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暗黑君王第十章狼子野心
珍珠城是一座非常有名的空中城市，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其实也是杜邦家族的秘密逃生基地之一。
在珍珠城的腹部有一座秘密船坞，随着达伽马星系守备舰队的战况不利，杜邦家族的成员纷纷在做逃生准备。
尽管他们的族长巴斯特仍旧毫不松口，但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小命不断加保。
接到高登秘密的联络讯号后，雷蒙顾不得刚得到父亲一点不那么真实的宠信，立刻丢下手上的事务来到私人密室中，接通了加密路线。
见到那张干净脸庞、幽深眼神和有些不着调的低沉声音，雷蒙紧张地问，「你怎么在这个该死的时候找我？外面在发生战争，整个星系都在暴乱，就像末日来临……」
「你害怕了。是害怕失去生命，还是失去还没得到的权力？」
雷蒙的呼吸倏地沉重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不会无的放矢，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家族正在准备转移，但父亲还没有点头，你要讲什么就快点，要是被发现，我就完了。」
「你弟弟在我手上。」
「什么？」雷蒙有些发愣。
「我是说艾力克……」高登摇头叹息，「看来你跟你弟弟确实没什么感情。」
「祖爷爷跟你们的战斗怎样了？」雷蒙突然问道。
「那场战斗不管胜负如何，都不能改变眼前杜邦家族的命运，达伽马的守备舰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高登见雷蒙犹疑不定，以为他并不相信自己，「我可以帮你处理艾力克，但你必须帮我救出嘉希亚。」
「在订婚仪式举行前，有两个人带走了嘉希亚小姐，他们搭乘一艘飞船走了。」雷蒙想了想，还是照实说出，他可没有能耐面对像高登这样一个强者的报复打击。
「是什么人，你认识吗，他们的去向又是哪里？」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不是家族的人，至于去向我完全不知道，不过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雷蒙从朱利安手里得到不少关于高登的情报，很清楚他的性格，所以索性坦白相告。
「你讲。」高登开始不耐烦。
「可能是守备舰队，那里也许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我有个叔叔是舰队司令官。」雷蒙如实回答。
「该死！」
高登怒骂了一声，但几秒钟后就平复下来，认真地问：「我可以做掉艾力克，甚至阻止暴乱和战火继续延续，但你必须保证成为杜邦家族的掌舵人，因为……不管是艾力克还是你的父亲，都必将是我的敌人。」
「不可能！」
雷蒙险些惊叫起来，一脸苍白。
「什么不可能，你们这些大家族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的吗？兄弟父子皆可杀，唯有权力才是你们追求的东西。」
高登嘲笑的声音让雷蒙觉得异常刺耳，却又无法反驳，「我办不到……」但他的声音却连自己都觉得软弱无力。
「办不到，还是没有力量办到？」高登追问。
「是的，我在家族里的根基浅薄，除了尤西斯叔叔对我好点外，其他人都对我不屑一顾，从不拿正眼看我。」雷蒙的双目有些充血，语气也低沉下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家族敌人」更为理解他。
「我可以亲自出手，相信以你家族现在的成员，无人可以抵挡我。」
高登忽然作下一个大胆的决定，顿了顿，他接下去说道：「你现在立即联系你的尤西斯叔叔，让他保证嘉希亚的安全，我会让神话舰队见好就收。也许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我确实可以办到。」
「艾力克我不管，但父亲……」雷蒙的声音在发抖。他做梦也没想到，家族权力能够就这样来到他手心。
「我不久前调阅了你的档案，你因为母亲的身分而从小在家族中备受歧视，不管你如何努力，在家族事业的表现如何出众，但你的父亲、家族成员都视若未见，他们的眼里只有你亲爱的弟弟艾力克那个小白脸。
