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诗人
作者:扶山大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426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shè着大地,但却不灼热,有些温暖,有些慵懒。一个花草盛开的院子里。几个人正在品茶聊天,其乐融融。一只狗和一只猫暂时摈弃了介怀,背靠背地躺在地上晒太阳。

“大师啊,这一次你一定得多留几天,和我讲讲话,我们这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咯!”

“老丈客气了,是我们打搅了才是,还望海涵!”

“哪里的话,有大师您的光临,是我的福气,是我全家的福气,是全村人的福气!”

“客气,客气!”

“哪里,哪里!”

……

如此官方又没营养的对话,不用问是和尚与次旦老头了!和尚旁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不就是猴子等人嘛,次旦老头的身后也规规矩矩地站了一个二八少女,冰肌雪肤,柳的眉毛,樱桃的小嘴,俏生生的一个画中人!这正是次旦老头的女儿央金,只见她闪闪缩缩地躲在次旦老头的身后,悄悄地观察着这支传说中的马戏团,一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溜走的样子。

正当和尚与次旦老头再想客套一番,打发下空暇时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很快,一群村民兴冲冲地闯进来了,为首的竟是次旦老头的儿子边巴。人未到声先到,一声“父亲”惊醒了发愣的次旦老头,老头未等别人开口,便先拿出了族长的威严:

“安静!吵什么吵,规矩哪里去了?还吵,再吵就族法伺候!”

人群在老头的yín威之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有一种人,做事总是处处被动,就算一开始是主动,最后也还是逃脱不了被动的命运;另一种人,做事喜欢主动,就算是处于被动,他也会想办法被主动!次旦老头无疑是后者。

“边巴,你说,发生了什么事?”人群彻底安静下来后,次旦老头问道。

憋得脸蛋通红的边巴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父亲,不好了!村子外面来了个妖人,用妖法把村子里的女人都迷住了!”

“什么?!”看到平时镇定的儿子一副慌张的模样,尽管次旦老头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听了此话,也还是吃了一大惊。

“跟我来!”老头大喊了一声后便冲了出去,人群也跟着一下子走远了。

这时,师徒一行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没办法,白吃白喝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帮忙的。而且,如果主人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岂不是变成了瘟神?

当来到村中心一个平时开大会用的小广场上时,众人都大吃了一惊。那简直是人山人海啊,而且全是女人,上到拄着拐杖的老太婆,下到懵懵懂懂的小萝莉,应有尽有!而且广场的各个角落还不断有女子冒出来,加入到广场中的队伍中。

女人们安安静静地拍着队,队伍围绕了广场好几圈,完全看不见广场zhōng yāng的情景。尽管如此,现场还是一片混乱,下面列举几个混乱的源头。

例子一,主角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阿花,阿花,你不要走啊!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男的拉着女的。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嘛,没忘!可是现在已经是世界末rì了,所以你就不要再烦我了!”女的甩开男的。

“阿花,我不让你走,我就是不让你走!”男的死死地抱着女的。

“滚开吧,你!”女的狠狠地踹了一脚男的命根子,走开了。

“阿花……”最后只剩一声悲呼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能绝。

……

例子二,主角是一对中年男女。

“孩子他妈,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孩子们怎么办呐?没妈的孩子像跟草啊!”男的挡住女的。

“孩子他爸,你省省吧!孩子们都已经行过成年礼了,现在是要学会dú lì的时候了,你走开吧!”女的推开男的。

“孩子他妈,你不能走啊!我的积储全在你手上啊!”男的抱着女的腿。

“你去死吧!”女的踢了一脚男的,男的吃痛放手,女的走远。

“孩子他妈……”悲呼的凄惨程度比上例有过之而无不及。

……

例子三,主角是一对老伴。

“老太婆,不要胡闹啦!快回家洗衣服做饭去,我这老腿又痛了,你给我捶捶呗。”男的拦着女的。

“老头子,我没有胡闹,老太婆也有chūn天啊,你去找别人给你洗衣做饭吧,我走了,再见!”女的绕过男的。

“哎呀,心脏病发了,哎呀,吸引困难,要死了!”男的躺在女的跟前。

“那你等着吧,回头救你!”女的跨过男的,走远。

“老太婆……”声音虽然不那么明亮高昂,但个中所包含的辛酸可真是让闻着伤心,见着落泪啊!

……

偌大一个广场周围正发生着数不清的上述例子,哪能不混乱呢?

