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粗糙的布料“唰”的一下落在脚边时，我都没胆子抬头看眼前的男人。这辈子我做过无数大胆的事，比如说跋山涉水地远离出生地；跑到世外小山村，等着臭道把我变成人形。

只是眼下这样的大胆事，尢其令我浑身发颤。也不是怕，就是激动。好象丁点大的小孩，吧啦吧啦地爬着，结果爬到不认识的环境里发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可能会有危险，可是好奇的成份更多。

只听见我衣服悉悉索索落地的声音。对面却没有一点动静。等我解下中衣露出肚兜的时候，听见桌上“喀”的一声。吓我一大跳，原来是臭道把手里的茶杯叩桌上了。

“小蛇妖，”他声音居然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和往常没有区别！我丫，王秀莲果然靠不住。什么会声音变得性感嘶哑？更别提会出现几个大步冲过来、人性变成兽性的场景！臭道慢吞吞地说：“你怕鬼啊？想睡我房里？”

鹅滴神呐！你要在天有灵，就降下一道巨雷把他给劈了！

老娘壮了多大的胆子才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丫丫的居然以为我怕鬼？要怕鬼我早在前几天和狐狸一起蹲大街上去石化了，哪还等得着今天？啊？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头。ap．16 k．说真格的，是真的有点生气。特别是看他一副“你脱多了会受寒，但是绝对不关我的事”那表情！我是真的怒了。丫丫地，姑奶奶这么明显了。你还充二愣子？活得不耐烦了。当年好汉不知猛汉凶的气魄又回来了。

我“唰”一下把肚兜也给扯了。

虽然气候渐渐变暖，可入了夜还是会感觉冷。尤其是我现在只着一条单裤，上半身更是啥都没有。臭道也不避开视线，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前。

……我当然知道我胸前那两块是什么肉。

臭道盯了好久，久到我全身的鸡皮疙瘩要变成肿块了。他突然一笑。说：“发育得不错。以后就只需注意不让它们下垂就行。”

我仆倒！

这是什么意思！下垂？哦，也对。人肉是可以长出来地。如果象以前一样不停地吃，确实会肉叠肉。可是我最胖的时候也没见胸前这两块垂到地上啊。

嗯……严格说来当时大了一点。后来在狐狸洞又变小了……应该算是回复到正常状态……

不对！我跟他讨论这个做什么？

“臭道！你没有觉得很热？”比如说欲火焚身？不是说会火烧身嘛？

臭道高深莫测地看我一眼。一路看“不会。入夜后有点冷。你不把衣穿好会感冒的。”

“我操……”说了两个字，见那厮捏紧拳头霍霍向猪羊。赶紧中途变卦，扭头扭脚扭屁股。“我叉、我叉、我叉叉叉……”

臭道一时气岔，连忙捂着肚子坐下来。

我哭啊。哪有脱了衣服跳叉叉舞的？我看全世界就只有我这么做了。本来是**刻值千金，被我反串成良辰美时看笑话。呜……这是演的哪出戏啊。

跳了几下，停下来。刚刚太卖力演出。气喘吁吁的。

臭道撑着额头作闭目养神状。“小蛇妖……”拜托你，大哥。不要笑了。你一笑，我就难过啊。“我还以为王家姐妹把你教坏了。今天一看，你还是你啊。”

啥意思？

我以为这段时间他动辄就不闻不问的，是因为他在生闷气。敢情不是？而且他还在暗地里偷偷关注我？我不能跟他混，自然只好拿王家二姐妹耍乐子了。之前沮丧了他不理我，到底是沮丧了啥啊？

郁闷了。

“自从进了谦安城，你就神出鬼没。我常常睁了眼睛不见你，总觉得你在躲我。尤其是最近这几天，连上茅房都不让我跟。”

臭道“噗”的一声。笑得驴打滚。我又羞又怒。

本来就是！想当初在道观地时候，从他睁眼一直跟到我闭眼，几乎是寸步不离。可是自打入了谦安，我和他之间的隔阂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以致于我常常要揪了王府的人到处问：“臭道呢？臭道在哪？”

明明就是住我隔壁。我却常常找不到他人。偶尔见了面，我还来不及笑一个。他就把头一撇，忙自己的去了。我寂寞啊，越寂寞越心焦。越心焦越胡思乱想。虽然他承诺说，只要我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呆他身边。可是依目前的发展趋势，迟早会把我撇下。那时我怎么办？如果成亲可以将臭道永远留在我身边，那么我死也要逼他成亲。

我心里千思百转的想法临到嘴边。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少许。臭道嘴边的笑纹淡化了。我等不到他的回音，上前几步想狠狠摇他的肩膀。臭道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人。我这边才出拳，就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我最近忙着处理小柯。自然没办法照应你。小蛇妖还不习惯战斗，把你留在王府才是最安全地。”

“借口！”我呸他。

他纹丝不动。半晌功夫之后才慢吞吞的说：“或许吧，有一半是借口。”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也呆了。四目相望的功夫。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他的心境。那是……

“我不再让你守在我身边，这其中地原因多半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不是有点冷了？感觉他话里的口气也带点寒意。“你最近胡思乱想。失了往日的分寸。如果我是扰乱你的心魔，那我只好退开。”

我傻住！失了分寸，我？心魔，你？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臭道你怎么了？我只是越来越喜欢你。我只是希望……”

“希望什么？”他堵住我的话匣了。自己先疲惫地叹一口气，才继续道：“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爱情。小蛇妖，你也不需要。”

“为什么！”

臭道抬头，深深地看入我的眼中。我从他地视线中读出冷酷、荒凉、愤怒、淡然……“因为你是我的妖傀。是我战斗时的伙伴。除了这层关系，我无意与你发展多余的感情联系。”

石化。

我从内到外全部石化。

早就猜到这种可能性。可是亲耳听他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没想到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