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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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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天色已经擦黑,但采石场的工作依然在继续。 首发--无弹出广告戴纳用手臂托着石头,两条腿就像灌了铅,走起来慢腾腾的像是在偷懒。

管头见状,又是一鞭子。

这一下可力道十足,他本来就已经没有力气,所以顺着劲道直接趴在了地上,怀里的石头也咕噜噜滚了出去。

周围的人见他被管头教训,只是神色木然的干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或者说句好话,戴纳难堪的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手按在身下的石板上,一个个血色手印触目惊心。

管头还以为他是在装病躲懒,心中更加恼火,轮圆了鞭子又是狠狠一下,“以为这样就可以休息了吗?做梦!快起来继续干活!给你们饭吃简直就是在浪费粮食。”

这里工作过的人都受过伤,流过血,甚至有的还丢掉性命,戴南这点伤势,太平常了。

戴纳不是不想起来,而是真的已经没力气,一整天只吃了一点点的面包,还要做这么繁重的工作,是个人都受不了。

管头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又想开打,戴纳也做好被打的准备,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喊了过来,“住手!”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得让戴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像是……“泰勒叔叔?”

一道身影飞快的向这边跑来,管头们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来到戴纳的身边,费劲得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天色已经很黑,只能借助采石场周围几盏微弱的灯光才能看清他的容貌,只是在当看清之后,戴纳的心里却是冰冷一片。

眼前枯瘦如柴,蓬头垢面的男人不是泰勒又是谁!

“泰勒叔叔?”戴纳不可思议的惊呼,“你怎么会在这?我的上帝!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泰勒回答,回过神来的管头就把他一脚踹翻在地,手里粗黑的皮鞭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嘴里也污言秽语的骂个不停,“妈的,又给我找麻烦!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个干屁股的ji奸犯!”

一下下响亮的鞭打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人们依然自顾自的干活。不远处,其他几个管头都看着这边的情况,指指点点。

他们漠然的笑容和残忍的举动简直令人发指。

泰勒卷缩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的承受,管头打了一会可能感觉有些累,就收起鞭子,对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说了句“赶紧滚回那边去!”之后,才满意的离开。

戴纳看着管头走到一边开始鞭打其他劳工儿不再注意他们时,才手忙脚乱的将泰勒扶起来,想给他拍打身上灰尘的手僵在半空。

纵横交错的鞭伤,外翻的皮肉,脸上的青紫让戴纳惊诧的捂住嘴。这和自己受的伤是绝对不一样的,这种狠劲是真材实料的打啊。

泰勒用手势阻止他讲话,轻声道,“在这里你不能和我相认,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走了。”

戴纳拉住他,“那你住在哪里?”

泰勒低着头,不想告诉他。

“如果你不肯说,那我可以去问管头,被他打一顿,或许就能知道了。”

戴纳的倔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泰勒无声的叹气,“我就在你的隔壁。很近是不是?但却不能相见。”

“为什么?”

“因为只要见了面,你可能就会受到和我一样的虐待。”

泰勒将衣服上的三角颜色给他看,虽然灯光很暗,但依然能看清那是个粉红色的三角,下面还有个黄三角。构成了以色列的“大卫之星”。

既是犹太人又是同性恋,双重的身份就意味着要承受双重的苦难。

“你应该知道这个颜色代表什么意思,孩子,别跟我走的太紧,这样会连累你的。”泰勒擦擦手臂伤口沾上的灰,“就当做不认识我吧,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就像这些管头,都是从你们这些绿三角里挑出来的,将来你也会有这样的机会。”

“将来?你还想着将来?!知不知道我……”

这句话没说完,管头的叫骂声又响起来,泰勒不敢再逗留,看了他一眼,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工作。

戴纳还是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因为受伤而变得迟缓的动作,又招来管头的一鞭子时,将手放进口袋里,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握紧。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只要心里着急或者感到无助的时候,就会握着这枚把他带过来的勋章,让自己心里踏实一点。

勋章多边的棱角扎进他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心里,顿时,暗金色染上斑斑鲜红,就像是勋章一直有口难言的心事。

在戴纳注意不到的角度,勋章散发出柔和的光,将他受伤的手掌包围其中。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光芒消失。

戴纳只觉得手心里好像是被烫了一下,把手拿出来后,才发现伤口虽然还是狰狞可怖,但痛感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这这这!这太他麻麻的神奇了!

