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开 心 文 学 今日那位来自青楼的妖女把匈奴进献给皇上的汗血宝马杀了。”一个年纪尚轻的宫女正小声的对同伴低声议论。

“怎么会不知道呢，那可是皇上最爱的马。这件事早就传开了，如今这宫里倒没有谁是不知道的。那位姑娘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无非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就这样目中无人。听说前些日子，木嫔只不过说了句，她身份低贱，便被她赏了几十个板子，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呢。”

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神色好奇的问道：“姐姐，你们说那位小姐到底是生的怎样的狐媚容貌，居然让皇上一直这么宠着她。”

另一位宫女神色可惜道：“我也没见过，只是有一次远远的望见她在杏花林中赏花。具体样貌没看清，只是记得那一身深紫色的广袖锦纱裙和肩上隐隐约约的曼陀罗花。”

她们边说边走，声音慢慢的小至听不见。

一位身着华丽紫色衣裙的女子正躺在一艘小船上午休，头发上轻轻地挽着白云流苏，合着发丝一起垂落至地。一张洁白的锦帕遮在她的脸上以此挡出阳光，肩上的曼陀罗如醉了血一样的红艳。

她旁边除了站着一位长相乖巧的侍女外就没有了其他人。

戋戋看着那些离开的宫女，神色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小姐道：“小姐，你刚刚干嘛不让我上前去教训她们。她们在背后那样议论你。”

紫衣女子，声音平静的缓缓说道：“在这后宫之中，越是被人议论被人在身后指点，那么就越是说明那人的荣宠非凡。而且，我堵得了她们的嘴我能堵得了这后宫中所有人的嘴吗？要想议论就由她们去吧。我早就已经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了。”

她取下锦帕，露出那张妩媚娇艳到极致的脸。她的美，硬是让湖中开的尚好的莲羞了姿色。蔻丹的红，粉墨的黑，顾盼间的风情，她的所有都是如此的芳华无二。

朱砂整理了一下被自己睡的有些皱印的裙子，“我睡的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戋戋扬起木筏，慢慢的驾着小船往岸上游去。

朱砂回到寝宫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那人正在殿门处神色认真的摆弄着秋千。剑眉入鬓，深邃的眼眸好像天边的星辰，刀削般的轮廓忖的那张脸宛如画中仙。他明黄的衣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天子龙纹，行走间像是会活动一样。

“顾彻。”朱砂欢快的向他跑过去，而男子则早已张开怀抱接住了那抹紫色身影。

“参见皇上。”戋戋恭谨的向那无比尊贵的人行了礼后，便和其他宫人一起离开。

“你看你，玉冠都松了。”朱砂嘟着嘴，伸手把他的玉冠扶正。

男子宠溺的看着她，低头任由她在自己的头上摆弄着。

顾彻牵过她的手，把她扶到秋千上，“你看看这秋千还合不合你心意。”

那天她只是随意提及怀念小时候荡秋千的情形，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自己亲手做了一个秋千送给她。

朱砂坐在秋千上，他在后面推着她。女子似乎觉得不够高，便一直叫他使劲。后来越来越高，她的如乐笑声在风中回荡，像是欢快的黄莺鸟。

突然她松开了紧握住绳子的手，像是惊鸿一样的飞了出去。朱砂闭上了眼睛，听见风声从耳边划过，还有那人的惊呼声。她想，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会不会也是一种美好的归宿。

可是下一刻她便落在了熟悉的怀抱里，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丝丝飘入她的思绪。

“朱砂，你又在胡闹了。”他叹息一声，抱着怀中的人儿安然从半空中落下。

朱砂只是在他怀里咯咯的笑。

两人坐在金雕玉切的寝殿里，朱砂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青瓷杯，歪着脑袋对正在专注批改奏折的人说道：“我把你的汗血宝马杀了，想必朝堂上又有很多争议吧。毕竟那匹马是匈奴送来以示交好的信物，结果让我给弄死了。”

