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小官成两 上校成空
作者:便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27

刘诗韵的心里满是忧愁,呆呆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这般的烦忧,仿佛又会有自己不能承受的伤痛即将发生,不过这一次是发生在日益憔悴的江上柳身上。自从那次出事以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能用很清澈目光看着自己,很平常很随意的跟自己聊天的人,她那时想,他会来帮她的。

然后,他真的来了,没有任何的要求,收留了她。也收留了她越来越深的寄托和眷恋。

而此刻的他,到底怎么啦?刘诗韵走到了房门前。

天空中,阴云密布,荡着微微的细雨,一片朦胧。青空之下,雾锁雄峰。

论武堂中。

“更高水平的战斗,依靠的不光是道法飞剑,而更应当是智慧。”江上柳目睹锦衣侯的胜利,颇有些感触,喃喃低语道。

“没错!游戏里的NPC都这么说。”

身边的柳随风见上校沉思了好半天,还以为他神游论坛去了呢,见他此刻说话,以为是刚刚退出来前在哪看到的呢,便应和了一句。倒是令江上柳一愣,自己怎么没听谁说过呢。

这最后一天前五席位的争夺就是循环赛了,视各人总成绩优劣决定最终排位。每场时间便限制在一个时辰之内。下,首先于论道碑前提名上场的是胖子唐缺与燕独行,台下众人包括江上柳在内,自是心知肚明,这两人平日都是孟不离焦的,谁都知道这两人乃是一把连,怎会真个死拼。又是一场做戏应付系统罢了。

果然,两人只用剑光洋洋洒洒斗了片刻,什么道家紫霄神雷,凤翎剑气十九诀。塞下曲都没有动用,那燕独行便已认负,为他们所谓的大局做出了牺牲,令胖子唐缺先胜了一场。

然后出场的便是江上柳与小官了。

最黑地一匹黑马。即所谓地最新地强人与峨嵋四秀中人。老牌强人峨嵋小官终于在这五强赛中相遇了。

江上柳于论道碑上提名之后。与小官先后现身于石台之上。光幕之内。

所有地论武堂众人对于此战也是都满怀期待之意。

江上柳一路行来。第一轮免过。众人皆以为其幸运。又因为其等级低下。声名不显。乃是不折不扣地新人。不免心怀轻视之意。

第二轮三十六进十八一役。其便遇到小官一系极有名气地强者山抹微云。剑压山抹微云虽然令人吃惊也就罢了。因为这点还是有那么些人能做到地。但当山抹微云祭出那彻底神针击杀江上柳。而江上柳转眼便于水域道法中复生。一道太玄紫霄一气清光神雷灭山抹微云。顿时技惊蜀山!

紫府金丹书第六层道法竟然出现在一个区区四十多级地菜鸟身上。这是何等地荒谬!

但当这荒谬的一幕真实的上演后,尽管众人或是惊诧或是艳羡或是不屑,但是江上柳跻身蜀山强者之列,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无论众人心中如何想法,都不会对此有任何质疑。

峨嵋强人,能修习紫府金丹书的,有迹可查的不过六七人,加上不为人知地,也不会超过十人。这是因为门派顶级道法限制修习者人数所致。

第三轮。十八进九的对决中剑斩白鹭苍,与前一轮力克拥有著名法宝彻地神针的惊艳相比。就显得很平常很理所应当了。众人此时也是皆以为其不胜才是怪事了。

第四轮,九进五晋级一战,江上柳又抽到了一支上上签,对上了因暮天凄风冷雪让手而晋级的被公认为九强中最弱的如花。即使如花有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那幻境金珠相助,构陷出一个凶险的杀局。几近完美,但还是被他一击而胸斩。秒杀了美女如花。顺利进军前五席位。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认为,经这三战来看。江上柳此人强则强矣,但还是没有经过顶尖强人的考验。这一路上。子唐缺,天狼燕独行这般的强人。所以这五强地成绩终究还是有些水分的。如今,面对实力高森莫测的小官,便可以衡量其真实水准。当然,他们若是知道剑斩暮天凄风冷雪,弄得唐缺一系风声鹤唳,而且还惊动了萧沉水等一班人蹲坑守候的神秘客也是江某人,定然是不会有这般想法

