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瑞在特勤局训练基地和美国退役大兵们一同吃过中饭之后，当晚，杰姆斯上尉就单独找到了戎瑞的窑洞宿舍里。开门见山地向他提交了一份要求加入红军和中国**的申请报告，把毫无思想准备的戎瑞吓了一大跳。

“瑞先生，尽管您在中国和美国都拥有自己的公司，看起来很像是一位典型的资本家。”杰姆斯上尉一字一顿地说着，戎瑞也没有打断他的话。“但是我可以认定，您实际上就是**，而不是向您自己所说的那样仅仅是跟**和红军有一些军火贸易上的交易而已。”

“噢？”戎瑞笑了。

“是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杰姆斯上尉点点头。“虽然您的生意都做得非常精明，比很多真正的生意人做得还要好很多，但是，我现您实际上并不是在为自己做生意的。”

戎瑞静静地坐在椅上，脸上的笑容胜了。

“因为您的生意大多都是红军和**需要的，而且，我也没有现您赚这么多钱，自己享受到了什么。我的外公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生意人，一种纯粹是为了赚钱使自己获得物质享受，而另一种则是为了获得精神上的享受。”杰姆斯上尉也笑了。“瑞先生，我认为您属于第二种生意人，而且是为了您的事业。”

“关于我的身份先放一放，杰姆斯先生，使我感兴趣的是您为什么想要加入中国的红军和**呢？”戎瑞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的，瑞先生。”杰姆斯上尉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说。“我很乐意为您解释我的想法。尽管在我地申请报告中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我，理查德•里•杰姆斯，现年29岁，198年出生于美国匹兹堡市一个军人世家，192年进入纽约大学哲学系学习，1927年因家族的传统考取西点军校步兵科，并于四年后毕业。以少尉进入美国6军服役，193年晋升上尉衔步兵连连长。”

“您说的这些我知道，杰姆斯先生。”戎瑞吸了一口香烟。

“我在纽约大学哲学系学习的时候，选修的课程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我是从那时起接受**思想的。”杰姆斯上尉继续说道，连眼皮都不眨。“去年。我辞去了军职。专为后备役。原本是想要到苏联去。但我知道，如果我的家庭知道了我地想法。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的。不过，神秘的东方中国吸引了我，我想到中国来试一试赚足路费之后再转道去苏联，而您委托斯普林斯菲尔德武器公司的招募退役军人，恰恰为我提供了这么个机会。”

戎瑞点点头，没有插嘴。

“在美国的时候，我曾经希望加入美国**。可很遗憾我没有能够找到他们。”杰姆斯上尉耸了一下肩膀。“瑞先生？”

“什么？”

“我能坐下来吸一支香烟吗？”杰姆斯上尉似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噢。当然，请坐。”戎瑞笑了起来。掏出香烟递给杰姆斯上尉一支。“杰姆斯先生，你的家庭可是一个典型地美国上流社会家庭呢。”

“是地，瑞先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有机会从另一个角度理解资本主义社会地本质。”杰姆斯上尉点头说。

“呵呵，那你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是什么？”戎瑞把手里地火柴递给了杰姆斯上尉。

“在充满资本的世界，是没有什么社会公平、公理和正义存在，虽然这些并不是完全没有，但总体就是如此。”杰姆斯上尉说。“而我所追求的，也正是社会的公平、公理和正义，尽管我所在的家庭本身就属于掌握资本的资产阶级家庭。”

“那么你认为，你的家庭是不是就属于马克思主义所说地剥削阶级咯？”戎瑞问道便是同意戎瑞的说法。“尽管我认为我地家人是好人，但他们仅仅是站在规则公平的基础上的比较理性的有同情心的资产阶级。”

“呵呵，很有意思，杰姆斯先生。”戎瑞轻声地笑着说。

“的确，瑞先生，在我做这样的结论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有意思，我觉得自己是家庭的叛逆者。”杰姆斯上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有一种很像是遗憾的表情。“我的家庭也拥有一些产业，我的外祖父也有很多公司。他们对雇用的人也很好，从不会亏待他们，可我认为这种好并不是建立在人与人平等的基础上的好，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好人而已。”

“呵呵，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家族的人的确应该算是好人，而你也的确算是一个家庭的叛逆者，一个异类，哈哈！”戎瑞大笑。