「我这里的情报上说，你自小在家族得到的荣宠不及你弟弟的百分之一，在你年幼的时候，你和弟弟打架，大人眼中错的永远是你。家族子弟过生日，从没有你的名单，但艾力克却总是盛大举办，甚至有无数人送上礼物。
「如果我没记错，你十八岁那年交的第一个女朋友，后来被你弟弟艾力克抢去了，还记得吗？你的初恋玛丽娜，那个美丽的金发女孩。后来，那个女孩被艾力克和她的猪朋狗友凌虐而死，你也应该记得很清楚……
「你在家族里，只有一块贫瘠的农场和几座偏远的房产，而你的弟弟所拥有的，是你的一千倍，根据数值比较，一点都不夸张。
「你在家族中没有任何存在感，虽然你整天都待在你父亲的身边，但实际上不过是个打杂的跑腿和出气筒，甚至连杜邦家族的一些仆从都敢顶撞你。
「据说你母亲生前很得宠爱，但她死后，你父亲从未去过她的墓地……」
「够了，不要说了……」
「等你弟弟登上家族宝座那一天，恐怕那时候你更无立足之地。」
「够了……」
雷蒙突然抑制不住，捧头痛声大哭，情绪完全失控。
在通讯频道的另一端，高登虽然觉得充满罪恶感，但也充满报复的快感。与其用武力征服一个家族，不如从内部瓦解它，从破坏那场联姻开始，就注定他与这个家族将不死不休。如果能以一个血腥少一些的手段解决这场恩怨，他也觉得不错。
「随时保持联系，你的人生从今天起就会改变。」高登切断联系，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紧跟着，他又再次接通了洛丽塔的通讯频道。
「大副，给我准备一个大队的肯塔武士、一个中队邪武武士、十二个沙星傀儡，我们要进攻珍珠城的杜邦家族总部。」
「船长，你确定？我们当前首要的敌人是赤阳魔帝及达伽马的守备舰队，杜邦家族并不是威胁。」大副有些不能理解高登突如其来的决定。
此时，在全息萤幕上，赤阳魔帝完全龟缩成一个漆黑的「小太阳」，任凭四面八方的骑士进攻却仍巍然不动，看来战局一时半刻还无法产生结果。
高登屹立在舰桥，目光冷峻。那个战场有他最重要的朋友，而那一战的结果也将决定未来的很多事情，「我不想再被牵着鼻子走，我并不能在那场战斗中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嘉希亚如果在那支守备舰队里，那么就是在洛丽塔的控制之中，我并不太担心。」
「根据最新情报，大副推演出五个具体战术方案，船长，你需要立即做好准备……」
高登在「分身指环」内塞满装备后不到五分钟，就收到了大副的通知。紧跟着，他在吉斯星浓厚的大气层内被红蝎号投放了出去。
因为之前的突发事件，出于安全考虑，珍珠城已经降落到接近海面高度的水平线上，而附近的海岛上有一座地面防御军事基地。
高登潜伏到珍珠城的宇宙港附近，利用「空间操控」将周遭的空气简单折射、扭曲，并附在一艘入港的轨道器顶部，成功潜入启动防护圈的空中城市。
根据大副提供的珍珠城全地形结构图，他选择杜邦家族私人秘密船坞附近的一个废弃地下仓库，作为传送平台。
出发后的第十五分钟，他成功进入预定地点。
在这间有两个通向秘密船坞路径的仓库，高登从「分身指环」召出一对工程机器人、一个简易集装箱。
又用了三分钟，一个简易的超时空传送平台便搭建完成。在充能后，高登指定的武力配备，陆续传送抵达。
「你在外面站了三分钟，告诉我，为什么？」在飞船上的豪华舱室内，巴斯特关掉资讯萤幕，眯着猪泡眼，望向自己的大儿子。
「父亲大人，我想说件事。」雷蒙低声说出。
「我听不到！你就不能照顾一下你年迈的父亲？」巴斯特拍了一下桌面，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地晃了下头。
「我想说件事！」
这一次，雷蒙的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刚喊出口，他彷佛得到了久久压抑后的发泄快感，但随之，一股恐惧也升了上来，他从未在父亲的面前这样放声说话。
巴斯特呆了良久，深深叹息一声，「我对不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
「父亲……您在说什么？」雷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巴斯特有些烦闷地摇头，「说吧，说说看你想告诉我什么，是家族里出了叛徒，还是有人想造反？」
「我有艾力克的消息，他被一个叫高登的人抓住了。」带着无比复杂的心境，雷蒙说完这句话。
「就是那个抢婚的家伙？」
出乎雷蒙的反应，巴斯特虽然有些恼怒，但似乎并非是恼怒二儿子被抓，而是订婚砸锅影响了家族名誉。
「是的，父亲。」
