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刺杀李士群
作者:尘缘如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648

李士群下楼出了自己租住的临时住所,这是上海一处很普通的居民住宅,两室一厅属于典型的小资型。之所以租住在这里,一来是因为离中统上海情报站的办公地点比较近,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二来也是为了便于隐蔽,现在要找李士群的人可不只有**的锄奸队,当然小心为上。下楼之前,李士群已经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他没有现任何可疑的痕迹。这是他多年从事地下工作遗留下来的好习惯了,这种好习惯曾经使他躲过了国民党特务和**锄奸队的多次追捕,这今天还活得好好的。而没有养成这种习惯的地下工作人员,不管是**还是国民党的人,大多都已经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日,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李士群左右看了看,提了提自己的衣领,朝巷弄口走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巷弄里的居民一个个都已经忙忙碌碌了起来,打水的、做饭的、刷牙的、洗衣的,还有偶尔传来的邻居吵架的声音,这就是上海每一个地方都周而复始生着的市井景象。

李士群心里面有些怀念当年以蜀闻通讯社记者的身份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日,那些时间是他为意气奋的时候。也就在那时候,他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妻叶吉卿。可惜那些时间并没有持续多长,他和老婆一起被捕了。抓捕他们的就是李世群现在的老板,中统的陈立夫主任。虽说陈立夫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李士群自己心里面清楚,他有一种隐藏心底深处的刻骨愤恨,因为那一次被捕改变了他的人生。可耻的叛徒,李士群暗暗苦笑了一声。从一个意气奋的革命者沦落为出卖组织和同志的叛徒,这个落差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李士群至今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李士群所愤恨地对象头一个就是自己。正是由于自己地软弱、怕死直接导致了今天的结果。李士群加愤恨陈立夫、中统、国民党。甚至对整个国民政府都怀着莫名其妙的愤恨。这种挥之不去地心理,造就了他内心的阴暗,至少李士群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先生。报纸要不?”一个声音打断了李士群的胡思乱想。

李士群心里暗自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近怎么老是神不守舍地。这种思想状态对于一个有经验的情报人员来说绝对是禁忌,是要出事地。嗯。今天卖报纸地人怎么换了,前几天的那个江苏女人哪里去了。

“先生。报纸要不?”见李士群疑惑地看着她。卖报纸的老女人又问了一声。

“这个报亭换人了吗,怎么没见过你?”虽然对方是个老女人,但李士群还是暗暗提高了警惕,右手很自然地伸进了口袋。

“噢,先生一定是老客了吧,可要多些先生照顾我们家报亭的生意了!”听了李士群的话,老女人赶紧站了起来。“卖报的是我家阿昆的媳妇,今天刚好有事出去了。让我这个老婆代替一下。没换人没换人的!”

“噢,是这样啊。”李士群松开了握住手枪地手。掏出了香烟。他在这个地方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这个报亭地卖报女人丈夫就叫阿昆。

“先生,要报纸不?”老女人添着笑脸问到。

“噢,那就来一张今天的报纸吧。”李士群点了点头,心想这世界上地人就像这个老女人一样,只要有利益,他们都会对你笑脸相迎。

“您要什么报呀,您看我老婆也不识字,麻烦您就自己拿吧。”老女人尴尬地对李士群说。

呵呵,不识字是正常的呢自己那就自己拿吧,李士群心想。李士群为自己点上了香烟,转头又看了看四周,没有现什么可疑的人。报亭里的报纸其实并不多,倒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三流杂志、**小报挺多的。李士群对这个不感兴趣,怎么说他都是大学生,而且曾经留学苏联的知识分,看这种下流的东西只会贬低自己的身份。

“谢谢先生,叫做“双环相思”,主要用金环蛇、银环蛇和相思豆提取的毒素结合特殊的方法配制而成,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用毒针毒倒一头吊筋老虎,毒性可想而知。李士群中了“双环相思”如果没有在短时间内进行戒毒,那就必死无疑。但严寒还是希望能够看到李士群这个叛徒能够死在自己的面前,毕竟看不到的事情谁也不敢肯定地。

清晨地枪声震惊了报亭周围的行人和远处的执勤地交通警察,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着。有胆大的人看见一个身手敏捷的老太太从报亭里面跳了出来,对着地上狼狈地躲闪的大男人就是一连几枪。虽然没有打中地上地人。但这位老太太的举动还是让目击地人心惊胆战。

严寒一看罗潇雨没有击中李士群。心中不免有些急,他伸手拔出了身上地手枪。严寒刚想抽身扑向已经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的李士群,不远处就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音。看来警察局或者中统的人已经被惊动了。