对于杰姆斯上尉异乎寻常的举动，戎瑞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很有意思。他倒不认为杰姆斯上尉是美国情报部门甚至国民党特务机构派来的间谍，即使他们真的有这个设想，也决不会派杰姆斯上尉这样身份背景的人。杰姆斯上尉自己说明的家庭情况和个人经历，美国的凯瑟琳小姐已经调查证实了。现在的问题是，杰姆斯上尉的申请怎么办。难道真的批准他的要求吗，这样做的确很有意思，一个美国人参加中国红军，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具有轰动效应的事情，或许全世界都会为之轰动的。但这样做未免太可惜了，可惜了杰姆斯上尉这样的人，他应该有好大的用处，而不是仅仅用来做一个轰动世界的广告。尽管在戎瑞看来，这种好大的作用或许好多年以后会挥出来。

杰姆斯上尉走后，戎瑞思考了很久。他决定给周副主席写一份有关这件事情地专门报告，或许还应该当面向周副主席作出详细的设想说明。因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不是戎瑞个人所能够决定的了。

二月十二日凌晨，灵宝火车站生锅炉爆炸事故，事故原因正在彻查。

二月十二日上午，灵宝驻军官兵生了大规模闹肚的事件，后经查明系早饭大米受污染所致。

二月十二日晚间。铁路灵宝至潼关段、张茅至观音堂段、义马至安段，总计有一百多处被破坏现象，道钉、铁轨、信号灯等多种设施器材被盗，致使该段铁路县被迫瘫痪近两天时间。

二月十三日，潼关、灵宝、义马、安和洛阳等地，生军用电线大规模被盗事件。总计被盗割军用电线近3余米。

二月十三日。洛阳、安和义马三地再次生军队哗变的谣言。街上还出现了假冒的哗变传单。

二月十三日晚，洛阳市生多起绑架驻军军官地事件。多名营团职军官和军师司令部的参谋军官被不明身份分绑架，不明分还留下了索要大额赎金的信件，此事已在洛阳造成*人心惶惶。

二月十四日，洛阳、安、义马和灵宝等地生不明分假冒军需官员恶意勒索当地士绅事件，引大规模抗议，影响极其恶劣。

二月十四日晚，灵宝市城外的军需仓库突然起火。由于天气干燥。加上大风，囤积粮秣全部焚毁。

“混蛋！啪！”何应钦把报告狠狠地摔在了办公桌上。猛地一拍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

“属下……这个，卑职……”

在场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别说是何应钦，就是他们也正憋着一肚火呢。这几天就像是倒了八辈大霉一样，不是这边出事，就是那边乱哄哄地。搞破坏地人无影无踪，散布谣言地事情无从查起，绑架事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所有的人都像是恶鬼缠身一样每天人心惶惶。

“说，你们说，这是怎么造成地？……东北军特工、**地下人员，还是纯粹是一帮土匪搞得，啊？”何应钦也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是浇头烂耳，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部长，卑职们正在彻查破坏分……”

“哼！……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由中统接手，相关各部都要尽力配合，务必要在短的时间内破案。”何应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件事情，委员长已经知道了，他很不满意这里生的极度混乱的现象！”

洛阳警备司令周大胖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心里面既感到惶恐又有些暗暗高兴。周大胖的眼圈有些黑，说实在的，这几天他是一天都没有睡好，连喜爱的三姨太都被他晾在一边了。自己地防区里面出这么大地事情，能不着急，这下好了，不是老一个人倒霉了，嘿嘿！这不，有这位何大部长大人在上头顶着，呵呵！

“轰！”一声爆炸远远地传来，但还是何应钦和所有人惊得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何应钦颤抖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报告！……是，是机场……机场地那边生爆炸了！”何应钦的副官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什么？！……混蛋！……巴嘎！”

巴嘎？！周大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后脑勺乐了，好么，这位何部长大人居然连巴嘎都出来了，呵呵！召开秘密的。

“是！”文裕近已经经手处理过许多份这个方面的情报了。自然知道主席和中央正急等着。

“鲑鱼”就是丁的代号，自从她被国民党中央党部选送进入蒋介石侍从室第二处担任秘书职务之后，她原来的代号就已经被取消了，总军事情报部关于丁的任何记录档案也将被消除。也就是说，从换代号的那天开始，丁已经成为了特勤局情报处隐秘的“鱼”字情报员之一，也意味着她将拥有自己地专用情报输送渠道。这相当于总军事情报部的“甲”字情报员。作为“鱼”字情报员，丁的情报以后将只有戎瑞、黄宜川和文裕三个人可以经手，其他任何人都无权知晓。

