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斧”卫者
作者:月之光的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92

乌鲁将后背靠在墙上,伸直了双腿,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叔没能耐啊……你,不会恨叔吧?”

包光光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叔你说的这都啥话啊!”

“拉倒吧,”乌鲁摇头道:“在叔跟前还装。其实叔都知道,你早就想出去见见世面了,就是一直没腾出工夫;俺也知道你不得意这门亲事……嘿嘿,你以为赫巴图那老东西,真瞧不出远山那帮人的心思?他就是想借这事把你给绑死喽。”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放声大骂:“老犊子!你可真豁上你那张老脸了!你拖了崽儿七年,难不成还想绑住他一辈子?你不记得七年前,你自个是咋说的了?俺记得!”

一番话说得包光光是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乌鲁亲口所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在他看来好像亲人一样的族长老头,会联合木灵开一起来算计他!于是他傻了,懵了。他想火,却现自已并不如何愤怒,更多的则是一种哀伤,淡淡的,却让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忽视它的存在。

那感觉,叫刻骨铭心。

其实按包光光的机灵劲儿,估计事后也能猜出个**分来;只是他一直拒绝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罢了。

“别说了。”包光光面无表情的说,“有外人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乌鲁点点头,顺手抓过扔在一边的巨斧,抡了两圈猛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尘土飞扬。

“滚!”乌鲁暴喝道,“再瞅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都滚!”

猛汉火,果然是非同小可。本来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呼啦”一下子跑了个踪影不见。乌鲁扔掉斧头,对包光光说:“走吧!和你的那些兄弟们一起走。等你玩累了,玩够了;再回来看看叔,啊。”他缓缓的说着,语调并没有明显的波动,但包光光却有种感觉。

乌鲁在哭。

“叔你喝糊涂了吧。”包光光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俺的家在这,你让俺上哪去啊?还是说,你怕俺跟你抢老头的位子?”

“好,咱不走。”乌鲁也笑了,“你就待在村里,远山的事你不用管他们,有叔在!哈哈……你那个叫斯诺的大哥跟俺说,俺这辈子都成不了那劳什子盾卫者,因为俺少了啥‘守护之心’。俺就是要让他瞅瞅,俺到底护不护得了你!”

包光光用手在脸上搓了两下,笑道:“拉倒吧。人家盾卫者都是用盾牌的!”

“盾牌?有!”乌鲁用脚将斧柄踢了过来,一把抄起斧头,指着那平滑的斧面说,“这不就是了?”

包光光翻着白眼道:“晕了,这样的盾牌你会使啊!”

“笨,谁动咱就削他,把敢炸刺的都砍翻了,不就安全了?”

……

……

那天他们聊到很晚,说了很多话。到后来包光光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俩人说到后来,又抱头哭了一场。

回到他自己的小屋,太阳已经在远方的断崖上搭窝了。具体几点包光光本人也不知道,反正六月的冰原上又没有黑夜。

他看到小姑娘靠在老狗身上,正饶有兴趣的用茅草编着绳子。只见她神情专注,嘴角却透着一丝满足的笑;披肩的长在晚风的吹拂下,缓缓抚过她的脸庞,带走了那些细密而又晶莹的汗珠。而那头老狗,则一动不动的望着夕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可惜它背景上搭配了那些肮脏的阴影。包光光自嘲的笑了笑,却不知是否走上前去搭话。

歌声响起来了――以光之名!光耀吾身。月精灵们,敌人就要突破防线了……

唱歌的人是乌吉娜,而那歌,正是他昨天听过的《月精灵的挽歌》!同样的旋律、同样的歌词,如今在小姑娘的嘴里唱出来,偏偏没了那种绝望与凄婉的味道,而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仿佛月精灵们,又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包光光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在传说中,月精灵的文明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有能穿梭位面的级战舰、无坚不摧的魔动炮,他们每个人都是神射手,手中的弓甚至不需要箭矢,单靠魔法的力量就能射穿几公里之外的目标。

但是月精灵真如传说中强大,能把他们逼到如此地步的对手,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它最后收尾的旋律并不和谐,这在大6的惯例中是相当少见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歌还没有唱完,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月精灵们最后的命运呢?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

……

更晚些的时候,来了几个红十字会的兄弟。他们是自愿过来替包光光守夜的,因为如今他们大当家的结婚了,拖家带口的人,总不能再跟他们一群光棍子挤在一起。

包光光同意了。

虽然在他看来,有一头接近怪兽级别的老狗,足以担任警戒的任务了――估计木灵开现在更紧张他的小命;派这条狗来,与其说保护他的孙女,还不如说是保护他包光光的。

但他还是不能信任那个叫“莫日根”的驯兽师。

最后红十字会的兄弟两两一组,守在半“公”室门外,作为第一道屏障;而那头老狗则趴在里屋和外屋之间,作为第二条防线;最后一道,自然是睡在他身边的乌吉娜。

谁知道没过多久,那头趴在地上的老狗,竟然跳上了床,在他和乌吉娜之间愣拱出一个地方。包光光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这一下被它拱醒了,正要喝骂,却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了进来。

“暗号!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能说出这句的,肯定是红十字会的兄弟无疑。

“喊啥?俺你都不认识?”声音粗豪,但咬字却含糊不清。只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睡吧,俺在这旮搭看着……”渐渐的,外面的交谈声越来越弱,终不可闻。

乌吉娜这时候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将老狗挤到一边,用脸颊贴着包光光的脖颈。“药罐子,你咋哭了?”

“嘘!”包光光解释道,“说啥呢,俺刚才去喝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