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神话堡垒第六章金刚战士
「哈根森，交接物资就由你亲自负责，我决定把这场戏演下去，挺好玩的，接下来的戏码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呢。」
在神话号的舰长舱室内，高登的本尊对哈根森下达了指令。
同一时刻，高登的一号分身小高，也脱离了神话号，在无数的监控讯号中，朝一艘前来迎接的护卫舰靠近。
在雷达萤幕上看到一具庞大的金属躯体，忽然在一道金光闪过之后出现在虚空当中，路易士本想做些什么安排，此刻全都落了空，仅百米高的联邦战舰可没办法让他进来。
他只得迎出护卫舰，祭出恒星级可以初步掌握的亚天神体——一个二十米左右的巨人。
「远方的朋友，看来我没办法招待阁下了，你的体型就像是人类魔幻小说里的泰坦巨人，不如我们一边观战，一边交流如何？」
高登忍笑忍得胸闷，嘴上却一本正经，「想不到，人类里也有你这样的存在。碳基生命也能达到能量化身的巅峰？这让我感到非常惊讶，你是第一个有资格与我平等对话的人类。」
两名高矮极悬殊的巨人穿出密集的联邦战舰群，到了一座正在开火的战堡附近，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来自塞伯坦的奇异生命，也让我叹为观止，不知随尊驾来到这里的还有多少同族？」路易士不经意地问。
「不太多，我的目标是异次元的探险，卷入战争只是一时兴起。」高登丝毫不露口风。
「阁下对人族语言的掌握非同凡响，阁下的家乡一定是拥有高度发达的文明，有机会希望可以见识到。」路易士又试探着说。
「文明如果过于悬殊，过早碰撞未必是好事。」高登故作莫测高深地回答。
谁想路易士听了，竟默然点头，「一个文明如果失去了自主，未来成长的可塑性会大大降低。」
高登没想到，路易士这个平常吊儿郎当的老骑士居然会有这样的见解，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胡扯道：「你的情形有些像我家乡的巨能族，那是一个神奇的强大种族，如果人类人人都像你这样，区区虫族不足为惧。」
「哦？」路易士立即来了兴趣，「你的家乡除了金刚族，还有巨能族？他们又是怎样的种族？」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见到的。」高登觉得他快憋到内伤了，不能再继续跟这老骑士装下去，否则他会忍不住说出真相，「虫族虽然很丑陋，不过我仍旧打算捉一些标本，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来？」
「当然，在下万分荣幸，只是我不得不说，我并不相信阁下会因为虫族比较有侵略性，而选择与它们为敌。」
「很简单，那些家伙不符合我金刚族的美学，太丑陋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这个宇宙之中。」高登哈哈大笑，近乎蛮横地回答。
路易士极为纳闷，心里暗道，幸好这金属大疙瘩的审美观跟人类接近，否则他认定人类比虫族丑陋，那就糟了。
高登两臂外甲张开，滑出两管死光炮，当先飞了出去。
路易士也召唤出了次元兽，与坐骑合体后，变形成一个犀盔顽甲的金刚骑士，若不论大小，其威猛程度还在高登分身之上。
两具金刚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炮火当中，接近一些突破到四周的小飞龙集群。
通过本源感知锁定，高登手中的死光炮锁死两头小飞龙的生命核心，尽管在飞速移动当中，但死光束依然一丝不差地连续命中目标。
几个弹指的工夫，两头迎面扑来的小飞龙就炸成了一团浆液。
而后面扑来的小飞龙，立即将浆液抢食一空，分食到同类残躯的小飞龙，就地产生了不小的进化，喷射出的电浆更远、更具爆破力。
高登和路易士都不得不频频躲闪，才能免于被虫族独特的爆破电浆弹碰触到。
这是一群多达百头的小飞龙集群，转眼间，两人都穿插了进去。
路易士一边观察高登的战斗细节，一边尾随在后，并不主动攻击。只有威胁逼近时，他头部的两个大小犀角才会打出一道雷光霹雳，狙击小飞龙。
高登在连续射杀了十多头小飞龙后，不得不转入近身攻击。
