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路并进
作者:烈血炎黄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375

“好汉子,好英布!”嚣栗子口中吐出混杂着血气的郁结闷气,推开身后扶着自己的手下,大戟撑着雪地站直了身子,怒目圆睁向英布赞一声,却肩膀活动开来时候,双臂的关节噼里啪啦爆豆子般,那是经脉骨骼活动开来的标志。

“你也还不错!”英布微微一笑,李寇能给他进攻时候受阻,这嚣栗子力量虽然也算不小,却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再来!”嚣栗子暴戾的目光迅速流过双眸,宽厚的手掌将大戟倒提,飞步前进间到了英布面前,狠狠一个直搠不留余力便向英布刺过去,英布哪里惧他,偃月刀翻飞如云仗着自己快速只攻不守,每一次都能迫使嚣栗子放弃眼看便要得在自己大戟上的凌厉打法,数个回合过后,嚣栗子心下骇然,这英布,果然悍勇过人,远非一人之敌,当下便有忠心的手下过来围攻,英布偷眼去看李寇,已然在郑闶带路下直奔马厩没有能抵挡者。

“贼子敢尔!”猛然间,李寇大喝,一矛直奔后方一人而去,却他也不必回头,但听风声大紧便知有人暗箭偷袭,却偏头处,果然羽箭惊风擦着自己脸面在眼前带起一蓬血雨,却是那暗箭正中马贼一人脸面,生生将那人面目都给带进了大脑中去,红的白的森森在血液中触目惊心。

却与此同时,李寇脱手而出的长矛直直刺中那暗箭偷袭的马贼,沉重的力道不能抵御,李寇腰间长剑出鞘时分,马贼们眼睁睁便看着那中矛的同伴厉声惨叫间向后倒退,不知一路撞翻了多少人。

“此乃何人?”嚣栗子偷眼去看,李寇一把剑最前方冲突开来,自己的手下完全不能抵挡纷纷后退,目瞪欲裂大声想英布问道。

这是个机会,心神分散的嚣栗子远远不能抵挡英布的进攻,却英布不愿趁人之危偃月一收向后退去三步,身边夹攻马贼不敢独自上前,但听他傲然道:“我家主上,苍狼旗主人便是!”

嚣栗子一惊,脱口便问:“李将军不在襄平安坐,我嚣栗子与你苍狼旗无冤无仇,何故今日苦苦相逼?”

英布哈哈笑道:“辽东,乃我家主上辖地,不容有苍狼旗之外的势力存在,前次刘胡偷袭我襄平城,苍狼旗若不能讨回这个公道,大大小小的贼窝岂不是要欺我苍狼旗无人!”

嚣栗子便知今日之事不能罢休,放眼四顾间,陷阵营将士即便是步战也成三角箭头装,更有五个人或者三个人围成小不住转动,每个人分工明确,长矛在前面齐齐刺出之后,不管有没有得手杀敌,便后面剑手快速前进,口中沉默不欲,却双臂力量更大,横扫而过之后便整个队形前进一步去,不骄不躁徐徐如林。

反观马贼,由于他们长期作为一击不中远扬千里进行掠夺的机动队,没有真正经过有规模的系统而密切配合的队形训练,即便是有人身手不凡,却差了同伴的配合之下只能在陷阵营沉稳进攻下步步后退去。

“毕竟是陷阵营啊。”嚣栗子一声轻叹,马贼在开阔的地带纵马奔杀倒是不用担心陷阵营的威力,眼见陷阵营排成队形冲杀过来时候大不了远遁千里便是,但真正在这老巢中交手,劣势便立马体现出来,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形成密切的配合,即便是陷阵营只有八百人要面对自己的上万人也没有一点劣势可言。

“要是全部人手在这儿就好啦。”眼看手下节节败退李寇已经杀到马厩前,嚣栗子一声轻叹,猛然大喝一声便要想李寇杀过去,战马,可是马贼们的第二性命。

“哪里去!”英布岂能荣他打扰李寇火烧马厩,偃月横扫逼开近身来的马贼,嚣栗子便是他口中的美食,虽他平日里沉默不语,却并不代表便他的骄傲能抹去,若这眼看能给自己一刀击杀的马贼头子从手底下逃脱,往后带领陷阵营,作为李寇手下第一大将,他的脸面能往哪儿搁。