留给雷蒙的时间并不多，他决定再试探一次眼前这个让他敬畏有加的老人，「那个人联系上我，说只要我放了嘉希亚，他就放掉艾力克。」
「妄想！」
巴斯特满脸通红地暴吼，随即，他似乎察觉到自己失态，摆了摆手，「有你祖爷爷在，不会有人敢伤他。」
「可是……」听到父亲的话，雷蒙的内心再次剧烈冲突起来。
「你跟艾力克不是一向不和吗，为什么要这样担心他？你一点都不像杜邦家族的孩子，甚至比艾力克更不像我的孩子。」巴斯特不断地摇头，眼里流露的种种情绪，复杂到让人无法明白。
雷蒙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最后一句话在脑中反覆回响着。他突然想起偶然听来的一件有关家族的绝密丑闻，但随即又掐灭了那个焰火，不管那个丑闻是真是假，都不能跟他沾上一点边。要是沾到一点边，恐怕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你在想什么？在想你可不可能有坐上我这个位置的一天？」巴斯特满脸古怪笑容，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儿子曾经想过，但现在不想了。」雷蒙忽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又变成了平常的自己。
「是这样吗？」巴斯特的目光中竟有些悲哀。
「是的，父亲。」
雷蒙也看到了悲哀，看到了跟自己心里同样的悲哀。
巴斯特却突然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我要跟那个抢婚的家伙联系，关于艾力克的事，也许我需要跟他谈谈。」
雷蒙听到这句话后更加绝望，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仇恨和嫉妒却疯狂滋长起来。他低下头，没有看父亲的脸，回答说：「是，父亲大人。」
「来吧，我现在就要联系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对家族很重要的事。」巴斯特坚决而沉重地说。
「０２，打通这面合金墙壁。」
在高登的指令下，一名沙星傀儡挥舞着离子光刀，金属碎屑漫天飞舞，十来秒钟就挖出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大通道。
他领头钻出壁洞，一个庞大的地下船坞出现在眼前，十多艘豪华运输飞船静静地躺在其中，看上去每艘飞船都配备了能量装甲，还有一些基本的武力系统。
此刻，船坞内部灯火辉煌，大规模的运输四驱车正源源不断地在各艘飞船内出入。
「想跑？你们无处可逃。」
高登刚对大副下达完最新指令，却接到了雷蒙的电话，但他想也不想地就掐掉了。
不用说，肯定是这个家伙反悔了。
不过大副可没有令他失望。整座船坞的所有灯光在刹那间全部熄灭，变得漆黑一片，只有飞船上传来微弱的灯光，而大大小小的枢纽和通道全部封闭锁死，所有资讯传递和命令发布都被中断，所有固定的防御装置转为锁死关闭状态。
高登心中升起一股自豪。若是在军队，这至少要一支特种分队才能办到的事，但在大副手里只是一组指令。
他飘浮在出口侧方，一挥手，身后一阵密集有力的步足声便在片刻后传来，一道接一道的灰白影子跃出穴口，在空中一个个裹成皮球一样，翻滚跃下，在码头上的地面几个跳跃后，消失在黑暗中。
首先出来的是「肯塔武士」，这是当初连堕落骑士血姬和考克斯也一筹莫展，甚至惨遭落败的强劲战斗生物。它们的身体柔韧似面条，具有无限可塑性和变化性，等闲的能量武器不能对它们构成伤害，而物理武器更是完全无效。
一股股狂风过后，一团团黑影紧随而出。但它们移动的方向却截然不同，一道道触手喷射向船坞顶棚和码头高处，转瞬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另一种强劲的战斗生物「邪武武士」，是跟八爪章鱼神似的生物。它们可以轻易渗透厂房，可以无限延伸的触手，则有利于囚禁和抓捕人质，且攻击力也相当强劲，跟「肯塔武士」是最好的搭档。
最后出动的，是经大副改造的沙星傀儡。这是跟随高登很久的战斗生物，只是一直未能有机会派上用场，这是它们的处*女战。
根据雷蒙提供的情报，这个地下基地有上千名生化武士、数百名战斗机器人、少量的原力武士，还有大量的固定防御装置。可以说，派出一支联邦机动特战旅也休想攻下这个地下堡垒。
而沙星傀儡的目标，是狙杀战斗机器人和一些固定恢复机械操作的防御平台。肯塔武士和邪武武士协同作战，摧毁和拘捕有生力量。
