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br>中条山战役打响，国民党守军节节败退
1941年6月8日，日军于傍晚时分突然一起出动，由东、西、北三面以钳形攻势并配以中央突破的战术进犯中条山地区。
至于本来准备铁臂合围的南面，则因为潘杨的突袭涵谷关镇，独立旅的突然电讯消失，让本来准备紧守河防，断其归路的日军两个混成旅团不得不转过身来。由进攻部署，变成了防御部署，严防背后随时都会出现的八路军……
东线，日原田雄吉中将指挥的第三十五师团主力，田中久一中将指挥的第二十一师团一部，以及骑兵第四独立旅团一部，约两万五千余人，在伪军张岚风、刘彦峰部的配合之下，沿道清路西段分三路向济源、孟县进犯。
西线，日军安达二十三中将指挥的第三十七师团主力，井关纫中将指挥的第三十六师团一部、若松平治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十六旅团，约两万五千余人，自闻喜、夏县东南向张店镇进犯。
北线，日清水规矩中将指挥的第四十一师团及池之上贤吉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共约三万余人以中央突破的闪电战术，由横岭关方面向横桓大道西侧猛攻。
东北线，日樱井省三中将指挥的第三十三师团一部以及谷寿夫中将亲自指挥的第六师团一部约两万余人从阳城方向向董峰镇一线攻击。
第六师团余部万余人作为方面军预备队由岗村宁次大将掌握，随时投入到突破口上，并且大将还有一个疑虑，那就是八路军方面会不会突然杀出，在自己的软肋上再给自己来上一刀？所以岗村大将这次留下了预备队……
并且命令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独立混成第九旅团一部坚守陇海线，并严密控制河防，两面布防。
第一战区长官部早在战役发动之前实际上已经由日军的兵力调动上看出了端倪，但是由于何应钦参谋总长的固执己见，因此防御部署还是老一套的依托坚固阵地的消耗型防御战，并且针对日军“分进合击，袭击我通信联络及各部指挥机关；以重兵攻占各交通要点，切断我军联络，各个击破；封锁山口，渡口，逐步紧缩包围圈，完成合击”的企图，于会战前电令各部以交通线为目标，加紧游击破袭，妨害敌之攻击准备及兵力集结。
但是会战开始第二日情况就发生剧变，敌来势之凶猛，前所未见，且战区主帅缺位，上述命令未能得到有效的执行。各部仍然各行其是，至多是加固了一下前沿工事的顶盖，说是加强防空罢了……
6月7日晚，潘杨突袭涵谷关镇，通电攻击日军，可谓是给第一战区敲响了警钟，其中晋南危急，华北危急并非是故作姿态，危言耸听，而是防止八路军总部在不能和第一战区取得有效联系的时候，先给第一战区的那些个有识之士提个醒，但是中条山各部，更是认为这是潘杨的又一次政治做秀，很多人将潘杨当日在定县被围之时，发出的通电拿来和这次做比较，称之为：“欲仿定县前例，欲籍此向国府及民众示好。”并耻笑潘杨是那个大喊：“狼来了！”的牧童。
中条山各部仓促应变，分别与日军各路交战，中条山会战正式打响。
敌机一群群的飞临中条山上空投弹扫射；地面部队在大批的坦克、战车、和骑兵的支援之下对守军的阵地进行了潮水一般的攻击，很快就突破了前沿阵地，被卫立煌称之为东方马其诺防线的中条山防线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日军的空地步炮、步坦协同所突破，将守军分割包围。一路日军迂回中条山侧后黄河岸边，占领了平陆等处的黄河渡口，与独立第四旅团遥遥相望，切断了中条山守军的退路，同时也减轻了第四旅团的背后压力，使之能够转过身来面对由南面而来的八路军豫西北独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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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西北独立旅现在的最高指挥员是陈前进，不过现在他仅仅是作为一个名义上的统帅而已，在接到了潘杨的电报之后，陈前进马上毫无保留的遵从了潘杨的意见，立刻启封了003号作战计划，也就是豫西北根据地最为完善的一份北上计划。这是参谋部五十多个参谋的心血结晶，针对日军的兵力部署和可能的防御态势，003号作战计划从部队的战役编成，一直到部队的火力配置，攻击方向，兵力投入的次序，以及每个小时的攻击进度全都做了完备的推演和安排。可以说不管是谁统兵，只要是由豫西北军区来执行这一项计划，兵力大概不便，豫西北军区就有信心独立完成这一项作战计划。
大量的民兵马上就承担起了地方部队的职责，根据地行之有效的动员方式让民兵全都知道在全面动员的情况下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地方部队的大部以班排为单位加入了三个团的主力部队序列，主力部队三个团一下由轻装团，编成了一个在其他军区可以说是旅级的单位，三个团的独立旅，现在已经编成了一个十一团附七营的庞大的的“独立旅”。作战兵力达到了一万七千人。
让我们来看看潘杨的独立旅动员扩编的前后对比吧！
扩编之前的独立旅拥有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侦察营，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一个通讯营，还有一个特种兵大队，一个野战医院，还有一个教导大队，一个旅部警卫营。
步兵团下辖三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连，一个工兵连、一个通讯排、一个侦察连、一个团部警卫连。