立于光幕内半空之中,江上柳与小官遥遥相对,一个风神如玉,一个满面沧桑。彼此相视打量着对方,虽然不言,却也没有立时出手。

遥望对面这突然杀出的黑马,小官虽然起初有些迁怒山抹微云失手于此人,还有些忌惮此人的实力,特别是其潜力。但是转念一想,这人再牛,也不过是个独行侠而已,一人一剑,只要不成逆天,便永远也成不了什么威胁。

后来听说此人与大江东去锦衣侯一系有些交情,倒是担心其倒向那一边,令其平添助力。不过现在看来,这点担心也属多余。这两日此人先斩大江手下白鹭苍,随后又杀了如花,得罪了苦追如花的暮天凄风冷雪,本身麻烦便不会小,倒是无关大局了。自己倒是也很想招揽此人,不过,还是要等到他碰了钉子,吃了苦头时才好提起。

不过此人既然此刻与自己对上,即便再强也不过是一新得了,此战自己当是能胜不能败!若是败了,让那两系人耻笑到无所谓。影响排位,拿不到那东西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麻烦。

还好,细数此人目前显露出来的东西,除了御使的双剑流技艺及其霸道,便只有那紫府金丹书攻击道法杀伤力惊人了。这些固然不可小觑,不过想来此人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手段了。不到五十地新人,不会那么变态的。

其人所展露之手段,自己目前都有应付之策。

双剑对决双剑,这人不过是两柄六阶地,而自己有八阶赤阳裂金在手。以强凌弱,看其能支撑到几时。至于那紫府金丹书道法就更不足虑,你有神雷,难道我就没有?以雷克雷,正是对症之道。更何况自己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琢磨了一下,小官觉得自己倒是成竹在胸,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遗漏。便把淡然平静的目光投向了江上柳。

江上柳此刻也是细细的打量着对方,这个自己到目前为止所遇到地最强地对手。一个从来未尽全力便能轻松晋级的强手。

光幕内寂落无声,石台之上凌空伫立地紫衣男子,微笑与自己遥相对望。高挑的身段衬得身上一袭紫衣翩飞。如墨长发纶在金冠之下。好。江上柳心里微有笑意。

初见之时曾为小官超卓地实力惊叹不已,没想到今日便有资格与其一争短长。

这不是第一次碰面,也不是第一次交手。

当日湘水之底,两人曾有过惊鸿一现的相遇。那一次,在电光火石地一次交锋里,江上柳当时正化身祝融体,红莲一剑裂七网,击破小官的阻拦,潇洒击水而去。空留给小官一残废的七阶法宝。令小官至今仍是耿耿,难以忘却,但却想不到那人此刻就在眼前。

两人作礼示意后,便就那么开始亮出飞剑,展开了剑光。

小官左右双手一按,两口飞剑应声从掌心弹出,剑诀一领,左右双剑,化作两道怒虹,绕身成圆,蓄势待发。其中一口六阶飞剑流光幽蓝,盘旋身体周围;一口色做金黄。有火焰升腾,划过一道火焰流光。直向江上柳袭来,却是他这几日大逞威风地八阶货。

江上柳通过这几日观察,已经知晓小官这八阶飞剑威力之大,对手飞剑,只要是自六阶以下。只要与其碰撞了几次,便会折损。前日与其对敌的柳随风便折损了四口。两口五阶的,两口六阶的。心痛的不得了,至今还在诅咒小官依仗利器无耻之尤。敌的,飞剑若是不上七阶,往往都是游走作战,但若是这般,主动权易手,定然是吃亏不小。

如今小官故计重施,又用这招来压迫自己却是不行了,自己这八阶飞剑来的正是时候。

江上柳一声轻喝,顺手一招,把碧沉影召出,化作白碧两色剑芒绕体旋转,然后掐指一领,“嗡”的一声轻响,自背后剑匣处,浣溪沙•离愁化作一道绿芒电闪而出,化作惊天长虹,拦向了小官的金黄色剑光。

“叮”地一声响,黄绿两道剑芒已经是结结实实的撞到一处!然后各自折回。

“啊?”,台下顿时想起一片轻呼声。这些看客自然不会是傻到认为江上柳以卵击石,自毁飞剑。而是惊叹于江上柳居然拿出这么一口能抗衡八阶的飞剑。

江上柳之前惯用的两口飞剑早就是人尽皆知。如今这绿色剑光敢拿出来对抗小官,自然是很有把握,而且事实也证明其是难分伯仲。那这口飞剑岂不也是八阶的?游戏老鸟毒辣的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啊!”,想到这里,众人发出的惊叹声更响亮了。

