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胡、马升官
作者:西风黑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726

地委副书记郭天明一行,在看了鱼湾大队的民兵训练表演,和民间艺术团的几个节目后,赞不绝口,特别是李凡他们几个人的秧歌,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现记录几如下,与大家共享:

宣传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国家政策好的秧歌:

谁说咱们鱼湾穷,

铺天盖地尽能人。

八仙过海显其能,

致富路上逞英雄。

.......

责任制不等于搞单干,

包了产不再吃大锅饭。

救活了集体这根死蔓蔓,

八亿农民当成了宝蛋蛋。

......

自从包产到了户,

农民的日子不愁过。

喂鸡喂猪开粉铺,

零花钱根本缺不住。

......

扁食包的好馅馅,

羊肉结成疙蛋蛋。

紫皮大蒜捣了几瓣瓣,

大醋香油调蘸蘸。

......

宣传农村计划生育政策方面的几秧歌:

多个儿孙多一层罪,

孩们身上把心操碎。

一辈子受成灰驴擂,

人跟前小下几十辈。

......

结扎手术真日能。

刀刀割烂线线缝。

又不困来又不疼,

还不影响贪花红。

......

粘堵技术新明,

不用割来不用缝。

不用住院不用疼,

只是堵住出不来人。

......

青年男女把婚配,

又相亲来又相爱。

一床被子两人盖,

计划生育下一代。

“办得不错,不错!小吴,你这么一搞可以说。把咱们地思想宣传工作,又搞出一个新意来了:让农民用他们最拿手的方式,以村里的社员们最喜欢的形式,把咱们所要宣传的内容包装进去,通俗易懂,喜闻乐见。寓教于乐,相当不错。王部长,”郭天明书记转过头,对同来的一位宣传部的副部长说:“你看,他们搞的这种形式怎么样?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如果可以地话,在咱们全地区所有的大队、公社,都可以推广嘛!当然,不一定,非要硬搞什么秧歌、盲人说书的。不拘形式。不定规矩;他们拿手什么,就搞什么。旧瓶装新酒。这个比喻不错。”

同来的地区宣传部的王部长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确实是不错。回去以后。我们一定总结他们的这个经验,尽快在全区推广。我看就叫鱼湾模式吧。”

“老李们现在搞四个现代化建设,缺的就是大量的人才啊。只要有了人才,什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郭书记对永明县委李书记感慨地说。

李书记也深有同感:“郭书记说的是中,肯干事的人有许多。但能办事、会办事的人才,就太少了。可惜小吴还在上学,要不然的话,我早把他调到更重要的岗位了。现在只能先委屈他在这个小大队了。那也不知道他能呆多久?”

“老李,你的胃口不小啊!啥话也敢说?!像小吴这样的人才,毕业后,肯定是留在了地区工作,还能回到你这小县城?你倒是想好事,看见什么东西好,就敢抢着要!”

“好东西谁不爱呢?就是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他留住;再把他充分、合理地利用起来。如果你不会使用人才,就是你留住他地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而千里马常有,伯乐嘛,天明书记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叹息地摇了摇头。

在鱼湾大队看完吴永成他们安排地活动后,郭天明书记一行不顾其他人的挽留,坚决乘车踏上了归程。用郭书记留下地一句话说:“这也是给后面的人定个规矩,检查观摩什么的,伙食自己解决。不能糟害村里。村里现在不富裕,经不起这么折腾!”

地区县里的领导们这次鱼湾之行,受益最大的是胡云珍和马柳平两个人。

隔了两天,县里就派人到玉平公社,考察胡云珍和马柳平,当然是人人说好话,个个加精华。

一个礼拜后,县里人事任免的的红头文件,就到了各公社、和县直各单位。

胡云珍如愿以偿当上了玉平公社管委会的主任,原来地主任调回县里,任县计划生育办公室副主任;马柳平原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随便给一个职务就行。万一公社地副主任职务,人家县里的领导给不了他,就是公社的党委委员也成,那也算公社的领导干部了。结果,盖着县里大红印章的红头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任命马柳平同志为玉平公社党委副书记。”

这真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把马柳平都乐晕了。

天神神哎,这难道是真的吗?副书记呀,公社的副书记呀!他马柳平今年才二十五岁呀,有谁见过二十五岁的公社副书记呀,啊?全县、不,在全地区,也可能就是有他马柳平这么一个年轻的公社副书记哪!老天爷爷,要是再过十年、二十年,那他能当个什么官呀?!就是再过三十年,他也不过才是五十五岁呀,离国家规定的退休年龄,还差五年哪!他有的是干头,有的是时间。他要、要......

马柳平简直快要喜疯了,两年前的现在,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地里刨食的土农民,那会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填饱肚子、赚几个零花钱,给他心爱的女人——三女子扯几件新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生上几个小孩,一家人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多美气。可是现在,自己竟然..