步兵营下辖三个连，一个机炮连，一个飞雷连，一个通讯班、一个侦察排、一个工兵排，
步兵连没有配属的特殊兵种，不过是在每班都配置了掷弹筒和枪榴弹，并且加强了特种射手和轻机枪射手的训练，每班都有两名特种射手和两挺机枪，这就叫做火力优势。
扩编之后，特殊兵种变化不大，但是步兵连就大大的加强了，原先说过的每个主力部队的战士都能担任班长排长，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这样一来，一个连就相当于原来的一个营，一个营就是一个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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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的旅团长，池野政雄少将现在十分的苦恼，配属给他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现在只有先头部队一个大队到达了自己这里，后续的两个联队现在还在火车上等待着运输，自己的一个联队在昨天晚上遭到了致命性的打击，经验丰富的旅团长带领援军赶到了涵谷关镇之后，马上就发现，被八路军两个团袭击不过是一个笑话，镇外根本就没有两个八路军主力团曾经攻击过城桓的痕迹，镇里面被破坏的地点都是使用的炸药，枪榴弹，手榴弹等轻武器，并没有使用主力部队一定会携带的平射炮。并且据宪兵队调查那些惊惶失措的士兵，池野少将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是袭击的人仅仅是一支小部队，一个可能不足百人的小型部队，他们拥有精良的装备，并且精通日语，身手敏捷，下手毫不容情……
但是他们造成的混乱却是这次重大伤亡的罪魁元凶，这帮人首先端掉了重岩联队的指挥部，然后袭击了所有能够就手的重要目标然后挑起了没有统一指挥的重岩部队的内斗，所有伤亡的大半都是自己人自相残杀的结果。
由于那个指挥失当应当负全部责任的重岩联队长已经成为了他人的战利品，因此，那个谎报军情的大队长也就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毕竟在池野的眼里，这个家伙没有参加昨天晚上的集体淫乱，最后保全了小命，这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于是吉村少佐便担任了原重岩联队的指挥官，而重岩大佐则成为了整个事件的替罪羊，被池野少将上报给了岗村宁次大将。
接下来少将就在为自己手中的兵力不足而开始头疼了起来，要知道豫西北的那些八路少将可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在那些零星的战斗中。少将的部队基本上就没有讨到好过，每次都是损兵折将，甚至有一次还干净利落的丢掉了一个小队，而仅仅是留下了对方二十多条人命。最可气的是据躲在草丛里面幸存的那个士兵描述，这些和少将部下交火的还仅仅只是豫西北军区的地方部队，还有一组人马穿着更加整齐的，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在战场上就地给那些地方部队上课，地方部队称那些人为主力部队，因为这个士兵曾经在关东军服役多年，因此能够勉强听懂那些人的中国话。
少将现在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四个联队一个大队，要怎样才能守护好整个主力的南线，毕竟从盘东到会西一线，可是足足有百余公里的铁路线啊，还有那些必须驻扎的据点，难道说还真的要依靠那些战斗力底下的治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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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守军展开了和敌人的殊死搏斗之中。
各集团军总司令以下各级将官，都持枪在第一线战壕里与敌人血战，因为通讯枢纽被破华，有线电话线路根本就支撑不起这许多的指挥节点，因此靠前指挥成了中条山守军没有办法的办法，军长下到了师，师长下到了团，团长下到了营连……
三百里中条山，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每一次土地都在颤抖，每一个生命都在怒吼，每一个生灵都在淌血！
在东线，日军左翼部队以温县为出发点，先头部队步兵五千人以上，骑兵千余，炮二十余门，飞机数十架，战车、汽车、装甲车百余辆，沿黄河北岸突进，中央以沁阳、博爱为发起点，循沁济大道西；另一股先头部队两千余人，附炮十余门，窜犯西向义庄之后，继续向捏掌、紫陵、东逮寨、留村一线猛扑，造成了守军的惊惶失措，以至于应对失当，一点被破，就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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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
高又高，
他是我们的齐格菲，
他是我们的马其诺……
这是此次会战之前中条山第一战区歌颂中条山防线的歌曲，由卫立煌作词，请来了作曲家谱曲而成。
由此可见，卫立煌当时是把这中条山当作战略反攻时候的前沿基地来建设的，为此，卫立煌率领所部兵马，在山石之间开挖了许多的防御工事，倚着中条山的山势构建了坚固的阵地，试图把中条山变成一座坚固的城堡，卫立煌把中条山防线称之为中国的“马其诺防线”的时候是极为自豪的。