刀锋森森便在身后,嚣栗子是个马贼,也是个精明的马贼,顾惜性命之下哪里肯给英布一刀杀死,无奈之下只好心下发狠转身来与英布要死掐,心道即便是你火烧了我马厩,左右也要拼着一把力气将英布留在这儿。

却谁也没有想到,李寇杀到马厩前面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但见他用长剑捅了捅那马厩并不结实的木门,回头想陷阵营喝道:“撤!”

马贼们目瞪口呆,英布与陷阵营却不久留,将士们大呼一声,掉头便前锋做了后卫,后卫反倒做了前锋,脚步声响起间,嚣栗子给英布一刀迫退,眼睁睁看着陷阵营缓缓消失在山外面,片刻便有赶上去的斥候跑回来报告说陷阵营上了马头也不回便奔山外出去了。

嚣栗子不解其中意思,只是心下暗暗觉着有些不对劲,眼看满院子的残尸横戈,百思不能明白李寇明明要将马厩付之一炬却舍弃了这大好形势潮水般撤退。

却便在他疑惑间,山后忽然火起有战马奔腾的怒潮般声响传来,眨眼间雪光中一彪人马杀来,当先一面大旗,上书“飞羽”二字,旗下一人哈哈大笑:“主上英明,某苍狼旗季心是也,嚣栗子可敢一战?”

狼!

嚣栗子忽然激灵灵一个寒颤,莫名响起笑傲山林的狼群来,它们一旦盯准了猎物之后,便是这般一波一波潮水般攻击,前面一批的任务只是让猎物疲惫,而后面不知要多少波的幽幽狼牙才是扑杀猎物的最终力量。

战马四蹄用粗布包裹着,雪地上也不打滑,季心一马当先率先杀进七零八落的马贼老巢,迎面正碰上嚣栗子,却季心也不认识这个辽东著名的马贼头子,二话不说只当是一个普通马贼头目便一矛横扫过来。

当的一声,英布给与嚣栗子的颤颤双臂还没有恢复过来,季心势大力沉一矛碰撞在那大戟之上,嚣栗子又是身在马下不能借力,但见血箭狂飙,嚣栗子蹬蹬连退数步,瞪大眼睛时候也正对上季心惊讶的目光。

“咦,你能接下我一矛,想来辽东好汉中也便只有几个人,莫非你便是嚣栗子?”身边飞羽军漫漫杀出,一波箭雨之后便是长矛,长矛林刚过长剑又如雪花般落下,马贼们有给战马撞飞的惨叫声中,季心驻马不前但有惊讶语气想嚣栗子问道。

嚣栗子勉强将胸口升腾而起的血气压下,这个季心他是听说过的,李寇帐下闻名于世的大将,第一自然是英布,第二却众人纷纷不能决断,要说带兵自然只有李寇知道季布最是有能,但在马贼看来,悍勇果然的,却自然便是那彭越季心两人。

“苍狼旗全军出动了!”第一个是英布,人群中一把剑便不能有自己人近身的李寇也在其中,现下季心又在眼前,嚣栗子不能不这般想,“原来苍狼旗居然都是骑兵!”

一念至此,嚣栗子丝毫不敢再将这黑山寨当成不能舍弃的老巢,心下有了要逃跑的念头,手上大戟与季心第二次碰撞间便存了怯弱,季心感受到这厮的胆怯,心下有些不满怒喝一声纵马第三矛劈头盖脸砸下,却那嚣栗子再不敢去抵挡,迅速后退数步处,撤身便要向外面突围。