他执笔的手停顿了片刻，然后沉稳的说道：“那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倒是那匹马是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它没有惹我不高兴啊，只是不太顺眼罢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戏谑的看着他，“你说如果我把你的江山毁了你会如何？”

他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笔，走过去抱她入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你杀了，然后自己再自杀。”说完他在她的云髻上轻轻一吻。

朱砂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思绪百转。然后什么也没有说，淡笑着走出了房间。

顾彻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今日去庙里祈福三个月的正宫皇后回宫了，那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回来后并未休息片刻，紧接着召六宫妃嫔前去请安，询问这些日子可否太平。

所有的人都去了，唯独朱砂没有去。倒不是没有人来请，皇后前前后后派人来请了三次，三次都让朱砂叫戋戋回绝了。一来，她本就不是什么妃嫔。皇帝把她接回宫了之后并无赐予任何名分，所有人见了她只是称为姑娘。二来，她也不想自己亲自动身去见那个女子。该来的迟早会来，她倒要看看现在身为皇后的刘瑾会对这样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有多大的耐性。

一连过了五日，朱砂闭门谢客了五日。今日是第六天了，她估摸着事情也该到了，于是便着戋戋把她最喜欢的那套秀有彼岸花的裙子拿出来穿上，头上倒没有多余的饰物，只是用白玉梅花步摇把头发挽起。

皇后和敏妃陶子在外面放风筝的时候线断了，而且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了朱砂居住的揽华轩。皇后携敏妃领着众人进来要找风筝，揽华轩的人拦不住，便只能由她们进来。

刘瑾在看见这里的布局后忍不住惊异，这里的布局和五年前的分明就是一模一样。揽华，揽华，一揽世间芳华。看来皇上当真是对那位青楼第一名妓很是上心，不仅让她住进了这里，就连东西都用的是最好。

“我们的风筝掉进你们的寝殿了，你们快点拿出来。”敏妃先发话了，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骄横跋扈。

“你们要的可是这个。”朱砂从珠帘后面缓缓走出来，手上拿着的事做工精致的竹风筝。

“你。。。。。。”

刘瑾和陶子在看见那位女子的时候，眼神像是看见了鬼一样。陶子更是心虚的躲在刘瑾的身后。

朱砂微笑的看着她们，对面两人明明比仙女还美的脸，如今表情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道：“难道我的脸很吓人？不应该呀。怎么说我也是顶着第一美人的名头，照理来说不应该会把人吓到吧。”

刘瑾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端详着面前的人，那人确实是活的，唯一不同的是肩上多了一朵曼陀沙华。不管怎样，她到底是一宫之后，母仪天下的人。刘瑾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神态，没有管早在一旁吓得哆嗦了的敏妃。

皇后旁边的太监小岑子厉声喝道：“大胆见了皇后还不下跪！”

朱砂笑了笑，嘴角扯出一抹挑衅的弧度，“我不跪又如何。”

“大胆刁妇，居然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自称‘我’，来人，拉她下去掌嘴。”小岑子神色狠厉的看着她。

“我看谁敢。”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却让那些人不敢再上前，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连在皇上面前都是如此，他都没有说什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

朱砂是在刘瑾出宫祈福后才被迎进后宫的，但是关于她的事情刘瑾却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朱砂在这宫里确实是从未向任何人行礼，就连皇上的名讳也只有她一人敢直呼。

刘瑾伸出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神色居高的说道：“本宫今日只是为了来取东西的，拿了就走。”

“好啊，给你。”朱砂一脸纯真微笑的把手中的风筝递给她，就在刘瑾伸出手快要接到的时候，她一不小心给丢落在了地上，“呀！不好意思，最近身子不好，手没拿稳。”

刘瑾也不生气，蹲下身去捡起来。

朱砂看着她，心想：她果然是最能隐忍，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能一直稳坐后宫之主的位子了。

就在刘瑾起身到一半的时候，朱砂弯腰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我此次回来是收账的。”

刘瑾身体颤了一下，然后和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陶子神色难看的离开了揽华轩。

朱砂看着她们离开身影，心里涌起了一丝报复性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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