众人吃惊就在于此。虽然说现在高等级的玩家,手里有六阶七阶地飞剑,法宝不算是太稀罕的事了。但是按照据,五十级以上玩家六阶飞剑法宝持有率是百分之六十一。就是说两个五十级玩家手中的飞剑法宝都算上,平约也就只有一件。由此可见游戏高阶武器之难求。

飞剑法宝栏里能全部装满,而且不是水货地幸运儿,不会比秃子脑袋上的头发多。

虽然说有交易平台存在,涌入的新人里总会有幸运值逆天的家伙存在,能拿到高级货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如今这几日里,在某些大区大城拍卖场上倒也偶有七八阶地飞剑出售,只不过,不但是数量极少,而且那个价格还虚高的厉害。再加上能被放出来卖地,多半属性都是差劲之极,除了基本攻击数值差强人意。一般的属性都比不上六阶中地上品,实在是鸡肋。一般地高手都习惯自己去做任务,或者组队去爆BOSS,哪怕是得了属性好一些地六阶,等级需求起码是足够,也不去充那个大头。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众人眼里的羡慕之意,简直能把江上柳也刮了。

就连魏绝之都在喃喃低语。旁边玩家倾耳听来却是:“这新人本就有紫府金丹书,今又得了八阶飞剑,还让不让人活了?难道他才是主角?”

浣溪沙•离愁脱离剑匣一入手中。那凝聚在剑,竟然就传递而入江上柳脑海。一瞬间就像是做了一个虚无的梦。梦里没有情节,只是一种情感,那是遗憾,那是眷顾,那是怀旧,那是恍惚,那是离愁!

略有朦胧中,江上柳觉得半空中流转来去的碧绿剑影竟然是如此的灵动。更是如此的凌厉,如此的得心应手,圆转如意,牢牢的压制住小官那原本强悍之极地剑光。半空中,那翠绿的剑芒如同流萤炫出残影,如同游鱼宛转跃行,从不同的角度击向对手,将小官的黄色剑光不断的击退,压缩;两团色彩各异的光芒,绽放。冲击,震鸣。惊撼……

六阶与六阶缠斗,难分上下,这个不出小官意料。但是自己八阶飞剑竟然被对手压制,完全的落入下风!

这还是自己再入峨嵋后,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八阶无法制敌。反而受制,金色剑光只能收缩在身前十丈处护体。这种突然彻底的打乱了小官地计划。

如此下去定然是不成的。若是出紫府金丹书道法紫霄神雷,对手也身怀此道法。打来打去,十二雷对轰完。也不过还是回到此刻局面而已,于战局无补。

若是出法宝,等阶高不了八阶,恐受损于对手紫霄神雷。看来只有动用那道法剑光逼得很紧,心中有些臊恼,口中默诵箴言,手掐法决,奋力向外一指,之见其那幽蓝色的飞剑猛一回旋,然后轰然炸裂开来,转眼就变成了一天的流萤,深蓝,浅蓝的光点,配合着黄色剑光,满空飞舞着直击向江上柳而去!

这爆裂飞剑的一击江上柳却是没有见过,心知小官付出这等代价的一击岂有轻理,身形后退,急急的将剑光召回,漫空挥洒,在如暴雨般的“叮当”响声中,将黄色剑光击退,漫天蓝色光点击散,化解掉小官这一击。

而小官的反击,也就在这牺牲了一口六阶随身配兵,争得来地一线时光中,悄无声息的发动了。

口中几声简短地诵声言罢,只见小官伸手向虚空一招,一道白光映的整个光幕内艳艳生辉,转眼之间,白光聚化成芒,形成了一巨大光剑,纵贯空间上下。同时黄芒绕体急速盘绕,令江上柳如电剑光无功而返。

见到此情景,江上柳脑中思绪如电闪过,瞬间已然记起,这便是小官当日在湘水之底斩杀那委蛇所施展的惊天的一击!

当日,自己跟探索小组一行人从旁窥视,目睹小官当日这一击所造成得巨大的杀伤,强悍如那委蛇都在这巍然爆烈地一击下,受创惨重,最后被斩为两截。自己又如何这光剑恐怕还有玄虚,自己挨了这一下,恐怕便如那委蛇一般,再无还手余地!

浣溪沙在身侧如电吞吐,眼睛直盯着前方变化情形,当日小官的种种动作如快进电影般在脑中回放。

眼见前方光剑已经犹如实质,江上柳知道那小官下一步便是纵身而起,身化虚无了。

以今日自己这强人眼光来看,他在那纵身地一刹那,身上光华消散,飞剑归栏,定是防御全无的。

机会便在此时!