他惊喜的拿出勋章君,左右翻看着,原以为它只会臭屁的装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啊,哼哼!那他还怕啥?还怕啥?还怕啥!

把勋章君握在另一只手心里,很快,伤口也不疼了,并且伴着微微的热感,让戴纳觉得通体畅快,好像流失的力气在一瞬间又都回到了身体里。

这就是传中的外挂~~ORZ

余光瞄见管头又往这边走来,立即收拾好激动的心情,走到石堆前,搬起石头继续干活。

在集中营里,劳工们唯一的用处就是干活,当你不再具备工作价值时,要不就被直接解决掉,要不就会被送去做医学实验。

总之,不能干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接近十点半的时候,看守才吹了哨子,犯人们带着自己手脚上沉重的铁链回到操场,在那里,管头会给他们打开枷锁,但第二天起床,这些东西就会重新带上。

戴纳的手腕和脚踝处都被磨掉一层皮,只要用手轻轻一碰,就会疼的嗷嗷叫。大家的情况都是这样,手脚上没有一处好地方,有几个年纪比较小的男孩还疼得流下了眼泪。

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如果一直下去,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他们痛苦的样子,戴纳真心想帮忙,但一想到暴露了勋章君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时,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他不是圣母,不可能为了这些人而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祈祷,求上帝保佑比尔和克劳斯能尽快想办法把他们解救出去。

一直惦记泰勒的伤势,趁着熄灯后管头来查房,戴纳将他拦住,把一样东西悄悄的塞进他手里。

“是什么?”管头挑眉看他。

“您看看就知道了。”

管头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摊开手掌,就见一小块金子安稳的躺在自己手心里,惊得立马把手握住,低声问,“是真的?”

戴纳点头保证,“咬一口,有两排牙印呢!”

见钱眼开的男人在看向他时,面色也缓和了点,“你有什么要求?”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能是太过分的。”

戴纳满脸堆笑,“其实,我只是想去探视隔壁牢房的泰勒,实话跟您说,他是我叔叔,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总归是一家人,所以就拜托您,让我进去看看他,说两句话就出来,您看行吗?”

管头有些惊讶的问,“你和那个ji奸犯是亲戚?还是说……”目光突然变得很暧昧,“你们俩是那种关系?”

“不!您误会了!”戴纳赶紧澄清,“我以前也不知道这事,只是被他照顾过一段时间,随后就离开了。您就行行好,行个方便吧。”

管头看着他那张好像从来就没有洗干净过的脸,掂了掂手里的份量,“行!不过得赶紧出来啊,别到时候让我也难做。”

“是是是。”

管头将门打开之后便离去了,戴纳进了屋内,因为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好轻轻的喊了声,“泰勒叔叔?你在哪儿?”

如果他还醒着,肯定就能听见。

果然,在门口左边最下面的床铺里传来了他的声音,“我在这里……”

戴纳顺着声音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泰勒也翻身爬起来,但因为扯到了伤口,只好停下动作。

“你别动,小心伤口恶化,到时候就麻烦了。”戴纳扶着他坐好。

其实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用勋章君给泰勒治疗伤势,虽然也很想知道他怎么会进到这里来,但时间紧迫,只能先干完一件再说一件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泰勒不放心,怕他说错什么话再惹来是非。

“这你先别管,快把衣服脱了。”戴纳拿出勋章,看他还磨磨蹭蹭的就要自己动手。

“你这孩子要干什么?”泰勒连忙捂住衣服,瞪他,“发什么疯!”