高登最后一个跃入黑暗中，朝雷蒙提供的情报单位滑掠而去。
空旷的船坞陆续传来激烈的厮杀和交火声，还有爆炸和建筑崩塌的声音。三个兵种首次配合作战，威力之大，甚至超出高登的预期。
他只花了五分钟，就顺利进入已扫除障碍的码头通道上，潜到杜邦家族主要成员乘坐的飞船附近。
他先对跟在附近配合行动的一组作战单位下达指令，让它们彻底封锁飞船外部。随后在大副重新开启锁死舱门的瞬间，避开了失神的防卫武士，一个人潜入飞船。他没有必要跟飞船入口通道的守卫交手。
但在通往豪华舱室的通道上，高登首次碰到了堪称有资格与他交手的对手。
首先拦截住他的，是两名星核级原力武士，两张陌生的面孔。不约而同的，两方同时祭出一把原力光剑。
两白一黑，三把光剑交相辉映。
「你们应该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投降，可以免于一死。」
但两名原力武士是杜邦家族的死士，高登劝降的话，自然是白说了。
两把光剑一上一下，闪电交叉斩向凝立通道中央的高登。
高登瞳孔微缩，他也同时踏步前冲。两道剑光交叉而过，只斩到了一个虚影。
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各自蹬足侧壁，一个翻身，各自交换了位置，剑光同时侧转后刺。
但他们再次落了空。
高登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一次他没有再移动，而是挺剑斜斩左边一剑，绝对的力量优势将那人撞得空门大开。
高登一个转身，躲开右侧的剑光，反手捅进那人的心脏位置，在那名武士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奋然抽出漆黑的光剑。
而此时，那名剑锋被荡开的武士刚重整步伐，挺剑刺来，刚好撞上那具翻滚的尸体，血花喷了他一脸。
高登腾空一翻，随手一剑，一颗头颅已滚落在地。他没有再多作停留，快步奔向了既定目标。
一路上碰到十多名相当难缠的机械改造人，强大的火力甚为棘手。逼得高登连施「瞬步」，并张开防护罩硬挡射线武器在拆烂了一堆零件后，高登终于找到核心位置的一间豪华舱室。
幽蓝的舱门敞开着，显然大副曾锁死过这道门，随后又被机械操作开启过，从上面的裂痕可以看出。
若没有大副，高登或许以为里面的人已经撤离，但在大副全环境的监控下，又怎么有人逃得掉？
他从容迈入舱室，里面的寝居和用具都相当奢华。高登在一面壁橱前站定，「出来吧，我是来找巴斯特先生谈判的。」
除了飞船外零星传来的动静外，舱室里几乎静得死寂。
一阵脚步声响起，高登意外地回头，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这时，脑后一股极危险的感觉袭来。
高登侧身一翻，尖锐无比的声音破空而过，轰轰两声，足有一尺厚的合金舱壁被破开两个圆滑的孔洞。
原力光剑重新出现在高登手中。他猛然弹身而起，凭藉着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挥剑斩刺出去。
一个女孩子的惊咦声响起。
在高登的感知里，舱室空间内一道无形无质的音波，神乎其神地不断折射穿刺；时若清风拂面，时若粒子光束般无坚不摧，千变万化。
若是换个感知力弱一些的骑士，还真可能中招，死得不明不白。
「不要躲了，你再快，也不会比我的剑快。」他平举手中光剑，闭目聆听，蓦然一连串的光剑幻影席卷而出。
一溜艳红的珠花洒落在棕黄的地板上，反射出猩红光芒。
高登张望了一下，突然笑了。
他收掉剑光，伸出手掌按向书架的方向，忽然间，那里有一团人形透明物开始蠕动起来，试图挣扎。
「给我现身。」
高登话音刚落，一个紧身黑衣包裹的棕发少女现出身形。她被固化在空气中动弹不得，俏丽的面孔又倔又让人怜爱。
「不要伤害她。」
一阵阀门的活动声响起，舱室左侧的壁橱整个升起，露出一个偌大的房间，两个人先后走了出来。
「艾力克在哪儿？」
「莉亚，你没事吧？」
说前一句话是杜邦家族的族长巴斯特，而说后一句的却是雷蒙。
高登没给这个女孩说话的机会，挥掌劈在她的脖子上，直接敲晕了事，随之把她丢给神色慌张无比的雷蒙。
「你就算杀了我，毁灭整个杜邦家族又怎样？只要有赤阳魔帝在，我杜邦家族随时都可以从头再来，但你，一定会死。」
在生死的威胁下，巴斯特彷佛回复了青春，数百斤的肥肉并没有影响他的思考能力与行动力。
「告诉我，嘉希亚搭乘的飞船去向是哪里？」
「一个女人，真的值得你发疯吗？年轻人，我确定你很快就会后悔。」