“总参谋部转来红箭大队回家进展情况通报，第一批回家的西征军人员将于一周后返回陕北根据地，四方面军政治部和红军总医院将安排他们的休整事宜。”文裕把需要过目的文件递给戎瑞局长。“凯瑟琳小姐传来地关于芝加哥观察家周刊在上海成立记者站地报告，老麦克维尔地儿小麦克维尔已经抵达上海并开始工作……”

“让他把报到的重点放在中国地抗战局势上。芝加哥观察家报要定期刊关于远东局势对美国政治、经济和军事利益的影响方面的评论文章。另一个重点是中国的党派。包括**和红军。同时在民生方面也不妨作一些必要的报道。”戎瑞想了一下，对文裕吩咐道。“另外。延安制药厂生产的中药制品要尽量优先安排给回家的西征军同志们使用。”

“是，我来安排。”文裕应道。“局长，黄处长问派到芝加哥观察家周刊中国记者站地人员是不是可以出了？”

“好地，让凯瑟琳通知一下上海的小麦克维尔。”戎瑞点了点头。去上海《芝加哥观察家周刊》记者站工作地人员一共有三个，都是正牌闻系的毕业生。这其中就包括了戎瑞的清华大学校友闻欣，她现在的名字叫文一芯，代号“蝈蝈”。是这个情报小组的组长。文一芯情报小组的任务。就是利用闻记者的有利身份，广泛接触南京政府高层、外国驻华使领馆、国内外的闻记者和学者。了解并掌握国民党高层与外国政府的情况。

“好。”文裕记下了戎瑞局长的指示意见。

“鲑鱼的报务员到南京了没有？”戎瑞问道。

“已经到了，他已经报名参加了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司机招聘。”文裕笑了笑说。“凭他的驾驶技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他的家庭背景情况也比较清白。”

“嗯，给抗大的那批武器设备已经到了，你通知一下罗瑞卿副校长，请他们办理一下交接手续。”戎瑞想了一下，说道。“多出来的部分，就拨给训练基地吧，他们那边也需要训练器材。”

“我记下了。”

“上海情报站来的情报：日军海军6战队近期在上海频频举行规模不等的军事演习，演习公然将上海中国驻军作为假想敌，另外，日本海军在上海又增加了两艘巡洋舰，海军6战队司令部门口近几天增加了双岗，司令部大楼的楼顶也增设了两门小口径火炮。”文裕看着文件念道。“两天前，日本海军6战队后勤部门的一个军士，曾经到丧葬用品店打听……”

“哦，打听什么？”戎瑞抬起了头。

“这个军士问丧葬用品店能不能制作日本式的丧葬用品，还打听了价格。”

“有意思，呵呵！”戎瑞眯了眯眼睛。“看来，日本海军有些等不住了，他们已经在做开战前的准备工作了。”

“丧葬用品？”文裕愣了一下。

“对，日本人一般不会做无准备的事情，在做某件重要事情之前，他们一定会把所有的细节问题都考虑在内的，包括位阵亡士兵准备的丧葬用品。”戎瑞用手中的笔轻轻地敲了一下桌。“这是他们这个民族的好习惯，除了脑袋在大多数的时候往往会热之外。”

“脑袋热？”

“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总是认为别人比自己要笨一些。”戎瑞笑着说道，随即把脸色一正。“通知黄处长，北平、太原和济南情报站的组建工作要抓紧进行，武汉、昆明和重庆情报站也要开始准备。”

“是，黄处长已经亲自出前往北平了。”文裕答道。“局长，军委赵秘书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半让您到军委第二会议室开会。”

“知道了。”戎瑞挥了挥手。“文裕，这次到京沪杭，你就不用去了，现在你已经是特勤局机要室的机要主任了，这里的工作需要你。”

“局长……”

“这件事情周副主席和李部长也是同意了的，再说，我会把王小二的第一特勤队带上的，这样总放心了吧，呵呵！”

根据戎瑞安排的行程计划，他和来云峰、管凤凤三人将先期抵达西安，从西安乘坐民航航班经武汉前往上海。王小二的第一特勤队在完成“杯弓蛇影”行动第二阶段的任务后，将转往京沪杭地区，配合戎瑞的工作。这样的安排，也是因为王小二和他的第一特勤队还有军委会督察员办公室和南京政府国防部军需局的公开身份，便于公开行动。不仅是王小二的第一特勤队，秦凡带领的第二特勤队也要跟随戎瑞前往，他们这次的行动有着极其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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