“嚣栗子,某原当你是一条好汉,谁想你居然敢不战而逃,某不齿汝!”季心大呼,李寇安排战术时候便他摩拳擦掌要将这嚣栗子的人头当成自己第一份献给李寇的大礼,这也不是他想要与英布去争那苍狼旗第一大将的名头,谁都知道,李寇在这天下最为重视的人,数来数去只有那么几个,英布当数其中之一,又这大汉在军中威望甚高,将士拥戴归心,便是现在苍狼旗将领们都知道李寇最是看重的季布也甚是敬重,遑论粗豪的季心。

只不过他小小年纪便领飞羽自成一军,心下便对李寇当成自己的兄长,只想着能每一次出战都要尽心竭力将大功摘回来才能对的起这般重托,于是,敌人头领的首级,便在他看来是再好也没有的礼物。

他这一喊不要紧,马贼们闻言便都向自己的头领看过去,嚣栗子心下大恨,但却心下忌惮季心的勇武不敢返身再战,快步直奔马厩而去,在有他忠心的心腹舍命保护,季心也一时不能靠近。

“若是英布兄长在此,哪里能给这厮逃脱去。”李寇文治武功众将不会去比,但每战中彭越他们便将英布当成自己的参考对象,眼下见自己不能拿到嚣栗子的人头,季心便想起英布来。

轰然一声响,战马嘶鸣马贼大喊,原来嚣栗子极快冲进马厩去骑上自己的坐骑,左右数百人护卫便向山下冲出,季心急忙抬头去看,但见那嚣栗子座下战马雄骏非凡,虽比不得李寇的小红马和赤猊,却也是世间难见的骏马,眼馋起来嘿嘿直乐急忙大呼:“都仔细了,不要伤着那战马,老子要定它了!”

马贼们本就是散乱一团的,眼下见自己头领舍弃了自己逃命,心下不满立即起来,有人拼命想要杀出去紧跟上,却季心手下有机灵的家伙一把火点燃了马厩,大火肆虐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封锁屋门,战马慌乱起来冲突不休,哪里能再有人去靠近身边。

季心皱皱眉头,苍狼旗这一次大战之后说不得便要扩编,但战马难得,即便是能去东胡用别的东西交换,总归不如自己拥有的,叹了口气看看渐行渐远的嚣栗子,转头看抬手刺杀疯狂要来自己身边抢夺战马的一个马贼喝道:“都给老子听着,苍狼旗不杀俘虏,我家主上仁厚,苍狼旗正在扩编之中,若有壮士愿意投效,日后封王拜相不在话下,有一心想着还要继续做马贼的,老子也今日暂且不用计较,都给老子滚罢!”

飞羽军将士一起大呼:“但有降者,不杀!”

这年头,谁愿意做那马贼,便是嚣栗子也不过是旧赵的遗后刀口上舔日子的生活,若是有单身一人的这样的日子还则罢了,只是这些马贼久随嚣栗子,置下家小的不在少数,当下闻言便有人放缓了手中的厮杀,飞羽军眼看有人不是尽心厮杀,也都舍弃了这些人转头去找还在顽抗的绞杀。

“将军刺此言可当真?若我等投向苍狼旗,能保证我等不会被坑杀?”季心一言既出,又见飞羽军舍弃了他们这些不再尽心厮杀的,有人便高声问道。

季心哈哈大笑:“我家主上何许人也,岂能食言于你等,某季心便是,愿用项上人头担保,诸君但有真心归降苍狼旗的,不论往日如何,只要诚心革新,富贵不在话下,更遑论家小性命!”

却忽然一人抬手一箭直奔季心面目而来,口中大呼:“我等受头领大恩,岂能背到变节,秦人残暴,李寇杀人不眨眼,且莫相信此人诱惑!”

季心哪里能没有防备时刻有人放水,冷笑间劈手抓住那冷箭纵马向前,只一矛便刺死那人,他身边的马贼却没有再继续追杀,有小股向外逃窜的马贼也不用去追击,便有人当啷放下武器,犹豫道:“既如此,我当弃暗投明,愿托付家小于将军!”