“!”罗潇雨的心中也是着急万分。

这时,听到警笛声的李士群已经缓过劲来,不再惊慌失措了。李士群忍着脖上越来越严重的毒性蔓延,使出吃奶的离去突然向前一扑。紧接着一个翻滚就滚到了一个货摊地后面。这一扑虽然让他暂时摆脱了丧命当场地危险,但李士群的身上还是被严寒和罗潇雨地弹击中了好几个地方。尤其是腰部的一枪就几乎要了他的命。也正由于这一扑用力实在太大。李士群感到脖上的毒性蔓延加了很多,现在他的左半边脸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什么时候武器这么精良了,连美国造的19111都人手一支了。难道今天就这么撩在这里了不成,难道报应来得就真的这么吗。李士群不想死,如果他不怕死的话,当初也就不会叛变投敌了。

机会已经丧失了,几乎已经近在眼前的警笛声和汽车马达声。以及越来越近的人群奔跑声都在告诉严寒和罗潇雨。这次的行动不管如何都该结束了,再迟疑的话。恐怕两人都别想离开了。

“走,走!”严寒伸手抓住罗潇雨的手。

罗潇雨咬了咬牙,她也知道这时候该撤了。按照特勤局的严格规定,凡是在这种情况下,执行任务的人员必须先保护自己的安全。任何一名特勤局执行任务的人员都是革命的财产,自己是没有权力作无谓牺牲的。教官说牺牲也要看值不值得,这句话必须成为每一个情报员的座右铭。可是罗潇雨怎么心甘呀,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可耻的叛徒不成?

“走,他已经中了我的毒针!”严寒已经顾不得了,话还没有说完就拉起罗潇雨拼命地沿着事先早已经踏勘好的撤退方向飞奔起来。

“抓住他们!”

“站住,不然开枪啦!”

“啪!啪啪!”

“站住,你们跑不了啦!”

严寒和罗潇雨刚跑了不到十几米,听到枪声赶来的军警特务们就出现了。今天也正巧,有两辆上海警察局警车要去押解一名重要犯人,听到枪声也赶了过来。加上先冲过来的中统情报站的特工们,以及街上巡逻的军警,人数足足过了几十个人。一时之间,弹呼啸着朝“阎罗双骄”扑去,几十个人就如潮水一般追向了正在撤退的严寒和罗潇雨。

南京长江过江钢制浮桥的技术论证会还没有开,克林福兰投资集团购买的材料设备和架桥施工人员已经不声不响地到了南京的中山码头。一队美国商船满载着两百多个钢制浮动船坞,在中山码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克林福兰投资集团好像唯恐南京市民不知道一样,每一艘美国商船上还打出了许多用中英文书写的横幅标语。这一下,就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克林福兰投资集团的架桥施工已经可以开始了。于是乎,都南京的各大报社、社团和许多政府部门纷纷打电话或者去人询问交通部,长江浮桥到底什么时候开工铺设。

“瑞先生,您看这”军委会和交通部的代表问难地看着戎瑞。

“我知道,先生们。”戎瑞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生们,不要着急,运载钢制浮动船坞的商船队是事先已经计划好的,要不然这么大的东西找谁运去,你们说是吧?你们都看见了。这个商船的运输船舶都是特种船舶。他们可不会愿意等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再给运过来。再说,这一天的费用可都是天文数字呀,总不能让国民政府掏钱的。你们说是吧?”

戎瑞张口你们说是吧,闭口你们说是吧,把军委会和交通部地两位代表问得面面相觑。毕竟,这位瑞先生地话可一点都没错。他们两位都是行家,自然知道要运输这么大的构件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费用人家都没有说。自然是自己掏腰包了。这还能说什么呢。

“可现在都地舆论都纷纷在关注架桥的事情,如果我们没有一个说法,恐怕也不好交待呀!”军委会的代表很为难,求助道。

“先生们,你们看,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好说什么,也说不出个道道来呀。”戎瑞两手一摊。又搔了搔头说。“这样好不好。我们克林福兰地架桥专家不是已经来了吗,政府方面是不是就把茅以升博士提前请过来一趟。这样的话。论证会不久可以提前开了吗?”

“也只能这样了。”军委会代表无奈地说。

这时,戎瑞身后地那位大胡美国人不跟戎瑞嘀咕了一些什么。但看戎瑞地表情似乎高兴了起来,军委会和交通部的代表疑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太好了!”戎瑞高兴地说。“先生们,我们的专家小组认为南京的江面对于架设浮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这种浮动船坞已经在菲利宾的美军海军基地进行了港湾架设试验,并且取得了完全的成功。要知道那里可是大海,而我们却是在江河上架设而已。我们的专家小组在长江上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考察,他们认为完全没有问题。”

“瑞先生,您不会是说要直接架设,而无须进行技术论证吧?”交通部地代表张了张嘴吃惊地问。

“为什么不呢,呵呵!”戎瑞吸了一口雪茄,笑了起来。“我地意见是,既然专家们认为没有问题,为什么就不可以直接架设呢。不过,考虑到可能的风险,先生们,你们看这样安排是不是可行。就把直接架设当作实地技术论证好了,如果成功了,就对外宣布浮桥架设成功地消息。反之,如果不成,那就宣布说是技术论证好了。这样,既节省了时间费用,又不会掉面。”

“d!”戎瑞身后的大胡美国专家叫了一声,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了戎瑞的话。

“先生们,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反正浮动船坞又不会沉咯,呵呵!”