这一幕正是次旦老头目睹的场景,当场,老头就气得脸红脖子粗,“这还了得?这样子下去,雅马村落不是要变成寡佬村落了麽?”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一切的结局都将在这个广场的中心之处!当即,次旦老头带着族人怒气冲冲地挤了进去,经过千辛万苦,被掐肿了两条仅有的胳膊之后,终于闯进了去!次旦老头定睛看去,与此同时,一声惊呼在他身边响起:

“爹爹,不要看啊!”

不过显然已经迟了,老头不但看了,也呆着了,一动不动地就像被下了定身咒。

广场中心到底有何玄机呢?只见那里摆了张桌子,桌子后面坐了一个男人,也许不是。那人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透露着沧桑的嘴唇,脸庞尖尖瘦瘦的,咋一看,真不知道是男是女!

一身白袍的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sè了,分不清是他吸收了所有的光芒,还是所有的光芒在他身边都没有了sè彩!他很喜欢笑,有时高贵典雅地笑着,有时慵懒地笑着,有时如沐chūn风地笑着……但不管怎么笑,那一丝伤感都无所遁形!

他的面前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桌子的另一边也有一张凳子,每个轮到的人就在他的对面坐下。往往每个坐下的人都会暂时地失神几秒,因为他那完美的笑容。

“赞美好天气!这位美丽的小姐,我看你脸sè发青,印堂发黑,近期必有血光之灾啊!不过不用怕,我这里有张驱魔辟邪的护身符,你收好了!”

“赞美好天气!这位甜美的小姐,我看你满脸红光,近期必有喜事啊,不过这其中似乎会有一点风险……不过不用怕,我这里有张天宝运道符,你收好了!”

“赞美好天气!这位高雅的女士,我看你脸sè平淡,想必是生活过得太乏味了,想不想时来运转呢?我这里有张天魅开光符,你收好了!”

……

这一切很安详,很平静。凡是注视过那个男人的身影的人,所有的怒气都会烟消云散,因为那个男人的平静已经感染了他!注视的下一秒,你就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叫同情的情绪,因为你会看出他隐藏的悲伤。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责怪他吗?至于一直看着他会是什么后果,没有人知道,也不想知道!在雅马村落的汉子的想法中,那一定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他们选择了逃避,逃避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看那个男人!

直到和尚轻轻地拍了一下次旦老头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不过此时的他锐气已经去了一半了,走在师徒一行的身旁,再不说话了。当下,一众人走向了那个男人,不过除了师徒一行之外,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望着那个男人。就好像是一群做了坏事的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一样,那场面着实滑稽,特别是来的时候还那般气势汹汹。

次旦老头虽然没有低头,但也不敢对视那个男人。他虽然对那个男人发不起脾气,却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只见他向着那些排着队伍的女人大吼道:

“干什么啊?造反了不成?都回家去,再不走就族法伺候!”

出于次旦老头多年的yín威,女人们还是停下了脚步,但仅仅是停下而已,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大家回去吧,今天到此为止了!”一个干净明亮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个男人站了起来。

听到此话,女人们终于离去了。不消一会,广场上便人去场空了。

见到这一幕,次旦老头更生气了,他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可是他又能怎样呢?最后,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挥了挥手,把一班头低低的汉子也打发走了。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也收拾好了摊子,向一行人缓缓走了过来。走进了后,他先是温文尔雅得行了一个礼,接着自我介绍道:

“赞美好天气!你们好,我叫子巾,来自遥远的地方。初次见面,没什么礼物,我这里有张……”

“停!”次旦老头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实在没有心情听废话了,“这位纸巾小弟,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次旦老头的脸上**裸地写了三个字,不欢迎!

“是子巾,不是纸巾。嗯,是这样的,我最近夜观天象,发现西南方星光黯淡,隐隐有股黑气冲天而上,大凶之象啊……”

“停!”可怜的子巾话又再次被打断,这次打断他的是猪头,“纸巾兄,这里有妖气吗?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是子巾,不是纸巾!这位猪兄,看你相貌奇特,定是个大人物!好吧,其实我是个游荡诗人,今rì被此地的美丽风景所吸引,就像一只飞蛾被火光吸引了一样!我轻轻地来,必将轻轻地走,绝不带走一朵花,请你们放心!”

听了此话,次旦老头的脸sè才好了一些,但他还是问道:

“纸巾老弟,你既然是诗人,可否作一首诗来听听?”

“是纸巾,不是子巾……好吧,不过我向来只赞扬美好的事物”,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了次旦老头身后的央金,“有了,就为这位美丽的小姐作上一诗吧!”

只见这位纸巾兄回来地度了几步,轻轻吟道:

温热的夏天的雨,

打在树林上,

引起了每一片树叶的颤抖。

就像我的心,

当他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