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秘密会晤
作者:尘缘如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142

说这次秘密会=:是魏特尼将军的提议,但鉴于参加性,戎瑞还是在第一时间向周副主席作了紧急汇报。 像这样的会晤从来都是很容易挑动各方情报部门的敏感神经,戎瑞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魏特尼将军仅仅是希望自己帮一个小忙罢了。这个提议的背后有没有那位白宫罗斯福总统的授意,戎瑞不得而知,但此时此刻的中国局势,美国人不可能不闻不问,情报部门的插手可以解决很多外交部们所无法挥的作用。鉴于美国战略情报局一时之间还难以在远东挥太大的作用,魏特尼将军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那就是借重于英国人和苏联人。

在魏特尼将军看来,在远东有种着大利益的大英帝国和对日本人甚为忌惮的苏维埃俄国,他们双方都比美国加看重中国的事情。但如果以美国官方的名义,苏联人肯定不会买账,这不仅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因为苏联人很清楚他们在中国的影响有多少分量,要知道早在二十年代苏联政府在中国就有着独特的影响力,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找不到一个有利的时机来挥这种影响。

而对傲慢的大英帝国来说,他们甚至还没有感觉得到日本人所带来的危机,仅仅是认为日本的势力扩张令人不安而已。英国人的想法并非没有根据,日本虽然日益与德意靠拢,但是日本政府和军方内部还有另一种声音,那就是向英国靠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自日本崛起以来,这个东亚帝国的内部就有两派实力相差并不大的势力。一派是以6军将领为代表的亲德派,因为日本6军先是向威震欧洲大6的德国学习和借鉴的。另一派是以海军将领为代表地亲英美派,准确地说是亲英派,海军中有着大量的留英美将领。这两派的竞争持续的时间很长,自明治维之后就已经开始了,熟知日本历史地人都知道,派阀政治一直都是日本政治的主流。这种很有意思的派阀政治的根源,恐怕还要追朔到日本历史上的大名幕府时代。对于日本有着深入研究的人就曾经说过,日本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披着什么样冠冕堂皇的外衣,其政治的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管怎么样,内斗始终存在于日本地政治生活当中,这也是日本6海军矛盾的由来之一。不过简单地这样认为就错了,不管他们内部怎么斗,一旦牵涉到对外的扩张,这两派又能够形成惊人的一致,区别只在于扩张的方向而已。在这个扩张的问题上,唯一没有区别地就是沿着朝鲜、满洲和中国这样一条线路,这当然要归功于著名《田中奏则》的起草者了。

为了美国在远东的利益,美国人需要借助外力。为了大英帝国的远东利益,英国人也需要借重外力。他们需要协调西方各国的立场,防止日本人进一步向德意阵营靠拢。为了苏维埃共和国联盟的战略安全,苏联人需要借重外力。他们担心日本人一旦跟德意结成彻底地军事联盟,苏联的远东地区将直接处在日本关东军的军事威胁之下。为了对抗日本的侵略,作为众多势力中弱的一方,中国不得不借重外力。对于这一点,不管是国民党、民主党派或者**,都没有不同地认识。不管是主席、蒋介石还是普通老百姓,每个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如果没有外力地帮助,中国虚弱的经济承受不起,中国微薄地工业能力承受不起,中国落后的国防力量承受不起,中国苦难地民众加承受不起。

在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党和红军的地位为尴尬,以至于被同为**阵营的苏联称为非执政党势力。如果撇开**阵营的因素,这种称呼可以说已经非常客气了,因为所有的外国势力中只有苏联知道**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叛党”或者“反对派”。戎瑞很清楚,苏联人的看法是随着**及其领导下的军队实力而变化的。当年在广州两党合作的时期,苏联人一面扶持国民党,一边又极力阻止**建立自己领导下的武装,甚至到了向蒋介石妥协而要求**交出武器的地步。这一切,不是因为共同的**理想,而是苏联的国家利益在做怪。

以至于日后还半带命令似地要求八路军部队北上阻止日军向苏联的进犯,连喊出来的口号都是**裸的保卫苏联。真不知道,斯大林和他的红色苏联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把**和八路军部队当成什么了。

