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老包的管理模式
作者:月之光的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16

书房中一片死寂,让路易威坦那粗重的呼吸声,愈地清晰起来。:整理良久,才听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开口道:“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他受了伤。”西蒙缓缓道,“这一点瞒不过我的眼睛。虽然他用某种手段压住了伤势,但不管是警惕性、还是反应度都远不如平时。在这种情况下,一击毙命的可能性最少有七成!”

七成的把握,对于杀一个高级法师来说,已经相当高了。

路易威坦的脸色一连数变,长袍中的拳头捏紧了放开,放开了又捏紧,连续几次之后,终于还是猛一摇头:“不!还不是时候。预定的演员都还没到场,这戏,怎么能提前拉幕呢?”

“你是说‘剑与火’的那帮家伙?哼,他们不到,你就任由他在这里搅风搅雨么?”西蒙伸手指了指窗外,“刚才想必你也听到了,那群力巴的吼叫声。”

“那些懒鬼?”

“怎么?”西蒙轩眉道,“别忘了矿工中,光青壮就不下两千人,真要算起来,他们才是整个泰卢福特最强的力量。”

“是啊是啊,”路易威坦嗤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说,这帮家伙身强力壮,稍微训练一下,就是一支不错的军队?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对了,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拉纳克?西蒙。”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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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二人的猜测,离事实完全是十万八千里――老包的确在向那群矿工示好,但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将矿工们整合起来,和路易威坦等人对抗的意思。

当然,他更不是那种哭着喊着非要“救天下”的人。

之所以会救那些“屠狗辈”,一方面是他赶上了,另一方面,也因为在他看来,那些矿工其实和红十字会的兄弟一样,也属于“自己人”的范畴。

――如果把整个组织看作一间工厂,红十字会的兄弟便是白领,是管理阶层;而那些矿工就是蓝领,下车间干活的。

现如今,工人和管理者之间闹了矛盾。工人本身,是没有过错的;而管理人员似乎也只是听命行事,那么问题出在哪呢?当然只能是里昂这个“常务副厂长”制定的方针有问题了。

要解决这个矛盾,说难也不难,看看那边的工厂都怎么做的就行了:先,立刻召开职工代表大会,将职工的意见和牢骚收集上来,递交给厂领导研究讨论。如果能解决的,当时就解决,不能解决的,留待以后再慢慢协商。

二、组建工会。工会委员由职工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在职代会闭幕期间,继续负责“下情上达”。

至于工会的四大职能就算了,多举办点活动,给员工来点实惠比什么都强――比如为了纪念巴甫洛夫诞辰一百三十九周年,大家可以去吃一顿羊肉……

第三条,也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建立厂“会”委――也许这名字有点别扭?先这么叫着吧。

作用大家都知道,就是主抓思想工作,宣传红十字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组织员工学习学习再学习,并且展要求“进步”的员工入会,真正做到“成熟一个,展一个”。

有了工会和厂“会”委这两道润滑油……不,应该是快车道!一条从下至上,一条则由上至下,必能做到上下通达,将红十字会,和广大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起来,充分调动员工的主观能动性,让“厂牛我荣我富,厂衰我耻我穷”的观念深入人心。

他想是想得挺好,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先搞定里昂这个当权派。而现在的包光光,就好像一个成天不露面的老总一样,被门岗给挡到大门外面去了……

“唉,还是面对现实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着吃厂子食堂,老子早晚要给饿死。”叹了口气,老包把精神又放到了手头的狗肉上。

狗肉。早已被“屠狗者”们洗剥干净,老包亲自用“喷火术”燎去狗毛;然后一个使双刀的兄弟将狗肉切成一块一块,至于狗心狗胃那些下货,正由一个使战锤的兄弟,在石头上碾着呢。

――这是要用来做狗酱的。

狗是老狗,比不得小狗肉嫩;而老包势必又不可能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将狗肉放在水中浸泡,只好用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方法:多加水。

于是行馆外面的空地上,架起了大锅――不出意外的话,那恐怕是整个泰卢福特所能找到,最大的锅了,直径足足有一米五。当然这个尺寸,放到这边兴许还不算什么,但要知道,那边可没有吃“大锅饭”的习惯。

熊熊的篝火,与落日的余晖交融在一起,映红了兄弟们的脸,同时,也驱散了深秋的寒意。大伙乐呵呵地看着锅里的水起泡,翻滚,最后升起浓浓的白烟。

当然,这“大伙”里并不包括那个叫“塞拉炯”的大胡子。

放入整颗整颗地葱姜,又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料碾成末备好之后,老包并没有急着下肉,而是在那里摇头喟叹着:“可惜,还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啊!”

众人一听,赶紧问少什么。

“酒!当然是酒!”老包一本正经道,“只有酒,才能中和狗肉本身的腥气,将之变成无上的美味!……总之,酒是越烈越好,不知哪位兄弟能贡献点酒来?”

哪位兄弟,这还用问吗?虽然酒在驻地中属于违禁物品,但杜克的身份,和守门的小保安自然大不相同。为了不使兄弟们扫兴,杜克在老包的撺掇下,第一次正大光明地……以权谋私。

既然是“私”,那就不妨多“私”一点,反正杜克也是豁出去了。拿来的酒,除了倒在锅里的一瓶外,剩下的,自然是大伙分而灌之。

当水再一次被烧开,情形可就和上一次大不一样了。那白气变得更浓,争先恐后地,从木制锅盖的缝隙中冲了出来,在风中缓缓飘散,只留下一股极为独特的余香,拼命地往人鼻孔里钻。

闻着这诱人的香气,感受着篝火的热度,众人手中传递的酒瓶,也就不是酒了,变成了一股暖流,烘得人周身舒泰;似乎再大的烦恼,再深的痛,也无所谓了。

“傲气,面对万重浪……”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红十字会的“会歌”,接着,便有人跟着轻声应和着。

“不对不对,”老包摇头道,“这个时候,怎么能唱那歌呢?应该唱这一――”说着话,他从身边的兄弟手中夺过一把长剑,就用盛汤的大铁勺敲着,高声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

说实话,老包的嗓子并不好,唱功跟受过专业训练的阿方索比起来,更是能差出几条街去;但此时唱这歌,的确是入情入景,而且他唱起来,那份落拓洒脱的感觉直抒胸臆,最是能引人共鸣。

最关键的,是这歌的主旋律相当简单,里外里就“宫商角子羽”五个音来回颠倒,再笨的人,听两遍之后也能顺着绺下来了。

――这,或许就是此曲成为经典的根本所在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被歌曲的意境感染的杜克,第一个跟着“啦”起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知不觉地,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坡;夜幕中,只剩下一点耀目的火光,和一群热血男儿在那里“啦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