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缔结 第二零六章 猜忌,否定
作者:苹果女孩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71

看起来她和玉梨是主仆关系,可是时间已久,她早已把这个奴婢当成了宫中的姐妹,尤其是在与繁素闹成那般以后,玉梨很大程度上充当了她的智囊和发泄对象。所以今天一见她反常的没有教育自己,繁锦蒙着被子,又嘟囔了两声,“玉梨,玉梨?”

身后仍没有声音回应,繁锦猛地坐起身,“好,我现在就……”话还没说完,肩膀已被人按下。繁锦抬头,却撞入了一双深若寒潭的眸瞳。

他看着她,眼睛微微烁闪了两下,唇角却似勾非勾,动了两下,终是不语。

没料到他会突然前来,繁锦怔楞两下之后低身行礼,“臣妾给……”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揽起了她的身子,一个用力将她自低处托起,“不管怎么说,皇后就是皇后,怎么能说出给别人请安的混话?”

繁锦扯唇一笑,“还未恭喜皇上,恭喜皇上又将添龙子。”说完微一后退,“臣妾原本想休息一会儿便去景圆宫恭喜的,却没料到皇上来了。”

景杞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www,16K.CN。看她明明不悦,却强自勉强自己露出恬然笑意;看她明明秀眉浅锁,却硬逼自己将唇角高扬;看她仿佛有很多话说不出口,却仍然是皓齿轻启,故作大方的向自己表达着理当应该表达的意愿。勉强的安繁锦,压抑的安繁锦,总是最柔弱地安繁锦。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日他气急之下将她甩往一边的情境。她唇边流血,身下也是如焰的血迹,那么轻易的就将他灼透,那么轻易的就让他觉得心灰意冷地决绝和伤心,可是。却无从偿赎。

自从那日他们针锋相对之后,他在她眼中发现了那么浓烈的恨意,像是巴不得一辈子再也不见他。所以,后来,每一次的试图和缓,都被他自己掐死在了萌芽里。

这么多年来的夫妻,他太了解这个女人,恨若恨到极致。永远也没有中间界定的时候。

所以,渐渐的,就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样的局面,就不知道该如何向她澄清自己的苦楚。

直到今天,宁嫔传出有喜地消息。http://WAP.16k.cN

作为孩子的父亲,奇怪的是,他在第一时间感到欢悦的同时,却随即便想到了她应有的表情。于是,着人去唤她。看似急不可耐的想要向她传达自己的喜事,其实心里却是在想。她知道了的话,到底应该是怎样的表情?

面无表情?还是愤恨痛苦?

他悲哀的发现,她地表情,竟成为他检验他们感情是否依存的唯一标准。

安抚了宁嫔几句。还不等金子回来,他便行于了去玉鸾殿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若是她一派漠然,他该怎么回应。若是她大方来这儿贺礼,他又该如何回答。

可是,这样的假设在路遇金子地那瞬间,全都便成了浮木一般的念想。

看到金子手捧着的她的赐物,他的心竟是如此的忐忑与不安定。

随即。匆匆赶往玉鸾殿,无意中听到她和玉梨的话,这才知道她的心地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莫名一软,他看着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地样子竟难以呼吸。http://WWW.16k.cN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他们初识时的情景,彼此有恨。太多芥蒂横绊于中央。却反而不这么在乎。

直到她赌气似的猛然起身,说那一句去贺礼的话。他才在她的眸瞳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一瞬间地无奈与苦楚掠过之后,她深深呼气,迫使自己重现平日里地冷静从容。

随即,便是毫无挑剔的那一句恭喜。

恭喜自己地丈夫将要喜得贵子,自己却要表现的大方磊落,一切如常。

特别是,还要在丈夫将自己的孩子失手杀掉之后。

“有什么好恭喜的,朕又不是没有孩子。”景杞轻轻勾扬唇角,像往常一般坐到一旁的绣墩上,声音淡如轻烟,仿佛在说再轻巧不过的小事,“你要是不愿意去,没必要去掺和。繁锦轻轻一怔,淡然涩意涌上心头,“臣妾是皇后,姐妹们有喜,自该上前恭贺督导的。”

“朕说不用就不用,”景杞突然微微高声,许是觉得自己的话也太过突兀,只能在叹息一声过后又将声音低下来,“去也可以,只是不需要急于一刻。”

“皇上得知这个消息,急急的告之臣妾,难道不是想让臣妾分担这个欢喜吗?”繁锦勉力一笑,“接连死去两个孩子,不管怎么说,宁嫔现在传出有孕,也确实是可喜的。”

她说完话之后垂头不语,而眼前的人也一反常态不出一声。正当繁锦觉得这样窒人的沉默让人无所适从的时候,肩膀突然一痛,竟被他扳了过来。还未等反应,下颏已经被他捏起,繁锦被迫看上他的墨色眼睛。

“安繁锦,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能和朕一如往常?”

这句话让她猛地一怔,眸中原本强自蒙上的镇定与冷睿一瞬间撤去,赤裸的迷茫与诧异瞬间印上他的眼睛,“我……”

“孩子已经没了,朕也很伤心,朕甚至愧疚的不敢见你,你让朕怎么做?”他捏着她肩膀的手渐渐用力,似乎要将这几日郁积不散的痛苦全都汇于手心的气力,繁锦只觉得阵阵痛楚自肩头蔓延于心,却听他的声音愈加震耳,“繁锦,你想想当日情景,难道还不能说明朕的一切吗?”

“我没说别的,我只是说你不信任我。”繁锦抬眸,用力咬唇逼散眸中泪意,“是谁给我扣上与宸王暧昧的罪名?是谁一味深究却不听从我的解释?是谁觉得我水性杨花,编排各种罪名来诠释我的所有?”

“安繁锦,是因为你和宸王景略有着过去。”他深深吸气,仿佛是努力压制住自己激荡的情绪,“朕永远也忘不了,当初你披着嫁衣在景略身旁,笑如夏花,而此后的每一件事情都说明,景略对你,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可是你呢?”繁锦抬头,眼中渗透着那么复杂的忿然,“能和你有过去的,又岂非是一个人?而且个个有孩子有子嗣,我呢?你只是因为一时猜忌,就能轻易否定我?”

她说着说着,突然又想起她那日被他推倒的惨痛和今天金子来访时的笑靥如花来,那么强烈的对比,像是凌迟一般,一刀刀划在她的心上。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滑了下来,这几日积郁的事情太多,一旦爆发,似乎止无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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