不主动、不反对、不参与,但要密切注意英美苏三国对中国乃至远东局势的态度,周副主席的回电正和戎瑞的想法。但还有一个问题,英美苏三国外交和情报部门的秘密会晤是不是需要通报给国民政府方面呢。还有,是不是应该争取让国民党政府及其情报部门也参加进来呢。对于这两个问题,戎瑞一时难以定夺。作为中国目前的合法政府,任何没有他们参与的针对日本人的行动都是不完全的,任何却国民政府参与的政治立场都是有缺陷的。所以,国民政府和情报部门的参与好处是很明显的,一来可以乘此机会争取多的国际政治、军事和经济上的支持,二来也可以让戎瑞和克林福兰投资集团在蒋介石及其国民党政府面前的地位加巩固。坏处是国民党独家参与此事,势必加巩固其在中国的领导地位,**的空间将进一步被限制在在野党派的地步,削弱对抗日统一战线的领导能力。这个问题无论对周副主席还是戎瑞都是一个两难的问题,虽然戎瑞很清楚地知道国民党政府被国际所承认是必然的事情,但那是在国内的抗日民主统一战线已经形成和**的威望得到巩固和提升的前提之后,而不是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答复,中央没有让戎瑞等多久,周副主席地回复意见第二天就来了,只有四个字:顺其自然。戎瑞松了一口气,中央的决策是正确的,既然魏特尼将军并没有提到邀请国民党政府参与,说明他们还只是把这个秘密会晤定义在三国之间的立

上。

“把红酒和所有地红酒被全部撤掉!”戎瑞皱了皱眉头。

“老板,不是说酒会吗?”来云峰愣了一下。

“不。既然在我们中国。就应该按照我们中国人地习惯来!”戎瑞看了看手表。摆摆手。“把红酒和所有地红酒杯全部撤掉。还有那些咖啡也撤走。今晚不办酒会。而是我们中国人地茶话会。嘿嘿!准备上好地茶叶。龙井、铁观音、碧螺春、苿莉花茶什么地。嗯。再有就是进口矿泉水。反正时间还早。来得及。去办吧!对了。别忘了把上好地古巴雪茄也拿来。那些洋鬼们就喜欢这个调调。”

“是!”来云峰和管凤凤两人对视了一眼。

“老姜他们准备好了吧?”戎瑞又问道。

“都好了!”来云峰点了点头。“别墅地员工今天放假一天。都已经让他们回家去了。别墅地门卫都换成了我们地卫士。老板。要请老姜上来吗?”

“不用了。去办吧!”戎瑞摇摇头。

秘密会晤地地点自然也是秘密地。这里是位于美国租界地一处别墅。是克林福兰投资集团地产业。别墅是一个倒地美国商人转卖给克林福兰地。两层地小洋楼。再加上一个很大地别墅花园。按照上海人地说法是很精致地花园洋房。会=:原本是在室内进行地。但戎瑞把会晤地场所盖在了别墅地露天大阳台上。从阳台上不仅可以观赏楼下花园地景色。还可以望见远处时升腾起来地炮弹硝烟。之所以这么安排。戎瑞是不想让洋鬼们地会谈变成他们三国之间地简单而又纯粹地会=:。要让他们深切地感受到日本人地压力。感受到中国人面临地苦难。

“老板,美国人来了!”一小时后,来云峰轻轻地在门上敲了敲。

美国佬还真准时,不,提前了十五分钟呢,戎瑞看了看表心想。

不过这很正常,毕竟这次秘密会晤是他们先提议地,也算是半个主人了,早来一些时间也是应该的。美国人来地应该是赫勃吧,不知道魏特尼将军会派什么参加。这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就是魏特尼的战略情报局在远东地区的负责人。

“啊哈,亲爱的瑞先生,能在这个时候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您在美国国内呢!”进门来的果然是美国驻上海的总领事赫勃,他的身后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赫勃先生!”戎瑞笑着向赫勃伸出了手。“不过,难道你认为我在这个时候应该会美国吗,要知道这里可是我的祖国呀!”

“不不,您误会了,瑞先生!”赫勃这意识到自己的话果然有些不太妥当,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从没有把戎先生看作是一个中国人。“我是说我非常敬佩您的勇气!”

“这没什么,赫勃。”戎瑞摇摇头笑了起来。“虽然我很喜欢美丽坚,但我热爱我的祖国!”

