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色
作者:北大西洋2010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324

等到太阳偏西,空气中有风吹过,风迅速带走了树皮里的水分,树皮打成卷卷。

虚我休息够了,这才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站起身来,说声干活。

储北一笑:“跟你干活,真是神魂颠倒!”

“你看着我,我教你怎么干。”虚我抓起一条树皮,将风干的纤维抽出来,一条一条地抽,虚我对这种活很熟练,储北就不行了,一抽,不是断了,就是扯不下来,不会用这股劲,这种细致活储北干不来,他将一条条的纤维连缀一起,继续在阳光下晒。

虚我抽完丝,就开始织网。

储北一看:这是要捕鱼?

“我要编一张特别大特别大的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张网应该叫因特网。”

“对,是人的网,专门捕人的,这种网,是用天然的树纤维做成的,隐入水中,融入水底,水rǔ相溶,没人看得出来。拉出水面时,不脱泥带水,而且韧劲十足,拉不折扯不断。”

“你前世是搞推销的吧,我真的十分佩服你的脸皮。”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曾经用这种网打过鱼。”虚我编起网,但是他编得很慢,等到rì光斜斜地沉入到扶苏河之下,星光很快闪现。

虚我看不清手里的网,放下手里的活计,用剩余的树枝捕成一张床。

“夜晚,我们就在河边住一宿,我们看着这些网。”

“这样的破网,会有人来偷吗?”

虚我说:“这可不一定,我们不看着的话,不会有人来偷,但是我们在这里看着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人来偷了。”

储北想一会儿,没想清楚,虚我这是不是没有逻辑没有智慧?他是想让人来偷,还是不想让人来偷。

有没有人偷不是储北关心的问题,他只对在哪里睡有兴趣。不回到洞里去,那只好和衣而睡。

储北想将外衣脱了,可是刚脱下去,身上就落满了蚊子,于是又穿上。

两个人仰面朝天躺下,看着天上的月光,虚我伸出手指,细数天上的星星,突然笑起来:“苍天,为着这一天,我等了许多年,真是天助我也,储北,你一来,就带来了我的好运,苍天,我又和你见面了。”

“可是,你的好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你让我远离家人,生死不知,真假难辨,似有是无,我是不是存在都是个未知数。我就是X,你就是Y。我们在一起,就是X+Y=C,有无数个解。”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zì yóu就是自在。”

储北此时已经有点想家了,远离亲人,身边多了这个神经西西的虚我,听名字就觉得不存在。此刻,虚我没有了动静,不再说话,储北真的觉得有些不安了,这个虚我是真的还假的,会不会是自己想像出来的?

“虚我,你还在不在?”储北小声地问。

没有回声了。

储北伸手去摸,旁边并没有虚我。储北大惊:“虚我,你到底在不在?”

还是没有声音,储北爬起来,借着星光,他看到了虚我就在他的右侧,刚才是摸错了方位,虚我已经睡去,储北轻轻一笑:就当他已经不在了。

这样的一个夜里,储北再一次想起家,他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父亲经常在外面吃饭,等到回来时,夜已经很深了。很多的夜晚,储北常常是和母亲一起度过的,回到家里,母亲就已经做好饭菜,放下书包就吃饭,放下筷子,在房间里走过几个来回,就是再拿起笔,一个人默默跑到书房,啃他的书本。

书已经看破损了,但是知识却一直没能消化,储北一个人,在书桌前看书时,心里一直想着别的事情,比如说想着家里什么时候突然停电,或是母亲有事突然出门,等母亲一走,家里就是储北的天下,他就可以做喜欢的事了,玩一玩游戏,拿起手机和同学打声招呼,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将同学叫到家里一起闹一闹,哪怕是睡上一觉。

最神的是,储北早早就能听出父母的脚步声,一听到他们的声响,储北就会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眼睛对着书本,心却在九天之外。

储北难以入眠,思来想去,最近经过的事,总是想不明白,他甚至想到,自己会不会真的已经死去很久了,或者是根本就不曾活过,他不时地问自己:从前的一切都不在了,不知道从前的自己还在不在?

这样的一个问题,让储北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他也不愿意再去想,天亮的时候,储北来到河边,看到扶苏河里的倒影,他舒了口气,确信自己可能还在。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耀在扶苏河上,虚我对昨天晚上一夜的平静,耿耿于怀,按虚我的想法,恶人魔在昨晚应该出现在扶苏河上,他们会在夜里搜寻,可是他们并没有来,虚我认为恶人魔太过轻视自己了,不知道恶人魔的人在哪里寻找自己。

太阳高出林子,虚我躲进了树林里,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开始织网。储北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旁边将织好的网,连在一起。

一连织了三天,终于将一张大网织成了。虚我看了看这张大网,对储北说:“你还要将这张大网还原成一张张的网片。

“那我这几天的功不是白做了?”

“不白做,你不连起来,我怎么能知道够不够大哪,而且更主要的是,这几天里你若是无事可做,定会不断地sāo扰我,不让我好好干活。”

储北又一张张地将大网变成小块,虚我将小网片运到河边,全部运完之后,虚我又让储北再连成一张大网。储北一听急了:“你这是折腾我哪?”

虚我说:“在林子里时,那张大网太大了,我们不拆零就拿不出来,到了河边,我们不连起来,就不能下到河里。”

储北将大网重新连接起来,铺在河边的地面上,像一块紫地毯。虚我说这网还要好好晒一晒。

虚我坐下来,看着天上的阳光,在他的心里,自信挤走了一些不安,虚我看着储北:“辛苦了,让你受累了。”

储北突然站起来,jǐng惕地问:“是不是又有麻烦等着我去做?”

虚我无奈地说:“这次,我说的是真心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