戎瑞的意见的确是个好办法,关键是一旦架设失败多也就是美国架桥专家丢脸而已,不会伤到国民政府的脸面。行,就这么地了,向上峰汇报吧,军委会和交通部的代表对视了一眼。

严寒和罗潇雨撤退的路线是事先踏勘好的佳路线,之所以说是佳路线,是因为在这条路线上没有一个死胡同。撤退,嗯,或者叫逃跑,忌讳的就是进入死胡同,特别是对于非本地人的“阎罗双骄”来说是如此。拐过第一个街角,严寒和罗潇雨穿过一条两米来宽的狭窄巷弄,巷弄并不长,只有三十米不到的长度。巷弄的尽头是一条小街,过了这条街便是错综复杂的贫民棚户区。选择这条两堵围墙之间的狭窄巷弄,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坏的情况。在延安受训的时候,教官们总是反反复复地叮嘱每一个学员,凡事都要从坏处打算,这样能把事情往好处做。严寒和罗潇雨也正是秉承这一坏打算的原则,现在终于挥了作用。

紧追而来的军警特务们看见“阎罗双骄”拐入了巷弄,想也不想便蜂拥而入。追在前面的特务一眼就看了严寒和罗潇雨的身影刚刚在巷弄的尽头闪了过去,便力大喊了一声,加度追了上去。对于这一带的地形特点,特务们非常清楚。如果让前面的疑犯逃过大街后面的贫民区,再想追捕那就麻烦了。

“站住!再不站住,老活剥了你们!”

“啪!啊?!”

眼看就要追到巷弄尽头的军警特务们忽然出了一阵惊慌失措地喊叫声,原来,巷弄两边将近两米地围墙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纷纷向巷弄中间倒了下来。向中间倒下来的围墙就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段紧接着一段没头没脑地朝军警特务们身上砸了下来。还好着一段围墙只是砖头砌筑地,要是换作是石块的话,恐怕这几十个军警特务一下就得报销一半。但即使只是砖头。也不是军警特务们好受的,仅仅过了十几秒钟的功夫,巷弄里面已经满是头破血流哭爹喊娘地惨状了。

严寒和罗潇雨在计划撤退路线的时候,罗潇雨看了这段巷弄之后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让严寒把两米高围墙地墙角都给拆了一半。然后找来木板顶住拆掉地部分。到时候,只要在巷弄的尽头踹掉几块木板。这两堵墙就会像推倒的骨牌一样向中间垮下来的。罗潇雨甚至用拆下来的砖块做了一个类似于多米诺骨牌的演示。这让严寒大为佩服。果然,罗潇雨的布置一下就把军警特务们堵在了巷弄里面,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追捕了,这会儿莲怕都爬不起来呢。

救护车呼啸着把已经昏迷不醒的李士群送到了上海6军医院,车一到就立即投入了紧急抢救。虽说中统上海情报站地人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昔日地共党叛徒,但毕竟李士群还是上海工作区的直属调查员,无论如何也算得上中统地中级干部,不抢救于公于私都是说不过去的。况且。中统上海情报站的站长知道李士群这次到上海是负有秘密使命的。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使命,但从李士群频频和陈立夫主任通电报来看。事情绝不简单。假如李士群死了,中统上海情报站绝对脱不了责任干系。

麻烦的是,李士群不仅仅是身上连中数枪,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致命的毒伤。中统上海情报站站长知道麻烦大了,能下这么重的毒手,不是**得锄奸队就是跟李士群的这次秘密使命有关。想到这里,上海情报站站长冷不丁打了个冷战。不过,毕竟是当站长独当一面的任务,在这种时候,他还是非常镇定的。他一边派人向身在南京的陈立夫主任报告生的刺杀事件以及李士群的伤情,一边又紧急把电话打到了德国领事馆,他知道德国人或许能够就李士群一命。

就在两天前,德国派驻中国的军事代表团军医小组席军医官克夫曼博士刚刚抵达上海,他将要乘坐明天的轮船返回德国。在为克夫曼博士举行的接风酒会上,上海情报站站长曾经见过他一面,也聆听了这位德国著名医学家的高论,其中就有关于蛇毒的治疗问题。有关克夫曼博士的怪脾气,他也是在酒会上听负责送行的军委会代表说的。据说此人有三不治,不是战伤的不治,不是军人的不治,还有就是背后中抢得不治。所谓背后中枪不治,大概是说战场上的逃兵,因为只有逃兵会背后中枪。军委会代表说这是克夫曼博士典型的德**人狗屁原则,现在如果不能及时抢救,恐怕李士群这小就会活不过中午了。

德国领使馆的人当然是认识的,说话也算还好,说是答应马上给联系一下克夫曼博士。不过,上海情报站站长还是不放心,倒不是真的关心李士群的死活,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乌纱帽呀。他想了想,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中统脑陈立夫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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