“马书记、马书记。”

恩,这是叫谁哪?还在迷迷糊糊中的马柳平,被耳边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是和他原来在公社社企办一起工作的副主任刘 . =

呢!怎么就忘了,自己可是刚刚宣布的公社副书记了 可是一直叫自己小马的,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当作他的直接领导。妈的,不就是仗着早来了公社几年、年龄又比自己大十几岁嘛!谁还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两年前,就一直想当这个企业办的主任,可谁知半路杀出个我马柳平,把他的好梦给搅黄了。所以背后也没有少糟蹋自己。现在一看风头不对了,马上就转帆了。哼,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

“啊,是老刘。有什么事情吗?”马柳平强压住心里的狂喜,慢腾腾地打着官腔开口了。

“什么事情?好事情啊!马书记,今天你和咱的胡主任,有这么好的事情,总得表示一下吧。你瞧,这是人家胡书记、不,是胡主任,刚让人出去买的大前门烟,你也出点血吧。我们大伙也跟着沾一沾你们的一点喜气呀!”刘红举着手里点燃的香烟,笑着对马柳平说。

嘿,光顾自己偷着乐了,怎么就忘记了这个老规矩哪!

“这好说。给,拿去买一条好烟,剩下的买些瓜子、糖,你就当我的总管,全权负责好了。”马柳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大团结,递给了刘红。

“这、这,你给的钱,有点太多了呀,马书记。人家胡主任只拿出了一块钱。也是我出去买地,就两合大前门烟和一些瓜子啊。你给的这十块钱,就是买一条大前门和糖、瓜子,还剩下的钱不少哪!”刘红拿着十块钱,有点为难了。

的确,当时的十块钱,实实在在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了。像刘红这样参加工作十几年的公社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个四、五十块钱,而他们地家里,大多还有三、四个孩子,和没有工作、在家种地的老婆。十块钱,简直可以维持他们一家人半个月的日常生活开支。那个时候,市场上能买到的最好的烟。也不过是大前门,一合三毛五分钱;至于瓜子和糖,就更便宜了。就是按马柳平说的,买一条大前们,还剩不少钱哪。他也实在是替马柳平心疼这钱!多可惜呀,十块钱就这么糟践了!

“没事,胡主任家人口多,我比他条件好一些。你自己看着去买吧。剩下地钱,再割斤肉,买点酒。拿到厨房里,就说是我和胡主任今天感谢大家。掏钱请客。”马柳平大方地摆了摆手,笑着说。

比起今天的这大喜事来。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他马柳平又不缺钱。以前他挣的,足够十几年花了。用十块钱买个高兴、买个大方,他干么不愿意哪?说不定啊,大家还要都说他讲义气、够朋友哪!

一会的工夫刘红就跑回来了:“马书记,我把买的烟、糖、瓜子这些东西,都给了办公室,让他们给大家散喜烟、喜糖去了。肉和酒也拿到厨房了。一斤肉、三瓶酒。大家听说你们请客,一个劲夸你们大气呢。”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又掏出一条烟,顺手拉开马柳平办公桌的抽屉。给他放进去:“你信任我,让我当你的总管,那就是我做主了。你也别怪。烟我买了一条另三合,那三合咱们散了人;这一条你留着,当了领导了,以后你的应酬肯定多。自己办公室有点存货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唉,说不定明天就给你换单间的办公室了。你这是高升啊,要不真舍不得你搬走哪!”

“到底是公社地老人手了,想的就是周到啊!以后即使咱们不在一个办公室了大姑娘上轿——头一会,不懂的东西还很多呀!你是老同志了,可不能因为不在一起了,就看我地笑话啊!”

“瞧你马书记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咱们在一个办公室相处,也有些日子了。你应该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这人就是嘴臭,脾气不好。其他的没有问题,特别是人性,更是没的说。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你先忙吧,我去照料一下厨房里。这是你个人掏钱,可不能让他们瞎糟蹋了。饭好了,我来叫你。”说完,就笑着给他拉上门,走了。

到底还是当了领导好啊!这个刘红前几天、还在一个劲的臭骂自己;可今天,就跟他妈重新把他回炉了一次一样,乖巧的、简直就不是个他了。

马柳平很清楚,刘红他之所以这么极力巴结自己,无非是看见自己现在成了公社地副书记,在公社的班子会议上,也有说话地资格了;要是公社党委班子讨论、任命各站所的负责人,他给刘红添几句坏话,他要当这个社队企业办主任,恐怕就成问题了。别看这个位置不是什么官,可比一般人还是强多了。

哼,平时不烧香,急了抱佛脚!走着看吧。要是以后你还这么乖,那社队办主任的位置,谁坐不是个坐呢?!随便了。他也懒得多得罪一个人!可刘红他还敢像以前那么调皮捣蛋、到处拆他的台,那就对不起你了,咱马柳平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马柳平了,虽然不一定能给你成什么事情,但要是坏你的一两件好事,未必就办不到。这就是人们常爱说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该做恶人时,还得做一回!要不你没什么用处,又光会当个好人,人家谁尿你呀!

“柳平,刚才听刘红说,你让他以咱俩的名义,买了一些东西,要请大家吃饭。这是好事嘛。这是我的一份钱,不能光让你掏嘛!”胡云珍突然进来了,给马柳平桌子上放下五块钱。

“胡主任,你家里的经济情况,我知道;再说,咱们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吧!”

“这次不行。以后再有这事,就全由你掏钱。怎么样?”

“那就依你吧。胡主任,以后你也是咱公社的主要领导了。应酬肯定比以前多,我又不怎么吸烟,这条大前门你就拿去吧,也让它物尽其用。这你可别客气,自古以来,不就是烟酒不分家嘛!”