他手中多了一把离子光剑，超高频震荡的毁灭粒子流转于锋芒上，每每掠过小飞龙的肉瘤、尾巴和翅膀之际，都无视那可比合金装甲的虫族外甲，直接开膛破肚，血肉横飞。
路易士起初还可以跟上高登的步伐，但到了后来，在高登如同闪电的挪移方式下，完全被甩到了大后方。
高登路经之处，小飞龙无一幸免。
十五分钟后，这片小飞龙集群只剩下一头失去半个脑袋、四只翅膀和半条尾巴的残废小飞龙。
「金刚族果然不同凡响。」
路易士是真心实意地夸奖，不管是射能攻击还是近身搏杀，他相比这个金属生命，都有着巨大的差距——几乎不可逾越的差距。
「好了，可以收工了，跟这些丑陋的家伙战斗太缺乏成就感，太过于恶心。」
绿色汁液飞溅，高登一剑将小飞龙重新生长出的半个头颅斩掉，并伸出金属手抓碎了那个头颅，从里面取出一块小小的绿晶核心，随后单手一挥，这头飞龙的残躯就在虚空消失不见。
「恶心？」路易士有些无言，金属生命也有人类的五感吗？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异变突生，眼前一黑，一股巨力撞上了他。
一道惨绿射线从跳跃点的方向射来，直接命中高登张开的球形护罩，在巨能族内宇宙外放的超级防御下，这一记来自二级母巢的点杀被抵挡了下来。
当路易士醒悟过来后，顿时一阵后怕。在这些天来的战斗中，超级母巢这个级别的虫族战斗单位，从来不是寻常圣堂骑士能够单挑的，那是留给要塞炮的目标。
圣堂骑士虽然强大，但那是建立在超强机动性下的特异攻击力。而超级母巢的可怕射线只消挨上一记，普通的游击骑士恐怕就会粉身碎骨，恒星级骑士必定遭受重伤。
险些丢了大脸，高登怒火万丈，骤然分解变形成一架极漂亮的格斗战机，不断做着难以想像的机动动作，穿梭在虫海之中，直击在虫族阵线的最前方、那座直径足有三公里的超级母巢。
在他的突击过程中，一对机炮始终锁定了那座母巢的一个部位，不断开火。在短短数万公里的距离中，高登变形的战机至少轰击出了数万记炮火。
那座超级母巢原本很快就可以复生的一块角落，在死光的攻击下，不断分裂爆炸，口子一直朝内部蔓延开去，几乎无视母巢表面的一层能量装甲防护。
在逼近母巢数千米的地方，母巢核心终于被死光刺破了。
在高登翻滚着掠过母巢上方时，母巢轰然爆炸了。
「得分！」
像玩虚拟游戏终于通关一样，高登亢奋无比。他再一通厮杀后，躲闪在爆炸光雨和电浆流中，一路逃了回去。
就算他单体再强，面对虫族海洋，也不堪力战。
在短暂的疯狂过后，高登结束了与路易士的继续接触，毫不犹豫地返回「神话号」超时空堡垒。
小命始终是最重要的，若他在虫族的弹雨中反应稍微慢上一些，恐怕就无法再回来。
联邦军队提供的首批人类生活物资，已经送抵了神话号。
在联邦军方的强力要求下，运输物资的后勤军官终是进入了神话号，然而，所见到的一切大大出乎他们意料，这里是一个机械帝国，满是金属生命，虽然个头远比自称「穿越者」的家伙小很多。
作为军需代表混进去的大久保三人，也如愿以偿地见到哈根森，不过他们注定大失所望，因为他们费尽口舌和手段，都无法从这个来自太阳系的「人类」身上，得到任何希望得到的情报。
「哈根森，我想知道，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刺激虫族大发雷霆，然后发动狂攻。它们最在乎什么？」
「虫族视纪律和命令为生命，一旦出现拒绝服从女皇命令的存在，或者出现天然竞争的同族，它们就会不惜一切的打击和毁灭。」
「哦，明白了，虫族女皇就是它们的上帝、它们的神。立即跟这支虫族联系，对了，叫什么来着？」
「大人，叫「波姆」。」
「对，「波姆」，跟它们最高首领联系。」
「大人，你确定要这样做？按跳跃点通过的虫族数量极限计算，它们有可能一次派出了超越联邦军防线的阵容。」
「这是命令。」高登森然回答。
一直对同族突然背叛不解，试图与神话号沟通的「波姆」，果然很快就以虫族的方式联络上了。
「「血竭」，你抗拒女皇的命令，必须接受惩罚……」
「「波姆」，你这个蠢物，下等虫子，丑得让女皇做噩梦的恶心蛆虫，因为你的无能，令帝国蒙羞，我「血竭」是来取代你的……」
没等高登说完，一阵穿越时空的震爆心灵波就轰过来，彷佛亿万野兽在愤怒咆哮。
果然没过多久，虫族立即有了反应，攻势越来越猛烈，第二批竟然又出现了十座超级母巢和上百座三级战斗母巢。
联邦的球形防线尽管一再收缩，各处仍旧不断告急，百多名圣堂骑士首次全体出动，填补防线空隙。
而神话号，也接到了来自联邦军的支援请求。