可是历史就是这么喜欢开人的玩笑，就在老潘第一次听到王继威说起东方马其诺防线的时候，马上想起的就是凇沪会战的时候就失陷的吴福线等国防工事，并对此表示嗤之以鼻。不过王继威马上表示这是卫立煌在中条山搞的一条带有坑道性质的防御体系，当时曾经引起了老潘的兴趣，一度还想去参观参观。不过后来一听那个马其诺防线的名字，老潘再度表示了强烈的鄙视，因为正牌的马其诺防线都因为德军来了一个漂亮的左勾拳而轻松的绕了过去，卫立煌的冒牌马其诺防线还能挡得住日本人？单纯的依靠防御就能够挫败敌人的情况，老潘仔细的想了想，还真的没见过……
中条山之败虽然不是败在了中国马其诺防线上，但是这样的大意心态是后来中条山失败的根源，这也未尝不能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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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战区在8日遭到日军的突然袭击之后，八路军总部一方面是通知各部做好应变准备，另一方面也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准备在这一事件中在政治上取得主动之地位之后全力协助友军。
面临着二十万部队即将被歼的境地，蒋委员长终于明白了潘杨当日通电的真实含义，连声感叹：“将才也，可惜又跟了共产党了。”另一方面则顾不上面子，急电周恩lai转告延安，要求太行、太岳、豫西北的八路军部队从侧背袭击日军，以解中条山之急。
国民党军委会军令部次长刘斐约见周恩lai，要求八路军在军事上配合国民党的军事行动，并且及其高调的评价了豫西北潘杨部的积极行动。
8日，毛泽dong急电周恩lai：
对于敌军进攻，须强调“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进攻”的号召。第二对于国民党要求我们配合作战，须告知当然如此，不成问题。第三我们要求的事项：甲、迅速的解决新四军的问题，乙、速发饷弹；丙、停止反共；丁、派机送周回延安开会。
次日，毛泽dong电告各地各部负责人：
关于国民党方面要求我军配合作战，我们的方针是决不被其激将法所动，仍按我军现在的姿态，巩固各根据地，耐心的发展敌、伪、奸三种工作（这是及其重要的），按当地情况许可，拔取敌伪一些深入我区的据点，在接近豫陕的地区，应有相当部队配合友军作战，并极力发展统战工作，但不要趁机向国民党地区扩展，使蒋桂各军放心对敌。
八路军总部回电：“我其余各部均可联络，并坚决执行中央指示，唯豫西北军区主力已经进入战役准备阶段，各部已经集结开始行动，无线电开始进入静默阶段无法联系豫西北潘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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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总部
“彭zong，中央的电令中十分清楚的表示，我军现在出动，则是中了那位蒋委员长的激将法，在为其火中取栗，我们势必不能做这样愚蠢的事情，现在国民党方面有着二十余万正规军，有着坚固的防线，难道还不能和日军好好的打上一打？”中央的命令一下来，左quan就在为潘杨捏了一把冷汗，毕竟这样大的军事行动没有经过上级的批准就擅自行动，这是犯了大忌啊！
“这个潘杨，作战行动完全不请示，不汇报，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彭zong也是十分的恼火，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潘杨会给他找麻烦，但是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大的一个烫手山芋。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将让这个性情直爽的统帅十分的好奇，这个人到底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难道就不能消停片刻？
“这个小子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是这一次倒是奇怪，他已经不是豫西北军区的司令员了，代理司令员陈前进原是政委，平素十分的稳重，怎么也会这样莽撞，军事要和政治相配合，这样浅显的道理他应该明白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这个小子身边的鲜有不被他带坏的，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人家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不过我看这也不完全是坏事，现在全国上下，皆言我共产党人高风亮节、不计前嫌，主动配合友军。这样看来还是原来那句老话，只看他豫西北打得好不好，再说其他吧！”
“每次都是这样，不过现在事以至此，没有后悔药可吃了，我们就还是看他潘杨能给咱们演一出什么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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