“瑞先生真是个直爽的人,哈哈!”赫勃跟着戎瑞笑道。

“怎么,赫勃先生,你不愿意为我介绍一下两位初次见面的先生吗?”戎瑞拿着雪茄的手指了指赫勃身后的两个人。

“噢,对不起!”赫勃不好意思伸了伸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班克罗夫特先生,他是国务院为我配备的任助手。”

“很高兴能够见到您!”奥斯顿显然早已经知道戎瑞的情况,此人年纪虽不大,但看上去颇为精明能干。“您就叫我为班克好了,瑞先生。”

“欢迎来到上海,班克!”来的助手,呵呵,该不会是美国国务院情报部门或者干脆是魏特尼的战略情报局安插的特工吧,戎瑞心想。

“这位就是魏特尼将军派来的远东事务助理奥斯顿先生!”赫勃指着另一位有些半秃顶的中年人介绍说。

“您好,瑞先生,魏特尼将军让我转达他的问候!”奥斯顿向戎瑞笑了笑说。“将军说非常感谢您能够安排这次会=:。”

“谢就不用了,魏特尼将军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呵呵!”戎瑞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来来,先生们,请入座吧,英国佬和俄国人还得等一会儿呢。大家不用拘束,你们可以随意享用我们中国上好的茶叶,龙井、铁观音、碧螺春,还有你们比较适应地苿莉花茶。”

由于是秘密会晤,别墅的二楼并没有安排服务员,戎瑞示意赫勃他们三个人随意,不用拘束。奥斯顿和班克罗夫特两人可能是第一次与戎瑞见面,显得有些矜持。赫勃已经是老熟人了,自然不会客气。而且他又是个极其喜欢中国茶叶的家伙,听他自己说还蛮有些研究的,关于茶叶地中国历史典故也能说上不少。

“瑞先生,楼下的警卫人员都是您的人吗?”班克罗夫特看了看楼下的花园向戎瑞问道。

“他们都是我的私人保镖,非常可靠。”戎瑞微微点了点头。“你放心,整个别墅没有其他人的。就连我的朋友,中**统的戴笠局长我也没有告诉他,呵呵!”

“太感谢了!”班克罗夫特也是微微一笑。

“瑞先生,阳台上是不是不太合适呀,中日两军的交战都能听得见呢!”奥斯顿插嘴说。

“是吗?”戎瑞笑了起来。“我看是挺合适地,正是因为这次秘密的会晤能够在中日两**队的交战背景之下展开,你不觉得这是好的会谈气氛吗,正合乎了这次秘密会晤的主题……赫勃先生、班克罗夫特先生,你们说呢?”

“嗯,我看很好!”赫勃喝了一口龙井点头道。“这样的背景我看对英国人正合适,呵呵!”

听了赫勃领事地话,奥斯顿耸了耸肩膀,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巴克罗夫特倒是有所思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戎瑞的用意一般。

“你们猜猜看,英国驻沪领事佩格莱利等人会在什么时间到呀?”赫勃不愧是老外交了,一句话就轻易地将现场的气氛搞得轻松了起来。

“应该是准时到的,英国人向来是

间的。”巴克罗夫特笑着说。

“不不,亲爱的班克先生,这你就猜错了,呵呵!”赫勃毫不客气地从茶几上拿起了一根雪茄。“我们可爱地英国领事佩格莱利先生在上海可从来都是不守时的人物,他一定会在约定时间过后五分钟会出现的。”

“噢,为什么?”班克罗夫特问道,连奥斯顿也有了兴趣。

“还不是为了显示他们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地位,哼哼!”赫勃先生喷出了一口烟圈,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在上海的外交场合,这位佩格莱利先生总是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他还以为大英帝国还是当年地那个无敌于世界的日不落帝国呢,嘿嘿!”

“赫勃先生,准确地说,他们现在还依然是个日不落地帝国不是吗,呵呵!”戎瑞笑了起来。

“没错,他们大英帝国的殖民地还依然遍布世界各地,这个我不否认。”赫勃咧了一下嘴巴点点头。“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一条永恒不变地定律,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永远地霸主,不是吗?”