这本是高登刻意营造的情形，自然不会拒绝。
按他的话说，这又是一次「投名状」，在塞伯坦为争取阿兹族认可时他做过一次，而这一次回到家乡扮演异星人，要消除双方的隔阂，在战争和血火中的友情是最容易建立的。
但他也没有立即出动，在防线濒临崩溃，接连收到美因茨上将和路易士多次紧急催促后，这才施施然在最危急的时刻进场。
为了不暴露底牌，他只派出索罗这个战争狂，杀进虫海，而神话号只在边缘地带不急不缓地徐徐推进，用强大的火力覆盖掉百分之二十的球形防御面积，大大减缓了联邦军的压力。
整个前线官兵都对这支异星奇兵生出了救世之感，那种对神秘圣域骑士的依赖和仰仗，不知不觉转到了更强大、更神秘的外来者身上。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虫族怒潮完全是这个外来者一手挑拨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想撕碎了这个所谓塞伯坦的异族人。
始作俑者高登，在联邦官兵和圣堂骑士们血战的时候，却悠然地在主控大厅中接通了老友的电话。
「安东尼，你这混球死在哪个女人身上了？我一直联系不上。」
「噢，亲爱的Ｇａｏ，很高兴你还活着，达伽马星系还流传过你英勇救美、壮烈牺牲的凄美故事，天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过……」
「Ｓｈｉｔ！你在哪，给我联系朵拉。」
「Ｇａｏ，你太让我伤心了，居然不给老朋友一诉衷情的机会……」
「这种话，你还是留给你的老情人说去，老子正在忙着跟虫子打架呢。」
「什么！白诗音那小妞一直说你去了很远的星系，怎么会跑去跟虫子打架了？
「你为什么不回亚速尔？这里的战场才需要你，该死的战争让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整天待在窝里，看那些集会示威的愚蠢政治表演，感到无聊透顶……
「至于我们美丽的朵拉小姐，因为最近神话工业园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她正好待在里面，一时半会出不来。」
「最近神话工业和沙星联合有什么动向，难道，科西嘉那老怪物真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了？」
「哎，我说，别忘了你也是沙星联合的小股东，我怎么觉得你丝毫不把自己的产业放在眼里似的？」
高登淡然地笑了笑，「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这话怎么有股阴谋气息？话说，你丢给神话工业的那些沙星技术，大部分都处于冻结状态，只能进行基础研究，缺乏试验材料和物理基础根本无法进行。
「若不是新战舰计划，沙星联合早就破产了，说起来，圣域本想算计你，现在看来是你阴了圣域一把。」
见不得高登隐然有几分得意的样子，安东尼当头给了他一棒，「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最近圣域有一支探险船队不知道在哪个星域挖到一个遗迹，近似沙星文明的遗迹，而那个东西已经运回来了，处于绝密状态。
「据说，那个东西可能是沙星文明空间传送技术的巅峰产物，一旦破解研究成功，你手里捏的那点东西恐怕就不是什么好货了。
「嘿嘿，听说你跟圣域差不多闹翻了，可要当心啊。」
高登虽然震惊，表面上却浑不在意，「沙星文明遗迹，是追踪到沙星人老巢了吗？」
安东尼沮丧地摇头，「我只知道这么多。圣域那些家伙太难渗透了，要不是维纳斯有一些对他们有用的资料做交换，我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高登漫不经心地说：「对这个，我并不关心。我倒是希望联邦军力可以更强一些，虫族的实力远比他们想像得要强千百倍。现在进攻联邦的虫族，仅仅是它们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兵力而已。」
「你似乎总是能掌握一些寻常人所不知道的东西，你想暗示我什么吗？亚速尔已经不再安全？还是别的什么？」尽管早习惯于高登给他带来的惊奇，安东尼还是被高登这一次的话震惊了。
高登摇摇头，「哦，对了，你是否有听说一支异星的援军？」