季心点点头,令身边将士散开,却让最先几个归降的马贼做自己护卫,登时马贼们大喜,居然有上千人就此归降,季心命他们去扑灭燃烧的马厩解救出战马,飞羽军纵马奔驰,上万人给李寇英布陷阵营杀死上千,现下归顺的也有千多人,剩下的犹豫观望的居多,负隅顽抗不过上千人,飞羽到处,血箭扬扬,俱都化成了尘埃。

季心点点头,转头向身边刚投过来的一个马贼道:“某愿使君引路解救诸君家小,不知意下如何?”

那人急忙点点头:“将军高义,我等自然愿效犬马之劳!”

忽然间,山口马蹄声骤然响起,季心转头去看处,雕翎大旗飞扬在启明星升起的山谷口,灌婴一骑绝尘率先而来,哈哈大笑中,没有归顺的马贼惴惴不安,便是刚归顺的马贼们也紧张起来,却灌婴见了季心身边的新面孔也没有惊诧,反而在一人肩头拍了拍以示亲近,那人受宠若惊连忙翻身下马,灌婴一把捞起他笑道:“起来起来,主上正往黑风峡解救众位家小,但有要求,不能推辞也!”

季心闻言转头,马厩的大火已经给扑灭,眼见雕翎军到来后也没有做出恶意,便还没有归顺的马贼又放下兵器走过来的有数百人,却听灌婴笑道:“季心快走,若迟了,嚣栗子已然为英布将军手上俘虏矣!”

季心疑惑道:“那倒没有甚么干系,有英布兄长在,主上无忧,却不知灌婴兄长从何而来?主上不是吩咐雕翎军去袭杀陈檗么,怎地到了黑山寨来?”

灌婴嘿嘿地笑,拍拍季心肩膀道:“你不是也给主上吩咐去袭杀西牛寨的么?!”

季心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呵呵一笑摸摸鼻尖道:“还是主上思虑周详,那咱们这便赶去找主上?”

灌婴看了看归顺过来的马贼们,有些犹豫道:“现下便去恐怕……”

看他有些犹豫的样子,季心身边便有人怒道:“我等虽旧为马贼,然现下也归苍狼旗下,将军不相信我等不成?”

灌婴摇摇头笑道:“好汉子,怎能不相信人,不过诸君新归苍狼旗下,若这么紧急便使去反攻昨日旧友,主上得知也不会首肯,往后与外族开展,诸君当做主上亲军,然此刻要做那自相残杀的事情来,恐怕还有不谐。”

季心点点头道:“是极,不若诸君便自成一军先回襄平,说不得还会赶上与异族作战,某等皆秦人,何苦自相残杀,若诸君对上往日旧友,却该如何?”

马贼们有些犹豫,却中间一人闻声下马拜道:“将军思虑,某等深感,若将军不弃,愿先归襄平,不过新到属下,当率先拜见主上,即便是能遇见旧友,各为其主不能徇情,若见到主上有安排,某等不敢推辞!”

灌婴与季心对视一眼,下马扶起这汉子来道:“既如此,便请诸君一起往见主上!”

却季心另向那人道:“方才灌婴兄长来时,我见你未有慌张,难道你不怕我们合兵一处加害于几门?”

那人脸色不变,拱手道:“主上大名,如雷贯耳,苍狼旗下,不曾食言,将军承诺,至死不疑!”

“真好汉!”灌婴称赞一句,转头去也不看那些还在观望犹豫的马贼,季心命令将士们并归顺的人马都跟上,另将那马厩中安抚下来的数千战马都牵着,最后一个离开黑山寨,却走出很远方转头道,“若不弃,又不愿从军,请归襄平,可做寻常百姓,主上治下,衣食无忧!”

留在这残败黑山寨的马贼,还有数千人,黑压压一片在清晨明晰的阳光中,雪光返照金光一片,便是山外数千匹战马奔腾的声音消失之后许久,他们也没有人动弹一下,渐渐更有逃命出去的马贼返身回来,究竟后事如何,却还要看他们三三两两的商议结果。

只是季心灌婴两军合并起来,加上新人马便有近五千,便在此时,他们并力东进时候,同样从东南方杀来数千骑兵,加上李寇英布带领的陷阵营,三路大军齐头并进,直逼嚣栗子屯兵的枣栗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