“亲爱的赫勃,难道你就不怕奥斯顿先生和班克罗夫特先生将你今天的话给捅出去吗,呵呵!”戎瑞指了指其他两个人对赫勃笑道。

“这有什么,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赫勃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自从上次世界大战之后,英国人不能独自摆平欧洲就已经是一个信号,这个世界以后将不再只属于日不落的大英帝国了。只是因为该死的经济危机拖延了我们美国崛起的时间,再加上国内的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们在拖后腿。”

“是的,瑞先生!”班克罗夫特接口道。“我们国务院上下与总统都非常清楚目前的世界局势,现在正是美利坚合众国再一次崛起的大好时机。赫尔国务卿认为……”

“还是算了吧,这些都是你们外交部门的政策机密,我这个外人还是不宜知道为好!”戎瑞摆断了班克罗夫特的话。“再说我是个商人……”

“没有关系,魏特尼将军说过,只要不是高级别的内容,可以不必对您瑞先生保密的。”半秃顶地奥斯顿先生这时候也放开了,他拿起一根雪茄。“何况,瑞先生您也不完全是个商人呀,您不还是中国国民政府的少将督察吗,您已经参与政治了,呵呵!”

“对对,奥斯顿先生说得很正确,哈哈!”赫勃大笑起来。“瑞先生不会觉得今天的会=:也是一次商业聚会吧,哈哈!”

“奥斯顿先生这么说,也对!”戎瑞装作只得承认的样。从这一刻开始,他在美国政府地眼中就已经是半个政治人物了,这也正是戎瑞所希望看到的。

赫勃先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苏联方面的人准时抵达的时候,英国人连个影都还没看见。苏联方面的人不多,四十岁不到的驻沪副领事罗卡尔和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物。

罗卡尔副领事戎瑞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一次社交酒会上,还有一次就是洽谈克林福兰驻莫斯科办事处的事情。罗卡尔别看年纪不是很大,酒量可不小,戎瑞就亲眼见过此人喝三瓶红酒之后连个饱嗝都不打,简直是个天生的酒桶。跟他一起来地严肃脸孔,戎瑞有些把握不定,可能是苏联军事情报局格鲁乌的,也可能是共产国际情报局的。如果是格鲁乌的人,说明苏联人对这次会晤的重视程度。但如果是共产国际情报局的,他们很可能仅仅是为了来探个口风而已。

“瑞先生、赫勃先生,这位是我们国内派来地代表菲拉列特同志。”罗卡尔没有说明这位菲拉列特同志的身份,这让赫勃等人少有些不。不过赫勃等人也明白,苏联人的情报部门一向神神秘秘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估计不是罗卡尔副领事故意所为。

“欢迎来到上海,菲拉列特先生,你们非常准时!”戎瑞当然不会称呼对方为同志了。“请随意,我们还得等一下英国方面的人。”

“谢谢,瑞先生!”一脸严肃样地菲拉列特同志出人意料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一向非常信守承诺。”

“菲拉列特先生是第一次来上海吗?”戎瑞很随便地问道,忽然又转头对罗卡尔招呼了一句。“罗卡尔先生,您请随意,想喝什么自己动手好了,呵呵!”

“谢谢,瑞先生,我已经看见上好的古巴雪茄了,呵呵!”罗卡尔大概也知道在戎瑞这里并不需要客气,遂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雪茄。“今天是借您的光了,平时我们可享受不起这样的好东西呀!菲拉列特同志,您也来一根吗?”

“既然是好东西,为什么不呢!”菲拉列特笑道。“哦,我地确是第一次来上海,不过我到过广州,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南方城市。”

“是吗?”看来这不是个容易对付地家伙,戎瑞心想。

“菲拉列特先生是什么时候到过广州的呀?”赫勃先生显然对这个菲拉列特非常感兴趣。

“哦,很久了!”菲拉列特拿起茶几上打火机,很熟练地点上了雪茄。“那是在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我刚刚毕业便被分配到了我国驻广州政府军事顾问团当助理,那时候地广州可是中国富有朝气的城市,可惜我到中国地时候孙中山先生已经在北平去世了。”

这位菲拉列特同志什么意思呀,按常理,他作为一个情报人员是不可能轻易把自己的经历透露给外人的,何况还是美国人。戎瑞看他的年纪到跟他所说的经历大致上相当,那个时候他应当还只有二十岁多一些的样。但如果菲拉列特同志只是无意中这样说说而已,恐怕在座的人当中出了罗卡尔副领事之外谁也不会相信。戎瑞暗中观察了一下,果然从奥斯顿和班克罗夫特两人的眼神中现了一丝疑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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