这架势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戴纳擦掉额头上的黑线,“我是要给你治疗伤口,想哪去了你?快点吧,时间不多,管头就在面外守着呢。”

泰勒将信将疑的将衣服解开,露出里面颜色新旧不一的伤痕,看的戴纳牙根“咯吱咯吱”响。

这群王八蛋!没人性的东西!

“叔叔,您能不能把眼睛闭上?”还是不敢把勋章君正大光明的亮出来。

泰勒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很好!戴纳心里请求着勋章君千万别在这时候傲娇装死,有些忐忑的摊平手掌。

幸运的是,勋章君很给面子,只见它从戴纳手里飞起来,贴近泰勒的身体,在离伤口只有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散发着柔和却很低调的光芒,缓缓的小幅度的画起圆圈。

其他人都累得筋疲力竭,一沾床就鼾声四起,所以这样的景象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微热的触感让泰勒感觉在享受日光浴,温暖而舒适。想睡觉却又觉得精神饱满,简直不可思议。

戴纳也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现在想想它对自己还是挺够意思的,如果不再间歇性的挺尸装死,那就更完美了。

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微弱地光消失后,勋章自己回到戴纳的口袋里,还象征性的颤了颤,好像是跟他说晚安。

戴纳感激的按了按它,一切尽在不言中。

泰勒睁开眼睛,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是黯淡无光,精神也好了很多,“你刚才是用的什么东西?实在是太奇妙.xzsj8.了!”

伤口依然存在,但痛感已经消失。

戴纳调皮的眨眨眼,“这是秘密,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您。不过,有些事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

他指得就是那颗粉红三角。

泰勒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而戴纳突然窜出一个想法,难道……和赫尔道夫局长有关么?

“我很抱歉”他低垂着睫毛,眼底闪动着不明的光,“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真的很抱歉孩子,但我还是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为什么?难道你在为对方保守秘密吗?”

泰勒沉默不语。

戴纳想说,这样做值得么?那个人都没来救你。但他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坚持,如果今天换做是自己,可能也会选择避而不谈。

就在这时,门板被轻轻的敲了两下,这是管头在提醒他要出去了。

戴纳还想再磨蹭一会,但泰勒却急切的往外推他,“快出去,别让管头生气,听话!”

“那我走了啊,你好.xzsj8.好照顾自己,别再招来一身伤。”

“我知道,你快走吧,快快!”

戴纳出了狱房,对管头鞠了一躬。管头挥挥手,让他赶紧回自己的屋子。

夜幕下的集中营里到处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第二天,赫尔道夫局长就接通了施伦堡的电话,他义愤填膺得将施瓦茨滥用职权,迫害男孩们的行为叙述了一遍,并要求施伦堡立即下令,将男孩们放出来。

虽然这和他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想到泰勒……

听到这个消息的施伦堡也是非常震惊,他答应会派人调查此事,如果属实,肯定会让男孩们重见天日。

“一定要快!”说完,赫尔道夫就挂掉电话,毕竟孩子们在里面多呆一天就会有多一分危险,

他想,小狐狸现在肯定会气急败坏地去找施瓦茨的麻烦,几乎可以预见那个畜牲将会有多么糟糕的下场。

还没等他幸灾乐祸完,电话又响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肯定是克劳斯。

“局长,事情怎么样了?”克劳斯一向平稳的声音此时也些着急。

“进行的很顺利,刚才我已经和施伦堡通过话,他已经答应了。”

“那就好。”提了一夜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点,克劳斯长舒口气,“有说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吗?”

“应该很快,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局长,再见。”

“再见。”

再次放下话筒的赫尔道夫局长有些无奈的叹气,别人家找人他跟着瞎起劲,自己家的那位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捏~~杯具~~

虽然泰勒的脾气的确有些倔强,但也没倔过这么长时间的。

现在该他说上一句,“亲爱的,你究竟在哪儿啊。”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