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乌鲁
作者:月之光的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88

包光光醒了,是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的。

恶心,头疼得厉害,嗓子眼里好像火烧一样。他呻吟着将眼皮撑开一条小缝,现自己正躺在屋内唯一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兽皮缝制的薄被。

房间三面的石壁,是感恩的村民们,一步一步从断崖那边背回来的;墙根是一排酿酒用的陶罐,和装材料的木箱;而另一面,则是用整张冬熊皮做的帘子,把空间和铺面分隔开来。透过熊皮遮盖不住的地方,还能看到外边盛放药膏的木盆。正午的阳光穿过小窗,将室内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

没错,这正是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小屋。

可是,为什么呢?四周的一切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连空气中都透着一丝古怪,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曾躺在这里,或者说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应该是另外一种景象?

窗外传来的响动越来越大了,间中还夹着几声怒吼。“出事了!”包光光终于反应过来,把先前那可笑的念头抛到脑后,蹬开被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

外面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拨是流晶和他的追随者们。小个子和那个铠武士紧张兮兮的把法师和女人护在身后;而另一拨却是村里负责狩猎的小队,足足十来个人,有男有女,领头的是个**上身,海拔过了两米的大汉。

这大汉包光光并不陌生,相反倒很有几分熟稔。大汉的口齿不清,一说话嘴里总是“呜鲁呜鲁”的,好像含着什么,因此村里人都开玩笑的叫他“乌鲁”。不过他脾气好,对别人取笑也不生气,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于是天长日久,乌鲁便成了他的名字,至于本名倒没人记得了。

乌鲁的语言障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舌头比一般人长。包光光到现在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乌鲁经常为他表演如何用舌头舔去抹在鼻尖上的蜂蜜,那神情,让他想起追着自己尾巴狂咬的小狗。

而此刻正跳着脚咆哮的乌鲁,脸上可没有任何类似憨厚良善之类的东西――眉毛拧着,腮帮子鼓着,眼珠子瞪得几乎要从眼窝中喷出来。再配上他那巨硬的身板,右手中门板一样的双面斧,那真是十分的狰狞,十二分的狠厉,让人不得不记起他除了老实头外的另一个身份――族中最好的战士。

“别这样,”对面的小个子突然笑嘻嘻的走了出来,“野蛮人兄弟,我们并没有恶意!”

流晶在后面尖叫道:“施耐德!你要干什么?”

“不用担心,大人。我只是想和这个大块头单独谈谈。”

“别跟俺扯!”乌鲁说,“没工夫跟你瞎白话。祖辈儿留下的土地,不稀罕你们这些外人!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滚犊子,要么埋这儿!”

“我可没带武器!”施耐德靠近乌鲁,摊开了双手。就在众人把视线投过去的一刹那,他那双看起来好像空无一物的手,突然爆起了一篷强烈的光芒!

异变突起!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强光刺痛了大家的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去。战士们虽然惊怒,却强忍住没有出手,因为这种状况下丢出去的斧头和长矛,扎在巨汉乌鲁身上的可能性更大;而乌鲁本人也没动,因为此刻,一把弯弯的匕正顶在了他后心上!

“闪光粉的滋味怎样?”施耐德缩在乌鲁的左后方,这里正好是乌鲁攻击的死角,“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为表示诚意,你最好把斧头放下……”

乌鲁依言放开了巨斧的手柄,缓缓的转过头来,可施耐德的心却一下子抽紧了,因为他看到乌鲁在笑。

笑容带着一丝嘲讽,那红肿的双眼却透出无限的疯狂。“就这?”乌鲁好像很失望,嘴里念叨着,整个身体却猛地转了过来!

“噗!”匕入肉,但是还没等深入,就被钢铁般的肌肉夹得死死,推不进去,抽不回来。

“这种小刀子对咱没用,它太短了。要不下一次,你换把长剑?”

施耐德只感觉有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背一路爬了上去。托着扭伤的右手,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在匕上抹毒,或者直接顶住对方的肝脏――起码那里的肌肉能更薄些。

“妈的,野蛮人果然都是疯子!”施耐德觉得是到了该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可是正当施耐德暗叫不妙的时候,乌鲁也做了一件事。

他吼叫。

犹如山洪咆哮;犹如滚雷炸裂。巨大的音浪裹挟着尘土向四面八方喷涌,从空中俯瞰,能看到一个清晰地圆以乌鲁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苔藓和地衣都被连根拔起。强劲的风吹得战士们长飞舞,女人吓得软倒在地,流晶的兜帽被整个掀了起来,露出他那张苍白的胖脸。

离着最近的施耐德更是不济,两个耳孔都渗出血来。他像喝醉一般踉跄着,努力的试图控制已经不听使唤的手脚,却悲哀的现,两条肌肉虬结的胳膊将他死死抱住!

擒抱!绞杀!

这可不是正规武技中的招数,倒是见山上的黑熊常用。

小个子施耐德被身高两米的乌鲁抱在怀里,就像婴儿一样可笑,但是不论施耐德那抽搐的四肢,还是他那扭曲的脸孔,都说明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体中的血液全都涌到头部,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想喊,可是一张嘴空气就被挤了出去,只能徒劳出“嗬,嗬”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足够精壮,怕是此刻骨头早已断裂,扎到肺部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够了!”胖法师嘴唇哆嗦着,手指间亮起了奥术那淡紫色的光芒。

这时候就听“嘣”的一声脆响,大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惊异的现,乌鲁的头上竟然流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