,厅内每个桌子很快就坐满了。

袁自等人虽在吃饭,暗中却关注着洪大公子情况。

此刻围在大公子边上的绝大多数都是熟悉面孔,气质也相仿,都是些胡作非为的公子哥儿。唯有一位马脸身形高大健壮的白袍人格外刺眼,他虽也簇拥着大公子频频举杯,气质却明显不同,那是一种狼一样的气质,又如刀锋一般锋利。

洪大公子等喝了一顿道。

洪大公子脸一阵红,一阵青,双拳紧握,即将发作。孔和尚和袁自一前一后已经赶到。

需知以洪熙的武道实力如果碰到高手,恐怕一招就结束了。

袁自等人随时准备出手,但怪异的很,洪熙就和白袍人就这样互相瞪着眼,两息之后,袁自就看到大公子萎顿倒在地上,不断呼嚎,口吐白沫,在地上翻滚。

白袍男子脸上神sè同样非常奇怪。袁自看得清清楚楚,白袍男子从头至尾根本没有动手,洪大公子是自己倒在地上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有人眼难见的暗招?袁自不相信这俗世有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孔和尚面无惊sè,只是淡淡道:“我家大公子他不能再喝了,阁下适可而止。”

白袍男子淡淡道:“你是洪家人么?”

孔和尚眯眼道:“我孔和尚加入洪家两年有余,可以说是半个洪家人!”

他有意抬出名号,免得对方不知进退。

“那么你是洪家哪个太太生的?哈哈哈!”白袍男子忽然哈哈大笑。

孔和尚脸sè顿时难看。这已经很明了了,白袍男子故意寻事。

“洪家没人么?洪家来个人承认不行就算了!哈哈哈哈!”白袍男子笑个不停。

孔和尚脸sè忽然变得发青,接着发红,全身骨骼“吧,吧”直响。

袁自看得清楚,这是要动手的标志,立即走上前去。

白袍男子前面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很壮实的劲装青年,另一个却是极其平凡的中年人。

这位劲装青年双手握两把钩子,一把金sè,一把银sè,灿烂夺目,形状比一般钩子多了一根狰狞的獠刺。

孔和尚呆住了。这样一对钩子太模样太鲜明了,太好认了,这样一对钩子只可能属于一个人的。

“天钩?”他咬牙道。

那位青年淡淡地点了点头,孔和尚不动了。

天钩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因钩法而得名,当年十三太保就是在这对钩下和人世彻底告别了。只是,只是天钩一般在都城活动,怎么来到了这里?

袁自站住了。

那位极其平凡的中年人没有兵器,神sè木讷,却让袁自感受到真正的威胁,这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这位中年人没有看孔和尚,却向袁自看了过来,原本木讷的神sè忽然起了变化,那是一种受到威胁的自然反应。

白袍男子诧异地看了中年人一眼,再次看向袁自,神sè渐渐怪异起来。

酒楼空气中流淌着诡异气氛,没有人说话,甚至喘息声也没有,生怕一说话、一个呼吸就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来。

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一道灰影飞上了二楼。

“谁说洪家没人?”灰影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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