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中)
作者:七夕水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20

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对自己有点高估,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的本性。就算是伟人也不例外,更何况有的时候,伟人的这种行为比起普通人来更加的过火。略瘦的那人从他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只有一个数字,直到十五岁那年,他才甩掉了自己头上的那个数字,拥有了自己的代号。他的代号就叫做大脑。

大脑是人体中最为精密的部位,也是最重要的部位,人与动物的区别有人说在于掌握了工具,有人说在乎人的感情,其实这些的本质都是大脑的展,如果没有了大脑,以上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实现的。看一个特种能否进化,看的就是脑容量。因为大脑是总枢纽,所有的指令都是从这里出去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能力,能在十五岁就被别人叫做大脑的人又有几个?大脑今年刚刚二十八岁,在十三年的时间里,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再加上战场上的血的洗礼,已经蜕变成一个可以挥自己最大能力的可怕的人。尤其是战场上的那些经历,这是别人一辈子也学习不到的东西。大脑不是一个骄傲的人,至少在别人羡慕与佩服的眼光中,大脑并没有迷失自己。大脑也在时刻告诫着自己,在战场上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可是就是他这样一个谨慎的人,现在也还是犯了小看对手的问题。

因为这里不是战场,刘慎之他们也不是战场上的敌人,他们更没有上过战场。像大脑这样真正经历过战场并且活下来的人,多多少少会对根本没有接触到过战场的人有些小视的心态,只有经历过了战争的残酷才会真正的成长。在大脑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刘慎之他们还是孩子,并不会比小毛孩高多少的等级。男人只有在战争当中才会成长,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战场上的一切都会让一个人迅的成长着,这是人们的共识,现在仍有很多父母为了孩子的成长会把他们送到军营去也是这个道理。

大脑在觉到自己小看了眼前这几个半大的孩子们马上便收拾了小视的心情,做出了调整,把刘慎之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对手,这才是大脑真正可怕的地方。因为他会随时调整自己去适应任何环境,能在战场中活下来的人,又岂会没有几分真材实料?大脑这一调整,刘慎之便占不到了丝毫的便宜。大脑被猴子死命的抱住后一点也不慌乱,而是猛然间后退,猴子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于大脑抗衡,连带着他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后,大脑的手指便屈了起来,然后在猴子的腰眼处弹了下去。

大脑的手指一弹下去,猴子的脸便哆嗦了起来,一瞬间一股又麻又酸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使劲的搔呀爬呀的感觉涌了上来,这种感觉有时候是比疼痛还难以忍受的,在人的条件反射本能之下,肯定会跳起来。可是猴子竟然忍住了这种感觉并没有松手,任由脸上哆嗦着仍然紧紧的抱着大脑。对此大脑也是不由的眉头一皱,他不想对猴子下毒手,就算是猴子死命的抱着他也是一样,现怎么说猴子还是个学生,而且对于猴子能忍着没有松手这件事,大脑也非常的欣赏。这种精神让大脑的脑子中恍惚的闪过了以前的战友,在战场上如果没有这种精神,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更何况,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和平社会,大脑不能随便大开杀戒的。他不怕杀人,可是最基本的人性让他知道,杀自己人,那是可耻的。

在大脑一恍惚的瞬间,刘慎之便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这是刘慎之绝杀的好机会,就算不能杀了大脑,至少也会让他受重伤,刘慎之是一个擅长把握机会的人。可是在他冲到大脑的身前后,刘慎之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一下,机会马上便消失了。大脑马上便恢复了过来,身子一歪便躺过了刘慎之的拳头,然后腰上用力猛的蹲了下来。猴子只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大脑的身上传来,自己的手指像是断了一般失去了知觉,至于有没有松手,连猴子自己都不知道。

刘慎之一击未中后拳头一松,一掌轻拍在墙面上后便又斩向了大脑的肚子,而在这时大脑已经挣脱了猴子的束缚,只是一个简单的低头便躲过了刘慎之的攻击,然后石拳悄无声息的挥了出去,正中刘慎之的小腹。‘砰’的一下,刘慎之的身子便飞了出去,撞倒了沙后滚到了一边,空中几滴鲜血也洒溅在了墙面上。殷红殷红的鲜血是那么的明显,刺激着人的眼球,然后成水滴状慢慢的滑落了下来。大脑的呼吸突然间急促了起来,眼睛也因为充血而红的可怕,这鲜红的血已经刺激了大脑的本能,在战场上的本能。大脑的拳头握的吱吱响,看着费力爬了起来的刘慎之,大脑并没有现冲过去。这个时候的刘慎之基本丧失了所有的战斗能力,就连站着都是那么的费力,双腿似乎还在微微的打颤,可是刘慎之的腰仍然挺的笔直,他的眼睛仍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与害怕,就只是这么看着大脑。

这是大脑最好的机会,昭哥靠地墙墙上起来都难,猴子的手指已经成一种主人害怕角度而弯曲着,没有了一点的威胁,奇怪的却是大脑仍然在粗重的喘着气,双手紧紧的握着。猛然间大脑大吼了一声,一拳挥了出去,拳头并没有挥向刘慎之,而是重重的挥在了他旁边的墙上。哗啦一声,墙面上的白灰便飞溅开来,鲜血一丝丝的滑下,就像眼泪一般。在这一击之后,大脑一下子便又恢复了冷静,粗重的喘气声也消失了,眼神当中泛着一种奇怪的光芒看着刘慎之,过了片刻之后说了句话。