「还以为你是个识相的人，难道你真不知道赤阳这种老魔，注定是我的敌人？更何况联姻一事，你我已注定结成死仇，不管背后有什么目的和背景，所以……」
「不——」
高登没有给雷蒙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一剑斩掉了巴斯特肥胖如猪的脑袋。
「父亲——」
雷蒙嚎叫着，扑向了无头尸体。
高登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这家伙不像在演戏，「我没时间听你哀嚎，在这座船坞内的杜邦家族成员，基本上已在我的掌握之中，生死由你来定。」
雷蒙抽噎了几声，肩膀停止耸动。
他缓缓站起，转身面对高登，双目喷火地说：「你错了，我也错了，大错特错。艾力克才是杂种，才是贱人，艾力克是那个老魔的野种。
「我父亲背负了二十多年的耻辱，一直苦苦忍受，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他才那样对我，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比谁都痛苦……
「知道我父亲为什么甘愿做一个普通人吗？因为他怕那个老魔，因为那个老魔指定艾力克当家族的继承人……
「可是父亲说，赤阳老魔根本没有半点杜邦家族的血脉，他只是当年杜邦家族一位元老的继子……
「父亲其实也不甘心让一个与家族完全无关的人掌控整个家族的未来，但他毫无办法，只能苦苦忍受这一切……
「他甚至为了艾力克这个杂种的母亲，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好笑的是，艾力克从来不知道他身上没有父亲的血液，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所得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我恨，我恨，我恨所有人，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听到雷蒙语无伦次的怒吼，高登有些懵了。
雷蒙爆发完后，跪坐在地，瞧着父亲的遗体一言不发。
直到高登有些待不下去，他才站了起来，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他对高登说：「这场错误与你无关，是我的贪婪一手铸造，所以请你放过家族的其他人，也请你放过杜邦家族一马。不管你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答应，只要能保住杜邦家族。」
「现在看来，我好像才是那个大反派。」高登自嘲的笑了笑，抽身离去，「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那个人一定会死，我保证。」
高登重新回到红蝎号，距离行动出发时已经整整过了两个多钟头。原本并不需要这么多时间，不过半途他收到大副传来关于山德罗的最新消息，只好过去一趟。
杜邦家族美廷恩庄园的屠杀事件，正是山德罗一手造成。
仇是报了。
而他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未婚妻，但他的未婚妻却有了别人的孩子，而且他在发疯过程中已宰杀掉那个孩子的父亲。
最后的结局很恶俗——饱经屈辱、重见爱人羞耻难当的苔丝小姐自杀身亡。
山德罗悲痛难抑，死活不肯离开他未婚妻的遗体。
高登满腹郁闷的离去。
先是联姻计划的内幕扑朔迷离，接连受挫，甚至连复仇都惹了一身骚，最后好友还遭遇那样的惨境。
一切的一切，让高登怀疑，他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
唯一接到的好消息就是，达伽马星系的守备舰队已经被包了饺子，而神话舰队正在进行最后的劝降。
至于吉斯星外那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在激战几个小时后，陷入了诡异的僵局。因为，赤阳魔帝晋入了一种奇怪的无敌防御状态。
这种防御状态之强悍，甚至连天蝎毒后、缪斯，还有伤势痊愈归来的格鲁姆长老，再算上新晋传说级的圣域强者马库斯和亚瑟，都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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