小官眼见前方地江上柳呆立在那里,心道莫非这人以为我这玄天七绝斩是花架子不成,想来还是新人,定是不识,灭于此法下,也算你倒霉!

恰如此时。小官纵身而起,身化虚无,然后便是催运那道剑芒,刹那间,剑芒已亮起欲挥出!

台下诸人在小官召出这巨大光剑之时,有惊叹,有疑惑,更多的却是惋惜,惋惜江上柳这番挂了不算,损失恐怕不小。

当小官纵身起。光芒大盛时,皆以为结局已经可以预见了。

但是,就在此时,台下玩家地目光全都凝滞了,几乎不敢相信眼中所见!

就当小官纵身起,身形黯,剑芒大放光明那一瞬间,一道绿芒电闪而至,其速度竟然快至在玩家眼中仅成横贯空间的一绿线!恰在他身形欲消光剑下压那一瞬,横在其身前,将其拦腰斩为两段!

这时间拿捏得就如双方演练了千百次一般!

这时候众人才将目光转向他们眼中本来该是个死人的江上柳,只见其不知为何头上竟然有一个硕大的伤害数字未曾消散。

小官道法未曾催运成功便被腰斩,道法自然也无法成功放出,在一剧啸声中,骤然一亮,映得所有人双眼都是白茫茫一片,便消散掉了。

光芒逝去后,令众人更为惊异地是。那歧路歌凝立空中,身形从开始头部亮起。消散,然后是腰部,双腿,双足。一段段的化光散去。

这等诡异的情形令众人惊骇不已,惊呼道难道小官这般霸道?挂掉了也能杀人于无形中?

在论道碑旁重聚身形的小官满脸茫然。但见到江上柳此状,也是错愕不已。不知何故。

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江上柳于论道碑旁现身。仿佛这人便这般的从游戏中消失了。这等灵异事件令台下人等面面相觑。

“我靠,破碎虚空鸟!”

“不会是传说中的掉线了

不知是哪个在猜测中脱口说出了真相。

“都什么年月了。还有掉线一说!”

“没有掉线的可能?不会中挂了,难道还不掉线?”

“怪哉。输了的还在,赢了的却没了,这往下的对决该如何安排啊?”

江上柳在遥望小官催运这拥有骇人杀伤力地道法之时,也催运了两种加持法术。

六戊通玄术,辅助道法,催发后提高玩家攻击防御各百分之十,

青莲剑诀第十二层的技能青莲绽放,当生命值低于自身百分之二十时,催动道法,飞剑攻击力提升百分之五十,御剑速度提升百分之五十。

为了满足这个技能的催发,江上柳自斩一剑,将自身生命降到百分之二十以下,险险便将自己斩杀。

它化大自在剑匣,速度提升20%;可视飞剑阶位降低需求0%50%,五阶以下降低50需求。飞剑数值视降低的需求下降。

浣溪沙•离愁的攻击力为一千五百到一千六百,飞行速度一千四百到一千五百,攻击速度一千五百。

通过以上种种因素减加,终于成功的将浣溪沙•离愁的速度催运到了目前骇人听闻的两千一百,攻击强度也达到了两千二百余。

经过江上柳那一瞬殚精竭虑的算计,这样地速度刚好令小官无从规避,两千二百余的攻击也足以斩杀那一刻近乎裸身的小官。这本不太耗费真力的一剑却仿佛抽空了体内所有的精力。眼见顶级强人小官成两,江上柳在那一刻,没等兴奋,便完全失去了意识,眼前最后所见的只有白光茫茫。

幽幽醒来时,睁开双眼,眼前并不是宽广的石台,光幕,炫目的剑光。

有的,只是一个小脑袋,正顶着他的胸口,眼泪“吧嗒,吧嗒”如一粒粒晶莹地珍珠,砸在他的胸膛上。

原来现在自己是在床上躺着呢。

没有说话,江上柳慢慢地思索着,自己不是在游戏中刚刚斩了小官吗,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中间的那段怎么了?

把头倚在江上柳胸口,刘诗韵柔弱的双肩,一下一下抽搐着。宽阔的胸膛,坚实的臂膀,仿佛让她回到了儿时父亲地怀抱,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让她地心再次变得无比的脆弱,这些年、这些天、这个时刻受地委屈都顺着泪水尽情的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