“住手。”

话是说给野豹听的,与李平打的难分难解的野豹在听到大脑的声音后,狂暴的动作马上便停了下来,那种由动到静的突然转变让人一下适应不过来,就像是做梦一般。李平却是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大脑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大脑看着刘慎之缓缓的道。“刚才你明明有机会,这一点我可以看的出来。如果你不是犹豫了一下而是坚定的出击,我和野豹都会死在这里。”大脑并不是在说胡话,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胡话,如果刚才刘慎之不是犹豫了一下而是坚定的出击,大脑至少要受伤,而他如果受伤了局面就很难,刘慎之他们很可能会逆转占了上风,到时候刘慎之和猴子两个人缠死大脑中,再去帮助李平,那野豹的书面也会非常的危险。大脑从刚才的书面一下子便可以看到这种结果,这才是他真正让人害怕的地方。可是面对这么好的机会,刘慎之却犹豫了。大脑不懂刘慎之为什么会犹豫,在战场上,双方就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任何的犹豫与迟疑都会害死自己,更会害死自己的兄弟,大脑受到的教育是在战斗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他不明白刘慎之为什么会犹豫。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因为你们在战场上流了血,不能再让你们们流泪。”刘慎之看着大脑淡淡的道。

这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刘慎之说的很淡,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这句话听在大脑的耳中,却让他的头脑嗡的猛震了一声。‘因为你们在战场上流了血,不能再让你们们流泪。’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道出了刘慎之的心声,也让大脑心里一直紧闭着的门猛的打开了。在战场上,他们流血甚至牺牲了生命为的是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又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刘慎之的这句话绝不虚假,大脑完全可以看的出来刘慎之是真心。他不希望面对大脑这样的英雄,大脑又岂愿意面对自己的国人下手?他一直要保护的就是这些人,而现在,他却要对这些人动手,这是多大的讽刺。可是命令就是命令,大脑只能去执行,尽管他的心里也同样的充满了矛盾。他没有办法,也没有选择。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以命令为最高准则,都是听命行事,从来不去思考命令的背后。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去想。

英雄惜英雄,大脑和刘慎之虽然站在了对立面,但两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却似乎都看透了对方一般。刘慎之如果不是看出了大脑心中的矛盾,他那一刻就不会犹豫。大脑如果不是看出了刘慎之心中的不忍,他也不会停手。两个看似敌人的人,却成了最了解对方的人。

“我知道你有命令在身,不得不这么做。”刘慎之掏出了只烟来点上,吸了两口缓和了一下,缓缓的道,“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们踏入这些混水当中,给我几天的时间去摆平这件事,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得到自由,不用再去做这种。”

“不做这种事,我们还会什么。”大脑的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似乎在反问刘慎之,又似乎在自嘲。自从懂事开始,他们就在学习各种杀人的技能,接受最严格的训练,而现在,他们从战场上退了下来,除了杀人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还会做什么?这不仅仅是大脑一个人的问题,也是大多数他这样人的问题。野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他的心情与大脑是一样的。

“无论做什么,只要你不惧怕,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克服的。”刘慎之弹了弹烟灰,却突然间剧烈了咳嗽了起来,一口血涌了起来堵在了喉咙处,强行把血又咽了回去,刘慎之擦了擦嘴角道,“我没有经历过战场,可是我知道那里的残酷,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活着回来。一个连死都不由,有着自己坚定信仰的男人,又岂会害怕生活中最简单的俗事?哈哈哈哈,”刘慎之突然大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嘴角又浸出的血丝,“像这样的男人是应该受到别人尊重的,而是被人利用,无论是谁做了这样的事,他的下场都会很惨,无论他是谁。因为这不只是对这些真男儿的侮辱,更是对这个国家所有人的侮辱。”刘慎之的眼中猛的闪起两道幽幽的寒光来,在这一刻,刘慎之就像是死神附体一般,即使大脑明明知道刘慎之受了重伤仍然不禁被他的眼神吓的以及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这可怕的眼神大脑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身上见到过。这样的人说过的话,就是死也会去做到的。

“好,说的好。”大脑突然间大笑了起来,他很少这么痛快的大笑了,“我交你这个朋友,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们走。”

“三哥、、、”野豹终于开口了,对着大脑喊道,他的眼神当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这是野豹第一次开口说话。

“什么都不要说了,”大脑挥手打断了野豹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样的男人我下不了手,有什么事我来扛,他这个朋友我却是交定了,回去无论教官怎么打怎么罚,都值。”

野豹没有再说话,他明白大脑的意思,也知道这件事大脑做了决定是决不会更改的,他只是跟在大脑的身后。就在两人快要离开的时候,刘慎之却是在后面喊住了两人,“如果真把我当朋友,就先不要走。朋友有难,做朋友的怎么可以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大脑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刘慎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会去做的。”

“如果我以我的生命来威胁你呢。”刘慎之却是笑了,弹了弹烟灰就像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大脑的眼神终于再次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