「听说了，最近在军政两界都闹翻了天，说是一群金属怪物从什么次元来了，联邦的盟友来了。一群猪猡，他们就不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吗？」
「好吧，别说我没提点你，你未来若有机会，那一定是在大三角星域，你自己斟酌。」
「等等，你能不能讲清楚一点？喂，喂，喂——」
切断通讯，高登对哈根森下达了新指令，「神话号全力出击，给愤怒的「波姆」先生一个难忘的教训！」
「大人，「波姆」是一个意识集合体，并不是一个个体。」
「我差点以为大副的主意识回来了。」高登懊恼地嘀咕。
当初，在金刚联军和三名萨摩族强者的拦截中，陷入危险境地的高登等人，最终在巨魔的同族赶来后，令局面陡转。
但是，大副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虫族打算发动总攻了吗？」
在联邦前线司令部的指挥中心，美因茨渐渐坐不住了。神话号虽然加入，可虫族攻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进一步疯狂了。
「将军，根据计算，虫族通过跳跃点的容量已经到达了极限，难道有什么理由迫使它们想要立即突破防线？」
「虫子远征，一定是后勤供应不上了。」一名高级军管一口咬定。
「亚速尔第二星团卡夫星团那里，情况怎样？」美因茨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里的虫族目前仍旧处于守势。」一名通讯官报告。
「援军什么时候到？」美因茨将目光转向角落一名并不起眼的军官。
「最新的一批新式战舰已经下线，还在试航阶段。」那名军官这样回答。
「如果没有金刚族的盟友，我们只怕是守不住虫族这一波攻势了，但现在的情势仍旧很不妙，虫族的冲击力度几乎是没有止境地在加强，而我们的盟友虽然很强，但现在看来也是独木难支。」
美因茨指着立体萤幕上那代表虫族的密密麻麻光点，还有四周稀薄的红色光点也正不断扩散，焦虑和压力让他无法克制地一拳砸在会议桌上。
砰声巨响，指挥中心除了电磁声和零星的智脑系统报告之外，静寂一片。
「快看！」一名参谋官忽然指着萤幕大叫。
原来萤幕上一块深红的大点，竟然转瞬间扩散成一片红晕，疯狂地渗透进防御球面，而那块区域正好是神话号的独立防守区域。
「发生什么了？」
「怎么回事？」
指挥中心传来一片惊呼。
很快地，那部分区域发生的细节投射了下来，那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原来，十多公里长的巨型堡垒，大小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二，但在它周遭却有无数如深海游鱼群的小号攻击艇，蜂拥游弋，不断沿线绞杀虫群，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很快就清空了几万立方公里的空域。
「这是什么，会分体变形的战舰？」一名军官失声问。
一名战术军官立即调出了智脑分析结果，大萤幕上，一艘艘小型多面体攻击艇，不断翻滚着，最终完美拼合到了一起，炫目的线性构造图，让人目不暇接，这惊人的「金刚文明」震撼了所有人。
「看来我们低估了盟友。」美因茨的声音很平缓，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上司那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们的盟友已经拖住了虫族百分之三十五的力量。」
「百分之三十六……」
「百分之三十七……」
萤幕上的数值，让指挥中心的所有军官喜上眉梢，盯着战场报告的目光不肯离开半刻。
「我建议立即通知最高委员会，全面宣扬这场战争，我们的盟友不能遭受冷落，需要得到我们人民的尊重，而我们，也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盟友的长期支援。」美因茨的一名亲信，立即适时站了出来。
「政治风险由我一力承担。」见到有些下属有犹豫的迹象，美因茨坚决地表明态度。
有强烈政治野心的他，怎会舍弃眼下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